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自己吃自己喝。
贺琮不理顾卫卿的小脾气,等她着好衣裳,果然叫人送了鹿肉还有一坛子酒。
顾卫卿赌气道:“王爷还不走?别待会儿叫人三催四请,回头又说说道道,倒像是草民耽搁了王爷脚步似的。”
贺琮捏捏她的脸颊,笑道:“口是心非吧你就,明明舍不得本王走,还非得做出这种模样来。”
顾卫卿躲过他的手,道:“草民这是当断即断,免受其乱,王爷看似好心,想要多陪草民一会,孰不知时间越长,草民越是留恋,可分别是注定的,到时草民岂不更伤心?您这好心可就变成了坏心。”
“就你有理。”贺琮端起一盅酒,道:“本王陪你喝一盅就走。”
顾卫卿也就端起一盅酒,坐到他腿上,和他一饮而尽,随即又揽住他的脖子,投进他怀里偎依着,喃喃道:“也不知道小囡囡如何了。”
贺琮气笑了,道:“你这狠心的女人,见了面这半天才问,本王当你心底早把她忘了呢。你还知道有个小囡囡?说话她都快一周岁了,这孩子长得快,又长得好,现在不用人扶着都能往前走两步,只怕这会儿站到你跟前,也早不记得你是谁了。”
顾卫卿闭着眼,贴着贺琮热乎乎的脖颈。
很快贺琮就能感觉到颈间的潮湿和冰凉。
顾卫卿抽了下鼻子,道:“就算草民时时刻刻长在她跟前,她也只能叫草民一声爹。”总之不能叫娘,她这个“娘”,也不知道有没有名正言顺的那一天。
贺琮气得想抽顾卫卿,他威胁的问:“谁是她爹?”她把他该干的都干了,他到底算什么?合着就贡献一粒小蝌蚪啊?
顾卫卿噙着泪笑道:“自然王爷才是……她爹,听说王爷已经替小囡囡请封了小郡主?”
贺琮直直的望着她问:“嗯,你的意思呢?”
顾卫卿软软的道:“自然只有替小囡囡高兴的份?有王爷照拂,就算将来草民有个三长两短,她也终生有靠了。”
气得贺琮吐血:“放屁,你能有什么三长两短?就冲你这么气人,本王早晚得死你前头,就算本王化成尘泥了,你也能活得精精神神的。还有,就算她是小郡主,没个爹娘在身边,你当旁人就能全心全意的照顾她?”
他这话说得顾卫卿心里酸酸涩涩的,自然这话是正理,如果她真不在了,小囡囡能得谁的照顾?男人都薄情,娶了后娘就有后爹,小郡主又来路不正,且又是女子,只怕将来命运要被人拿捏,她性子刚强些还好,但凡软弱些,就要被人挫磨一辈子。
第296章 谁更恨谁
顾卫卿垂眸不说话。
贺琮见她神情萧瑟,岔开话题问:“你就不怕她成了小郡主,以后便不能再姓顾?”
顾卫卿愕然抬头:“可,她是草民的……已经上了顾家族谱了的,怎么还能改?”
贺琮忍不住长叹:“真天真,一旦成了小郡主,和你顾家,和你还有什么关系?你是她什么人?”
顾卫卿急了:“那怎么成?小囡囡是我一个人的,王爷当初答应了草民,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周萱也是郡主,她怎么还姓周?”
她倒是反应快。
贺琮摇头:“周萱和小囡囡不一样,当初要不是她舍身救了二哥一命,二哥又不愿意娶她,她也落不着这个郡主。”
敢情那是她拿命换来的。
顾卫卿傻了。
贺琮捏捏她的鼻子,道:“刚才你自己不是还说,世上的事哪有两全其美的?”
顾卫卿眼泪涮一下就流了下来,却咬着唇喃喃低声道:“我……我才是她……干爹。”
“干,你,个,屁。”贺琮粗暴的伸手指将她眼底的潮湿抹净了,压下心里的不舒服,道。他起身要走,顾卫卿伸手拽住他的袍袖:“王爷——”
贺琮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下去,道:“王什么爷?她现在就是本王的闺女,亲闺女,跟你没一分一毫的关系,上了顾家族谱管屁用。”
顾卫卿松开他,也不说话,只眼底一片空茫。她是犹豫的,是挣扎的,是纠结的,既想给小囡囡寻个可靠的靠山,又不舍得她被别人夺走,可世事难两全,她怎么可能鱼和熊掌兼得?
