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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副”
四周的机枪班战士们见状,连忙跑了过来想安慰一下马军,却见到他猛地挥了挥手,轻轻地从扳机上松开大哥的手指,把他扶平靠在了战壕边,才红着眼擦干了嘴角的血水,瞪着正在逼近的俄国兵坐到了机枪手的位子。
“上子弹”
暴喝一声,早已准备妥当的战友飞速的装好了子弹,猛地一拍马军的钢盔,只见他立刻扭转枪口,用力的一拉枪栓,卡擦一声上膛完毕。
“德国大毛子**你姥姥”
怒吼中,机枪再一次咆哮起来,火焰从枪口喷出,如同飓风般横扫而过,那些刚才还沾沾自喜没机枪威胁,眼看举要到阵地的俄军顿时被打的人仰马翻肢体爆裂,只见到马军左右旋转着机枪,子弹如匹链般从整个阵地前横扫而过,无数的俄国兵被打成了筛子,一波冲锋眨眼间便消散无踪。
“来呀,再来啊俄国大毛子,快来爷爷这里”马军瞪着眼睛,嘶喊着,怒吼着,用力的扣着扳机,任由泪水从脸颊上滑落。
……………
……………
“该死的”
眼看着就要打到对方鼻子下面了,却又被机枪给赶了下来,看着那些猝不及防的士兵被撕成碎片,暴起漫天的血肉,费列瓦尔眼珠鼓突,整个人都要发疯了
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从早上到现在,整整五波冲锋,抛下了数千具尸体,可无论士兵们怎样努力,那两座小山就像是四周连绵不绝的群山那样,依然巍峨耸立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支撑那些明明看起来早已无力的士兵,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这样拼命,他甚至看到几个太平洋军的战士从战壕中跃起,挺着刺刀和自己士兵展开了白刃战
上帝
为什么同样都是些黄皮肤的家伙,那些扎着辫子的猪猡一触即溃,而这些没有扎辫子的太平洋军却像是刺猬般令人难以下咽呢
昨夜出去追击敌人的骑兵已经回来了,自己这边竟然还没有打通通道,要是这个时候太平洋军已经登陆的话,那么恐怕旅顺已经易手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海军因为被偷袭失败了,那么自己这次自己带了足足四万人,如果也无法完成任务,他相信尼古拉二世陛下绝对会把他送上绞首架
“瓦洛夫”
“继续,不要停止攻击,必须给我冲上去,必须打通通道”费列瓦尔掏出了手枪,冲到了瓦洛夫面前,大声的咆哮着,身后几位副也早已面色如土。
看着两座不大的山包,他们相信如果不是最后的一点理智,这位从伯利亚调来的以脾气暴躁著称的中将阁下绝对会让骑兵也参与到进攻中
瓦洛夫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发白来形容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对面那些太平洋军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在自己的冲锋下还能坚持,更重要的是,自己手中的兵力甚至已经无法在组织一次像样的冲锋
“该死的”见到瓦洛夫哆哆嗦嗦,费列瓦尔火气更大了,立即对身后的卫兵挥了挥手:“把这个丢尽了斯拉夫人脸的懦夫拖下去。继续进攻,他们已经剩不下多少人了”
为了鼓舞士气,费列瓦尔大喊道:“冲上去,打败他们,杀死这些黄皮的猪猡他们已经没有了力气,他们的机枪也快完蛋了谁第一个冲上去,我就升他为少将,会向沙皇陛下建议把这片土地赐给他”
“想想这里的富饶想想这里的女人还在等什么”
费列瓦尔的煽动,让俄军得士气为之一振,拥有这片土地哪怕是一小片,那也是无法想象的财富何况对面的那些太平洋军已经没剩下多少了,连机枪都只剩下了一挺,胜利已经是唾手可得所以很快,后续的生力军们就被煽动的直喘粗气,开始集结准备再一次冲向了对面的阵地
