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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能说出喜欢她什么的四五道六来,她或许还能怀疑他是做伪,可越是这样含糊不清,茫然无知的话越是真话,不是所有人都对自己想要什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顾卫卿也不是有多鄙薄失去了才会后悔那种人,但像贺琮这样,凭借本能就牢牢握住自己想要的人和事的人,总有天然的敏锐,尤其对象又是自己,她总是觉得安慰。
顾卫卿又好气又好笑,她猛的一拉贺琮:“那我和王爷一起走,生也罢,死也罢,好歹在一处,王爷可别后悔。”
贺琮眉眼豁然发亮,笑道:“那就一起走。”
苏朗插进话来:“是一起死吧。”
他像个夜色中的煞神,视线望向顾卫卿,满是不可置信的痛楚,他失望之极的道:“你可真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你对她倾心托付终身?他对你什么样,别人不知道你自己会不清楚?就因为他身份尊贵,手段强横,你就终于从身到心的屈服了?”
顾卫卿被贺琮半揽进怀里,后背挺得笔直,声音淡漠的道:“我的生活,轮不到别人指手划脚。”
她从没承认自己是个好人,是个好女人,禀承的原则一向是合则聚,不合则散,就算她再嫌恶一个人,可对方自过对方的生活,只要不妨碍着自己,她顶多顶多是背后和自己嘀咕两句,绝不会做出救世主的面目,跑到人家面前说教。
她自己就更是如此,她和贺琮之间的感情纠纷,那是她和贺琮之间的事,没有伤害到谁,就没有谁有资格来指责她的种种不该。
苏朗在她和贺琮之间,并不是个纯然无辜的人,她欠他的,她还,但他没资格对她指指点点,妄想将她的意愿掰到他以为的正途上来。
苏朗倒是一向不把他自己当外人。他以为他是谁,可以改
苏朗痛心之极的道:“忠言逆耳,你如今连真话都听不得了?”
顾卫卿索性连嘴都闭上了,她微仰头看向贺琮,道:“我能花钱买他闭嘴吗?”
贺琮一笑,朝她伸手道:“当然,你把钱给我,我替你办。”
顾卫卿伸手轻打了下他的手心,道:“先欠着。”
贺琮看向苏朗,轻蔑的笑笑。卫刚要上前,贺琮道:“本王自己会会他。”
苏朗不怕他,眼里凝聚杀气,迅速的出刀。贺琮肩膀受了伤,对战中颇不得劲,但他气势上不输苏朗,回手就是一刀。
以前苏朗不是贺琮的对手,这一年的时间他却突飞猛进,贺琮便是好好的只怕也未必能轻易赢得了他,因为有伤就越发显得捉襟见肘。
苏朗一刀砍向贺琮腰腹,贺琮抽身躲开,没等直起身,苏朗另一刀直朝他脖颈而来。卫刚都瞪大眼,紧握刀柄,想着近前隔开苏朗的刀。贺琮堪堪躲开,肩膀上却又被划了一刀,血立时就从衣衫破处淌了下来。
苏朗笑道:“光说大话是没用的,这发肤受伤的滋味,王爷觉得如何?”
贺琮连睬都不睬伤处,只轻哼道:“不过是皮外伤罢了,哪个男人会因为这点儿伤就要死要活的?”说时两人又站到一处。
顾卫卿看这样不行,贺琮或许觉得他和苏朗的单独战斗是属于男人之间,关于尊严的一战,可对于她这种务实的人来说,没有多大意义,她向卫刚道:“就这么几个人,短时间内难以脱困,你能不能联络上府里的侍卫?”
卫刚看了一眼贺琮:“可王爷?”
顾卫卿道:“你等王爷首肯,那会儿王爷说不定都伤痕累累了,这咱无谓的打斗有什么意义?难不成你忍心看卫猱他们都白白送死?”
