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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嫣然的腕部。
“二小姐她到底怎么了?”看着府医微微皱起的眉头,绮香只觉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也不知自家主子此番是吉是凶。
“无大碍,不过是怒火攻心,怨气郁结,只需静养便好。”说着话,府医起身,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塞入了绮香手心,“这是养气丸,就着温水让二小姐服下吧,不过,心病可得心药医,这些个药丸再好,终究不过治标不治本。”
“是,多谢了。”绮香接过瓷瓶,又轻轻福了福身子,目送府医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夜之中。
拔步床上,服过药丸的司徒嫣然悠悠醒转,微微抬眸,但见绮香和许氏正马不停蹄地伺候着自己,心中不由泛起了几丝动容,面上也少见地流转出了几分柔色。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一想到自己白日里在万寿园受的辱,一个激灵便坐起了身来。
“嫣然,我……”白天的事,许氏和绮香已然听说过了,心中也皆是为司徒嫣然愤愤不平,不过,谁教那蕙心运气如此之好,救她的竟是司徒锦毓这个废物,如今,若要让老太太回心转意,简直比登天还难,嫣然实在太可怜了……
“不用你管!”嫣然一看到许氏就是一肚子的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好意思在自己的面前蹦跶,嫣然但觉失望透顶,伸手一扫,床前精致的瓷盏与花瓶尽数裂成了碎片,但那清脆的碎响声听来格外舒坦,嫣然一时竟似疯魔了一般。
“烦死了,烦透了!”司徒嫣然站起身子,拿起房中的瓷盏花瓶便往地上摔,碎裂声不绝于耳,嫣然心中竟是感到了几分快意,而且丝毫没觉得可惜。反正,这本就是从锦毓那贱人处拿来的,摔了就摔了吧,就算价值连城,又有何妨?
“我要杀人,我要杀所有人!我要杀了蕙心!我要杀了锦毓!我要杀了大夫人!我还要杀了老太太!她们全都不得好死!”一面摔着东西,嫣然一面破口大骂,还好蘅芜居与静心苑相去甚远,不然被大夫人听了去,那可就糟了……绮香暗暗庆幸。
一气之下,司徒嫣然把房中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干干净净,很快,便是一地的狼藉,渐渐地,司徒嫣然摔无可摔,撒完了气,慢慢地蹲下身子,轻轻地呜咽了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伤心极了,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童。
“二小姐……”绮香心中微疼,轻轻环住嫣然瘦削的臂膀,轻轻地安慰着,嫣然顺势倚靠在绮香的怀中,哭得一发不可收拾,此情此景,侧夫人许氏也看不过去了,为女儿偷偷地洒了几滴泪,心中五味陈杂。
“二小姐,莫要把身子哭坏了,放心,只要有我绮香在,蕙心那贱婢定是讨不到好……”
绮香轻轻地顺着嫣然的背,似在安慰一个孩子那般,一番语气,却是咬牙切齿暗藏愤意,此时此刻,她真是狠毒了蕙心,竟把好端端的二小姐折腾成了这般,委实是活腻了!
