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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琮挑眉问:“你的意思,是让本王负荆请罪?”
方源呵呵陪笑:“奴才不敢,奴才的意思就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们两人之间,真要论对错,公平点儿说各打五十大板是没差的,顾卫卿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他,何尝不是他错待她在先的原因?他也有事瞒着顾卫卿,如果他如实坦白,顾公子能原谅他,他为什么不能原谅顾公子?
贺琮听懂了,他独自又喝了两盏酒,起身就走。
方源随后坠着,见他回了寝殿,便摒退众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王爷到底把话听进去了,这是要陪女公子了呢。
方源不懂贺琮的顾虑,只是私心觉得两人久别重逢,怎么也该在一处。
贺琮摸黑进了寝殿,榻上的顾卫卿便醒了。贺琮便顿住脚,不悦的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顾卫卿声音模糊,有些娇软和讨巧的道:“王爷不在,我睡不着。”
贺琮心里是又气又酸:他都不在她身边三年了,难道她每夜都不得安眠?
顾卫卿等他靠近,便主动靠进他怀里,老实的应承:“实不相瞒,这几年,我就没睡过一宿安生觉。”
那是肯定的,在外头担惊受怕,又没个知近的人,她能睡得着才怪。
贺琮轻抚她的后背,无奈的道:“说得和真的似的,那你以后就别离开我。”
顾卫卿不吭声,只打了个呵欠,贺琮知道她不会现在就应承,也不逼她,只搂着她躺下,道:“睡吧,以后我不离开你就是,你去哪儿,我跟到哪儿。”
第340章 悻悻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顾卫卿接到了贺璋的密信。她回建宁不是秘密,且此次船队出海,获利颇丰,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许多人都知道出海能拿茶叶和瓷器换来直金白银,谁瞧了都眼热。
贺璋第一时间知道一点儿都不稀奇,当初他投入的那一百万两白银也到了回本的时候,所以他急诏顾卫卿回京并兑现承诺。
顾卫卿沉吟不语。她没想瞒贺琮,也瞒不住,便打发人请他过来商议。贺琮听说此事倒是没什么波动,只平静的道:“他要银子,给就是了,可你却不能去。”
顾卫卿知他顾忌什么,笑道:“我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便是去也无妨。”
贺琮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道:“那也成,你几时起程,我收拾收拾,和你一道走。”
当初他说“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她也只当他是戏言,不想他来真的。
顾卫卿推辞道:“不,不用了,我此去就是还钱,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她当初答应贺璋,三年内不叫贺琮离开封地,如今已经兑现,便是他再不满,也只会再度加码,跟她讨价还价,却未必会为难她。
可若贺琮陪着一道去,谁知道他会不会针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见贺琮神色不愉,顾卫卿忙信誓旦旦的道:“我保证,这回不会再出什么岔子,而且我肯定办完事立刻就回来。”见他还是不信的模样,只能小心的讨好道:“我不是答应王爷了嘛,出海的事交给旁人,再不会插手。”
贺琮只一句话,道:“要么我陪你去,要么你也别去。”
“……”
顾卫卿沉默不语,心里想着对策,贺琮突的冷笑一声,道:“你别想着再来一次不辞而别,若是你敢,我,我就抱着两个孩子……”
顾卫卿抬眼看他,问:“抱着两个孩子做什么?”
贺琮悻悻的道:“无知蠢妇做什么,自然我就做什么,投河跳井,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么。”
顾卫卿噗一声笑了,坐过来道:“王爷别开玩笑。”
贺琮瞪眼:“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说真的,你要是不拿我们爷仨的命当命看,你就只管试。”
顾卫卿无奈:“我没想着不辞而别。”
“没有最好。”
“……”
好吧,她就是有这会儿也没了。贺琮虽然说得是气话,可他态度前所未有的真挚,她可真拿不准他盛怒之下做出什么来,有一次两次能得他容让就不错了,总不能次次都踩着他的底线。
顾卫卿放下这碴,问起贺琮船队的事来:“王爷可有了接手的人?”