确实,贺琮和苏朗是单打独斗,还能支撑一阵,卫猱他们可都是硬撑了。
卫刚掏出信号弹,朝天空射去。
第321章 举起屠刀
苏朗难以短时间内将贺琮一击致命,见卫刚发信号弹求助,当即退出战圈。在生活中磨砺得久了,再憨直的人都能学会“吃一堑长一智”,何况苏朗本就是个机变灵活的人,为了活命,什么仇恨都能暂时放下。
这会天色微白,照得长街景物清清楚楚,再留下来实属不智,甚至很有可能白搭上这几十号的人命,也未必能杀死贺琮。
苏朗暗骂晦气,本来今天的时机非常好,只要再拖延几刻钟,就是累也能把卫刚等人累死,到时候只剩贺琮一人,那就摆明了要成为瓮中之鳖,可惜天时不佳,他们从太子府出来的太晚。
苏朗朝着贺琮,恶毒的诅咒:“暂且饶你一条贱命,早晚我会讨回来。”说罢,一声呼哨,带着黑衣人逃之夭夭。
这回贺琮是再不敢耽搁了,立刻带人回府。他如何追查,如何与太子结怨,甚至心态发生何等变化,又有了什么打算,顾卫卿都没放在心上,贺琮坚持不许她先回建宁,她就老老实实的窝在王府,关起门过自己安稳的小日子。京城形势却越发严峻,继贺琮遇刺后,太子贺璋也遭人袭击,当场就从马上摔下来,扭伤了脚,原订要去漠河的行程不得不耽搁下来。
贺琮暗骂一声:“这苦肉计也使得太蹩脚了吧。”
说实话,他并没像个无知顽童,受了委屈就告到爹娘跟前,希望他们充当公平的决断者,还他一个公道。兄弟之间,不管是小打小闹,还是刀剑相向,都是一笔笔的糊涂帐,根本辩不清究竟谁对谁错,小时候如此,现在也这般,贺琮心里有怀疑,他也只是加派人手自己查,就是顾卫卿在太子府中毒之事惊动了太医院,陛下亲自问询,贺琮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且不说顾卫卿并未有实质性的伤害,就是真被毒得要死要活,比如周萱,至今没醒,贺琮也相信贺璋有推出别人做“替罪羊”的本事。贺琮倒没有“不杀无辜”的觉悟,他只是选择了更谨慎的方式而已,他没有绝对的实力,这么早就揭竿与太子为敌,毫无胜算不说,只会让自己过早的成为朝臣们的攻击对象,实在得不偿失。
他如此平静,贺璋反倒一反常态的沉不住气,那样懂事,让人省心,满嘴都是责任、情怀,心系社稷百姓的人,头一次当了逃兵。
贺琮好笑:他在怕什么?怕他不在京城期间,自己会翻出什么风浪来?他也太谨慎了些,自己如今哪有那个能力?
贺琮还是低估了贺璋,他留在京城可不是为了对付他,而是周家。先是推荐周稗代他去漠河,两个月后传来消息,鞑靼人突袭漠河,周稗仓促应战,因兵力不足,死于乱军之中,连具全尸都没留下。
周萱其时已经清醒,她苍白着容颜来见顾卫卿。贺琮不许她见了只推说顾卫卿身体不适,周萱惨淡着笑道:“六哥何至于护她到这种地步?我还能害她不成?我就是个没脑子的,自诩聪明,算计来算计去,到底把自己折到里边了。”
反观顾卫卿,除了受点惊吓,任事没有。
贺琮毫不客气的道:“你自己什么样你自己清楚,本王无意多嘴,你是否害人害己,那是你自己的事。”
周萱气得咬牙:“我都这么狼狈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亏得我百般为你谋划。”
贺琮冷声道:“为本王谋划?经本王同意了么?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任性,好玄害死本王?还想让本王感激你?周夫人当年生产时,是不是被仇家把孩子掉了包?还是说你压根就把心眼儿忘记带出来了?”
周萱先是心虚,再就是憋屈,最后被他的恶毒气得嚎啕大哭,拍着桌子骂贺琮:“你也不用坐山观虎斗,看我周家败落就落井下石,你当你是什么好人?我到现今这个地步,还不是你害的?你不想成亲,又不想被人算计做棋子,就把我推进火坑,真当我蠢,拿贼人当好人呢?”