阵地上,胡三贵已经放弃了失去了机枪的二号阵地,把所有人都集中了起来,望着正在集结地俄国兵,一口浓痰吐到了旁边俄军尸体的脸上。
一口痰飞出,胡三贵仿佛觉得人也舒服了很多,红着眼睛,从站在战壕内的士兵脸上扫过。王小虎,李大牛,周亚子。。。。。。。
胡三贵一边数,眼泪一边飞洒,一个月前,三营整整一千位战士,也是这样在自己的注视下登上了运输船,意气风发的踏上辽东土地。
一个月后,加上后来的二十几位侦察兵,却仅剩下不到三百人
机枪已经没有了子弹,迫击炮成了冰冷的铁疙瘩,手榴弹也早已用完没有了这三样东西,谁都知道等待大家的是什么结局。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胡三贵的声音低沉嘶哑:眼睛通红,捏着手枪的手微微颤抖着。“你们在想,为什么老子还不下令撤退”
“说实话,老子想撤退,因为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把这帮咋种拖在了这里一天一夜”胡三贵说着,走到旁边踢飞一具俄兵尸体,从他的身下抱起了一位年轻的太平洋军战士,慢慢地替他擦去那张早已无了生气的脸上的碎泥,眼眶红红:“因为他们,老子。。。。。。,呜。。。。。。,老子没脸下这个命令”
胡三贵哽咽着,泣不成声,旁边,每一位战士都是眼睛通红,眼泪飞洒。
“老子看着你们上船,把你们带来了辽东,但现在却不能把你们完整的带回去,我没脸啊”胡三贵痛哭流涕,仰天大喊:“我没脸去见这些兄弟的亲人”
“所以我不想下令现在谁想走,谁不想打了,立刻走,老子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要是老子能活下去,也绝对给你作证,是我让你们走的”
“走,都走”胡三贵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来,用力的推搡着每一位战士:“老子一个人在这里陪着他们老子一辈子陪着他们”
“这些都是老子的兵,是老子的兄弟”
“报告营长,我不走”李大牛被推搡了一下,不仅没退,反而跨前了一步
“营长,我也不走”
“不走”
“**,不就是几个俄国毛子吗不走了”
“对,杀一个就够本,老子早赚回几倍了”
“。。。。。。。”
胡三贵每推一位士兵,士兵就一边大喊一边往前站一步,直到他走过最后才发现,所有的战士,就连那些侦察兵和三位无线电通讯兵都端着枪,红着眼睛站到了最前面。
胡三贵擦了吧眼泪,哈哈大笑:“哈哈。。。。。。,值了老子这辈子值了有你们这些兵,这些兄弟,老子值了”
“来人,把咱们的陆军旗撑起来”
胡三贵叫嚷着,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摸出了战旗,随着士兵取来了一根长长地杆子,火红的双头鹰战旗首次从这片土地上飘扬起来
色艳如血,鹰目如电,双头双翼,傲视四野
望着撑起的双头鹰战旗,胡三贵脸色涨红,仿佛看到了这面旗帜随着日益壮大的太平洋军插遍了每一寸土地,大喊道:“老子入伍前,本想是想去当海军的,但少爷和军长对我说,这天底下,最苦最累的是陆军,守疆卫土的也是陆军,最后解决战争的也是陆军”
“所以,老子为了最后解决敌人,就当了陆军大头兵”胡三贵看着战旗,身姿挺拔,眼神炙热:“他**的,没想到少爷和军长说错了这他**老子还没到最后解决俄国大毛子呢,倒是要先累死了”
“呵呵。。。。。。。”战士们红着眼睛,流着泪,笑着脸。
“现在,老子把旗子撑起来了,我就是要告诉那些俄国大毛子,这里是我们太平洋陆军的地盘是太平洋陆军阵地,老子不仅要告诉他们,还要告诉全天下,凡是我们太平洋军双脚所踏之地,都是我们需要我们坚守的阵地”
“是国土”
“脚踏之地,皆为我土”
“脚踏之地,皆为我土”
战士们想起了这句在陆军中传诵的口号,一遍遍的高喊起来。
望着阵地前那些和俄国兵搅在一起,再也分不开的战友,李大牛红着眼睛,跟着营长和大家一遍遍的嘶喊着当时军长和他们新兵说的这句陆军口号,任由泪水打湿脸庞。
