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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来人,正是薛家二公子薛桓,旧日里待自己最为亲近,后来却在一个大雪之夜神秘失踪,到如今已是整整两年了。薛桓,别的还算将就,但那一手好剑法却是天下难得,甚至还曾与一群野狼大战三天三夜,最后得胜而归。
“素素,你的身子好些了吗?”薛桓将药盏放在一旁的木桌上,径自坐在床头,伸手覆上了蕙心的额头,良久,眉头终于微微舒展了开来。还好,没烧,气色也已无大恙。
“小殿下,你醒了?”本是一副兄妹情深的温馨画面,却被芳翠骤然打破了,小丫头急急忙忙地跑进屋来,见了薛桓,递来一个略显凌厉的眼锋。
“他是我在梓郡旧日里的兄长,不算外人。”见小丫鬟一脸的气急败坏,蕙心不禁哑然失笑,慌忙解释道。
“哦。”芳翠斜斜睨了薛桓一眼,但见他样貌堂堂气质不俗,不像是油嘴滑舌的宵小之辈,方才渐渐地放下了心来,将桌上药盏轻轻捧起,轻轻吹开水面朦胧的水汽,待到药盏不再烫手,方才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蕙心。
“我来。”薛桓见蕙心迟迟下不了口,便径自将药盏抢了过来,还未等到芳翠的怒斥出口,一勺温热的汤药已然递到了蕙心的唇畔。
就着薛桓的手,蕙心条件反射般的一口又一口地将药汤吞咽了下去,好不容易海碗见底,一枚冰凉的梅渍糖已然被骤然塞入了口中,将中药的苦涩感化去了不少。胸中,泛起久违的温馨,蕙心俏脸微红,想要问一问薛家如今的境况,但话还未出口,房中又来了一人,而这个人,正是阔别已久的海离归。
“护法。”海离归一见薛桓,立刻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眼底的眸光,净是敬畏与服从之意。
“哈哈,少使也忒是客气了些。左右,素素是我妹妹,而你又是我的左膀右臂,此地都是自己人,用不着那些个繁文缛节。”薛桓和气地笑了笑,又为蕙心轻轻地掖了掖被角。
“少使?护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此番,轮到蕙心懵逼了,哥哥和海公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他们,难道……
“你毕竟是女孩子家家,有些事,还是不知为妙,若是被卷了进去,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薛桓的神色,温柔间又带了几分的不忍,蕙心自讨没趣,只得试着问出心中的另一个将自己折磨已久的困惑。
“哥哥,那日里一别,你到底去了哪里?你走后,家里便立刻乱了套,后来,商船触礁,薛家爹爹这一脉便彻底完了……”说到这里,蕙心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强忍住了泪意。
“然后,家财散尽,爹爹娘亲上吊自杀,一切,皆是乱了套……而后,素素便被人牙子拐走,受尽了委屈,后来得长公主相认方才化险为夷……素素,你受苦了……”薛桓的话语,带了几分哽咽,将蕙心的素手攥地紧紧的,生怕一个不慎她又会离自己而去。
旧日里,听闻妹妹失踪,他真的是吓坏了,却又身不由己。其实,他也知道,舅舅薛觅之不能生育,素素是他抱养的女儿,与薛家并无任何的血缘关系。
只是,舅舅一房待这个女儿视若己出,素素从小便是娇生惯养,受尽荣宠,而素素的模样也颇为乖巧讨喜,性子更是活泼天然,惹人怜爱。自从第一次相遇,他便已下定决心,来日定要娶表妹为妻,将她永远圈在自己身边,给她最好的生活,奈何,薛家却是遭逢了大难。
如今,虽然素素已然回到自己身边,但是身份却是尊贵无双的梨素郡主,自己不过一介商户之后,又怎能攀得上皇亲国戚?更何况,自己已然加入了刺客盟,这辈子注定深埋于黑暗与丑恶之中,双手已然沾满了鲜血,又怎能辱没了这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