贺琮道:“一直在寻访着,这两年他小打小闹也出过几回海。当然十全十美是不可能的……顾壹也大了,他上回就说想去海外看看,我看就让他跟着去历练历练。”
顾卫卿倒是没说顾壹年纪小胡闹什么的,只悠悠的道:“我瞧着,这十个兄弟当中,倒是顾壹对小长言更上心些,是不是有些人大心大啊?”
贺琮道:“心大倒也罢了,端看他有没有本事,若是一味的只知觊觎,却没那个能力,早晚死在自己的野心上头。”话里话外,到底还是讽刺了苏朗一回。
见他有数,顾卫卿也就没说什么,对他的冷嘲热讽只当没听懂。这三年他一直冷眼看着这几个小子,各人什么禀性,想来他比自己清楚,且他对小长言确实毫无芥蒂,想来也不会轻易就把小长言胡乱交给谁。
贺琮忽然冲动的叫顾卫卿:“卿卿——”
顾卫卿一怔:“王爷有话只管说。”
他反问她:“你就没什么可和我说的?”
顾卫卿垂眸,讪笑道:“王爷为什么这么问?”
贺琮豁出去道:“因为我有话对你说。”
“哦。”顾卫卿坐正了身子,看向贺琮,道:“王爷想和我说什么?”
“很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顾卫卿便笑了笑道:“王爷不必为难,我没有为难人,也为难自己的嗜好。”所以最好他别以此为交换,也逼着她跟他坦白什么。
贺琮道:“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我非得不许你去见二哥,你会如何?”
他问和这么认真、严肃,可见是真的不想她进京。顾卫卿低声问:“为什么?我自认能说的都说了,我确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交差……他毕竟是太子殿下,是王爷的兄长,王爷实在没必要和他为敌。如果王爷单纯的不想我这么快就走,我可以理解,我也可以保证我去去就回……”
“不是因为这些理由。”贺琮有些烦躁的道:“实话说吧,我不想你去见他,更不想让你再有被他利用的机会。”
“哦……”如果是这样,她可以理解。顾卫卿想了想,道:“那就不去吧。不过是交差而已,只要有银子,谁去都一样。”
贺琮有些高兴的道:“你说的是真的?”
顾卫卿真觉得他现在越来越幼稚,像孩子一样,便笑笑道:“王爷不信我?”
贺琮道:“信,自然信,你说什么我都信。那么,卿卿可信我?”
“我自然也是信的,不然王爷说什么,我岂会照做?”
贺琮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道:“那就好,总之,我是为了你好,二哥现在行事越发狠厉,你最好离他远些,更何况,我还有别的事,不想因小失大。”
顾卫卿很识趣的不问是什么。
贺琮近前,拉着她的手道:“卿卿,我想……”
顾卫卿抬头,问:“王爷想什么?”
“我想……给你换个身份,如何?”
顾卫卿一怔。
贺琮有些烦躁的道:“你现在的身份越来越惹眼,只怕惹来的祸事、麻烦也会越来越多,我想给你换个身份。你不要舍不得,人生总是难以十全十美,想要得到什么就总要付出代价。”
顾卫卿冷静的道:“草民一向都知道,只是王爷又要不经草民同意,就擅自替草民做主了么?”
一声“草民”,又将两个人原本亲近的关系打回原形,又成了两不相干的外人。
贺琮勃然,眼神暴躁而狠戾,像随时会发怒的狮子,把眼前惹自己不痛快的人撕成碎片。他却终究忍而不发,只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我愿意俯就,你却怎么都不愿意,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第341章 择言
顾卫卿也十分着恼。她能明白贺琮最近一直在做小伏低,所求也不过是她对他的认可和原谅,对于他这样身份的男人来说已经实属难得,可他还是一言不合就又摆出高高在上,尊贵不可侵犯的范儿来,她看着就生气。
他生气,她也同样,他一时口不择言,她态度也不好,面对他的质问,她就想反唇相讥。可到底抿了抿唇,尽量温和的道:“这也正是草民想问的,王爷到底想要什么?”
