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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杨钊此书却是佳作,但恐怕难为儒人所接受,倒时群情汹涌,怕是……”
“爱卿多虑了……”说完老男人露出一丝微笑,多虑什么一直未提。
国子监,值房。
孔德昌满脸通红的抱着一本书,那德行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吃人。
“竖子,竖子……”将手中没有看完的书,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孔德昌还嫌不过瘾,又跳上去踩了两脚才算解恨。
“不尊圣人,满身铜臭,大言不惭的将钱财于国运相提并论,简直岂有此理,气煞老夫也……”
自从泽水诗会,被杨钊摆了一道之后,孔德昌算是把杨钊给记下了,深仇大恨谈不上,但是见了杨钊就吃不下饭的毛病,孔德昌算是落下了。
“经济,谈何经济?”孔德昌在不大的案几边转来转去:“以国家手段,强令百姓行一事一法,本就是取祸之道。言什么天下财富不是定数,言什么国家出手维持地方经济均衡,言什么宏观调控,当真是不知所谓无理之极……”
念到这里,孔德昌彻底伤心了,他是谁?他可是孔子的嫡系传人,反驳谁都可以,但就不能反驳孔子。否则他孔家后人的脸面往哪儿搁?
在他看来杨钊这就是大逆不道。就是数典忘祖。这是赤luo裸的对儒家宣战。
稍微收拾了一下衣服,孔德昌直奔大明宫而去,他要向皇帝来控诉杨钊的大逆不道之罪。可是他忘了,历代皇帝治理国家都是行儒家之名,而用法家之实的……
自从杨钊的新书发行以来,在大唐可算引起了轰动,随着时间的流逝,见见的产生了两个派别,一个是赞成杨钊的说法的。这一类人一般比较务实。
而另一类人则是不同意杨钊的说法的。他们虽然也同意杨钊提出的观点和看法,但作为儒家的铁杆,他们即便知道孔老2的经济观点错了。也不能像杨钊那样直接说出来。
封建时期的交通,远没有后世那么便利,因此根本不能用经济学的眼光去看待这个社会。
杨钊结合中国古典的经济理论,以及借鉴后世的众多经济学理论所重新提出的重点,不过是对于一些古时比较突出的问题,利用一些不矛盾的基础经济的知识一一分析解答,并且提出一些简单的基础经济论点。古时每一本书的字数,都少的可怜,杨钊自然也不能长篇大论。
大唐人的包容性太强,因此士林内外,无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杨钊说法的人,都没有做人身攻击的意思,并且不得不佩服杨钊能将所有人都不懂的东西,给分析的那么透彻,解答了那么多看似无解的问题。但无论如何,杨子午的大名再一次响彻大唐,却是毋庸置疑的,随着《经济》热销,杨钊书成天下惊的事实让所有人都佩服不已……
当然,这其中,跟杨钊有仇的孔德昌是一个例外……
第199章:争上含元殿
第199章:争上含元殿
翻来覆去的研究。孔德昌抱着杨钊的书,里里外外看的一遍又一遍。国子监有什么事情,他都不管不问,太学的事情也推的一干二净。
躲在值房里,孔德昌死盯着书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终于等到了这样一天。扛着孔圣人的大旗,不摇旗呐喊,给杨钊下点绊子找些麻烦,简直就对不起他孔圣人直系后代的身份。
“恩,天下财富未有定数,乃是随百姓劳动所得为准,随着时间而增加,财富者非金银之资,而为物资,衣物车马粮草等皆为财富……这简直就是放屁,世人都知财富为金银铜臭之物,照这样的说法,世间还有不是财富的吗?如此说来就连名声大义,也是财富了?彰显铜臭,物语横流。杨子午,我看你这一次怎么逃……”
孔德昌信誓旦旦的等着给杨钊致命一击,在他看来,孔老2的话就是唯一的真理,奉行千年而无人可以反驳,一个小小的杨子午就敢大言不惭说三道四。这不是找抽吗?
