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朗心头掠过百般滋味,到底压向心底,上前扶她道:“看过郎中了没有?伤得重不重?你能不能走?不能走我抱你进去。”
顾卫卿摆手:“我一身汗,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有竹凳,做什么要劳烦你?这大热的天,动动就一身臭汗,没的腻味的慌,先别说这个了,赶紧给我弄碗凉酸梅汁来,不行凉水也行,渴死我了。”
这一天滴水未沾,她都快成烤肉干了。
苏朗犹豫了下,道:“那个……冷的,怕是不太适宜吧?要不,凉白开行不行?”
顾卫卿急得要跳脚:“有喝的就行,赶紧赶紧。”
她跟渴死鬼一样,先在府门口灌了个水饱,这回是真不想动了,望着进府的路,顾卫卿一咧嘴。
顾尚见机的快,早叫人抬了春凳,苏朗要扶,顾卫卿自己单腿蹦着坐了上去。苏朗不禁有些消沉:顾卫卿这是有意要避着他吗?
孙太医来得快,顾卫卿也不过才到院门口,他人就到了。
顾卫卿朝他拱手:“劳烦太医。”
孙太医算得上是常客,也不见外,还了礼,道:“在下奉王爷之命,前来替公子诊治,不知公子伤得如何?”
顾卫卿坐到榻上,试着将脚着地,道:“疼,不敢用力。”
孙太医一早得了贺琮吩咐,连看都不敢看,只道:“那便是伤着筋了,不碍事,前十二个时辰务必用冰敷,十二个时辰之后再改用热水烫,这里是在下调制的活血化淤膏,公子叫人用力揉开涂抹,一日一次即可……”
顾尚接了药,孙太医这就告辞,顾尚亲自送他出去。
屋里苏朗接了小瓷瓶,拔了塞子在鼻下闻了闻,道:“不愧是太医,这跌打损伤的药膏都不同寻常,没有腥辣味,倒是一股子药草香。”
顾卫卿倒是不以为然:“总之就是个药膏罢了,管用就成。”
苏朗看她自己弯腰要褪袜子,便放下小瓷瓶,道:“我帮你。”
顾卫卿抬头轻瞥他一眼:“嗯?”
苏朗脸蓦的通红:不是他有意要占顾卫卿便宜,他说那话时纯粹是出于关心,没想太多。
顾卫卿好笑的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苏朗腆着脸道:“热的。”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一看顾卫卿不良于行的脚,神色又黯了黯。
顾卫卿道:“你倒是好意,可我不能领,回头叫个丫鬟过来就是了。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养个三五天就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
第91章 花草寄情
苏朗却没动,他直盯着顾卫卿的眼睛道:“丫鬟服侍你是正理,可她们哪有那么大手劲?再说她们哪及我有经验,不把淤血揉开,你且得疼几天呢,难道你愿意整天这么不良于行?”
顾卫卿沉默的和他对视,漆黑的眼眸中微带了不耐烦和倨傲的挑衅。
谁愿意受伤呢?可那也轮不到他。
苏朗忍不住义愤的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忌讳。”
顾卫卿嗤笑一声,道:“我忌讳你什么?”
他也想知道她到底忌讳什么?是贺琮吧?苏朗不愤的呵一声,道:“总之我不会要挟你什么,我……我可不是……”
他可不是仗势欺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贺琮,他对顾卫卿,只是单纯的喜欢和爱慕,他只想用他的方式对她好。
顾卫卿只不屑的轻嗤一声,竟是答都懒得答。
本来是件小事,顾卫卿并非特别对苏朗设防,只不过没想着把他当成奴才使唤罢了。这种揉脚、洗脚的活,太过私密,由不相熟的丫鬟来做顾卫卿都觉得别扭,何况是苏朗?
可由苏朗这么一说,倒像是逼着她就范一样,她不接受便是无情无意,接受了又像是被他言语所激。
顾卫卿越发不肯如了他的意,她将腿收回,蜷在榻上,抱着隐枕,懒洋洋的道:“我怕你要挟么?”
苏朗有点发急:“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并没有要挟她的意思。
顾卫卿却仍是冷冰冰的道:“抱歉,你是你,我是我,你什么心思,我怎么揣测得出来?”