“绮香,我累了,我自认斗不过蕙心,也再也不想和她斗了……绮香,你也莫要再为我寻仇了,你不会成功的……而若是,你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就像桂枝芽儿锦香她们一般,那蘅芜居的日子只怕会更加难过……”嫣然哽咽着说道。
“有二小姐这句话,绮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绮香先去准备一番,而二小姐只需躺在榻上歇着,到了明日,就看蕙心那贱婢还能如何蹦跶!”绮香将嫣然轻轻扶了起来,一脸的信誓旦旦,看着绮香眼中的郑重与清明,嫣然便知她是个有办法的。
“好。”司徒嫣然郑重地点了点头,在小丫鬟的服侍下用了半盏甜羹,接着便更衣入睡,转眼,夜幕已深,忧心绮香,司徒嫣然躺倒在榻上,彻夜未眠。
换上一身夜行衣,绮香偷偷潜入了菡萏阁,轻轻推开半掩的门扉,就着月色挨个地辨认了起来,很快,便找到了蕙心。冷冷一笑,绮香颤抖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向着蕙心的胸口就欲刺将下去。这,可是绮香第一次杀人,心中真是怕极了,持刀的手抖个不停。
深一口气,眼看蕙心就要一命呜呼,绮香突觉腕上一疼,匕首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下一瞬,蕙心已然骑在了自个儿的身上,一对柔软的手掌骤然扼住了自己的咽喉,而绮香惊恐地发现,自己竟是挣不脱。
而后,由于二人的动静太大,整个后罩房的人都被惊醒了过来,兰心轻轻地点亮灯烛,屋里瞬间便亮堂了起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众人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于是乎,绮香被五花大绑一番,而那双柔软又可怕的素手,终于放过了她的喉咙,重获自由的绮香,气喘连连。
“蕙心,你会遭报应的!”绮香狠狠地盯着蕙心的眼睛,一番话,乃是从牙缝里拼命挤出来的,但蕙心抱着手臂倚靠在榻前,似乎毫不在意。
“报应?”蕙心伸了个懒腰,眨巴了一下惺忪的睡眼,“是啊,我累了一天,真的好想舒舒服服,热热乎乎地睡个觉,但某人却偏偏要来捣乱,这样好了,大家都睡不着了,你说的报应,就是这个对吧?”说着话,蕙心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四下里哄堂大笑。
“你……”绮香被耍了一番,心中更是恨极,想要扑上去把蕙心撕得粉碎,奈何身子却被牢牢缚住,动弹不得,只能咬碎了一口银牙。
“该得报应的,怕是你吧?”一旁,又一个小丫鬟悠悠然发了话,“旧日里,你跟着二小姐自是风光,如今,二小姐发了疯魔屡次陷害蕙心丫头,又屡次自取其辱,大势已去,难为你还跟着她,自然是要一同遭殃!”
“莫要玷污二小姐,否则……”绮香气急,又开始说起了狠话。
“否则如何?”只听嘭的一声,大门洞开,桂嬷嬷双手叉腰,满面怒容地站在了门前。
正文 第五十章 求饶
很快,五花大绑的绮香便被带走了,第二天晨昏定省时,又被押解着送到了老太太的跟前。老太太喝着茶,一脸的心不在焉,这段时间司徒嫣然已经生了无数个幺蛾子,自己本已厌烦,本以为昨日过后嫣然会消停一些,谁料她房里的绮香竟要杀人了。
绮香,是如今嫣然惟一的心腹,若说她没有嫣然的授意便随意杀人,老太太一万个不相信,不由开始重新考虑,自己旧日里宠庶灭嫡,终究是错了。至于司徒锦毓,虽然性子羸弱,到底是个良善的,而嫣然的那些个幺蛾子,皆是她自个儿害人未遂。
“锦毓丫头,此事与你无关,大可不必拘着,快来祖母身边歇着罢。”老太太轻轻一挥手,很快便有一个小丫鬟端来一个精美的绣墩,而看着老太太眼底少有的柔色,锦毓面色微红,靠在祖母身边歇下了。
司徒嫣然随后便到,一眼看见锦毓亲昵地坐在老太太身边,而一旁,蕙心也是毫发未损眉眼带笑,一颗心不由陡然地沉了下去,再看老太太看向自己的眸子,除了冷漠再无情意,心中咯噔一响——绮香怕是出事了。
“嫣然,”老太太生硬地开了口,“你就先在这厅里站着吧,左右,也是你房里的丫鬟犯下的事。”
“是。”司徒嫣然低眉地福了福身子,目光一扫,但见绮香蜷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五花大绑奄奄一息,看来也是受过了刑罚,心中莫来由一疼。
“把绮香这个贱婢拖过来。”一旁,老太太冷冷地发了话,立刻便有小厮将绮香连拖带拽地拽到了大堂正中,绮香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一番神情已是视死如归。
“祖母,绮香她……”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少女,嫣然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何事,毕竟,绮香一贯中规中矩,从未惹过什么祸端。
“你难道不知?”老太太冷冷一笑,对这个虚伪做作的孙女真是厌烦极了,“绮香昨日里闯入菡萏阁杀人,难道,不是你的意思?难道,她不该罚?”
