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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除了带缩砂密,还会带一些消息。
苏钧洁白的手指伸进匣子中摸索了一会儿,便在缩砂密里面摸出了一张字条。
其实,当听到龙眼二字时,他便有种不祥的感觉。张太后在郊区兵器作坊内囤积了大量的矿石,按照往年的计划,中央的武器作坊一般不会启用,和平年代,武器库往往只在每年十月补给一次,矿石也只在每年的十月送进宫中。
但是今年,却提前了两个多月,或者是更久。
苏钧拿着字条,缓缓将墨迹展开来。
字迹是流星的,上道:“西英回朝,陶徒倒戈,攻于后以北,血流漂杵子。”
西英,是郑大人。
第144章 ,不识青天
陶徒倒戈……
此人姓陶?
姓陶的人是谁他不知。但是能让‘血流漂杵子’的人,只有张太后……
流星这是在提醒苏钧,张太后有可能要大开杀戒了。
可是苏钧思来想去,当今,只有一个理由让张太后大开杀戒,那便是有人图谋造反……
可是他和陆钏根本没有造反的动机,也没有任何造反的把柄留在任何人手中…
那么流星所指的能让张太后大开杀戒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苏钧眉头微蹙,思索了片刻,为今之计,只能让陆钏先将江大人的顽疾治好,然后再看看张太后最近有什么动作,最好是查到那姓陶人的下落。
他伸手将纸条焚毁在香炉中,又拄着拐棍,从陆钏的柜子里翻出捣药的臼子,将缩砂密一一倒入其中,用力将缩砂密碾成粉末,然后装在瓷瓶内。
等他再次进到别院中时,陆钏已经戴上手套,现在江绍清的心肺复活了,周身的血液也再次运行起来,那么接下来便要待他意识清醒。
陆钏一边观察他的呼吸,一边问道:“江大人平日吃得药丸呢?官家快去取来。”
管家道:“就在大人的袖笼里。”说着上前从江大人的袖笼里摸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好,把他叫醒,就可以吃药了。”
“大人?听得见我说话吗?大人现在该吃药了。”
“大人快醒醒~”
“明明有脉搏,大人为什么还不醒?”
江绍清此刻正在一处烟雾迷绕的黑暗地带,耳旁是冷冽的风声,他的身子正要往下坠,便隐约见一白衣人影立在云雾中,轻灵的声音道:
生前富贵草头露,身后风流陌上花。
江绍清正待要细细询问,那似男似女的身影手中折扇一挥,道:“去也——”
江绍清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身子向上升起,心道: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惟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惟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惟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江绍清缓缓的睁开眼。
“大人醒了?”陆钏看着他道。江绍清视线看了看周围,眸子便猛地对上陆钏。
“看我做什么?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你从地府门前拉了回来,还有,你还得多感谢你的属下才是,要不是他,你这条命今儿就交代了……管家,给你家大人喂药吧,含在舌下、十五丸。”
江大人按照陆钏的吩咐无声的将药含在舌下。
“现在支架正被固定在你的手腕处,等你情形略好一些时,我再将它引入心端。所以,你的手腕莫乱动!”
与此同时,皇宫中。
“太后驾到——”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寿永康。”
勤政殿内,张太后被云瑶姑姑扶着缓缓的踏步而来,一身金缕衣将她的身影勾勒的婀娜多姿,近六十岁的人依然风韵犹存,张太后凤眸微微一瞥,开口道:“不必多礼,起来坐下吧!”
“谢母后。”苏鑫坐下,却又坐立不安。果然,还未待他开口,张太后便道:“谭嬷嬷的伤势怎么样了?”
“近日来…好多了。”苏鑫神色略微紧张的说道。
“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哀家?”
“没有……”
“那叫她出来,毕竟是你的乳娘,哀家也是看她可怜,才把她从盥衣局里解救出来……”
正说话间,谭嬷嬷来了,中规中矩的叩首。
张太后抬眼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谭嬷嬷,许久日子不见,谭嬷嬷原本一头凌乱干黄的发此刻梳的一丝不苟,发间插着一枝蝶蕊相戏祖母绿翡翠簪,面上的烫疤虽然依旧狰狞,却也比往日里规整中看了许多。
这其中的变化可不止一点儿,张太后可是成了精的老人儿,几个打眼就瞧出了谭嬷嬷眼中的闪烁,张太后眯着眼睛笑了笑,道:“还是鑫儿会养人呐。谭嬷嬷之前受了不少苦,这身子可得好好的补一补。你起来吧!李公公,去将哀家那只百年人参取来,让谭嬷嬷好好补补身子。”
“谢太后……”
“前些日子,太医院起火,药阁中的药材大数被焚毁,现在黄院判正在加紧采购药材,皇上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跟哀家说便是。”
苏鑫点点头,面色略微僵硬的应了声是。张太后的意思很清楚,他一个皇帝,需要什么药材,也得经过她这个太后之手。她这个太后点了头,太医院的黄院判才肯出药材。
其实,苏鑫本就没有打算依靠太医院的人,往后他只管让韩司英去药香阁取药便是。
苏鑫脸上表情张太后只当全然不见,又道:“太医院大火,东厢房中抬出一具烧焦的尸体。经查证乃是哀家的贴身侍卫……”
关于侍卫如何死的苏鑫是一点也不知道,即便是张太后问起来,苏鑫也是一脸茫然。张太后见他是真得不知,便也不再多说,只咬着牙狠狠道:“宫中的歹人真是越发猖狂,早晚有一天哀家必要将这此人连根拔除!”
