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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个月过去,眼看着就要入冬了,蕙心身着一袭水红色的湘缎八福月华裙,侧卧在窗前的美人靠上。裙裾领口和袖口,皆是绣满了淡色的水仙花,别样精致华贵,也称地人的肤色,愈发白嫩水灵了起来。
一旁,柳茵雀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绣着花,过了许久,拿起成品左瞧瞧右瞧瞧,却又觉得不甚满意,一把将小绷子扔在了一旁。接着,又拾起一枚光润的玉石,捏在手中摩挲了起来,百无聊赖煞是无趣。
正当此时,小丫鬟绣月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手中还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食盒,空气中隐约散发着蜂蜜的甜腻香味。
“二位小殿下,府里来客了,驸马爷说你们现在哪里也不能去,还特地让奴婢送来这新做的蜜糕,也好让小殿下们顺道尝尝鲜。”绣月福了福身子道。
“既是来客人了,缘何我们便必须禁足?难道,我们身为这长公主府中的主子,便是见不得人吗?”柳茵雀心中有些生气了,她还打算挨到午后有点日头,和姐姐一道放风筝去呢!现在好了,爹爹一道旨意,说是哪里也不能去,今天这一天也终究是泡汤了……
“那,爹爹有说过,来的是何人吗?”一旁,蕙心皱着眉头追问道。
“这,驸马爷不让说,只知道来的是一位样貌俊朗的少年郎……”说到这里,绣月微微福了福身子,“此番,绣月只负责把话带到,其他的一概不知,还请小殿下们莫要为难绣月,若无它事,绣月这就告辞!”
“好。”柳茵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绣月得令松了口气,接着便从善如流地离开了。
花厅,此时此刻凌云生正坐在圈椅上持盏品茶,过了好一会儿,柳钰一身月白色海棠直缀姗姗来迟。见了凌云生,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而凌云生,却也起身行了个标准的揖礼,嘴角含笑。
“参见驸马爷殿下。”轻启朱唇,声音似是山间流涧一般,格外清脆悦耳。
“公子请坐,请问公子此番到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还是,贵府,有什么用得着钰的地方?但说无妨。”柳钰生硬地说着例行套话,神色,明显有几分不大自在,看向凌云生的眸光,也带了几分若有若无的敌意。
“驸马爷客气了,云生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郡主一事罢了。”凌云生也不客套,一张口便开门见山。
“你……知道了?”柳钰冷冷一笑,“是啊,此事左右也和你凌云生脱不了干系,钰只是好奇,你勾搭小女的目的究竟为何?茵雀,又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们凌家,要下那么重的手?此番,你来的正是时候,正好给钰一解心中困惑。”
“驸马爷误会了,其实,云生本就无意勾搭茵雀小殿下,而凌家对令媛下手的事,云生略有耳闻,却也确然不是云生做下的。云生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还请驸马爷莫要听信别家妄言。”
“误会?难道,你竟以为钰错怪了你吗?你们凌家做下的事,桩桩件件,你敢说件件都于你凌云生无关?凌家,就你一个世子,难道还怕谁将你给瞒了去吗?钰本好言好语,好茶相待,想要听你一个解释,难道,你真要逼得两家彻底反目吗?”
“驸马爷言过了,其实,好多事云生还真的被蒙在鼓里,此番云生前来,也不过是为了与驸马爷结盟罢了。前几日,云生在京兆尹府候到了缺,开始着手审理一些案子,发现令媛遇刺一案,委实有些不大寻常,故而特来寻求驸马爷锦衣卫的支持。”
“你是说……”柳钰本想将凌云生扣下,然后以他为人质要挟凌家那人,但听凌云生的话,此时竟然另有隐情,而且凌云生竟然也在查这个案子,看来他的利用价值得重新评估了,也不知他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我是说,我们不如合作,一道查案,方能事半功倍。”凌云生轻声道。
“合作?你让我如何信你?你,又能拿出些什么东西?钰行事一向小心稳妥,你空口无凭便说要合作,难道你想要将钰玩弄于鼓掌之中吗?而且,据钰所查,遇刺一事的背后,与你们凌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你难道想说不知情?”
“当然!”面对柳钰的声声逼问,凌云生犹然泰然自若,“云生当然知道,此事与凌家脱不了干系,也与云生的嫡母,脱不了干系。驸马爷不必担心云生会偏向于嫡母,在嫡母眼中,云生不过一件摆设罢了,嫡母早就欲杀云生于后快,也好把世子之位,腾给她亲生的儿子凌桥。”
“此话当真?”听着凌云生的话,柳钰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只是,虽然他的诚意看似昭然,但他身为凌家人,如何肯全心地帮助一个仇家的女儿?
而且,他话里说凌家嫡母待他苛刻,但他在凌家的地位也是不凡,若是大义灭亲,恐会害得他最后一无所有,他又凭什么要如此行事?
“千真万确。”凌云生将柳钰面上的纠结收入眼底,心中微微松了松,复又道,“此番,云生不过是想与驸马爷达成一个协议,这个协议对驸马爷百利而无一害,还请驸马爷相信云生的诚心。至于云生那厢,既然云生做得了世子之位,此番又入朝为官,定能摆平人心,这也是后话了。”
“协议是什么?”柳钰自从入了锦衣卫,识人相面自有一套,此番凌云生的神色淡定而又自信,可以看得出,他所言自是有所依仗的。既然,他是诚心前来示好,那自己也不好做得太绝,恐会失了一颗妙子。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结局
“协议是,让你我二人分享查到的线索,也好同进退。”说着话,凌云生微微抱拳。
“这……”虽然,眼前的,不过是一介温和而无害的少年,但柳钰却终究还是无法全盘信服。但是,此番少年已然说出了自己的所查,破釜沉舟坦坦荡荡,自己也不好再做隐瞒了,故而,终究还是松了口。
“好。”良久,柳钰默然颔首,看向凌云生的眼神,也终于彻底柔软了下来,“钰查到,公子的嫡母雀芸正在酝酿一个局,而一切,皆是为了和钰的一段旧日里的恩怨。其实,既是旧缘,而且自那日后便再未蒙面,钰,本是无法做得太绝,奈何,如今她竟是想要害钰的妻儿了,委实太过嚣张!”
