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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反倒是自己的人把手伸到她那边搅事,太给自己丢人了。
说否定她又要以为这是自己授意。
他丢不起这脸。
收了密折,贺琮抬脚去了柳皇后的寝宫。
柳皇后嫁他也快十年了,从前两夫妻就没有你侬我侬的甜蜜时光,最近更是形同守寡。好在他不来自己这儿,也不去别的女人那,柳皇后还能安慰。大白天他来这儿,柳皇后喜出望外。
贺琮叫她起来,道:“朕没事,到你这坐坐。”
柳皇后笑得眉眼都柔了,道:“妾身求之不得。”
贺琮看了一眼满殿宫人,道:“朕想和你单独说说话。”
柳皇后立刻撵她们都下去,自己倒了杯水,软着腰,迈着窈窕的步子走到他跟前,一声“陛下”,甜得贺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不易察觉的皱眉,不接茶盏,只道:“你坐下吧。”
柳皇后温柔的望着他。
贺琮却抬起冷厉的眉眼问:“皇后没什么可对朕说的?”
柳皇后甜甜的笑道:“妾身和陛下夫妻近十年,对陛下敬爱非常……”
贺琮不稀罕听这些甜言蜜语,他打断她道:“催魂丹——”
柳皇后一怔,脸色立刻变得青白。
还有什么可说的?来时还报着一丝侥幸的贺琮,此时已经全然灰心、失望。他冷冷的质问柳皇后:“朕有哪里亏待了你么?”
第363章 番外五 横生
虽说柳皇后一时被吓住,但很快回过神来,她通红着眼睛跪下,涕泪交流的道:“妾身……不敢。”
怎么叫亏待?又怎么才不叫亏待?
或许贺琮以为,他在外流落的儿女,只要不姓顾,只要不接回宫中就行了,可对于柳皇后来说,远远不够。
这么多年,贺琮只有贺昆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未来的储君,柳皇后是很放心的。放心之余便是得意,但得意的久了,独占心也会越来越强,因此一听说顾卫卿还有个儿子,她便禀着“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先除之而后快。
那孩子只比昆儿大不比他小,万一长成,贺琮一句话要他认祖归宗,岂不成了昆儿最大的威胁?
贺琮自然明白她的小心思,可还是没法不震怒,他自认能给的,都给她了,就是顾卫卿,他也自认放下了,五年的不闻不问,还不能够让她放心的么?她还要多此一举,不是作蠢是什么?
贺琮冷眼看她狡辩,只有冷笑,他道:“朕忽然想起来,最近似乎有什么事,一直没能成行,看到你朕才明白,最近柳家确实有点儿太猖獗,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
柳皇后一怔:“陛下什么意思?难道您忘了妾身父兄当初是如何支持陛下了的么?”
“看,朕早料到你们会有今日一问,所以朕就想,史书中那么多记载狡兔死走狗烹的,不是没道理。”
柳皇后脸色惨白:“陛下,你不能这么做。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却与妾身父兄无关。”
贺琮轻抚她的下巴,有些嫌弃的收手:“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来着?以为凭你蒲柳弱质,能够倚仗父兄把控朕一辈子?当年周家覆灭,就没能给你,给你们柳家一个鲜活的教训?你居然不知死活,是把朕当瞎子当傻子么?”
