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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着好衣裳出门时,顾卫卿神色恢复了些,却仍然白得吓人,那双长而秀的眉毛也蹙在一起,真是无处不透着楚楚可怜。
贺琮不容拒绝的命令道:“你既是本王的男宠,以后便随叫随到。”
顾卫卿眼珠呆滞了一瞬,才缓缓动了动,明明不甘不愿,他却没一字反驳,甚至语气也很冷静,完全不像是被贺琮欺辱、蹂躏过的模样,他温顺的道:“草民遵命。”
方源在贺琮耳边道:“王爷,蔡老大来了。”
贺琮一皱眉,随即道:“所为何事?”
方源轻瞥了一眼顾卫卿,小声嘀咕了几句。
顾卫卿拱手一礼,这便要走,贺琮听了方源的话,却忽的问他道:“你和蔡唯杰是什么关系?”
顾卫卿一怔,莫名其妙的道:“谁?”
这就是不认得了。料想他一个正正经经的商人,和黑道帮派老大也没什么交情,只是到底是谁从中插手,竟然连蔡老大都关心上顾卫卿了呢?
贺琮挥手:“没事,本王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顾卫卿压根也没指望他送,当下转身而去。
贺家大门口,顾尚正远远的转圈圈。
苏朗虽是九堂主,可到底身份不够,等他终于说动蔡老大,这天都黑透了。他们又无处查寻顾卫卿的踪迹,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颜家着人送信给顾尚,说是顾卫卿在逍遥王府。
蔡老大就犹豫了。虽说他是地头蛇,可贺琮是不折不扣的强龙,真搞崩了,贺琮带队人马,分分秒秒就把自己团灭了。
苏朗摇弄三寸不烂之舌,这才怂恿着他打着拜访的旗号前来试探。
他二人被人请进府,顾尚死活不进,结果他正等着心急如焚的时候,等到了神色憔悴,步履蹒跚的顾卫卿。
别说当着顾尚的面了,就是眼前的人是顾大太太,顾卫卿也没法将自己所遭受的经历述之以口,他强打精神,无力的挥手,道:“我没事。”
顾尚这才松口气,跟他汇报家里的情况:“小的一直瞒着太太,只说爷有事要在外头住一夜。表小姐着人送了信儿,这不天一亮小的就和苏九哥前来王府了?”
顾卫卿点点头,道:“辛苦了。”
苏朗得了信儿从贺王府出来,先送走蔡老大,这才一撩车帘,探进头来。顾卫卿半卧在车上,阖眼养神。苏朗问:“你没事吧?”
顾卫卿睁开眼,瞪他道:“你没事少咒我。”
苏朗见他和往日无异,这才放下一颗心,轻盈的纵上来,一边吩咐顾尚赶车,一边道:“你怎么招惹到了逍遥王了?”
顾卫卿脸色青紫,神色十分难看。就算自己现下良言矫饰,不久贺琮也会曝出自己做了他男宠的消息,那时苏朗脸上的神色还不定多么精彩呢?
当下只咬着牙道:“我没那么蠢。”
苏朗见惯了顾卫卿的臭脸,也不以为意,还戏谑的道:“是啊,你顾大公子怎么会不自量力的招惹逍遥王?肯定是王爷久仰你的美名,故此才以此等手段请你过府借以结交的呗。啧啧,这逍遥王脑子也不好使,结交也不是这种方法,果然病得还不轻。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你表妹没事,你也没事,就当我白跟着跑一趟好了。”
顾卫卿烦透了他的聒噪,不是他不懂得感恩,实在是烦他的自作聪明,只能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多谢。”
苏朗摆手:“算啦,我这人身份低微,不值当你顾大公子青眼,只不过经此一事,你我也算是点头之交了吧?以后见面,顾大公子可别再拿我当成街头的臭****,一脸嫌恶的表情就好。”
他说完就要走,不想马车轧过路中心的一颗小石子,顾卫卿没坐稳,被晃荡得身子一歪,刺痛如漫天潮水袭来,他整个人就朝车座底下摔去。
苏朗眼疾手快,将他扶起来,看他脸色痛苦得直冒冷汗,不由问:“你摔到哪儿了?”