“原来如此……”听完了柳钰的话,凌云生心中一松,复又有几分后悔,“我道是什么天大的仇怨,还以为令媛不知何时得罪了她,如今方知,真相如此,云生真真的为嫡母感到羞愧。”
“旧日里,云生尚且还敬她为当家的主母,却未曾料到,她之所以对两位小殿下下毒手,竟是为了与他人的旧日私怨,荒唐荒唐,太荒唐了!”一面说着,凌云生一面扼腕叹息,突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其实,云生还查到了些东西,虽然与长公主府无关,但到底也和郡主旧日里的一桩大事脱不了干系。”
“你且道来。”柳钰微微一奇,自己身为锦衣卫头领,还有什么大事不知道,而且还是关于自己女儿的?
“薛家沉船案。”凌云生正色道,“据云生所查,薛家薛觅之于数年前买下了一个丫头做女儿,而后却又沉了船灭了门,连累那女娃却也流落街头。而沉船案后,沉船很快便被打捞了上来,船上的绸缎金银之物,早已被贼人洗劫一空。”
“那女娃……”柳钰略一回味,突然似乎隐约猜到了些什么,“那女娃,可就是蕙心?”
“千真万确。她,就是过去的薛素素,当今的梨素郡主。”凌云生的一番话,斩钉截铁。
“通了!”只要点出薛素素,这一切都说得通了,柳钰脑中轰然一响,诸多的线索皆是串成了串,只是,还有一点未明,“凌公子,你可曾与小女定下过婚约?与那,额,薛素素。”
“是也……也正是如此,嫡母,才会知道郡主活着,然后布下如此大的一个局。而后,郡主回府,也皆是嫡母的安排……”
“此话当真?凌公子,你口口声声说着你的嫡母,难道,你身为世子,就从来也未掺和过吗?虽然,你的每一言都不似假,但毕竟干系重大,你教我又如何敢信得?”
“云生言已尽,至于驸马爷是否相信,派人一查便知。驸马爷掌管锦衣卫,消息自然比京兆尹和大理寺灵通,既是与云生本人无关,云生又何必欺骗?此番,云生话已带到,便不便久留了,就此告辞。”说着话,凌云生转身就欲离去,但很快,却又被小厮拦下了。
“公子请留步!既是告诉了钰这么多秘密,又怎能只喝杯茶就走?而且,若是被人看见你出入长公主家,恐会传到雀芸耳中落下嫌疑。不若,暂且留下吃顿午膳,再由吴叔用不打眼的马车,送你出府。”
“多谢驸马爷考虑周全。”凌云生见柳钰言之有理,便也含笑应允了下来。
“福贵,你把凌公子带到映雪斋去罢,然后,再在映雪斋附近的葳蕤居,备下一桌小晏,饭食一应都捡精巧的做,切莫怠慢了贵客。”
“是。”福贵面上挂着谄媚的笑,哈着腰离开了。
饭后,凌云生在院子里随意逛了逛,不经意间又逢着了一道散步的蕙心和柳茵雀,还有一身丫鬟打扮的金玉。见了凌云生,蕙心简单行了礼就欲离开,手臂却被凌云生骤然生生地拽住了。
“放肆!”蕙心使劲把手抽了出来,带着柳茵雀侧身就欲离开,但是,却被凌云生堪堪地挡住了去路。
“云生不知何时何地得罪过郡主,为何郡主竟会视云生如无物?”凌云生的话,颇有几分委屈,却被一旁的柳茵雀翻了个大白眼。
“姐姐,我们不理会他,这就走。”柳茵雀拉着蕙心匆匆离开,一旁的金玉不解地皱了皱眉头,看向凌云生的眼神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厢,凌云生一脸苦笑地站在原地,那厢,姐妹俩赏风景的兴致便也没那么高了,不知为何,凌公子竟会出现在自家的院子之中。经过了神秘人一事,如今再看凌云生,总觉得哪哪儿都不顺眼,而且,一想到红缨的死,姐妹俩更是对凌云生心生了忌惮之心。
而至于凌云生,却也不去计较,兴许是她们偶然猜到了些什么,把自己与嫡母看做了一心。罢了罢了,来日方长,有些误会,需要时光一点一点地冲刷方能化解消逝,而方才一番冲动,到底是自己唐突了。
天色,一点又一点地暗了下来,千盛都,下了好大的一场雨,一连就是整整三天三夜。在凌云生的协助下,案子渐渐地水落石出了,很快,雀芸便锒铛入了狱。经过一番审问,雀芸咬着牙交代了所有,随后在狱中,一条白绫上吊身亡。
而后,凌云生致仕,将世子之位让贤给了嫡弟弟凌桥,自己则孑然一身,遁去了行踪。
又是一个春天,长公主一家受无妄谷谷主的邀请,前去游山玩水。而这时,柳茵雀已然正式嫁给了许瑟,还怀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此番听说谷主擅长医术,便也随之而往但求觅得一些保胎益气的好药。
毫无意外,谷主盛情地款待了他们,并留了一行人小住。入了夜,蕙心听到一缕淡淡的箫声,披衣而起,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院子之中。
那缕箫声,听来似曾相识,如泣如诉,似九天之上的仙乐一般。吹箫人,正是谷主绝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