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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媒婆听说这事到此为止,心头一松,见眼前黑影随风袭来,她立刻就听出来是银子声,于是手忙脚乱的接在手里,一脸的谄媚:“这话怎么说的,老身并没做成什么,无功受禄,怎当得王爷赏赐。”
这银子烫手啊。
贺琮看惯她这样的人了,嘴上说得中听,拿银子的手可一点都不含糊。他轻蔑的道:“管住你的嘴,有一点儿风声,我灭你九族。”
钱媒婆一激灵,见贺琮是真的恼羞成怒了,恨不得把这银子立马还给贺琮,也只当从没沾手这回事。
她能把自己的嘴封死,可顾家人呢,这事并不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若真传出什么风声可怎么好?
让她把所有知情人的嘴全堵住,她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钱媒婆还想替自己家人争取争取活命的机会,才动动唇,就觉得头皮一疼,只见一缕厚重的头发轻飘飘落入她自己手中。
钱婆子木怔怔的盯着自己手里的那一缕头发……贺琮是什么时候拿什么剃的她的头发?她一点儿都没察觉啊。要是他再狠点,这会儿手里的就是她自己的头颅了吧?
唉妈呀,吓死个人了。
钱婆子后知后觉的尖叫一声,啊~
第7章 凉薄亲人
顾家守门小厮探头出来,只见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钱婆子和中了邪似的,披头散发,在门口不远处凄厉惨叫。小厮莫名其妙,伸长脖子喝斥道:“瞎嚷嚷什么?中邪了?要叫滚远点叫。”
钱婆子哪敢多嘴,就怕一不小心,让人猜出端霓,致使自己一家老小,命丧无妄,喊了这一声,已是后悔不及,忙将手上头发卷到袖子里,低头没命似的跑了起来。
她回去就病了,又不敢声张,连郎中都不敢请,只叫人请了个擅巫蛊的婆子,在家里给她收了收魂。
顾卫卿尚且不知自己得罪的是谁,也料想不到会因为这次的得罪,给自己招来多大祸事,他抽空去了趟舅舅颜素家。
颜家就是普通的农家,袓上留了几十亩茶园,自顾大太太嫁进顾家后,颜家索性把这几十亩茶园一并交到顾家打理。
顾大老爷去世后,茶叶生意一度受到重创,颜家见势不好,便把茶园收了回来。等到顾卫卿重振袓业,颜家后悔当年的背信弃义,便又仗了长辈的身份,强行把茶园塞给顾家打理。
顾大太太固然恨家里兄弟不给自己撑腰提气,可到底是娘家兄弟,不能不拉拔,忍气吞声,和顾卫卿说尽好话。
到底是她的儿子,哪有让自己亲娘和亲舅舅为难的道理,是以顾卫卿并没怎么为难颜家,就把茶园又收拢到了自己手里。
颜素在家呢,听说外甥来了,亲自迎出来,笑得一张脸当午开的向日葵似的,拉着顾卫卿的手不叫他行礼:“玉卿啊,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我正说这些日子正是采茉莉花的时节,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忙得过来,想着过去问问呢,说话你就来了,快进去,快进去,你舅母新做的你爱吃的酒酿圆子,可是赶得巧了。”
顾卫卿温和的朝着颜素施礼:“有些日子没来了,舅舅、舅母都好?表兄、表妹们都好?”
颜素前头带路,道:“都好,都好,难为你惦记着,你虽没来,可礼一直没少,前儿你送给若儿的话,她欢喜得不得了,还有那一匣子绢花,她说精致得和真的似的……”
顾卫卿眼睛亮了亮,笑意也温柔了些,道:“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表妹喜欢就好。”
两人进了颜素的小书房,说了会儿茶园的事,顾卫卿道:“我记得表妹是六月的生辰,舅舅、舅母打算怎么办?”
