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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娆发现自己想明白之后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她早就应该知道的，只是想要得到真正的答案。
原来……他真的病了，而且已经病入膏肓，连端木休都治不好他。
恨了赵雍这么多年，赵娆知道他重病的消息却没有觉得解恨，反而心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她怔怔地看了赵雍一会儿，才低声地说道，“我明白了，那我先退下了。”
“娆儿。”赵雍被女儿脸上的神情揪住心尖，他叫住她，却不知该跟她说什么，“朕让你到王都城，是为了你好。”
赵娆看不出到底哪里为她好，不过她不会反驳就是了，“是，父皇。”
他们父女之间的心结不是想解开就能解开的，赵娆心情复杂，并没有感受到赵雍对她的无奈和疼爱，她低着头走了出去。
宋弘敖过了片刻才走进来，看了赵雍一眼，“皇上，大公主好像看起来很伤心。”
“朕当初是不是应该听她的，查清楚她母后的死？”赵雍低声地问着宋弘敖。
“臣那时候还小，不太清楚皇上和皇后之间的事情。”宋弘敖面色淡淡地回道，他早就听说过，先皇后是个手段厉害的女子，最后居然流产去世了，想想都觉得唏嘘。
赵雍轻叹一声，“看到这样的娆儿，朕倒是想起先皇后了。”
他和程英一开始也算是恩爱夫妻，只是两人的性格都太烈了，她不许他宠爱别的女人，他偏要打压她的气焰，最终她终于服软，却再没有当初嫁给他时的恣意飞扬，整日郁郁寡欢，他看着也不喜欢，不知不觉就远了她，不过，该属于皇后的尊严他还是没有少了她，谁也想不到她年纪轻轻就流产去世了。
“娆儿说先皇后是被德妃害死的。”赵雍皱眉说道，“你觉得呢？”
“臣也不知道。”宋弘敖心想他那时候才多少岁啊，连后宫都没去过好吗？怎么知道德妃是不是害死了先皇后，“大公主这么说总有她的理由，那皇上问过了吗？”
赵雍回想十二年前的事，“娆儿和她的母后感情甚好，以前对德妃也很无礼，皇后去世，她悲伤过头，朕将她送到程家住了些天，她一开始是说过德妃害死皇后，朕没有在意，她从程家回来之后也没提了，朕以为她是从悲伤中恢复过来，不再冤枉德妃。”
宋弘敖默默地看了赵雍一眼，难怪大公主会恨皇上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原因的，才刚失去母后就被送出宫，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而言，等于是将她遗弃了，大公主心里能好受吗？那是等于失去母亲又没了父亲。
赵雍回头看着宋弘敖，“朕做错了？”
“皇上您觉得呢？”宋弘敖反问。
“娆儿自那之后就没对朕笑过，看来朕当年是做错了。”赵雍叹道，如果不是他的病，他还没有想得那么多。
宋弘敖垂眸不语，这种皇上的家务事，说太多总不是好事。
有些失魂落魄的赵娆并不知道赵雍居然在反省自己，她神色难掩失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在门口被程铮拦住了。
“娆儿，你怎么了？”程铮一眼就看出赵娆的不对劲，立刻扶住她的肩膀问着。
赵娆一看到是他，立刻就将他推开，什么伤感都飞走了，脑海里只剩下他那天在马车吻她的情景，她躲进了房间，啪一声就要关门，被程铮一手给挡住了。
“你从哪里来的，脸色看起来怎么那么差？”程铮低眸看着她，她已经躲了他几天，他不想她继续躲着他了。
“关你什么事？”赵娆脸色涨红，她如今不敢面对程铮，只要看到他，她就会想起那天的事，他明明是她的舅舅，怎么能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
只要想一想，她都觉得全身不舒服。
程铮好笑地看着她，“你的事就跟我有关，你要是不想让人看笑话，就让我进去，娆儿，你再这样躲着我，我就不管不顾了。”
不管不顾什么？让所有人知道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吗？“你……你好歹是个大将军，就不怕别人知道，被别人耻笑吗？哪有那样对外甥女的？”
“我又不是你的亲舅舅。”程铮理所当然地说，见她稍有松懈，立刻就推开门进去，并且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将门给关上了，“娆儿，还是你先招惹我的。”
赵娆一颗心提了起来，害怕又紧张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程铮向她走了过去，赵娆一步步地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身后已经是床榻了，她一下子跌坐在床榻上，程铮顺势将两手撑在她身旁，将她圈在怀里，“躲了我两天，想明白了吗？”
“想明白什么？”赵娆的心跳加快，很怕他这样对她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她什么名声都没有了，“程铮，你就算不是我亲生舅舅，我也要叫你一声舅舅，父皇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会告诉皇上，让皇上杀了我吗？”程铮压低头，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垂，“娆儿，我要是死了，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赵娆怒目等着他，“你走开！”
程铮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给你时间，等我不再姓程了，你就是我的。”
“我又不喜欢你。”赵娆怒声叫道，“你不能强迫我做那么恶心的事，我才不会和自己的舅舅在一起。”
“呵呵。”程铮笑声低凉，他薄唇贴着她的唇角，“娆儿，你不喜欢我，还能喜欢谁？别惹我生气了，不然我就真的一点时间都舍不得给你。”
☆、1359。第1359章 给她时间
