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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奈何,今日一见,配不起的人,明明是他……
原来,旧日里那只看似卑微的小山鸡,真实身份竟是枝头的凤凰,凌云生感到自尊心严重受挫,故而一个激灵别过了头去,不再看她。而蕙心,却是浑然未觉,自顾自地吃着聊着看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凌云生幽怨的神情。
而百里裕,盯着蕙心看了半天,越是看,神色越是惊疑,倏尔,眼底泛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不由计上心头。
宫宴进行到一半,各人也已饱足,剩下的残羹冷炙都被宫女处理地干干净净了,取而代之的是各桌一小碟香瓜子,并上一小壶西域上供的葡萄美酒,而这场宫宴的华彩段落,方才刚刚开始。
“咳咳,”祥龙宝座上,岳帝天栾清了清喉咙,一面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杯盏,一面用低沉而略有几分醉意的声音娓娓道来,“此番既是宫宴,各位爱卿大可不必拘着,若是有拿得出手的才华,那便在这里露一手,左右都是朝中自己人,自是不会被笑话了去。”
自打岳帝一张口,四下里骤然安静了下来,倒使岳帝那原本浑厚绵长的嗓音,在这宽敞的大殿中愈发的掷地有声。话音一落,四下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之声,很快,向来爱出风头的百里裕便第一个站了出来。
“百里裕不才,献丑了。”说着话,百里裕轻轻扬起白皙温润的下颌,一对丹凤眼微微眯成了缝,嘴角一牵漾起了一丝清浅的笑意,风流倜傥,俊逸潇洒。席间,几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痴痴地盯着他流口水,一双眼睛不住地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请。”岳帝摊了摊手,微微一笑,四下里复又安静了下来。
在一片静默中,百里裕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凌云生,眼底的一丝狡黠转瞬即逝,轻轻抬手,自袖间取出了一柄墨玉为骨的折扇,哗的一声展开了来,良人锦挑线的扇面上,竟是一片空白,众人哗然,不知这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百里裕,今日里又要给大家带来怎样的惊喜。
“今日里,裕的才艺与往日有些不同,需得要凌兄的全力配合,凌兄可愿捧一个场?”说着话,百里裕持扇对着凌云生使了个眼神,凌云生心中暗道不妙。
但是,毕竟也是国子监的同门好友,又同有大岳七公子之名,凌云生再怎么不情愿,此番却也只得从了。起身掸了掸衣袖,凌云生一脸无奈地来到百里裕跟前,挤出一个笑微微颔首,儒雅隽美的气质灼灼逼人。
“不知,百里公子要凌某如何配合?”凌云生笑得有些僵硬。
“不难,不过是凌兄的画技京城闻名,但百闻却是不如一见,此番,裕不过是想让凌兄在这扇面上当众作一幅画,然后再由裕将它唱出来。”
“这……那你要凌某画什么?”
“《桃花美人图》可好?”