“我……”苏朗到底不能嚷嚷出来:怎么贺琮那个人渣对你不择手段,你言听计从,我并无坏心,你反倒对我戒备重重?
他咬咬牙道:“我是一心一意想要对你……”
顾卫卿打断他,道:“你觉得兄弟之间,沦落到要靠不停的表忠来维系,有意思么?”
兄,兄弟?
苏朗愕然抬头,直愣愣的盯着顾卫卿,半晌才苦笑道:“是啊,兄弟……可,可其实我并不知道你……”
并不知道她是女子。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顾卫卿仍然冷冰冰的道:“我当初并没要挟你。”
苏朗恨恨的道:“你敢说你当初,就没一点亏心?”她是没要挟他,难道要他承认是他自己一头撞将上去,和扑火飞蛾似的?
顾卫卿笑道:“话说得太直白就没意思了,我亏不亏心,好像与你没大关系,结义兄弟也好,义结金兰也罢,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如果你现在后悔了,大可以断绝关系,我不会强求。”
依着苏朗的脾气,就该甩手就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确实以后再难见面、相处,他看上去不拘小节,可其实对于他看重的人,是十分长情的,越是长情,他越是自尊。
可他就是不甘心。
顾卫卿摆出送客的神情,苏朗狠狠心道:“我并不是后悔……玉卿,我只是……”他上前一步,恨不得把心剜出来给顾卫卿看。
可她的神情一如从前般淡漠和疏离,十分不屑。
苏朗哑然失声,他抿了抿唇,良久才尴尬的道:“是我的错……”
顾卫卿打断他,道:“别说你不甘心,这话于我没任何意义,你甘不甘心是你自己的事。”
苏朗难堪的点头:“是。”
她的事,他的事,互不交涉,他是怎么就鬼迷心窍了,以为他能控制她的想法,并影响、左右、更改她的决定的?
顾卫卿生怕他受的打击太小一般,斩钉截铁的道:“这话我只说一遍,做人要守本份。你想走,我没任何意见,你想留,也要看你自己有没有留下来的本事。”
就因为他知道她的身世,所以他才更没资格妄想用种种套近乎的方式和她亲近。
苏朗深受打击,几乎是狼狈出门。门外一大片刺目的合欢花,是他这一天的战果,原本汗中的咸腥中带着甜蜜和喜悦,可现在只剩下了讽刺。
他真想冲进去,抡镐把它们全刨了。
可刨净了,他所做的傻事,他曾经被践踏的情意,他曾想要付出的真心,就能完整无暇的回到他身上来吗?
他呆怔怔的看着夕阳下那一丛如梦如幻的合欢花,最后只无奈的苦笑了笑:这条路本就满是荆棘,他若知难而退,何必当初一脚踏进来呢?
顾卫卿如此撇清,如此绝情,其实也不过是想要保全她自己而已,只要他能证明,他是真正无私的付出,不求任何回报,也绝不会给她添加任何负担,她总会明白的吧。
顾卫卿看到这些花,只是没什么喜怒的笑了笑,吩咐顾尚:“把这些花……”
犹豫了一下又道:“算了,花木无辜。”
倒是方源着人送来两盆花,还特意指着花对顾卫卿解说:“这一株高的叫硬叶兜兰,这一件叫杏黄兜兰,俗称玉女金童,王爷说听着这名字怪吉祥的,叫小的送过来给公子养伤期间把玩、解闷。”
顾卫卿倒是嗤的一笑,问方源:“你确定这是你家王爷的意思?”
方源厚着脸皮道:“不是王爷的吩咐,小人哪有胆子敢矫命行事?”
顾卫卿知道方源若是不想说,凭她怎么问,他嘴里是一句实话都没有,不过是两盆花,寓意吉祥与否又能如何?也不过就是两盆花而已。
她痛痛快快的把花收了。
等到顾卫卿再去王府时,她发现贺琮寝殿里靠墙那一面光秃秃的,不由的费解,问方源:“我记得这里有一排花来着?”
方源面色尴尬的道:“嗯,顾公子记得清,王爷不喜欢,叫人刨了。”
顾卫卿耸耸肩:“这花儿又哪招他惹他了?你家王爷不是对花儿叶儿什么的挺有研究的吗?”