赵娆这一生都不算有太多挫折，除了在五岁那年的丧母之痛，她因为是大公主的身份，又是唯一嫡出的女儿，她在宫里根本没有人敢怠慢，一开始有人为了巴结德妃会故意刁难她，她直接就将人带到德妃的面前打死了，从此没人敢再欺负她。
可她如今却被叫舅舅的这个男人欺负着。
“你就不怕我告诉父皇吗？”赵娆全身僵硬，她是想要拉拢程铮帮她，但是从来没想过他居然……她一直都把他当舅舅看待的。
程铮淡淡一笑，将她搂在怀里坐了起来，“你要是想告诉皇上，两天前就告诉他了，娆儿，你心里对我并非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就算有感情，那也是把你当舅舅。”赵娆咬牙切齿地说道，被他这样抱在怀里，她觉得全身都是不自在的，特别是闻着他身上温暖的阳刚气息，她的脸不自觉地更加涨红了。
“是吗？”程铮淡淡地笑了起来，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住她的唇，给她一个又深又长的吻，不管她怎么挣扎，他都将她紧锁在怀里没有松开，甚至顺势滚到床榻上，他整个人都压在她的上面，要不是怕他再继续下去会忍不住，他根本不想停下来，他低喘着在她耳边说，“舅舅会这样吻你吗？”
赵娆气得眼眶发红，却又倔强不肯让眼中的泪水滴落。
程铮勾唇一笑，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地哄着，“从今天开始就别把我当舅舅，总会习惯的。”
“父皇知道会杀死你的，一定会杀死你的。”赵娆恨声地说，她既恶心程铮这么做，又有点害怕自己心里居然还不想去将这件事告诉赵雍。
她怕赵雍知道之后真的会杀了他。
“皇上如果知道了不是更好，只要我从程家的族谱消失，那就不再是你的舅舅，男未婚女未嫁，皇上为何要生气？”程铮笑着问道。
“你根本是强词夺理。”赵娆怒声道，“你不怕父皇会杀你，那外祖父呢？就不怕他伤心难过吗？”
“娆儿，你想的太多，顾虑得也太多了。”程铮淡淡地说道，听他的语气，显然根本不太在乎程老太爷是怎么想的。
赵娆冷冷地说，“如果换了别的男人，我肯定不会想得太多，更不会顾虑太多。”
“你又要惹我不高兴了？”程铮点着她的唇瓣问道。
“你不能总是这样对我，你……你是我的舅舅，我接受不了。”赵娆被他吓住了，连声音都哽咽起来，她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这两天还是被程铮吓到了。
程铮眼中的笑意更盛了，他亲了亲她的面颊，“你乖乖的，我不会再逼你，等你接受我了，我再让你留在身边。”
赵娆狐疑地看着他，“你不逼我？”
“你要习惯不再把我当舅舅。”程铮低声地说道。
“好，但是，在我没有接受和习惯之前，你不能再对我做这样的事情。”赵娆立刻冷声地说道，她要程铮答应她，不再强迫她。
程铮挑了挑眉，“好。”
赵娆低头看着他环着自己腰身的手，“那你先放开我。”
“你刚刚的脸色不好，是从皇上那里过来吗？”程铮虽然想要将她抱在怀里，但还是松开手，他真的不想逼得她太害怕了，想起她刚回来时的气色，他担心她不知是在皇上那里听到什么事了。
提到赵雍，被赵娆忘记的事情又回忆起来，她的脸色沉重，淡淡地看了程铮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陆双儿是被父皇送给陆夭夭的？”
程铮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怎么这样问？”
“他生病了，是不是？”赵娆低下头，声音很轻地问道。
“皇上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猜到的？”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才脸色不好，这个小丫头，嘴里说恨赵雍，心里其实还是很关心的。
赵娆从他怀里逃了出去，找了个最远的距离站着，她的肌肤很白皙，衬得她的眼睛更加红，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整个人沉浸在悲伤之中。
“还用猜吗？他既然没有把柄在陆夭夭的手上，那就是有求于陆夭夭，除了找陆夭夭治病，还有什么事呢？”赵娆低声地说，“方才去见父皇的时候，屋里都是药味，端木谷主已经在他身边那么久了，可是他还得来找陆夭夭，可见他的病已经是……”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眼睛幽幽地看向外面。
程铮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赵娆的面前，伸手拂去她面颊上的泪水，“皇上的病的确不好治，不过，既然他来找陆夭夭，那就证明陆夭夭是有办法治他的病。”
“他的病能不能治好，我一点都不在乎。”赵娆冷冷地说。
又嘴硬了！明明就很关心赵雍，“那你哭什么？”
赵娆抹去脸上的泪水，“我才没哭呢，我哭也不是因为他。”
她怎么会在乎赵雍的生死呢，要不是他，她的母后怎么会死？她恨他，恨不得他早点死了才好。
“好，不是因为他。”程铮笑着说。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赵娆瞪着他，她知道赵雍生病，心里是很难受的，可是她不想承认自己还关心他。
程铮说，“是前几天才知道的，皇上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他最不放心的怎么会是我。”赵娆冷笑一声，“他只关心德妃的两个孩子，我在他心里算什么。”
“别这么想他。”程铮声音低沉温和，“这么多个孩子，只有你在他心目中是不一样的，你应该感觉得到，我知道你心里还介意着先皇后的事，让我去查，好不好？”
赵娆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讨厌我母后吗？”
“你母后也不喜欢我。”程铮淡淡地说，先皇后对他做过不少让他寒心的事，不过他用不着说出来，她欠他的，已经给了他最好的补偿。
就算是为了赵娆，他也会放下以前所有的恩怨。
“那你还要帮我？”赵娆皱眉。
程铮笑了起来，“因为是你。”
赵娆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