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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澜音走着走着,不由被身旁街市的热闹喧嚣吸引了。她听着这些热闹的声音,心情有些低落。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去往京城,她难免舍不得。
虽然她在丰白城只住了半年,但是在霍澜音十六年的人生里,这半年的生活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这半年,日子不是最享乐欢愉的,却是最自由、最向往的。
“磨蹭什么?”
霍澜音微怔,她抬起头来,看见卫瞻黑着脸站在前面。
霍澜音快走了两步,立在卫瞻面前。仔细瞧了卫瞻的神色。她说:“没有磨蹭的,只是殿下走得太快,我跟不上。”
霍澜音知道卫瞻在生气林管事的话。其实她不太明白有什么可生气的呢?有点脑子都能明白林管事不知内情,又因为债务故意说恶毒话损人。生气岂不是正中下怀?
可人的性格不同,又不是所有人都理性。
霍澜音有心想劝卫瞻。可是转念一想,卫瞻怎么会不懂其间道理?不过还是性格使然。她亦明白,这个时候她去劝卫瞻,以他的性子,反而更像火上浇油。
于是,霍澜音什么也没说了,只是默默走到卫瞻身侧,攥着他的袖角。她弯起眼睛对卫瞻笑,温柔得一塌糊涂:“殿下走慢一些好不好?”
卫瞻垂眼,视线落在霍澜音的裙子上。好像隔着一条裙子,也能看见她里面的腿。
这双腿好像的确比他的腿短了不少。
卫瞻胸腔内的气闷莫名消了些,他反手握住霍澜音攥着他衣角的手,缓步往前走。
霍澜音与卫瞻并肩而行,后知后觉地发现路边街市的人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又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霍澜音慢慢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想来卫瞻的身份正在丰白城陆续传开。
回到满目狼藉的冯家,卫瞻忽然加快了脚步,拽着霍澜音大步往屋子里去,将霍澜音拉得踉踉跄跄。
“姑娘,你们回来……”莺时迎上来,话还没说完呢,眼睁睁看着霍澜音被卫瞻拽进了屋。房门在她面前“砰”的一声砸上了。
在巨大的摔门声中,霍澜音无声轻叹。她就知道卫瞻这股火气必要发出来,他自己是消不了的。
霍澜音一个走神间,就被卫瞻抵在了墙壁上。卫瞻压过来,他坚硬的胸膛压着她。霍澜音的胸前是卫瞻坚硬的胸膛,后背是冰凉的坚硬墙壁,她被挤得不太舒服。
她抬起头,看见卫瞻离她极近的眼睛。黑色的,深邃中带着锋芒的那双眼眸。
他要干什么?
要发脾气了吗?
要拿她发脾气了吗?
怎么办?
霍澜音睫扇轻扑,眼眸轻快地转动着。她忽然双手搭在卫瞻的肩上,踮起脚尖,在卫瞻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凑上去,吻上他。
卫瞻漆眸微滞,瞬间浮现惊愕。
他本来想要探手握住霍澜音细腰。此时,他的手停在两个人之间,僵在那里,整个人好像被定住,一动不能动。
唯有唇上尚有知觉,湿软与酥麻。
第111章
霍澜音慢吞吞地退开,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望向卫瞻。
卫瞻死死盯着霍澜音娇艳的唇,他喉间滚了滚,声音沙哑压抑地质问:“你做什么?”
“先、先发制人……”霍澜音实话实说。她望着卫瞻,无辜地咬了下唇,红润的唇瓣立刻滑过一道浅浅的白印子,又很快散去,重新娇艳欲滴起来。
卫瞻喉间再次上下滚了滚。
霍澜音看见了,她抬起手,用细软的指尖儿碰了碰他的喉结。
卫瞻眸色瞬间一黯,握住霍澜音的手腕。
霍澜音黛眉蹙起,望着他,轻轻地说:“疼。”
卫瞻紧紧握着她皓腕的力度逐渐松了。他却仍旧死死盯着霍澜音的眼睛,他说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霍澜音,你又要耍什么把戏?既然满心想要自由,想要我放开你,那你就应该多做些遭我厌弃的事情,而不是拿出一副单纯无辜的楚楚可人的模样做出这样撩拨的勾引行为!”