顾卫卿如同被烫着了一般,抽离出他的大掌,良久才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不值当得……与你相交。”
换句话说,他不配苏朗如此看重,更不配与之相交。这具看似光鲜的臭皮囊,早晚连根烂尽。
第21章 草蛇灰线
苏朗先是莫名其妙的看了顾卫卿一眼,随即浓眉紧蹙,抿着唇扶顾卫卿坐好,道:“你还是嫌弃我不配你了?”
他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心眼子弯弯绕绕,明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却还要装作自贬身份,真当他是个粗人,听不出来这话外之音呢?
顾卫卿倔强的撑着身体,坐得笔直,却并不看苏朗,只道:“我说得是实话,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你走吧。”
苏朗犹豫着道:“逍遥王对你做了什么?”
顾卫卿抬起沉重的眼皮,轻蔑的望着他道:“你说他能图谋我什么?”
苏朗被顾卫卿看得心口一刺,他只是关心,并无恶意,怎么顾卫卿这么敏感?倒像是自己怀疑他和逍遥王做了什么不才之事一般。
苏朗道:“我打小从街头混出来的,不知道做了多少肮脏事,不及你,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龌龊,得,算我敏感成不成?”
顾卫卿反问他道:“若我不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呢?”
苏朗咧嘴笑道:“那也不稀奇啊,无商不奸么,你年纪轻轻,一个人要撑起一大片家业,心太软善了不是摆明了叫人欺负么?别说你清白不清白的话,只要你愿意,就是你要杀人,我也替你埋尸灭赃。”
顾卫卿怔了下,随即道:“交浅言深。”
苏朗挠挠头:“你又不信,那咱们就骑驴看帐本,走着瞧呗。”
贺琮并没见蔡老大,他堂堂王爷,岂会怕一个地头蛇?随便找了个门客打发了就是。
倒是方源进来禀报:“顾公子的小厮顾尚一直等在门口,他扶顾公子上了马车,没多久苏朗便上了马车,两人说了一些话,之后苏朗便于半路下了车……顾公子回了府,府里一派安宁,并不曾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贺琮不经意的问:“苏朗是他什么人?”
方源早有准备:“苏朗就是个孤儿,从小在寺庙里混了几年,后来被撵下山,就一直在街头混,他什么都做过,小工、乞丐,后来就投靠了蔡老大,如今是擎天帮里的九堂主。据说他小的时候生了病,饥寒交加,差点没饿死,是顾公子巧遇,心生不忍,叫人给他请了个郎中,开了两副药,喂了两顿饱饭……”
贺琮嗯了一声,半天才道:“他倒是个知道感恩的。”此外再无别话。
顾卫卿回到府里,顾大太太立刻就赶了过来:“听说若儿昨晚上就回来了,你这是去了哪儿?”
顾卫卿起身叫顾大太太坐,道:“遇上了逍遥王爷,他和儿子攀谈了一阵,因天色已晚,不好归家,这才留儿子在王府住下。”
“贺王爷?他,他怎么识得你的?是他绑了若儿?他绑若儿做什么?”