颜若今年十五,正是及笈之年,按理是应该大办的,可……
一提她,颜素的脸色就耷拉下来,脸上浮起无奈的苦涩,摇头道:“和往年一样,一家人热闹热闹也就算了。”
顾卫卿面露遗憾:“表妹……的生辰,还是应该好好办办。”
“唉,她那个样子,便大办,又怎么好说亲?都是乡里乡亲的,谁家的事不都是清清楚楚,我也不好欺瞒哄骗……可太穷苦的人家,我也舍不得若儿过去受苦。”
顾卫卿点点头。
颜素知道顾卫卿不会无的放矢,颇为不解的问道:“怎么?你有中意的人家?”无缘无故的,他不会隐晦的问起若儿的婚事。
顾卫卿也不隐瞒,径直道:“昔年家母曾和舅母说过,若是表妹一直没有合适的婚配,不若由我来照顾她。”
“这……”颜素犹豫了:“把若儿嫁给你,自然是最好的,一个是亲侄女,一个是亲姑母,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可你……”
顾卫卿立刻保证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舅舅打小儿看到大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一定会待表妹好。”
颜家和顾家相比,家世可还差了一截呢,要真是把颜若嫁到顾家,颜素那是十二万分的愿意。亲姑母对待亲侄女,又是打小看到大的,平时就疼爱的很,就算做了婆媳,便是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颜家虽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可还有四五个儿子呢,而顾家缺的就是男丁。这两家结亲,将来更好相帮,顾家也不好明面上苛待颜若。
但颜素老谋深算,凡事不管有利没利,都得在心里打几个转,想想为什么,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他问顾卫卿:“我也纳闷呢,你也不小了,怎么一直不肯说亲?别说你对若儿一直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说到后一句,颜素脸都沉下来了。他可别是驴粪蛋上下霜,光是表面光滑,内里却不中用,别是有什么隐疾吧?
顾卫卿轻笑一声:“刚才舅舅也说了,乡里乡亲的,前后也不差几条街,谁家什么情况,谁不清楚?我若有什么隐疾,舅舅会听不到一点儿风声?我坑谁都好,怎么敢坑表妹?不过还是那句话,表妹但凡有一分希望,我都不敢冒昧奢想,还请舅舅和舅母好生思量,再做决定。”
他确实想娶颜若,但他不想娶了还要被颜家倒打一耙,说他坑了颜家,害了颜若。亲事总要两家都真心想结才成,但凡颜家有比顾家更好的选择,顾卫卿绝对会退避三舍。
颜素摸着胡子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我听说,钱媒婆去给你说亲,又被你拒了?这回说的是哪家?你为何不同意?不是舅舅不通情理,故意要拿捏你,实是你表妹……我不也怕耽误了你的好姻缘么。”
顾卫卿倒不恼,道:“我是无妨的,只是怕害了表妹。钱媒婆确实替我说了门亲事,但是不合适,我便拒了。”
颜素皱眉:“不是舅舅说你,你这性子也太倔了些,怎么就是不合适?”
顾卫卿道:“媒人口,无量斗,她们的嘴最擅夸张扭曲,说得天花烂坠,可内情未必什么样,岂是轻易能信的?我情愿娶表妹,到底知根知底,也强似娶一个素未谋面,不知脾气禀性的外人。”
他这话倒也没错。娶妻娶贤,若是不谨慎娶错了人,那可是要糟心一辈子的事。
颜素沉吟着道:“话是这么说,可你这一年不知拒多少门亲事,自家人知道内情,外头人难免胡说八道。”
第8章 亲上加亲
颜素话是这么说,却显见得有了松动。
顾卫卿不在意的笑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嘴长在他们身上,说且由他们说去吧,我忙得无暇他顾,听听就算了。”
人嘴两张皮,说什么的都有,喜欢你的人,能把你夸得似天上神仙下凡,讨厌你的,能把你贬成地里的泥粪。顾卫卿少年丧父,听过的闲言碎语不知凡几,就是他接手家里的生意,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冷嘲热讽,各个都往心里去,他还活不活了?
