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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钏低声道:“皇上还要叫人杀了我么?你觉得是他们的刀快,还是我的针快?”
那声音软软的。
苏鑫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陆钏,你不要乱来,朕…朕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你!朕…朕的心里是真的喜欢你…”
陆钏淡淡一笑:“皇上也不必紧张,只是陆钏刚刚丧了夫君,心绪不大安宁,皇上,陆钏也不想伤害皇上…可是皇上却要勉强陆钏…”
“那朕不再勉强你…”
陆钏直视他的眼睛,神色认真道:“您是九五之尊,谁敢忤逆您的话?陆钏不过是一小小女子,不求荣化富贵,但求粗茶淡饭,只为平凡一生…若是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陆钏不想做笼中的金丝雀……”
陆钏神色哀婉,一滴泪滑落。
话里可以说是半真半假,但是她哀恸的神情却是动了真心的。
她比谁都渴求平静的过一生,但是她比谁都清楚,这一生她已经不可能平静。
苏鑫被陆钏的话迷惑了,也被陆钏的神色所迷惑了,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眼中的平静柔和,就像是春日的旭阳,何时起,这旭阳也因冬天的乌云困扰,而歇斯底里…
他和她亦是困在局中的可怜人罢了。
可怜人…
他自嘲的笑了笑,艰难的动了动身子,伸出手轻轻的将陆钏放在他脖颈上的针移开:“你不要这样,那朕…以后不勉强你罢了。”
陆钏垂首,顺从的将银针挪开一段距离,跪在他面前,轻声道:“皇上…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不论如何,陆钏的名节已经给了您……想必,现在宫内外已经传遍了。”
陆钏静静地说着,眼柔顺的青丝乖觉的披在肩头,惹人呵护爱怜。
那被陆钏握在手中的金针也随着哭泣声轻轻的颤抖着。
苏鑫的心像是被化作了绕指柔般,此刻竟觉得自己便是被银针刺透也死而无憾了。
英挺的俊眉微蹙,实在不忍看她难过无助。
苏鑫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陆钏…你就从了朕…朕…朕让你做皇后…好不好?哪怕你做第二个张太后…朕也甘之若饴!朕的命是你救的…朕的江山…也有你的一份儿!”
他的眸子炙热不已,仿佛是融化的一切的八月骄阳。
陆钏听见那一声张太后,眼底波光流转…却仍旧是惶恐伏在地上:“皇上,您答应陆钏的——不勉强陆钏……”
苏鑫静静的看着那人。
她果真是与众不同。
“那你告诉朕,你要什么,朕能帮你办到的,朕都帮你做到。”
陆钏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要…如今事已成定局…只求…皇上不要勉强陆钏…”
苏鑫面上神色复杂,想了片刻,忽的朗声一笑,道:“好,既然你早晚都是朕的人,那朕就给你些时日!”
陆钏神色不变,轻轻的叩首。
宫城的夜晚,北风呼啸,远处的宫灯在寒冷的冬日里形成一道圆润的橘色光晕。
出了宫殿,陆钏的神色渐凉。
天气寒冷,却仍旧阻挡不了流言蜚语的游蹿。
下了早朝,苏鑫怒气冲冲的回到殿中:“朕要被那群迂腐之众气死了!朕要立哪个妃子为皇后由朕说了算了!后宫中廖英家的女儿的确是资质出众……可是朕也忘不了,廖英曾经是沛王的心腹……朕想立自己的心腹,不可以吗?
说什么等到选秀后再做决定,若真要等到选秀结束,那就要再等大半年!朕等不起!”
一旁的曹春道:“皇帝……您消消气儿!”
就在这时,内侍忽然来道:“皇上,江绍清江大人求见。”
苏鑫表情不耐,蹙着眉,沉声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有什么大事明日再说不可吗?”
他可没有忘了,当自己说要立陆钏为皇后时,江绍清脸上的反对神情。
虽说于礼法不合,可礼法在皇权面前又算得什么?