顾卫卿的手无意识的搓弄着手边的书,垂下双睫,神态淡漠的道:“逍遥王素有风流之名,不过是听说过儿子的诨名,故此请儿子一见,知道儿子不过是金玉其外,也就没了兴致,仅此而已。”
顾大太太点头:“罢了,什么金玉,什么败絮,只要你安安生生的就好,王爷之尊,也不是咱们能高攀的,你以后……还是能少抛头露面就少抛头露面吧,家里的生意,我也不指望能做大做强,只要你能守成就好。还有,玉卿,你的亲事……”
顾卫卿却发狠似的道:“都走到这一步了,有如逆水行舟,儿子哪里还有退路?守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家都觊觎着咱们的茶园、茶庄,我既付出了辛苦,自然要收获成果,不然岂不全都白费了?他是王爷又如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公平交易,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他就更不能不懂行商的规矩。”
顾大太太叹气道:“你就是不听劝,商贾微贱,比布衣百姓还要低上一头,更何况那是王爷,他有权有势,能按照你所谓的规矩来?娘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怕吃亏受气,好歹忍忍也就过去了。”
顾卫卿只一笑,岔开话题道:“儿子的亲事,迫在眉睫,但和舅舅家的若表妹,怕是不成了。”
顾大太太惊讶的问:“怎么,不成了呢?你是嫌弃若儿?儿啊,你可不能做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顾卫卿只能昧着心思答道:“逍遥王中意若表妹,娘是想让我不顾死活的和他争抢吗?”
“什么?你若表妹她……”顾大太太愣怔半晌,才颓然道:“罢了罢了,那是王爷,咱们普通百姓哪里惹得起,你说算了就算了。只是,你的亲事……”
顾卫卿问顾大太太:“我想尽快替顾家传承香火。”
顾大太太差点儿跳起来:“你?你!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顾卫卿不答,只问顾大太太:“儿子自己挑个人,怎么样?”
顾大太太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幻,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此处隔墙有耳,她终是不敢,半晌,到底无奈的道:“也好,你自己选,总能选个你中意的,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有一丝风声泄露。”
顾卫卿道:“只要娘不嫌弃儿子挑的人选不堪就成,事情一了,便将她……斩草除根。”
“不堪?怎么个不堪法?”
顾卫卿狠决的道:“无毒不丈夫,选个身家清白,家世良好的,将来若有万一,处处都是麻烦,不如挑个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孤儿……只要她身强体健,能为顾家传承子嗣即可。”
“你这是,有人选了?”
顾卫卿略微思忖了下,才俯耳过去,说了一个人名,问道:“娘觉得她怎么样?”
顾大太太问:“她,她到底是谁?”要依着顾卫卿的话,从顾家里找个家生子最稳妥,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听顾卫卿把这人的身世一报,顾大太太直摇头:“不成,不成,她,她也太不堪了些,岂不有辱你的身份?”
顾卫卿却淡淡的笑道:“儿子可有什么值得辱没的,早就零落成泥,腐朽不堪了。正因为她是这样的身份,横死对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我也少了和官府打交道的后顾之忧。”
第22章 借画讽喻
顾卫卿身体不适,只有他自己知道,好在他并不缺少外伤内伤药,夜深人静之时,忍痛忍耻敷了,初夏的天,他愣是卷着被子,蜷缩成一团,到天明时大汗淋漓,也不知是热得还是疼得。
越是这样越是不甘心。
就算他拒了贺琮的提亲,那也是无心之失,错也认了,罪也赔了,鞭刑也受了,甚至连“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给个痛快”的话都说出来了,他还不依不饶?
凭什么他就可以仗势欺人,为所欲为?就因为他是王爷?
已经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势必要从他那里一点一滴的如数讨还回来。
人其实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就算受了再大的伤害,也会慢慢平复,甚至完好得和从未受到过伤害一般。
顾卫卿调养了三天,再起身时除了些微不适,已经没什么大碍。
他尽量将此事淡化,虽不能完全遗忘,甚至入夜便总会回想当时惨绝人寰的一幕,可到底睁开眼,面对着熟悉的房间,他不至于痛到发抖,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完全可以不再念及此事。
他还有很多事要忙。
去年雨水过多,他叫人在茶园修了渠,就为了把水引到河里,哪成想入了冬就没下过一场大雪,眼瞅着今年都过去五个月了,也只是稀零八零的下了几回毛毛雨。顾卫卿纠结了本地几个茶园老板,想着向知府请命,请求引河入田。
可他既无功名,又无财势,知府岂会买他的帐?
请愿书递上去了,却一直没有动静。顾卫卿只能自己花银钱,请知府里认识的人帮着打听消息。奈何他们都官职轻微,说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