那时,他气喘吁吁,累得像条死狗,根本不懂军长这句话的含义现在倒是知道含义了,可他**的新兵训练结束后和他一起分配到三营的伙伴全死了
脚踏之地,皆为我土
这就是太平洋陆军的信条,这里的土不仅代表阵地,代表国土,更代表了太平洋陆军寸土必争的,寸草必守的决心
“上刺刀”
高高飘扬的双头鹰旗帜,让李大牛眼睛越来越亮,这里是老子的土地,是太平洋军战士的土地,每一个入侵这里的人,都是他**是老子的仇人
望着越来越近的俄国兵,每个人都从腰里拔出了雪亮的刺刀。
“杀”
“杀
胡三贵撑着双头鹰战旗,带头向山脚下的俄国兵冲去。身后,两百多位战士也向下山的猛虎,飞出了战壕,越过了尸山,流着泪,嘶喊着,冲向了俄军
李大牛呼喊着,挺着刺刀,仿佛要把全部的怒火都集中在寒光烁烁的刀尖上
眼看着即将冲入俄军中,远处竟然也响起了嘹亮的喊杀声,那些昨晚离开的清军骑兵也回来了带着风,踏着电,如一柄利刃般杀入了那些和他们缠斗了大半天的俄国骑兵中
喊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直到
整个山野都响了起来
陡然间,无数的炮弹尖啸着飞扬起来,无数的脚步声从四周响了起来,李大牛扭过头,才发现在身后,在旁边,在远处,无数身着着太平洋军军装的战友们从树林里,从山坳中冲了出来,他们在奔跑着,在射击,在密集的弹雨中嘹亮的叫喊着
在冲锋
在呐喊
天地间只剩下一个声音
“脚踏之地,皆为我土。杀”
“杀”
。。。。
:写得好不好河马不知道,但河马写这一段时,真的鼻酸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句话。
脚踏之地,皆为我土
。。。。。。E!~!
' '
一九八陆军,展开了翅膀!
一九八陆军,展开了翅膀!
徐徐海风从洋面飘来,顿时让人感觉精神一振。
张作霖来不及享受这种清新,飞快跳下车,走到了杜大壮身边:“大壮,少爷和参谋长呢?”杜大壮指了指远处并肩走在沙滩上的两道身影,急问道:“是不是赵大哥来消息了?”
张作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是,是陆战团的战报。”
“哦。”杜大壮有些失望,他知道这两天少爷最想知道的是什么,但这毕竟是战报,所以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带着张作霖走向了沙滩。
一天的曝晒,让沙砾变得滚烫滚烫,感觉着从脚心传来的灼热,任由碧蓝色的海水一波一波从脚背漫过,李默顿时感觉几日来的疲劳和困倦消失了大半。
已近傍晚,这片位于琉球外海的沙滩上,早已挤满了人,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纷纷来这里透口气,孩子们则占据了大多数,嬉笑着,吵闹着,泼洒着,搬着石头挖着沙砾,逗弄那些可怜的小鱼小虾。
他们中,大都数又是那些远道而来定居的新琉球人,为了这些远道而来,却不太知道大海习性的新邻居,沙滩上甚至还建立起了一支由水性好的琉球渔民们组成的求援队,随时准备保护那些孩子。
看着那些洋溢的笑脸,望着那一张张不时往这边瞅两眼,点点头,却有些紧张的脸庞,李默就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流进了心田。
点头的动作虽然细小,眼神里或许还有一丝紧张,但那些动作,那些笑容却代表了一种认同一种对新生活的认同
李默曾经见过很多评论,都说清末的普通人是很冷漠和麻木的,八国联军如北京甚至还帮着架梯子,让洋人们翻墙入院劫掠皇城,尤其是看那个年代的老照片,更能体验那种麻木的冷漠。
冷漠的眼睛,冷漠的脸,甚至是冷漠的笑容每一张照片上都是冷漠,而且李默自己在台湾也见过这种冷漠,那是一种对生活失望,对未来的迷惘,就连鲁迅先生也在书中提到过这种麻木的冷漠
但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