到底贺琮没舍得,一把将她抱起来,重新放到椅子上,道:“别胡思乱想了,这事本王心里有数。”
顾卫卿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贺琮按住她的手腕,道:“这酒只能喝两盅,再多试试?你要是敢喝醉了,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顾卫卿茫然的将酒盅举起来,好笑的道:“王爷不知道草民素有千杯不醉之称吗?就这么区区一坛酒,根本不在话下。今天草民不醉不休……”
都说一醉解千愁,她也试试?
贺琮低喝道:“你从前怎么样,本王不管,总之以后不许喝醉,也不准谁灌你的酒。卫刚——你盯着她,但凡她多喝一盅,本王就多打你一百军棍。”
卫刚腿一软,忙道:“是。”他心想,就是待会儿抢也得把酒抢过来,不然顾公子多喝三盅,他就要多挨三百军棍,到时他的腿还要不要了?
贺琮再想多留也不成,很快有人来请,顾卫卿挥手:“王爷慢走。”
多日不见,这女人也不会多热情,贺琮白气,只能交待卫刚好好守着,这才走了。
顾卫卿放下酒盅,招呼卫刚:“坐下一块用吧。”
卫刚和她相处久了,知道她这人没架子,从前只是稍显冷傲,即使后来攀附了贺琮,她也从不对谁颐指气使。这一路卫刚等人没少和她同桌而食,知道她不在乎这些虚礼,当下也就没推辞,径自坐了过来。
顾卫卿虽是女子,却不擅厨艺,卫刚虽武大三粗,却长年跟着贺琮身边,耳濡目染,见识的又多,倒没什么不会的,他亲自替顾卫卿烤鹿肉,还替她抹上了蜂蜜。
顾卫卿果然没再多喝酒,可神情却瞧上去有些落寞,瞧上去没精打采的。
卫刚便劝:“王爷待会儿就回来了。”
顾卫卿抬眼瞥他一回,道:“我岂是为这?我是在担心小囡囡。”
卫刚一副恍然大悟状,轻快的道:“有王爷照顾小,小郡主呢,公子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世上,怕是再没比王爷对她更尽心的了。毕竟是王爷的长女,虽说不是嫡出,也不是个儿子,可谁让这是王爷第一个孩子呢。
顾卫卿不无苦涩的道:“王爷宽怀,不计较小囡囡的身世,可我却不能不知天高地厚,她终究是……现在无知无识还好,以后呢?”
卫刚脸憋得红了红,尽可能的宽慰她道:“咳~顾公子多虑了,不管怎么样,王爷对小郡主,都不会不管的。”
顾卫卿苦笑:“世事无常,谁说得准?王爷又岂是个有定性的?”
卫刚憋着一口气,不敢接话,他是直,不是傻,三套两套,他一准说实话,可王爷没让说啊,但也没说不让说。
顾卫卿伸手就去端酒壶,卫刚神思不属,一个不防,再想抢就来不及了,他急道:“顾公子,王爷有令,你不能再喝了。”
顾卫卿不急着倒酒,只按着酒壶,问卫刚:“你怎么看你家王爷?”
“这个……”卫刚说不出来。他一个做人侍卫的,只知道忠诚,什么怎么看不怎么看?
顾卫卿道:“你家王爷脾气不好,喜怒不定,动不动就打亲近人的板子,况且对你们我也没看到什么恩惠,你就不会对你家王爷有意见?”
卫刚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他道:“王爷不是公子想的那样。”男人之间,讲究的是血性和义气,哪里能和个女人似的计较东家长西家短?
顾卫卿哦一声,提壶倒酒,听得酒声泠泠,卫刚头皮都竖起来了,他眼巴巴的盯着顾卫卿的酒盅,心里盘算着抢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顾卫卿笑道:“你急什么?便是多喝一杯少喝一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瞒过王爷一人,你便两不得罪,这岂不是皆大欢喜?”
