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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热闹锵铿的乐声,看着台上演绎世情的脸谱,顾卫卿端起酒一饮而尽。执壶再倒,酒壶却被人按住了。
顾卫卿不悦的望着苏朗道:“你好生小气,我不过多喝几盅酒,费不了你多少钱,不然这酒钱我出。”
苏朗道:“你若开心,喝几壶都无妨,可闷酒却喝不得,我给你换了果浆,听说是从海外那边舶来的,你尝尝,酸酸甜甜,据说全是用什么水果,去了皮挤了汁做成的……”
第85章 截然不同
顾卫卿满腹愁绪,都被这一盅酒引了出来,可惜对着苏朗,她说无可说,不欲看他眼中揣着的诸多情意,她烦乱的挥开他的手道:“拿来,我尝尝。”
苏朗替她斟满,道:“略略尝尝就好了,这里有现成的果脯、蜜饯、花生、干果,你喜欢吃哪种,我替你剥。”
顾卫卿扫了一眼,指着几样小碟上的物什,道:“喏,这几种都要,你可用什么剥呢?徒手么?”
苏朗手指修长,将两枚山核桃握在手心,用力一挤,道:“这又不是什么难的,徒手又如何?”
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核桃纹丝不动,惹得顾卫卿展颜大笑:“你就吹牛吧。”
看完布袋戏,顾卫卿却执意要回府,苏朗贪恋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不肯,道:“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长寿面吗?”
顾卫卿摩拳擦掌道:“不就是长寿面嘛,何必在外头吃,我亲自下厨。”
苏朗喜出望外:“此话当真?”
顾卫卿倒是神色有些微妙,暗自啐自己:“不就是喝了一盅酒么,怎么就糊涂了,大抵是近墨者黑,跟苏朗待的时间长了,也沾染了他的臭毛病,但凡说话都不过脑子。”可随即又道:“这有什么难的。”
苏朗笑道:“确实没什么难的,不管你是不是吹牛皮,总之只要是你亲手做的,我一定全吃光。”
顾卫卿微笑:“这可是你说的,看别撑死你。”
两人打马,一路走一路说笑,却不回顾家,反倒另寻了岔路走。苏朗心头蓦的一跳,明知道不可能,却仍然心怀绮念,她不会是……
顾卫卿侧头朝他解释:“府里人多嘴杂,我若做得好了还罢了,若是做得糟糕,没的倒让人说嘴笑我无能,咱们去孙家面馆,老孙当年开面馆的钱还是我替他出的,他前两年走了,这面摊倒是被他媳妇接手了,这孙大嫂倒是个要强且泼辣的,这面馆倒是越开越兴旺,咱们去扰扰她。”
一头冷水淋到头上,苏朗满心绮念都成了飞灰,他只有苦笑。
不过能和顾卫卿待在一起,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倒都成了次要的了。
孙大嫂见来的是顾卫卿,笑着道:“顾公子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顾卫卿下马,自有小伙计牵走拴好,她边往里走边道:“是有些日子了,大嫂生意如何?”
“马马虎虎吧,横竖能养得起一家人,您要吃什么面?”
顾卫卿将苏朗介绍给孙大嫂,道:“这是我义兄,明儿是他好日子,我打算请他吃碗面。他这人倒是不挑剔,可我不想给他送多贵重的礼,想借贵地一用。”
孙大嫂噗嗤笑道:“这礼物倒也别致,究竟是亲手做的,可见用心之至,苏公子定然喜欢得紧。”
苏朗笑道:“只要是她送的,不拘什么,我都中意。”
顾卫卿果然去了厨下,借了孙大嫂的围裙,捋起袖子,备好铜盆,舀好了面,备足了水,竟当真要和面。
苏朗站在门口,望着她的侧影微笑。若她不必肩担顾家家业,以她这个年纪,确实早就是嫁人生子、洗手做汤的了。
可惜……
说来也是他的福气,也不知道有几人能得她亲手做长寿面。
顾卫卿微笑道:“你别说,迄今为止,你还真是头一个。”不等苏朗沾沾自喜,顾卫卿促狭的道:“我娘是不敢吃的,她怕吃坏了肚子。”
顾卫卿明显手生,可她天姿聪颖,又有孙大嫂手把手的教,虽说花费了一个多时辰,到底做出两碗细长、滑腻的两碗鸡丝面。
她亲手用茶盘托了放到苏朗跟前,额头上还挂着汗津津的汗珠,却笑得仿若盛夏里开的玫瑰,热烈而饱满,她道:“请慢用。”
苏朗低头,鼻子、眼窝俱是一酸,拿起筷子,捧着面碗就是一通呼噜。
顾卫卿倒怔了下,道:“你慢点儿,刚出锅,别烫着了。”
苏朗抬头朝她傻笑,道:“真香。”
顾卫卿嗤的轻笑,道:“傻子,和没吃过饱饭一样,能有多香?”