“这……好。”虽然觉得百里裕这个要求有些奇怪,但既是站了出来,那便奉陪到底,左右,不过一幅画罢了,未曾刁难了他。倒是他百里裕,作诗对弈自是不错,至于唱歌,他真的能行吗?凌云生微微抬头,但见百里裕一脸的信心满满,便也放心了。
很快,便有小太监送来了笔墨几案,凌云生手持笔杆,沾墨后大笔一挥,只片刻,一幅别样的的桃花美人图便跃然纸上。桃花灼灼,美人娇娆,倒是一幅绝妙的好画,只是,上面的美人,竟有那么几分眼熟,只片刻,他突然惊觉,自己画的竟是蕙心,但此时,后悔已晚了。
既是凌云生作了画,而且画出了蕙心的样貌,百里裕也不好闲着,便也真的随意编了一支曲子唱。虽然,这个节目有些莫名其妙,但依旧迎来了掌声,此时此刻,蕙心正百无聊奈地用着果子,全然将方才的闹剧忽略了去,很快,宫宴便宣告了尾声。
宴后,蕙心正欲起身去寻长公主,却被百里裕笑意盈盈地拦截了下来,而一旁,站着面上有些尴尬拘谨的凌云生。
“参见郡主小殿下,”百里裕双手抱拳揖了揖,又将凌云生手中的折扇夺了来,正色道,“凌兄于宫宴之上作了一幅《桃花美人》扇面,而那花间美人与郡主九分相似,却也是缘,此番,凌兄想要将这柄扇子送予小殿下,还请小殿下莫要嫌弃。”
“多谢凌公子的好意,本郡主,便也却之不恭了。”蕙心微微颔首,双手将那柄折扇接了来,细细一看,画上的美人果然与自己的形容一般无二,面色红了红,却又立刻镇定了下来。
既然已退婚约,那便再无瓜葛,此番凌云生巴巴儿的送来此扇,难道是想巴结讨好自己吗?虽然,凌云生对自己有大恩,她不忍忘恩负义,但毕竟,他亲自去那将军府登门退婚,自己多少也是损了些颜面,原本也给不了几分好颜色,
只是,当着众人,她也不好做得太绝,那柄扇子,收下便收下罢……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赠扇
“多谢凌公子慷慨赠扇之恩,若无它事,本郡主便要离开了。”蕙心微微颔首,转身向着大殿门外而去,凌云生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一番言辞却是生生地哽在了喉头。
“凌兄,”一旁,百里裕轻轻掐了一把凌云生的胳膊,“莫要太过介意,毕竟,人家可是堂堂郡主,自然娇惯了些。”
“唉……”凌云生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自打从梓郡回到千盛都,凌云生就在百里裕的撺掇下又作了几幅美人图,只是,画中的美人虽是衣着神态各异,但却都有神似的杏眼与娇唇,还有一无例外小巧玲珑的下巴,而那时,百里裕还并未在意,只当是凌兄的画风又有精进了……
而直到今日,二人在宫宴上偶遇了梨素郡主,百里裕才反应过来,原来画中的人儿竟是当今郡主殿下,惊讶之余不由觉得有几分新鲜,故而让凌云生当面作画、赠扇,但求能博得美人儿一点芳心,但是看样子,人家郡主似乎并不领情。
凌云生贵为大岳七公子中的第一美男,俘获了无数名媛贵女的芳心,奈何,新来的郡主小殿下一番语气不冷不淡,而且滴水不露挑不出错处,而凌云生也一直回避着她的视线,一番神态看得出窘迫非常,不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帮错了忙。
“凌兄我……”百里裕轻轻拍了拍凌云生的肩膀,一番劝慰的言语,却不知到底该从何说起,不由哑然。
“百里公子,”良久,凌云生终于悠悠然开了口,“凌某还有要事需要回府与父商议,刻不容缓,就此别过!”