说到最后,贺琮声色俱厉。
柳皇后颓然摇头:“妾身从不曾这么想。”可其实也想过,她嫁他,不算高攀,且在扶持他登基继位的过程中,柳家也功劳甚巨,可他总把她当成个寡妇似的晾着算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昆儿还小,她还真想由父兄扶持,由昆儿做个皇帝,自己做个太后。
贺琮轻笑,不无嘲弄的道:“不敢,呵,不敢。”
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两个字。
他冷冷的松开手道:“不想你父兄受到无辜牵连,你最好安分些,这次的事,朕念你初犯……”
柳皇后大喜,这么看,陛下虽看上去凶恶,可其实还是念旧情的,想来不会因此就重责于自己。她忙道:“臣妾多谢陛下开恩。”
贺琮道:“你这里,朕近日不会再来。”
这算是小小的惩罚吧?横竖每个月他来那么一次,两人也不过是说几句闲话,来与不来也没什么差别。
可惜柳皇后低估了贺琮的狠心,他说不来就果然不来,但不代表他不去别的妃嫔那,等到两个月后,宫内纷纷传出有三四个妃嫔都有了身孕,柳皇后才惊悟他未尽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给她的惩罚,是再生几个儿子,借此影响贺昆的太子之位。
可她此时后悔已经晚了,贺琮既然不想生孩子,他就有的是办法,可他若是想要生孩子,那就绝不是柳皇后能一手独断阻挡得了的。
亏得柳皇后无事庸人自扰,贺琮特意对顾卫卿的幼子做了好一番调查。无需他派人手,自有人把柳皇后调查的情况径直呈送到他的案前,倒也省了他的事,且因为是柳皇后调查来的,更不会有任何夸大和隐瞒,倒是更让人可信得多。
这孩子仍然姓顾,名字随着长言,叫长愉。细算他的生辰八字,贺琮倒不必怀疑这孩子的身世了——是他的儿子无疑,按月份看,应该是顾卫卿在京中就有了身子,上船没多久便诊出来的。
贺琮心底满是暴怒和绝望,他恨顾卫卿恨得要死。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为什么?
贺琮想,大概顾卫卿拖了三年才回来,不能不说是因为长愉太小,不适合长途跋涉的缘故。
只是,她竟能咬紧牙关,不曾向他透露任何口风,是笃定他会疑心在先,对长愉不过耳耳吗?
贺琮很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承认,事实如顾卫卿所料一样,他对这个孩子没有任何与自己关联的想头。
但他不认为错的是自己,如果顾卫卿当时肯开口,哪怕只说一句,他也一定会笃信不疑。但她没有,她这种不可一世的傲气,比什么都可恨,让他们父子分离不说,甚至不能相认。
贺琮没想着弥补,反倒只有愤恨:好,你不让他认朕,那朕就让你看看,到底是你吃亏多些还是朕吃亏多些。
顾卫卿能有什么?顾家的家业?说出来就像是一场笑话。可他有什么?有天下。如果长愉回到他身边,就算他不是太子,但也会是个王爷,不比一个低贱的茶农强?
顾卫卿永远有着近乎天真的执拗,其实说来说去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既不能给她带来荣耀,也不能给她带来利益,看似精明的一个人,其实是最蠢最蠢的傻瓜。
贺琮报着泄恨的态度,冷静的等着顾卫卿的近一步动作,他想要在最关键的时刻给她致命一击,好让她对自己屈服。
可直到方源和孙太医回来,那边又安静得仿佛从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没人劝他对这个孩子怎么怎么样,从前方源或许还会多嘴,顶着他的怒火说几句诛心的话,可现在他年纪渐长,处事越发平稳,轻易不再开口。
贺琮只当他学乖了,其实方源是和他疏远了,皇帝的位子不是好坐的,谁在上头,时间长了都注定要成为孤家寡人。
方源不过是个太监,他能对贺琮造成什么影响?他只不过是个奴才,贺琮对他再倚重,也不过是因为他好用、听话。
他有几颗头,敢一再为了贺琮不愿意听的人和事而再三触怒他?何况顾卫卿也未必领情,方源亲眼见过,方知顾卫卿并不是拿乔做戏,离了陛下,她只有活得更悠游自在,至于做不做嫔妃,她压根不稀罕。
贺琮憋着一口气,想等顾卫卿认输,哪成想最后气着的也是自己。他久居高位,已经少有耐心和虚心,但凡有什么人忤逆于他,他只会想着报复报复再报复。
遑论是谁。
第364章 番外六 说客
贺琮五七生辰,他诏告四海,大赦天下,意欲要九州同乐。
周萱得诏,三月底出发,五月初已经进了京,她地位不同一般,进京先来看贺琮。贺琮早知道她要来之后,就有些彻夜不眠的意味。
方源婉转的劝了几回,他倒也没什么不悦的神色,可到底只是睡不着。待周萱递了折子,他即刻就叫她进宫。
周萱一如往昔般明艳娇媚,眼角眉稍都是勃发的无限春,情,她不无抱怨的道:“六哥,好端端的,你怎么要宣我进京?不就是个生辰嘛,我记着呢,礼物也早给你准备好了,这大老远,你何必让我奔波这一趟。”
贺琮虽然烦她,可如今也难得有人肯同他如此亲昵又毫无顾忌的说话了,他道:“朕想看看你还不成吗?”