苏朗道:“我这辈子,没少过过生辰,可不外是和兄弟们聚在一起喝酒打发时间,从没人这么用心的给我做过一碗长寿面。”
顾卫卿用托盘轻敲了下苏朗的头,道:“至于嘛你,个大老爷们,为了一碗面连眼泪都掉出来了,传出去你丢不丢人?咱们俩是好兄弟,还不值一碗面的交情?”
苏朗只是笑,不说话。
对于顾卫卿来说,这回的下厨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或许只是她缓解心头烦闷的手段,就像他心情不好,就愿意找个地方喝回痛快酒,再不找个没人的地方舞上一回刀。她并不为了做给谁吃,也并不稀罕他的领情,甚至她只是为了笼络他,好让他死心踏地的替她效命,再或者,她只是想尝试她生命中从没做过的事,只为了挑战她自己。
可对于他苏朗来说,这碗面是有生以来味道最佳、最令人难忘的一顿。
他几大口就把面和汤都吃完了,胡乱的一抹嘴,道:“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面。”
顾卫卿猜疑的看着他,又看看桌上另一碗面:“真有你说得这么好吃?”她拿起筷子,试着挑了一箸,随即呸的一口吐出来,道:“太咸了。”
苏朗骇了一跳,挑眉道:“咸,咸吗?没有吧?我吃着正好。”
顾卫卿哈哈大笑,放了托盘,也学他端起碗,狼吞虎咽,把面吃完了,才道:“我逗你的,别说,我都觉得我自己的手艺不错。”
逍遥王府,好好的一桌子精致菜肴被贺琮摔了个稀巴烂,底下人大气不敢出,眼睁睁看他踹门而去。
方源垂头,等听不见动静了,才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收了?等王爷回来,小心你们的脑袋,自己估摸估摸,你们的头有这些盘盏碟子硬吗?”
他忙忙的跟出去,见贺琮早就不知影踪。廊下站着一脸懵懂的卫猿,方源瞥他一眼,叹了口气,道:“猪脑子,你就不能等王爷用完晚膳再回话?”
卫猿摸摸脑门:“方总管,属下说错话了?”
方源无奈的干笑了两声,道:“你最好给卫刚传个话,没什么事这两天别往爷跟前转悠,不然小心他的屁股。”
第86章 虚惊一场
人都不免得陇望蜀,苏朗亦不例外,他以过生日为借口,想着在正日子单独和顾卫卿过,可惜他想得美。
一大早去寻顾卫卿,便吃了闭门羹,守院的小厮陪笑:“公子一大早就走了,去哪小的没敢问,几时回来也不清楚。”
苏朗上回就从这小厮这打听到了顾卫卿的去向,这回见他一问三不知,心中一动,情知见不着顾卫卿了,不如索性花费些时间和这小厮打好交道。
他一向手头散漫,当下就掏出一块碎银子,扔到这小厮怀里,道:“赏你了。”
小厮忙伸手接了,笑道:“多谢公子。”
苏朗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跟着公子多少年头,家里还有什么人没?”