颜素见他并不在乎,一时也探听不出什么隐情来,又觉得这门亲事实在是不错,却还要拿乔,道:“你的诚心,舅舅晓得了,这事,容我和你舅母商量商量。”
说是商量,其实已经有八分意动了。顾卫卿便起身告辞:“许久没见表妹了,我托人从京津带了一盒泥人……”
顾卫卿与颜若平时见面虽少,感情却好,年纪大了,虽说要避嫌,可丫鬟婆子前呼后拥的,也不怕顾卫卿对她有什么龌龊心思,再说既有意要做亲事,他想亲自见见颜若,侧面问问她的心思也是有的,因此颜素痛快点头:“好,好,你只管去,我叫人领你进去。”
听说顾卫卿要来,颜若早早就候在门边,听见脚步声,便浅笑道:“表哥——”
顾卫卿走上来,道:“你怎么出来了?”
颜若清丽脱俗,一笑便如百花绽放,她摸索着拽住顾卫卿的手臂,爱娇的摇晃了两下,道:“许久不见表哥,我心里很是想念,听说表哥来了,一时心急么,想早些见到表哥。”
她声音又娇又脆,宛如清泉,叮叮当当的就流进人的心田。
顾卫卿哪里还能生得起气,便附和着道:“今天天气不错,不然你陪我在园子里走走吧。”
颜若喜不自胜,当即应了就要走。
顾卫卿身形颀长,颜若娇小玲珑,交相映衬,十分般配。她挽着顾卫卿的手臂,浑身上下都透着欢喜。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闲话,到了梧桐树下,顾卫卿道:“我们在这歇歇吧。”
有丫鬟上前仔细的放下竹簟,顾卫卿扶着颜若坐了,将丫鬟都打发了,亲自给颜若倒了茶水,两人说了会儿闲话,顾卫卿望着颜若的侧脸,道:“若表妹,我刚才和舅舅重提你我之间的旧事。舅舅还在迟疑,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颜若怔了怔,将一半明净如玉的侧颜对着顾卫卿,脸上满是关切:“表哥,你……你真的决定了?”
顾卫卿点头,面目沉静,宛若秋水:“是,只是怕耽误了若表妹。”
颜若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忙用袖子掩了,道:“是我拖累表哥才是真,总之,我……很愿意。”
顾卫卿没等多长时间,颜素就和顾大太太透露:“两家是实在亲戚,亲上加亲是再好不过的事。既是玉卿心仪若儿,诚心求娶,那,这门亲事,就择了日子定下来吧。”
顾大太太早就知道顾卫卿的打算,当着亲哥哥的面,也就露出欢喜的笑容,道:“若儿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的性子什么样我最清楚,我疼她都来不及呢。哥哥若放心,只管把若儿嫁进来,总之我定会待她如亲生女儿,绝不会亏待她。”
她都这样承诺了,颜素也没什么可怀疑的。但他也提出:“虽说是亲上加亲,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不然我怕世人眼浊,无端端的反倒猜疑玉卿和若儿,诬蔑他们两个有了不才之事。”
顾大太太闻弦歌而知雅意,道:“我就卫卿这么一根独苗,他的亲事,自然要大力操办的,可现下,哥哥也不是不知道,虽说茶园生意渐有起色,但到底不是那大富大贵之家……”
颜素却不肯让步:“我知道妹妹和外甥的难处,可难道我就没有难处?我虽有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可最钟爱的就是若儿了,原本想着,便是倾尽家财,也要把她供在家里,就是怕她嫁人受一星半点儿的委屈。要不是玉卿求到我跟前来,我念着两家从前的情分,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把若儿许配给他的。”
顾大太太气了个倒仰。这话是怎么说的?就算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可也得看清自己的形势吧?这还是亲哥哥呢,却这样狮子大开口,敲自家妹妹的竹杠?!
但顾大太太是慈善人,这个哥哥再心黑,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哥哥,平素并无大恶,除了爱占小便宜之外,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再说也没有为这点口角就断绝两家关系的道理。
颜若无辜,她这做姑母的,也不好嚷嚷出什么难听话来,万一辗转到了她的耳朵里,倒显得自己这个做姑母的凉薄、恶毒。
顾大太太忍了半天气才道:“哥哥的话,也有道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