他要她,她已经给了,他要孩子,她也生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贺琮气得的都哆嗦了,他使劲攥着拳头道:“卿卿,我想娶你为妻,我想夫妻和美,我想你能堂堂正正的站在我身边,而不是再披着顾家长子的名头,在外边为了顾家的生意奔波。那不是女人该干的事,我就想让你在我的庇护下,像寻常女子一样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外头有什么风雨,我替你担着。”
顾卫卿很想说:我不需要。
诚然他是好意、好心,可他不是她。他想娶她为妻,她就一定要嫁他为妻吗?王妃的名声虽然好听,可华而不实,于她而言并没多大益处。她都已经扭曲着自己尽力在迎合他了,他怎么总是在这些细节上面吹毛求疵,非要达到他的目的才肯罢休呢?
她想说:我不稀罕。
他觉得她过得艰难,想要让她过得舒服一点、安生一点,她能理解,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可以领他的情,领他的好心,但不是他想给,她就一定要接受的。
就像他百思不得其解一样,她对他的心思也觉得不可理喻。他是男人,又是王爷,有为所欲为的资格,她从没奢望着他只有她一个女人,也没奢望着他为她守身如玉,他大可以左拥右抱,醉生梦死,她只求他对她的管束少一点儿,能让她自由一点儿。
连这也是奢求吗?
他总不能管着她的人,连她的心一并禁锢了吧?
顾卫卿无奈的捂住脸。以上这些话,她统统都不能说,如果说出来就太寒人心了,可不说她心里堵得厉害。
如果是旁人遇上这样的男人,怕是会觉得骄傲不已、庆幸不已、欢喜不已、幸福不已,可她只觉得累。
他们两个的心思是反着的,她总想自由自在,不受拘束,他却死说活说都想要一个名分,否则便是亏了,是她始乱终弃不负责任一样。
顾卫卿轻声问道:“王爷,现在这样不好吗?也许你觉得草民好,可过几年看,你会发现,草民只是昨日黄花……”
“那你呢?你是不是从没将本王放在心上过,你对本王有没有一点儿感情,有没有一点儿……爱?”
顾卫卿低笑道:“王爷是王爷啊,草民只是草民。”这是注定的差距,他为什么要假装忽略不计,然后他们两个就可以举案齐眉,白头到老?什么喜欢,什么感情,他和她之间再谈这些,不觉得太过矫情和天真么?
贺琮满眼的失望和震惊,盯着顾卫卿道:“你到底还是怨我,怨我当初那般对你?所以你一辈子都没打算原谅?如果我肯说一个放你走,你立刻就会欢欣鼓舞的离开,是吧?孩子姓不姓顾,你不在乎,他们跟不跟你走,你也不在乎?我将来如何,娶不娶别的女人,是生是死,是荣是辱,你还是不在乎?!”
顾卫卿不能昧着心思说她对贺琮没有任何感情,毕竟她也是人,不是铁石心肠,可对她来说感情一物,永远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小部分,有则有,无也照样能活。她甚至觉得贺琮这般痴情和纠缠不像个男人该有的决断,这也不像贺琮该做的事。
他本来该是情场浪子,众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永远都那样风流不羁、潇洒放浪才对,可他却戴了一副痴情的面具,实在让她啼笑皆非,且压力沉重。
对比得她像个无情无义的薄情人,负担不起他对她的厚重。
顾卫卿咬牙,抬眼直直的盯着贺琮道:“王爷说得没错,我对王爷始终有怨,有恨。不是怨王爷强占了我,而是王爷打乱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