贺琮毫秒客气的道:“这话有失偏颇,当年你去建宁,本王确实没安好心,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本王当然要先保全自己,换成你怕是也会如此选择。可若不是你自己意志不坚,自暴自弃,本王再推波助澜又有什么用?而且分明你很享受,从没表示过一丁点不愿……”
周萱红着眼睛骂他:“你混蛋!我一个弱女子,远离父母家乡千里之外,又有求于你,除了屈服和忍耐又能如何?既然无法改变,我只能承受,并假装享受罢了,你居然还说这种风凉话,你还是人吗?还是男人吗?”
贺琮对周萱到底还存着一丝怜惜,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也就没再痛打落水狗。
周萱哭了一会儿,才道:“你还回不回建宁?”
贺琮替她换了张干净的丝帕,道:“废话。”
周萱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贺琮道:“可能还要等几个月。”
周萱等不了,太傅连家法都抬出来了,死说活说非逼着她赶紧回建宁,她说要等兄长回来,周太傅竟然连老泪都流出来了。从来父亲都是家里的顶梁柱,那是和山一样稳重的人,周萱从没见过她露出愁容,可如今竟然掉了眼泪,她当时就吓傻了,哪还敢问为什么,连声说立刻马上就离京回建宁。
贺琮能猜出来周太傅的用意,贺璋已经把刀举起来了,周稗很不幸就是周家第一人,他既决定要除周家,就不会给周家苟延残喘的余地,所以周家上下,灭门灭族是迫在眉睫的事,周太傅爱女心切,又看在自己和周萱有些交情的份上,这才让她来求自己庇护。
他总不能不管,轻叹一声道:“本王派人护送你回去。”
周萱不同意:“你叫顾卫卿和我一起走。”她早瞧出来了,贺琮为了顾卫卿,什么都能豁得出去,有她在自己身边护驾,就不怕贺璋对自己动手脚。
贺琮挑挑眉,想要骂她“痴心妄想”,却最终改口道:“成,本王答应你就是。”
第322章 孺子难教
贺琮答应要让顾卫卿同周萱一起回建宁,顾卫卿无可无不可,横竖她在京城也没什么要紧事,并且一直归心似箭,当下痛快应了,着人和周萱定好启程日期。
贺琮嘱咐她:“这一路危险重重,你自己务必多加小心,周萱就是个不成器的,吃喝玩乐还行,却不足以与之共事,若发觉苗头不好,不必管她,自己的安危最重要。”
就差明说,见势头不好,只管撇了周萱自己逃命。
周家也想到了这一重,是以给周萱派了近两百人的护卫,各个年轻、精壮,手持利刃,精神饱满,意气昂扬。不像是简简单单的远行,倒像是要出兵打仗一样。
贺琮也只是感慨:是什么逼得周太傅把周家最后一点儿家底都赌到了周萱身上?不说她是个柔弱女子,她本身也不是个有能力的,周太傅就不怕最后血本无归?
不过大厦将倾,周太傅也只能保全周萱这最后一点儿周家血脉了,因她是女子,且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又一直在建宁,否则换成周家其它任何一个男丁,都会给人把柄,毫不客气的公然对周家大力屠杀。
出了城,周萱停下马车,唤顾卫卿上车,顾卫卿还在犹豫,周萱道:“我有话要同你说。”
顾卫卿只好弃马乘车。
周萱最近消瘦了不少,皮肤越发瓷白,整个人都透着病态的虚弱。顾卫卿关切的问她:“你的毒还没解么?”
周萱摇头:“就那样吧,想要彻底清除有些难,只能慢慢调养。”说到这美目中迸发出怨恨:“顾卫卿,你可真不仗义,怎么你就好好的一点儿事都没有?”
顾卫卿谦逊的道:“因为草民比郡主怕死啊。”
周萱一捂脸,道:“我现在也怕死,很怕很怕。”她从前仗父兄之势,又有姑母在宫中颇得盛宠,她就是天之骄女,所求不过是精美衣料。时新首饰,间或和同龄小姑娘比个美,斗个嘴,争争宠,什么家国什么情仇,都离她相当遥远,有时候看相熟的小姐妹因受父兄连累,也不过是一朝败落,入不敷出,出门时衣着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