“叫他回去,明日再来!”
内侍正色道:“皇上,江大人特地交代,今晚得了西南的急报,一定要见到皇上,才好快速决断。”
西南急报?
苏鑫蹙了眉,挥手叫人带江绍清进来。
白色大身影在内侍的引领下进入勤政殿。
苏鑫在首位:“你最好有要事呈报,否则——”
江绍清不待皇帝说完,便全盘托出:“皇上,西南甲状肿大灾害复发了!”
苏鑫只觉得耳旁一道惊雷炸响,怔住道:“你说什么?”
“皇上,陆神医上一次去西南益州诊治的甲状肿大复发了,不过好在陆钏临走时有过预料,所以人们并没有大规模暴动,而是到就近到官府记名,现在益州刺史已经统计好了名录,就等着陆神医出发了!”江绍清江事情原原本本介绍完毕。
苏鑫呆愣了,怔怔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微臣今日刚刚得到的急报。”
“可是…陆钏…”苏鑫有些犹豫,看了看台下的江绍清,忽的站了起来,疾声厉色道:“你们不过是为了阻拦朕要立陆钏为皇后罢了!朕才不会上你的当!”
第261章 ,机会
京城的宫殿层峦叠嶂,皑皑白雪将这浩瀚的神秘的宫殿掩盖住,在王袭烟等人在冰冷的宫殿期待暖春降临时,欣太妃和陆钏单独居在邵阳宫东阁的含光殿。
苏鑫为她配备了无数宫娥,陆钏怀胎儿将近三个月了,隆冬的衣物虽不至于显怀,但怀孕特有的孕吐现象已经却快要遮掩不住了。
苏鑫答应陆钏给她时间,却是不知她腹中怀了胎儿。
如果苏鑫得知……
陆钏心中几多烦躁,总要想个法子好生养胎才是。
欣太妃眼角眉梢的皱纹又加深了。她一生都在顾着子骞,如今子骞走了,剩下一个陆钏,她是真得累了,不说苏鑫,朝中随便一个大臣都比苏鑫更忌惮欣太妃。她说过的饶不得苏鑫的那些话,终究是力不从心。
她没有那些精力去斗了,唯有一点便是期望玄孙快快的平安诞生。
手中的经书抄了一卷又一卷,一旁的兰芝小心提醒道:“太妃娘娘,您累了,歇一歇吧?”
欣太妃个搁下笔,抚了抚那笔墨未干的字迹,隔着影影绰绰的水晶珠帘,看了一眼珠帘内坐在案几旁垂首的陆钏,心中也觉得苦恼,便跟着兰芝姑姑进去了。
铺了锦绣的案几上放置着精致的白玉盘,里面精心制作的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无一不彰显着女主独一无二的荣宠。
勤政殿内,江绍清仍是哭笑不得,一一数落开来:“皇上,臣等怎么可能拿国之命运来开玩笑!现在益州紧邻荆州,扬州又被苏康控制住,水运漕运在荆州扬州交界处基本上全部瘫痪,扬州的一应水产米粟也全都隔绝垄断……”
此事非同小可啊!
江绍清继续道:“今年水患本就严重,虽然开仓放粮稳住了百姓暴动,但是四位郡王离世,又有三人背叛大靖,独立称王……各地早已纷纷提高粮价,囤积军需,以随时应对战况,这个节骨眼上…说粮食堪比金银也毫不夸张啊!
饥荒,再加上甲状肿大的复发,又恰逢隆冬,如果皇上不即刻派人稳住民心,天下将要大乱啊!”
“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
“可是,也没必要…”
苏鑫神情无奈,心底有太多的怨念,他像个苦苦等待洞房的新郎官儿,苦苦等候着自己的妻子,可是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心头更加空虚。
他咚咚的敲着案几:“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派出陆钏,这些灾荒、战争就能解决了?你确定吗?”