方源没有一点儿被以戳破谎言的羞耻感,只一径低头陪笑:“这,王爷的心思,小人不知。”
是,王府里的花儿可没招惹王爷,可顾家的花碍了王爷的眼啊?自打听说苏朗种了一大片忘忧花就为了讨顾公子欢心,王爷恨不得把府里所有花都刨了。
那两盆兜兰还是方源挖空心思才想起来送到顾府,就是用来替王爷描补的。
第92章 醋海掀波
贺琮回来就叫人去打听青龙山那座破庙到底有什么讲究。
最主要的便是想知道顾家和这破庙有什么关系,他不信顾卫卿无端端会兴起修庙的念头,更别说什么剃发出家之类的浑话了。
但她既开口便不是无的放矢,他修还是不修,总得弄清原委。
卫猱没几天就把消息打听回来了。青龙山上的庙叫仙隐寺,据说是东晋年间的一名和尚到此落脚,这才延续了香火。
这和尚来时就已经四十多岁了,落脚之后一直孤身一人,大概他也算不得得道高僧,起码他没整天宣讲什么经文,也没给人起卦看相算命,反倒是时不时的上山采药,到山下换柴米油盐。
再到后来偶尔会给人看病,赶上饥荒之年会施舍斋饭。因他生得相貌慈和,附近百姓倒是私下里叫他大和尚。
他临圆寂之时,身边也只一个十几岁的小沙弥,自称是这大和尚的关门弟子,接手了仙隐寺。他和这大和尚的路数不同,参禅、打座、诵经、化缘,渐次收养了山下的孤儿,倒是把这仙隐寺经营得红红火火,没几年便大兴土木,重修庙宇,为佛塑金身,后来不知怎么竟传扬说这寺求子极灵,百十年间是这建宁府数得着的香火旺盛之地。
可是三十年前一场天火,将仙隐寺烧成断壁残垣,寺里的和尚也都跑了,这庙便荒败了下来。
与顾家倒是没什么渊源。
那时顾卫卿还没出生呢,自然和她就更什么瓜葛。看来她果然是一时心血来潮,并无别的心思。
没了顾忌,贺琮便答应了顾卫卿要重修仙隐寺。顾卫卿反倒无可无不可了,她道:“当日草民心情不好,途遇古寺,见荒凉破败,难免口出颓丧之语,王爷大可不必特特为草民就重修了这寺庙。”
贺琮骂她“得便宜卖乖”,道:“本王修这寺庙岂是为你?是为建宁府一府百姓造福还不成么?”
顾卫卿笑道:“草民哪敢阻拦王爷修福德,甚好,甚好。”
贺琮哼一声道:“等哪天你不得本王心意了,就罚你去那寺里守庙门。”
顾卫卿也不惧怕,只道:“草民求之不得。”
又是一夜缱绻,贺琮一如既往的以狂暴之势将顾卫卿袭卷。顾卫卿真怀疑这几天贺琮身边到底有没有别的女人,怎么就跟饿了五天的狼似的,见到她就下死劲的啃咬。从里到外,无一处放过,恨不能把骨头都嚼成渣了。
顾卫卿平素总在茶园劳作,身体在男子里来说也算康健的,更别说在女子里头,可在贺琮跟前,她就和纸糊的人一样,过不了几个回合。
每回都是被折腾得凄惨无比,可除非他自己尽了兴,否则休想停下来。
这回尤其的狠,顾卫卿琢磨半天也不知道又哪儿触了贺琮的逆鳞,还是在他送她上云端那一刹那,他在她耳边问了一句:“苏朗就那么好?”
顾卫卿早就瘫成了泥,累得脑子里一团糨糊也似,他说了什么,她压根没听进去,第二天早晨醒来才悚然一惊。
她慌里慌张的着衣,半跪在床榻上摇着贺琮的手臂,道:“王爷你昨晚上生气了?为什么生气?别让草民稀里糊涂的做个糊涂鬼,什么苏朗?到底他哪惹着王爷了?该杀该剐王爷找他去,干吗拿草民出气?”
越想越觉得冤枉,敢情昨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