“额好,就此别过!”百里裕抱拳揖了揖,目送凌云生渐行渐远,心中轻轻地松了口气,方才的境地,真是压抑地可怕,看来,在梨素郡主的身上定是有秘密的,但至于什么秘密,还需得慢慢挖掘一番,或许多少能够帮到一点凌云生。
这厢,百里裕心中定下计划,那厢,蕙心也已然寻到了那辆长公主专用的马车,马车早已停了好一会儿了,打了帘子进车,蕙心便轻轻地在长公主娘亲身边落了坐。刚一坐稳,碧月立刻将一个小小的汤婆子塞入了蕙心怀中,生怕殿外的冷气把自家小殿下冻坏了。
“多谢。”蕙心将汤婆子揣了揣,对着碧月绽开一个清浅的笑意,偶遇凌云生的尴尬,在心中立刻消散地无影无踪。
一旁,柳茵雀却有些不大自在,毕竟,在宫里待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挨到了回府的时辰,结果又因为蕙心的缘故耽搁了许久,真真的太可恶了。但虽是这样想,柳茵雀但面上却也依旧绷着,甚至还对着蕙心笑了笑,说了几句玩笑话耍子,不知不觉间,马车在门前稳稳地停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柳茵雀赖在被窝中不愿起身,让身边的小丫鬟红缨将早膳搁在床头,方便自己取用。
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此番,红缨的神色却有那么些不大对劲儿,柳茵雀摒去了屋内其他的丫鬟与婆子,一面用着早膳,一面悠悠然地让她有事尽管说,莫要藏着掖着忌惮着什么。
“小殿下,”见众人散去,红缨嘴巴一撅,“今儿一大早,红缨去给小殿下取早膳的路上,听闻内宅好些个丫鬟仆役皆在窃窃地说着什么,一问方知,昨日宫宴上的梨素郡主,因为凌公子的一幅画作而出名了,说什么凌公子对郡主一见钟情,竟是将她捧作了桃花仙……”
“只是,”红缨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来,“凌公子容色倾城,才华横溢,也不知秋水阁那位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他和小殿下你,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说着说着,由于愤怒,红缨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红缨,”柳茵雀强忍着妒意,尽量心平气和地发了话,“蕙心毕竟是我的姐姐,姐妹本应一条心,而凌云生不过一介外男,又如何能让他伤了彼此的姐妹情分?今日也就算了,若是来日,我再听到你的那些个浑话,那便去那马房中伺候吧。”
“小殿下就是太过仁善了些,倒是便宜了别人家。”红缨的嘴巴又撅了撅,虽然小殿下的话是在反驳自己,但是听来却也有几分的道理,红缨念及茵雀菩萨心肠,愈发地为自个儿主子感到颇为不值。
“你收拾好这些杯盘,便退下了罢。”柳茵雀放下筷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今日之话,以后也别说了罢,没的平白让别家小看了我们牡丹轩。”
“是。”红缨自讨没趣,收拾好杯盏餐碟,悻悻然离开了。
窗外,响起了窸窸窣窣的杂响,越来越远,待到消失殆尽之时,柳茵雀无力地瘫倒在了软软的床榻之上。很快,柳茵雀与红缨的对话,传到了长公主的耳中,长公主欣慰地用了枚果子,准备为两个女儿各自裁剪一套时新的春衫,而心中,又对茵雀高看了几分。
而至于凌云生,倒也是个家世样貌才学都不错的,若是他真的中意蕙心,倒也可以考虑考虑。只是,如今蕙心及笄尚早,婚嫁之事倒是不急,而且,千盛都的少年才俊多得是,到时候还需好好地挑上一挑。
其实,茵雀对凌云生的那点心思,她也是知晓的,只是凌云生对蕙心的好感摆在台面上,倒是委屈了茵雀不哭也不闹,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让人委实有几分心疼。长公主暗自下定决心,待到茵雀及笄,定要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莫要让她再被委屈了去。
而此时此刻的牡丹轩,复又安静了下来,茵雀拿起绣花小绷子坐在桌前,愣愣地盯着窗外的景致发呆。昨日里,她并未看清那幅扇面上的画,还以为只是一场无聊的闹剧罢了,而画中的女子若是真与姐姐样貌雷同,多半也不过是巧合,又有什么好气的?
说到底,姐姐是头一遭来到千盛都,又怎会与凌公子熟络?而既是如此,他人又如何断定,画上的人真的就是姐姐本人?
只是,虽是如此劝着自己,柳茵雀的心中却也依旧憋着一口气,对于蕙心这个姐姐,愈发觉得碍眼了起来。
正文 第六十章 流言
不行,趁着蕙心根基未稳之时,得想一个办法好好打压一番,若不然蕙心很快在这千盛都有了几分名气,再要动她,可就难上加难了。这样想着,茵雀略一沉吟,随即计上心头,让浅翠捧来了笔墨纸砚,修书一封交到了浅翠的手心。
“这封信,务必要交到姨娘桂氏的手中,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