战场…不是男人该解决的事么?
天知道这时候,他是多想将陆钏据为己有!明明就到了关键时刻,明明再需要一点点时间,陆钏就是自己的了!
这时候让她出城,他一万个不放心不甘心啊!
“皇上…”
江绍清放低声音:“皇上若是不放心,封她做皇后也不是不可以,这样,有了皇后的头衔,便是代表了天子您,百姓们也会更容易安抚些。”
…
“您若不放心,路上多派些人照料着便是。”
江绍清轻声的说着,苏鑫不是一直想让陆钏当他的皇后么?
江绍清抬眼,见苏鑫的怒容终于有所缓和。
苏鑫舒了一口气,总算有人支持自己了,这样一来,便是出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自己多派些人手罢了!
“好。”
……
淡紫色的疲惫身影正在榻上闭目养神,听见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后,陆钏慌忙睁开眼帘,便见到头戴冠宇,眉目舒朗的苏鑫来到自己面前,眼底带笑意:“钏儿……你做朕的皇后吧!”
陆钏心底微微吃惊,疲乏的起身:“皇上,您说什么?”
“朕的皇后呀!朕之前不是说了么,你救了朕,朕的江山也有你一份……那群……老臣都同意了的!”苏鑫想要哄她开心,便这么说了。
陆钏淡笑道:“皇上失心疯,一帮老臣也跟着失心疯。”
苏鑫迷恋的看着陆钏精致白皙的笑脸,便是日月星辰都不可比拟。
“钏儿…是真的。”他喃喃的道。
陆钏摇摇头,又要躺下,苏鑫失落的道:“朕不骗你,他们同意是同意,但是…西南的甲状肿大又复发了……要你亲自走一趟……”
苏鑫觉得自己无能,说到后面也有些磕磕绊绊。
陆钏惊讶地坐起:“什么?”不是她听错,果真又复发了。
…
“我做皇后也不是不可以……”
苏鑫认真的听着:“那你说!”
“但我要一支军队相护送……”陆钏轻飘飘的说着。
“军队?”
“嗯…”
“听说朝中正在热切议论的霍将军,是早些年霍老将军的遗孤,皇上大可以将他们招安……”
苏鑫有些为难:“钏儿,那毕竟是三十万军队,数目庞大,几十年都不曾归家,朕如何放心的下??”
这有何难?陆钏不以为然,淡淡道:“他毕竟是个将军,又不是皇家子嗣,皇帝这时候不拿来用,难道……要等他投奔苏康么?”
陆钏丰盈的唇中吐出清幽兰香:“说不定……苏康已经暗中联络了他们也不一定,此时皇帝下诏,变被动于主动……霍将军……毕竟是开国功臣之后,天下民心所向。得了他便是得了天下……”
苏鑫却从陆钏的话中看到了刀光剑影和大靖朝的希望,若是如此,三王就不足以畏惧了!
苏鑫欣喜万分,想将她抱在怀中,却被她轻轻的躲开。
“圣上还不赶快下旨迎接霍将军么?”陆钏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苏鑫从梦中回过神来:“陆钏陆钏,你对朕这么好,朕该如何报答?”
陆钏转身:“圣上还是快去。”
他如何报答,都弥补不了她的残生了。毕竟,他不是他。
苏鑫还是举行了隆重的册封仪式。
…
冬日的沙漠,太阳的背面积攒了皑皑白雪。
子骞没有想到,这个回京的机会竟不是苏康给的,而是当今的新后——婉容皇后给的!
三十万军队蜿蜒的穿过沙漠,霍子骞用手遮住冬日的艳阳,眺望京城所在的方向。
“刑玉,这些天你收到夫人的消息了么?”
刑玉摇摇头:“没有。”
队伍中的岐伯和藏无法师对视了一眼,皆保持沉默。
霍子骞身下的马蹄迈出匀称的步伐,他身姿挺拔的坐在马背上,觉察出氛围不太对,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