“我没想那么多。”霍澜音说。
她蹙着眉,想了想,又补充:“真的没想那么多。”
卫瞻气急败坏地用手指头戳了戳她的额角,她的头被他戳得向一侧偏着,鬓间的鸦发也散开了些。
“那你究竟在想什么!”
如果把霍澜音掐死了砸烂了,还能救活、重新组装好,卫瞻早就动手了。偏偏不能,只能忍着、憋着。
霍澜音仍旧保持着偏着头的姿势,她用手心揉了揉被卫瞻戳疼的额角,又将散开而垂落脸颊的鸦发掖到耳后,才转过头看向卫瞻。
“如果当真逃不掉,如果当真下半辈子都要跟在殿下身边。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喜欢上殿下。”她眉心微微蹙着,神色中带着几分犹豫,目光却是清朗的,“和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总比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舒心些吧。所以就……试试看啊。”
卫瞻绝对没有想到霍澜音会这样说。她这样说了,他却仍旧不太相信。他皱眉,怀疑地盯着霍澜音的眼睛,继而嗤笑了一声。他居高临下闲闲瞥着霍澜音,问:“你这是妥协?”
霍澜音摇头:“我不喜欢这个说法,或许可以说是尝试,更恰当些。”
卫瞻没吱声,审视着霍澜音,好像想从她的眼睛里发现小骗子撒谎的端倪。
霍澜音疑惑地望着卫瞻,她不太确定地问:“殿下该不会喜欢的就是我的反抗吧?我现在真的不逃了,所以殿下就……没兴趣了?”
“嗤。”卫瞻别开脸。
霍澜音眼眸逐渐向上,仰望着卫瞻的头。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摸卫瞻的头。
卫瞻瞬间转过头来,拍开霍澜音的手,瞪着她:“做什么?”
“还疼吗?”霍澜音小声问。她默默揉着被拍疼的手。她还记得卫瞻为她挡下的棍棒,还记得鲜血从他眼间淌下来的样子。
她记得,都记得。
卫瞻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
“霍澜音,你该不会担心回京的路上被我抛下,或者为了你的母亲有求于我,所以才这样吧?”
霍澜音一怔,双手用力去推卫瞻。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霍澜音将卫瞻推开一些,从他的压迫禁锢里逃出去,转身往外走。
“喂!”
卫瞻在后面喊霍澜音,霍澜音却头也不回。
卫瞻又“喂”了一声,望着霍澜音推门的背影,说:“你倒是回来再试一次啊!”
霍澜音理都不理他。
卫瞻指腹捻了捻自己的唇,笑了。
吃过晚饭,冯家人欲言又止。他们知道相逢总有分别时的道理,可是这半年的朝夕相处,一家人都舍不得霍澜音走。
“我没见过比姑娘更美的人儿。姑娘为了安全,总是穿着男装,戴着帷帽。可惜了那么漂亮的脸蛋儿。好久前就想给姑娘做一身襦装,前几日刚做好,正好给姑娘带着。”冯婶絮絮说着。
霍澜音摸着工整叠好的襦裙,眼睛弯起来:“冯婶费心了。”
“姑娘喜欢就好!不是多贵的东西,也不是出自有名绣娘的手艺,我的针线活儿也就那样,姑娘不嫌弃才好。”
小石头拼命给冯叔使眼色。
冯叔将一个荷包递给霍澜音,说道:“家里的情况你都知道,也就只有这些了,姑娘去京的路上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霍澜音忙推辞:“不不,这钱我要不得,留在家里就好。再说了,我跟在大殿下身边也没有太多花钱的地方。”
“我们知道姑娘不缺钱,姑娘还那么会赚钱。可是这是咱们家的一点小心意。总要为姑娘做些什么,咱们心里才踏实。”
霍澜音握紧荷包,点点头:“好,我收着。”
小芽子抱着霍澜音的腿,仰起脸来,委屈地说:“再闻不到香香了!”