而自己加入刺客盟的初衷,不过是想要找到素素的下落,如今素素找到了,他却是作茧自缚再也解不开了,一双好兄妹,终究成了注定的陌路之人,命运,真是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薛桓放下药盏转身怆然离开,唯留蕙心一脸错愕,望着哥哥的背影怔怔发呆。
哥哥,他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难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还是,突然不想认她这个妹妹了?蕙心张大了嘴巴,嚼了一半的梅渍糖也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喉中一噎,不由撑着身子咳嗽连连。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治疗
芳翠见势不妙,忙巴巴儿的凑了过来,又是灌茶又是顺背,过了好久,才终于将那枚倒霉梅渍糖吞进了腹中。
“郡主,你感觉好些了吗?”见蕙心纠结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芳翠不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捧来一碟子热气腾腾的点心,只是,这点心的味道嗅着并不甜腻,反倒透出了一股淡淡的草药芬芳。
“这是雨禾姑娘方才亲手做的,里面放了好些个药材,还请小殿下尝尝压压惊。”
“嗯。”蕙心轻轻点了点头,但见玉白色的小碟子中,整整齐齐地码了八枚淡茶色的糕饼,一应都捏成了小兔子的形象,还用切碎的石榴籽做成了眼睛,分外惟妙惟肖,让人忍俊不禁,倒是有些舍不得吃了。
“小殿下,这点心你若不爱吃,那芳翠撤下了便是。”见蕙心盯着点心怔怔发呆,芳翠以为这点心被动了什么手脚,捧起碟子转身就欲前去找雨禾算账,却被蕙心半路叫了回来。
“小殿下,你不是不爱吃吗?”芳翠好奇地眨了眨眼睛,脚步却是骤然停在了原地。
“我……”蕙心一时语塞,尴尬间,绣兰与玉莲已然采药归来,一进屋,立刻看到了捧着点心一脸难色的芳翠。
看看那些模样精致的小点心,再看看郡主怪怪的眼神,玉莲忍不住抓起一把塞入口中,只一瞬,苦涩的味道便迅速在唇舌畔蔓延了开来,玉莲嘴里塞满点心,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双眼泪蒙蒙地看向了一旁嗑着瓜子看好戏的蕙心。
“玉莲,”身后,绣兰不由埋怨了起来,“这可是给郡主治病的药糕,现在倒好,都被你给吃了,你怎么就那么控制不住嘴馋的坏毛病?”
只是,虽然表面上一派的疾言厉色,但绣兰还是命小丫鬟捧来了铜盆与手帕,大吐特吐了一番后,玉莲被拉着拽着离开了房间。很快,绣兰送来了又一叠药糕,虽然有了玉莲的前车之鉴,但蕙心还是不得不皱着眉头将药糕拼命一口又一口地吞咽下去。
毕竟,良药苦口,若是太过挑剔,终究是会自己害了自己的。
“素素,你的身子可是好些了?”很快,薛桓又大踏步地走了进来,身后,台公子一袭白衣,清冷孤绝,看上去疏离若仙,不沾半点烟火之气。
“好些了……”在哥哥面前,自己始终只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女孩,蕙心将大迎枕死死抱在怀中,口中浓郁的苦涩噎地她几欲落下泪来,一双杏眼带着几分委屈与难受的眸光。
“看来,素素的身子恢复得不错,都有力气与哥哥怄气了,台公子的医术,果真名不虚传!”薛桓嘴角含笑,对着台公子礼貌一揖。
“看来,毒性已然被压制了下去,是时候施针了,还请小殿下喝下这碗麻沸散,这样会痛得轻一些。”说着话,台公子指挥随从捧来一大海碗的药汤,笑意盈盈地递到蕙心的面前。