卫刚摇头:“属下不敢。”在得罪顾卫卿与瞒骗王爷之间,他宁可选择前者。
顾卫卿道:“刚才我看见苏朗了。”
卫刚惊跳了下:“谁?苏,苏朗?”
顾卫卿嗯了一声,道:“你知道小囡囡和我、苏朗和王爷之间的纠葛,你说他是更恨我还是更恨王爷?”
卫刚汗都淌下来了:“属下不知。”
岂是他说不知,顾卫卿就肯饶过他的,她继续咄咄逼人的问:“假如你是苏朗呢?你更恨谁?”
“我……我不是苏朗。”卫刚想,他既不会不自量力的和王爷争,也不会妄想觊觎天鹅肉。苏朗是两样都占全了,看似精刮,可其实是自作聪明,到底最后还是他受到了惩罚。
只是,苏朗怎么跑到京城来了?顾公子看见了他,难道说他已经投靠了太子殿下?那他是冲着王爷来的,还是冲着顾公子?
肯定不是冲着小郡主,不过顾公子不知情,她是在担心这个吗?
第297章 心直口冷
卫刚脱口而出:“无论如何,苏朗不会对小郡主不利。”他不敢看顾卫卿的眼睛,仓促的道:“若是顾公子不安心,大可同王爷直说,王爷对顾公子不是无情,只是……”
只是王爷嘴笨不肯说而已。
顾卫卿呵笑一声,道:“你也太高看得起我顾卫卿了。事无具细,都跟王爷开口,一次两次行,时间长了,王爷不腻烦我都瞧不起我自己,试问这样的机会又能有多少?我若俱在琐事上浪费了,将来可拿什么保我和小囡囡的命呢?”
“……”卫刚吭吭哧哧了半天,才道:“属下愚笨。”他实是不知道顾卫卿到底想干吗。
顾卫卿委实太谨慎了,可这样的人,卫刚对她生不出恶感来,他见惯了王爷身边的女人,一旦得势就轻浮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明明天底下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想要什么,偏她拿乔作致,让人憎恶,反倒是顾卫卿,摆明了就想从王爷身上盘剥银子,可她赚得光明正大,连王爷都是受益者,不服气都不成。
甚至不管明面上还是私下,她和王爷都撇清得干干净净,让人不禁替王爷忧心:以前都担心王爷会把人踹了,现下要担心的是,不知几时顾公子就把王爷踹了。
顾卫卿朝他一笑,将酒盅里的酒干了,道:“你烤肉的手艺不错,今儿的酒也挺好,你若不嫌弃,下剩的都是你的了,失陪。”
卫刚等她阖上了偏殿的大门,才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他如今是食不知味,再好的酒灌下去也不是好滋味,还是算了吧。
贺琮一进永亨殿,周萱便先望过来,不见顾卫卿,张口就道:“六哥,玉卿怎么没来?”
贺琮没搭理她,先向贺璋等人见礼。贺璋温和的笑道:“老六回来了?前几天父皇还念叨你呢,这回好了,父子兄弟团聚,你也好好在父皇跟前尽尽孝。”
贺琮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真能装,他做了亏心事,居然一点儿都不心虚?但一想到他被顾卫卿坑了,贺琮又有点儿高兴,顾卫卿未见得是为了自己,可能让二哥吃个暗亏,贺琮还是挺爽。
贺瑁一向怵贺琮,当下也就只是笑笑,问了问贺琮几时起程,走了多久,又几时到的家常话。
贺玦谁都不怕,摇着扇子,心照不宣的朝贺琮眨眨眼,玩笑道:“老六几年没回京,终于知道想家了?这一路快马加鞭,可真够辛苦的,父皇知道你如此孝顺,一定甚是欣慰,哈哈哈哈。”
他为了什么,贺玦心知肚明。
贺琮也不辩解,又与周稗和安宁候世子秦慕见了礼,径自在贺玦下首坐了,周萱迫不及待的跑过来,这回识趣了,先捧了一杯热茶递过去,陪笑道:“六哥辛苦,萱萱以茶代酒,谢过六哥这几年的照顾。”
贺琮似笑非笑的接了茶,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倒劳你如此兴师动众,让本王十分愧疚。”
周萱陪笑,道:“六哥何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