霍澜音摸了摸她的脸,温声说:“若有缘呐,兴许日后还会再见的。”
“真的吗?”小芽子蕴着泪珠儿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真的。”霍澜音认真点头。
小芽子这才真真正正地灿烂笑起来。
冯婶擦去眼角的泪,笑着说:“芽子别缠着梅姑娘了。都这么晚了,姑娘也该歇着了。明儿个一早就要出发呢。”
“哦……”小芽子依依不舍地松开霍澜音。
霍澜音梳洗过后回屋的时候,卫瞻已经躺在了床榻上。他枕着自己的胳膊,翘着二郎腿。
霍澜音看了他一眼,心下疑惑,不知道卫瞻在东宫中时,是否也是这样一副纨绔二流子做派。倘若是,他的那些谪仙人好名声又是从何而来?只凭霍澜音眼前所见,实在觉得卫瞻行动间并没有太多身为东宫太子的得体来。
她熄了灯,在一片漆黑里摩挲着爬上床榻。她的膝盖刚抵在榻上,脱下鞋子。绣花鞋刚刚落在地上,她纤细的腰身已被卫瞻揽住,带进床榻里。
躺下时,霍澜音的身子一僵,又很快放松下来。她攥着身下褥子的手也松开了。
可是她等了又等,卫瞻只是压在她身上抱着她。
过去许久,霍澜音怀疑卫瞻就要这样压在她身上睡着,才忍不住出声:“殿下?”
卫瞻“嗯”了一声。
“……睡吧?”
卫瞻埋首在霍澜音的颈间,用力地吸了吸,恨不得将她的香吸进体内。他埋首在霍澜音的颈间,使得说话的声音很闷:“泥泥,你可知能令人上瘾的白面儿?”
霍澜音点头:“俞萧玉教过的,罂粟,那是一种令人终生无法摆脱的毒药。”
卫瞻再次用力吸了一口。
“我身上的香味儿是幼时治病留下。兴许药方里的确有罂粟?瞧着殿下喜欢这味道。等日后寻到那位给我开方子的云游大夫,让他将药方呈给殿下。”
卫瞻沉声冷哼。
“这味道不过凑合而已,也没那么喜欢。”他说。
霍澜音知道埋首在她颈间的卫瞻看不见,所以撇了撇嘴。
卫瞻紧接着又说:“孤只是喜欢泥泥而已。”
霍澜音怔了怔,目光下移,望向伏在她身上的卫瞻。她伸出手去摸卫瞻的头。卫瞻一下子将她的手拍开,恼怒地瞪着她。
霍澜音回瞪他,且将被他拍疼的手放在唇前,吹了吹。
卫瞻盯着霍澜音鼓起的软腮,他“啧”了一声,握住霍澜音的手腕,亲自给她吹吹。
“不疼了。”霍澜音再一次说:“该睡了。”
卫瞻没理她,他将霍澜音的手抵在唇前,慢条斯理地亲吻,亲吻她的每一根手指,间或轻轻啃咬。
霍澜音被他啃吻得很不自在,想要将手往后缩。
“不要这样了……”她低声说着,终于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藏在了后腰下。
手指与手背上还残存着卫瞻啃吻过后的酥麻。
卫瞻深吸了口气,闷声道:“霍澜音,你总得给我点东西咬着吧?”
霍澜音紧紧抿着唇,在心里无声回——你又不是狗。
卫瞻心里又痒又躁,恨不得将怀里香软的人生吞活剥。
但是,他不能。
他觉得这样畏首畏尾的他真的很怂。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日日在嘴边晃的肉,他不敢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吃下去。
不要急,慢慢来。
深呼吸。
卫瞻闭上眼睛克制了一下,翻身在霍澜音身侧躺下。
睡觉!
霍澜音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去拉被子。
“别乱动!”卫瞻没好气地嚷。
霍澜音吓了一跳,手中捏着的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