苏鑫虽然一头雾水摸不着头绪,但此刻也被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得面色一白。
他没叫手下杀人。
可是张太后这模样……
张太后看着苏钧又佯装疲惫的道:“哎!哀家乏了,这就先回去了!”张太后说罢走到殿门口,思考了片刻又停下,道:“皇上的身体若是无恙,便可以临朝了。还有……今年八月,西域都护府的郑大人会提前赶回京城,到时候长安城必定盛装迎接,皇上也得做好准备才行。”
张太后的话像是一记天雷惊醒苍白着脸色的苏鑫。
郑大人要回来了?
若说这天下还有能够让张太后惧怕的人,那恐怕是非郑大人莫属。苏鑫的心跳跃起来,郑大人对他来说,的确是个机会。
得时者昌,失时者亡。现在,他一定要好好的利用这个机会。
张太后由云瑶姑姑搀扶着走出勤政殿。
张太后道:“你们可知哀家为什么要告诉他郑大人提前回城的消息么?”
云瑶姑姑道:“太后娘娘心思缜密英明不凡,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能知道娘娘的心思。”李公公也忙点头:“是啊!”
第145章 ,兵器良将
张太后意味深长道:“他憎恨哀家,哀家知道。所以这次…哀家给他个机会。”当然不是给他搬倒自己的机会,而是给他一个犯错误的机会。
郑大人回京,这对苏鑫来说是机会,对张太后来说,亦是机会。
云瑶姑姑不知张太后在说什么,李公公也不知听没听懂,只媚眼笑着,低声道:“咱们娘娘最英明……”
张太后回到书房,马不停蹄的召见了小司马黎洪良。
黎洪良是张海东的部下,也是张太后身边的得力助手,他专门掌管兵器的制作,最近受命一直在忙着扩充军需。
张太后道:“幽州刺史已经将矿石运到长安城郊区的作坊中了,哀家让你找的人你可曾找到了?”
黎洪良道:“臣按照名单上的人一一寻去,发现大多数人已经没了踪迹,臣派人遍寻,只得到了一个答复,他们三个多月前已经迁走了!”
张太后的脸色顿时大变:“怎么可能,这些人皆是从事兵器制造的良匠,且家族地域相隔较远,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全部迁走了?这些人你都仔细询问过了?”
“是,这些人的街坊邻居微臣都派人仔细询问过了,但是都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也就是说,他们一同商量好了一般同时消失了?”
“是!”
“这怎么可能!这些人的底细除了朝廷,再也没有人知道!”
黎洪良又道:“太后娘娘息怒,幸运的是这十五人当中,还有一人被我们寻找了来……”
张太后当即问道:“谁?”
“此人名叫陶龚,他祖上擅长制作战甲,后来先帝一统江山,战甲的需求量小了下来,他祖上就回到了原籍,时隔数十年……”
张太后不耐烦的打断他:“这些哀家都知道,你捡着重点来说!”
“是,他祖上已经去了,现在只留他……太后娘娘,臣知道此人事关重大,所以才立刻将人带到了京城,现在他就在殿外等候。”
张太后道:“传!”
紧接着一个身材中等,皮肤黝黑,两眼晶亮,嘴角边留着两撮小胡子的男子在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便被李公公请了进去。
陶龚在外面快被晒干了,一进得大殿里,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他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
威严的女声自上方传来:“你便是陶龚?”
“是!正是小人!”陶龚施礼,说着话,嘴边的两撇胡子便翘了起来,他稍微抬头看了一眼正上方,见张太后鲜眉亮眼、雍容华贵,顿觉心花怒放。
张太后触及陶龚那冒犯的眼神却丝毫不觉自己的威仪受到侵犯,反而熟视无睹媚眼微挑,缓缓开口道:“你可知郑邱,褚世高、孔昌几人现在何处?”
据记载,前朝有道是‘十五从军,八十始得归’,但是先帝为表仁慈,统一江山五十年期间,不在编制内的士兵均被允卸甲而归。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不少民间的能人异士。
比如陶龚,祖上就擅长制作战甲。
每一付战甲动辄几百片,又分为领叶、身叶、心叶和腋窝叶,但这只是最为普通的战甲,这种战甲防御能力虽强,但是穿着笨重,导致行军能力大大下降,陶龚父亲制作的战甲则十分精细轻便,他先后发明了‘筒袖铠’‘裲裆铠’‘明光铠’。
至于张太后口中所说的几人,例如褚世高,祖上便是研究战车的。
陶龚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毕恭毕敬道:“回太后娘娘,小人也不知他们去往何处了……不过…小人在几个月前,曾得到了一宝物,这是一位中年男子亲手所赠,当时那位男子形色匆忙,小人也未曾注意他的样貌,但是他说的话,却让小人不敢大意……”
听他的意思,是说有人在这之前找上了他?
怪不得人都没了。
张太后同黎洪良对视了一眼,黎洪良便主动对张太后道:“微臣找到他时,他正躲在一老庙中,似乎是在逃命。微臣不敢大意,便将人带来见太后娘娘。”
张太后道:“有人要杀你么你为什么要跑?”
“小人心想,那人不知何来历,万一是叛党,可就犯了杀头之罪……所以万万不敢与其相谋。”
陶龚恭恭敬敬又道:“他让小人答应他,日后为他效命——太后若是不信小人,现在便可叫人将证据带上来,那证物就放在殿外,太后娘娘叫人搬上来一看便知!”
李公公弯着身子,赶紧走到殿外,果然见两个侍卫抬着一个锦盒,挥手道:“抬进来吧!”
侍卫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