周萱跟吓住了似的抬眼看他,见他一本正经,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突的笑开道:“好啊,六哥若是觉得我好,我很愿意,那姓柳的女人,从根上属就不是什么好人,也该是时候让她下台滚蛋了。”
贺琮抚额:“别胡说,皇后也是说废就废的?再说,朕哪句话觉得你好了?”
周萱微一撅嘴,不屑的道:“行了行了,少提你那些苦衷之类的调调了。来就来吧,横竖我也好几年没回来了,也好趁这个机会给我爹娘兄嫂他们上个坟。”
她虽这么说,脸上却瞧不出来有多少哀伤,只是到底沉默下来,手上无意识的抚弄着腰间的荷包。
贺琮视线随着她的手势下移,问道:“你这荷包倒是……别致。”按说周萱身份在那,要什么东西不是最上乘的,反倒是这荷包看上去手法粗糙,也不知她是怎么瞧中的,还要随身不离的挂在腰间。
周萱笑起来,朝他促狭的眨眼,道:“六哥好眼力,这可不是一般的荷包,那可是千年难遇一只的。”
贺琮淡漠的问:“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周萱点头:“当然有,她可说过了,这是她做女红的头一件成品,头一件。她可是从没动过针线的,若不是我,她还不肯送呢。”
周萱越说越得意,索性摘下来送到贺琮身前显摆:“六哥,不是我笑话你,虽说你富有四海,可你也不是要什么有什么,起码这个人的针线,你这辈子也休想得到。”
她说得这般露骨,贺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强压怒火,眼睛里的愤怒几乎都能将眼前的荷包烧着了,却只是压抑的道:“呵,也不过如此,朕不稀罕。”
“你不稀罕啊?我本来还想说转送给你,权当给你留个念想呢,既然你不需要那就算了。”
贺琮恨不能掐死周萱。
等她得意完了,也只是淡淡的道:“不是真心,朕不稀罕,从你这强抢来的,有什么意思?”
“呵,矫情。”周萱也只敢不疼不痒的撩拨撩拨他,当下见好就收,重复问了一遍:“你当真不要?不要我可收起来了。”
也不给贺琮反悔的机会,立时将荷包珍重的收了起来,连挂都不挂了。贺琮恶意的猜想:她气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再也忍无可忍这么拙劣的手艺了吧?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周萱不提,他可还以假装“心如止水”,她一提,他便有些蠢蠢欲动。好在周萱没什么心眼,虽然嘴头子利索,有时候扎人的很,但也不是不能忍,贺琮假装问起建宁府的旧人旧事。
周萱一一说来,自然而然的说到顾卫卿身上,道:“说起来她也有是三十许的人了,像她这个年纪,做祖母的都有了,她倒才换下男装,安安稳稳的待在内宅。可她那脾气,六哥也是知道的,哪里坐得住?这不就开始学做针线?真是笑死个人,她于别事上都很有灵气,只是女红上十分笨拙,那十指也不知扎了多少个针眼儿,这不两三年了,也才是这么个手艺,我都不好意思打击她。”
贺琮听得极为认真,周萱乘说话的功夫偷窥他一眼,见他眸光专注,一眨都不眨,恨不能把自己所说全部吸进去,或者他自己陷进去,真身实际的去瞧一瞧,心里替他泛起酸楚。这男人,一辈子也没受过多少挫折,可他把一辈子的挫折都倾注到了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