这小厮一一答了。
他是顾家家生子,老子娘都在茶园做工,顾尚看他人还算机灵,调理了两年,这才送到了顾卫卿院子里,只管看门。
他虽只有九岁,口齿倒也伶俐,腿勤、眼勤、手勤,平日顾卫卿吩咐不到的,他眼里装事,倒是很得人心。
顾卫卿没明白吩咐人凡事都避着苏朗,只顾尚说过,公子的事绝对不许多嘴,可这小厮却只看着府中人把苏朗当成了贵客,不免对他格外恭敬。见他问,就无所不答,苏朗又出手大方,这小厮越发兜不住嘴。
苏朗也不去别地了,耽搁在这,一,门心思和这小厮聊天,从顾大老爷问到顾卫卿,偶尔装作不经意的问起顾卫卿的喜好,这小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倒是让他对顾卫卿了解颇多。
顾卫卿只带了顾尚,去了城外跑马,两人各骑一骑,纵马跑出去几十里地,跑得马都累了,顾卫卿才勒马停缰。
顾尚四下一望,远近郁色葱葱,万木扶疏,只零星可见隐映中的村庄,不远便是青龙山,再远可都出了建宁府边界了。
他追上来问顾卫卿:“公子,咱去哪儿?要知道您一口气跑这么远,小的好歹拿点干粮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饿着公子可如何是好?”
顾卫卿跑得一身汗,却意犹未尽的道:“饿个一两顿有什么要紧,咱们略歇歇,继续往前。”
顾尚张大嘴:“还,还往前?公子,你这是打算出远门吗?咱可没和太太打招呼,还有……”
顾卫卿瞟他一眼道:“我又不是罪犯,这点儿自由还没有是怎么着?我想去哪,自是由我自己决定,谁还能管不成?”
顾尚嘿嘿傻笑:“没谁要管,只不过是惦记公子,担心公子而已。”
背了顾卫卿,却咧嘴暗暗叫苦,若是不辞而别,太太知道,回去要对自己不依不饶是小,若是被王爷那煞星知道,不定怎么兴妖蛾子呢。
那时遭罪的不是自己,可是公子啊。
不过他又大发奇想,对顾卫卿道:“公子,你说这天下到底有多大?”
顾卫卿面露神往,道:“不知。”
“听说山川河流不少,要藏一个人是不是特别容易?”
顾卫卿望了他一瞬,不禁大笑:“若只想藏身,这青龙山足够了,何必舍近求远?可人不是虫蚁,总不能一辈子藏头露尾,永不见天日吧?”
顾尚挠头轻笑:“小的没想那么多,只是想,不是都说名山大川里有修仙问道的高人吗?若是山林不好,他们何必舍弃这世间繁华,情愿到深山老林中寂寞修行?要是真那么好,不如咱们也去,免得被这世间烦恼所扰。”
顾卫卿一笑,道:“不如咱们试试?”
顾尚嘿嘿一笑,道:“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实在山中清苦的话,咱们再回府也不迟。”他本意只为了不违逆顾卫卿,图的就是她开心,哪成想顾卫卿将马拍走,对顾尚道:“试也是我一个人试,你三天后再来接我。”
顾尚大惊失色:“别呀,公子,您怎么能让小的一个人回府,若被太太知道,还不把小的打杀,您好歹体谅体谅小的,留小的在此,万一丛林中有虎狼虫蛇,小的也能替公子搭把手。”
主仆两个正在说笑,听得来路一阵马蹄声响,烟尘滚滚,飞奔来几匹马,以旋风之势,瞬间就冲到了顾卫卿跟前。
马上人双脚一夹马蹬,勒紧缰绳,吁一声喝住胯下马,径直跳下来,抓住还在愣怔中的顾卫卿,劈头盖脸的质问道:“你打算去哪儿?”
他身后的人冲上来,一左一右挟制住了顾尚,五花大绑,拖了就走。
顾卫卿吃痛,疑惑不解的道:“王爷,你怎么……到这来了?草民,没打算去哪儿啊?”
贺琮跑得一头一脸的土,紧紧抓着顾卫卿,厉声问道:“本王问你,你意欲何为?”
顾卫卿莫名其妙:“草民也没想做什么呀?这不是闲着无事,放马急驰,就为的散心吗?王爷怎么也有这等雅兴?”
贺琮手上的力道不减反重,眼中怒意一闪而逝,又添了几分愤愤然,道:“你没事散的哪门子心,一口气跑出好几十里地?”
妈的,害得老子以为你意欲私逃呢。
顾卫卿仍是一脸不解:“草民散心,莫不是也犯了王法?王爷也不曾说过,草民没有人身自由,哪儿都不能去呀?”
贺琮又气又累,索性蛮不讲理了:“本王也是来散心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