自认为站在道义最高点上,登高一呼,必将应着云集。孔德昌一时之间信心满满。不过想要告到杨钊他必须做足功课,想要告杨钊不尊圣人,自然要有理有据才行。老男人这时可算得上是有道明君。那里会任由他去胡闹?
其实孔德昌如此做还有一个私心,年中的时候,泽水诗会本为优选遗才之事,结果被李岫和杨钊三拳两脚给打的稀烂,要挽回在皇帝的眷顾,他就必须展现出自身的才能。拿得出让皇帝回心转意的价值,在他看来,杨钊的这本新书正是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
闭上眼睛,孔德昌仔细回想着书中的内容。杨钊写的东西,虽然有些理论他不赞同,但是根据这些理论所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却是值得仔细思索的。这么看来杨钊的才华确实超过了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人。不过这并不能作为他放弃攻击杨钊的理由。
却不知杨钊这个时候,却扶着老娘,带着小玉环和雨桐,在渭水河边散步,一家人难得一个清闲日子。杨钊自然要带着他们出来散散心。
看着滔滔渭水,张氏十分感慨,自从杨钊八岁大变之后她就没有省心过。儿子突然聪明了,她很欣慰,甚至于很骄傲。但同时她也有着一份懊恼,因为她再也帮不上杨钊什么。看着自己的孩子忙里忙外,她想要帮一点,可是事实证明,十来年里,她帮的十有**都是帮倒忙。这让张氏心里欣慰之余,不得不感慨连番。却不知,杨钊早就不是那个有事没事习惯腻在她的怀里撒娇取宠的小娃娃了……
杨斌的事情让张氏终于明白了,不伸手也许就是对杨钊最大的帮助,这种心态很复杂,复杂到张氏心中五味杂陈。家产被人霸占一事,杨钊没有在她面前提过,重话更是半句都没有。一如既往的孝顺,让张氏不知道说什么好。
被关在马棚之内的杨斌,那凄惨样子,张氏不是没有看到,她心软,但终究没有跟杨钊提出放了杨斌。他知道杨钊能自己处理,对于差点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杨斌。张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心情郁结之下,张氏的病虽然向好的一方面发展,但终究还是没能完全治好。
经济一书完成以后,杨钊便开始等,等皇帝的态度,等那些儒家的人把事情闹起来。没有人闹,没有人争,书的影响就不大。大唐的通讯太落后,不炒作,想要将书的价值体现出来,也许要等到猴年马月才成。而杨钊所需要的恰恰是时间。没有足够的资本,他就不能在郑氏倒下的时候分上一杯羹,建立自身势力的机会更会遥遥无期。
做事要恰到好处,急功近利不单单对自身不好,还是老男人最为猜忌的,因此杨钊也只有等,只能等。
渭水滔滔,唐钊抚着张氏走了一会儿,看到张氏的脑门上有了一些细细的汗水时,才道:“娘,回凉亭歇一会儿吧。”
张氏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母慈子孝的感觉。在杨钊的搀扶之下,缓缓的走了回去。
小玉环坐在摆放瑶琴的凉亭之中,安静的坐在,玉手轻挥,甜美的琴声便犹如天籁一般,挥洒在渭水之畔,那股悠扬和轻灵,总能让人从心底产生一种愉悦。
雨桐站在一旁。一如既往的安静。不注意,甚至没有人能发现这样一个姑娘,她总是那样静静的站着,没有怨言,没有牢骚的站着。在你发现不了的角落里,默默的付出。生活最艰难的时候,她总能用稚嫩的肩膀挑起一切。温柔而无言。
良久琴声停歇,玉环的一张小脸上,带着优雅的恬静,轻启朱唇,那一抹淡淡的笑容,美的不可方物,让杨钊没来由的一阵心跳。无关乎**,只是单纯的美。有时杨钊都难以相信,拥有这般花容月貌的小玉环仅仅只有十岁便美的如此不可方物。
“钊哥哥,玉奴这曲弹的好吗?”