“我……”一闻到那股中药的熟悉气息,蕙心胃中翻江倒海般格外难受,在台公子的督促下饮尽了药汤,意识渐渐模糊,不经意间,瞥见海离归也在旁,掌心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雪白的布面上浸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色,心中微疼,蕙心支持不住渐渐垂下了眼帘。
施针还在进行中,其实本是用不着麻沸散的,但蕙心毕竟年幼,若是乱动手脚只会徒增麻烦,故而只有委屈她了。很快,施针结束,接下来的便是放血疗法,台公子用细细的针头轻轻扎破蕙心指尖的肌肤,再由薛桓将鲜血挤到小碟子中,再用纱布细细包扎,生怕伤口感染病上添病。
里屋,台公子手持小碟子,用各类药粉与血迹勾兑查验,一忙便是三天三夜未合眼,各人皆是担心极了,其中,也包括悠悠醒转的蕙心。虽然,台公子让自己吃了许多的苦味道,但想要帮助自己拔除病根的决心,却是不容质疑,天地可鉴。
只是,台公子医术高明心地善良,但却一直对她态度冷漠如冰,唯有看向海离归的眼神,方才存了几分的热度。而海离归的掌心,总是覆着一层厚纱,蕙心时时瞥见,觉得那伤口是有几分可疑,却是不愿多想。
虽然,海离归武艺高强,但也不代表无人伤得了他,那日里马车出事,海离归便是不敌那些刺客受了伤,这一次,怕是又在路上遇着劲敌了罢?又或者,是自己想多了,那伤口不过是劈柴时劈到了手,用纱布随便包扎一番便了事。
这样想着,蕙心心中的负罪感,终究还是减轻了不少,但对台公子好奇,却是一丁点也没少过。自己不过一介弱女子,何德何能能得台公子的倾心救治,她知道,台公子的诊金自然被炒到了五千两白银,而且不是有钱就能请得来的,需得付出昂贵的代价,还必须得有命定的缘分。
待到第四天午后,台公子拖着疲惫的身躯,将一个小药瓶交付到了海离归的手中,海离归刚刚一把接过,台公子终于禁不住晕厥了过去。一旁的小厮见了,手忙脚乱地将台公子扶进了正房,海离归一把将瓶塞打开了来,但见瓶中的唯有三枚小小的黑色药丸。
“这……”海离归怔怔地凝视着药丸,虽然解药有了,但大夫却累倒了,一时之间竟是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倏尔,却又立刻反应了过来,大步流星地迈出房门,向着隔壁的西厢房快步而去。此刻,蕙心正揉着额角眉头微蹙,见了海离归,不禁惊喜地站起了身子。骤然起身,蕙心眼前一黑,摇摇晃晃地向后倒了下去。
“蕙心姑娘当心!”见蕙心跌倒,海离归心中一急忘却了尊卑,疾步上前刚欲扶住她的身子,却被芳翠抢先了一步。
哼,怎的又是他?自家郡主金枝玉叶,岂是那些个卑微的贱民所能动手的?前几日,便可看出他对郡主心怀不轨,念到他是恩人故而允了。只是,此人竟是学会了得寸进尺了,不得不防。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心虚
窗外,窸窸窣窣地下起了雨,柳茵雀支着小脑袋,对着牡丹轩的雨景怔怔地发着呆。再过几天,便是自己与许公子的婚期了,只是姐姐久别不归生死未卜,而神秘人那厢的消息也已然石沉大海,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此刻的柳茵雀脑中一片空白。
虽然,由皇上做主,自己此番的婚期不过订婚之期,待到及笄,才能拜天地行大礼,但在待嫁的日子里,自己按约定必须入许家暂住,唯有许太夫人点头方能回家省亲。故而,自己一旦进了许家,恐怕再难翻身了。
“小殿下,这是织女阁新制的裙衫,料子既轻薄又软乎,上面缀的珠玉翡翠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呢!”红缨的声音轻轻柔柔,生怕一个不慎,又惹自家小殿下生气了。
“不过是订婚,却要穿得如此隆重,这样一来,婚事反倒会被坐实,那我还如何嫁给凌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