“老太太息怒啊,这一切都是奴婢的意思,奴婢见二小姐可怜,这才擅作主张为二小姐报仇,那时二小姐在房里歇着,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听了老太太的话,绮香立时便慌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额上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那祖母打算如何惩罚绮香?”嫣然的语气已然透出了绝望。
“绮香是个忠心护主的,但既是犯下了错,该罚的还是要罚。”老太太轻轻捧起茶盏,浅眠一口以润口舌,“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如今蕙心躲过了一劫,那是蕙心自个儿的本事,就罚绮香乱棍杖毙罢。”
“祖母不要!”嫣然心中一急,竟是生生地跪下了,额头磕在地上,久久长跪不起,一旁的绮香感动得泪流满面。
“二小姐,都是奴婢歹毒起了杀心,想要了蕙心丫头的性命,这一切都和小姐您无关啊,如今,绮香也算是罪有应得,二小姐犯不着为我一介卑贱的丫鬟,得罪了整个将军府啊!”绮香一面啜泣,一面哽咽着道来,现场之人无不动容,除了老太太。
“绮香倒是个识趣的,”老太太点头赞道,“嫣然,她既是将你摘了出来,你又何苦非要往那枪口上撞?”见孙女哭得厉害,老太太终究还是起了恻隐之心,语气便也柔软了许多,毕竟,嫣然也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孙女儿,自己也不好做得太绝。
“祖母,”嫣然依旧哽咽着长跪不起,“嫣然知错了,嫣然再也不会为难蕙心丫头和大姐姐了,但求祖母饶过绮香,她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方才酿下大祸……如若,能留绮香一口气,孙女愿和绮香一道受罚!”
“二小姐……”绮香心中一暖,泪水宛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主仆二人的一番情谊,饶是大夫人却也偷洒了几滴泪,而蕙心,鼻子也是酸酸的。
“禀告老太太,”蕙心心一横,索性便踱到绮香身边,施施然行了个福礼,“此番,绮香虽是想要害我的性命,但蕙心至今也没有伤到一根毫毛,如今,绮香既是诚心认了错,那便饶了她的命吧。”
“蕙心……”绮香难以置信地别过头来,而嫣然心中也震惊了,万万没想到,蕙心这贱婢竟会这么好心,不过,既是连她都开口求了情,且不说是否别有用心,至少,绮香的性命怕是保住了。
“这……也好,”老太太正缺个台阶下,此番,便也应下了蕙心的一番说辞,“既然,绮香此番诚心悔过,那便饶过你一命罢。”
“多谢老太太,多谢蕙心姑娘!”一听老太太松了口,绮香心中一松,连连叩首。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太太沉声道,“绮香,这将军府再容不下你了,此番,你便剃度出家,去司徒家家庙做一辈子姑子吧。”
“多谢老太太仁德,多谢老太太!”绮香跪倒在地,头磕地竟似捣蒜一般,虽然送进家庙,这辈子也算是毁了,但常伴青灯古佛也好过被就地杖毙啊,看来,自己也算是交好运了,却也托了二小姐和蕙心丫头的福,这样想着,自己对蕙心的恨意瞬间便散去了一半。
“行了,把绮香丫头拉下去,剃了度,直接送到家庙便好。”老太太对着桂嬷嬷递了个眼神。
“是。”桂嬷嬷福了福身子,只一挥手,众家丁便冲上前来,一把将绮香给拉下去了。
“至于你,”老太太进而转向了嫣然,“你说过,若能留绮香一条命,你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