“好,我家玉环就是有天分,曲调流畅,技法娴熟,高低转换流畅自然,再练两年,我家玉环便可称为琴艺大家了……”想想杨钊就想笑,历史上。杨玉环最为擅长的是琵琶,没想到经杨钊一捣鼓,竟然变成了琴。
听到杨钊的夸奖,小玉环的心里一片甜蜜,在她看来,这世间的事儿就没有她钊哥哥不知道的,既然她钊哥哥说好,那就是一定好。
看了母亲一眼,杨钊淡淡的笑道:“娘,雨桐,今天高兴。孩儿也为你们奏上一曲……”
“好啊,好啊。”小玉环拍手笑道:“钊哥哥,玉奴要听新曲子哦……”
雨桐站在张氏的身后,轻轻的给张氏捏着肩膀,闻言恬然一笑,他也喜欢听杨钊弹,只是从未说过……
“那好,今天咱们就来一首新的。”杨钊面带微笑的看着欢乐的小玉环道:“不过一曲终结,玉环要说出曲子好不好,或者好在那里,不好在那里……”
一曲我的家人,被杨钊用古琴缓缓的演奏了出来(纯属虚构),流畅悦耳温馨的曲调,犹清晨喜鹊的娇鸣,愉悦中带着欢快,在杨钊的指下,回荡在凉亭内外,以至于留恋的行人也多有驻足……
翌日清晨,觉得将书已经研究透彻的孔德昌,信心满满坐着轿子,向着大明宫而去。他要趁着朝会的当口发难,到时当着文武百官满朝大臣,无论任何人想要包庇杨钊,都得好好想一想其他人答不答应了。
轿子沿着青龙大街,直过午门,穿御道,缓缓来到含元殿前。在偏殿等了不多久,朝会便在一片钟鼓之声中开始了……
文武百官六部三省,十二卫军,百多人在高力士一声:陛下上朝中,弯腰礼拜于大唐朝的九五之尊老男人。
龙行虎步,老男人来到御座之上,眼神扫过殿内百官,不怒自威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说不尽的皇家威严,道不完的皇家英武。
高力士站在御案一侧:“大唐明皇帝旨,百官有事早奏。”
朝会不过是个过场。真正有什么大事,皇帝早就和内阁成员。在紫寰殿给商议的清清楚楚。然后不过是拿到这里宣布而已。
但是这一天偏偏就有一个没有眼色的家伙,在高力士的话音落下的时候,便站了出来。
孔德昌有点紧张,也有些激动。维护孔圣人威严的理由,让他有一种使命在身的骄傲。
“启禀陛下,臣国子监祭酒孔德昌有事启奏。”从袖子中扯出奏章,孔德昌严肃的跟老爹西游似的。就连拿着奏章的手都有些抖。
老男人腰似青松,不动如钟,开口淡淡的道:“呈上来。”
高力士赶忙从侧面下去,接过孔德昌的本子,然后转呈给老男人。
老男人神态威严的接过。一目十行,扫过奏章。
“臣参奏吏部郎中,新任秘书少监杨钊杨子午,不尊圣人,不睦教化,传荒诞之言,播铜臭之理等五条大罪……”
老男人闻声眉头一皱,很想把手里的奏章直接甩到孔德昌的脸上。杨钊的书里面说的是什么,他作为皇帝看不出来吗?圣人,圣人难道就比皇帝大?
他让杨钊担任秘书少监,就是想要杨钊著作立论,而杨钊也没有让他失望。一本经济,道尽如何经世济民,道尽市场规律,可谓集诸子百家之长,开经济一派的宗师。至于孔圣人的话就是真理?这在老男人看来就是扯淡,孔子当时生活的时期是春秋战国,那个时候儒家为什么没有出头?要是有用,孔老2那里还用得着周游列国风餐露宿?
道理是这样,只是话不能这么说而已,再者文坛领袖张说都对杨钊的书感叹不已,你一个国子监祭酒跳出来说三道四干什么?难道整个大唐就你一个清醒的?还是因为你是孔子的嫡系子孙?人可以有私心,但是不能过于自私。
“哦?杨子午的书,朕也看过,似乎并未发现爱卿所言之事,不知爱卿关于杨钊五大罪,以作何解?”
做何解?孔德昌愣愣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