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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翘了翘小嘴儿,一本正经道:“好呵好呵,二哥三哥也一道去罢!”
她这话纯粹就是逗着她大哥玩,季竣廷与季竣灏心中也都明白,毕竟他们今儿已约好了宝亲王。但季竣邺对这事可是一无所知,且他一贯少年老成,私底下更常拿出大哥的架势,没少教训两个弟弟,季竣廷与季竣灏兄弟两个虽也服他管教,但难得见他受窘一次,也都觉有趣,因双双举手赞同。
季竣邺怔了一下,半日才咳了一声,勉强道:“也好,一道去也热闹些!”那脸上神色却是难描难画,既要维持笑容,又没法不觉心虚,看得三人齐声大笑起来。
荼蘼笑够了,这才一扯她二哥三哥,傲然道:“我才不稀罕见她呢,见了便有三分香火情,等她来日嫁到咱家,我又怎好出面杀她威风!”说完了,她一甩头:“我们走!”
季竣邺因她的话而哭笑不得,只得站在原处无奈摇头。身后几个婢仆闻言无一不是捂嘴轻笑,都各觉有趣。惟有站得靠后一些的慧清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似有所动。
一行三人一路直往南面松林,这点翠山万佛寺,四季皆有殊景,无论何时过来,总有应时之景,此刻后山梅开正盛,可称得上十里香雪海,游人甚众。但因季竣廷的事儿毕竟隐秘,众人也都不想弄得全京城皆知,因此刻意挑了南面僻静一些的松林。
三人踏雪而行,足落雪上,便发出咯吱咯吱之声,倒更觉幽静。季竣灏与宝亲王约的地儿乃是地处山腰的一个半山亭内,山势挺拔直上,却偏在最是陡峭之处凸起一块小小的平台。便有凑趣之人在那块平台上建了一座精致的小亭,且取了一个名字为“半云亭”。
亭是四方亭,檐角高翘,古朴雅致。周围古松参天而起,扎根于悬崖峭壁之上,枝干一概朝南,舒展伸开,有谦谦迎客之态。虽则两侧苍松带雪,姿态雄伟,荼蘼却仍是第一眼便瞧见了斜倚亭中,一身深紫色织锦长衫,外罩墨色裘衣的宝亲王林培之。满目白雪皑皑之中,他这一身衣衫,便显得格外醒目,加之他身形颀长优雅,乍一眼看去,挺拔堪比松柏。
看见他,荼蘼便没来由的想起了林垣驰,林家人倒都生了一副挺拔的好身板。穿什么衣裳都觉得挺拔贵气,那种鹤立鸡群的优雅与高人一等的气度,让人一见不由心折。
只是……她拧了下眉,回头看了季竣灏一眼,眸中带了几分疑惑。毕竟,他们要见的,可不是宝亲王,而是那位神秘的熙国公小姐。季竣灏显然也觉得有些诧异,反倒是季竣廷,似乎微微的松了口气。这门亲事来的突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甚至会想,那日灯节猜谜的高台之上,幕后那位神秘的主人会不会就是那位熙国公小姐。
因为这个想法,使他对于此次会面,在紧张之余,也有些隐隐的期待。
林培之听见声音,便自然而然的看了过来,见是他们三人,便淡淡的笑了一笑,是那种招牌似的懒散笑容,带着一丝轻忽,一丝漫不经心,和几分若有若无的关注。
“来了?”他扬眉问,那是一种堪称华丽的嗓音,温如春风,慵懒如酒。黑得不见底的眸子,却带了几分兴味的看向荼蘼:“小荼蘼?”声音微微上扬,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荼蘼被他这一声唤,一个忍不住,竟是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这人的声音里头,有种奇异的暧昧,让她觉得他不像是在唤朋友的妹妹,而是在轻怜蜜爱的唤着自己的情人。
林培之笑吟吟的望着荼蘼,觉得她真是有趣得紧,尤其是刚才那个寒噤。
今日的荼蘼,穿了一身大红猩猩毡的连帽斗篷,帽檐上滚了一圈银白的狐毛,绒绒的圈住了她一张精致的小脸,红与白两种极端对比的颜色,愈发衬得她一张小脸粉白鲜妍,眸子点漆也似,让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天下,真有眉目天然,难描难画的容颜。
这个女孩子,将来定可倾国倾城,他想着,不觉又是一笑。
35 奈何佳人
35 奈何佳人
35奈何佳人
四人各自坐下后,季竣灏这才问起林培之怎么他会单身一人前来。
林培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散淡的笑容:“我们早到了一刻儿,她等的有些不耐,说想去别处走走,我也不知你们何时才来,也不好拦,只得由她去了!”
这话一出,荼蘼不由的眨了眨眼儿,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这种相看之事,按说都是羞羞答答,怎么这位却是等得不耐,竟去别处走走去了。她抬头想问,但见季竣灏一脸无谓的在与林培之说话,全不曾觉出异样。季竣廷虽一贯是个精细人,但此刻身在局中,心中多少有些紧张,只正襟危坐,一时竟也并没觉得不妥。
反倒是林培之觉得她神情间的诧异,因笑吟吟的拿眼扫了她一下,眸中带着一种近乎戏谑的笑,她不觉有些恼怒,觉得这人颇似卢修文口中那些发现狐狸行迹却并不即刻捕捉,而是慢慢逗弄,待得时机成熟再一举擒获的猎人。
不过真是可惜,我可不是一般的狐狸呢,她暗暗想着,因仰头对林培之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今儿来此的只是殿下与郡主二位么?您二位可真是叔甥情深呢?”
熙国公千金乃是嘉铘长公主所出,因嘉铘长公主乃今上亲妹,因此这位熙国公千金甫一出生便被封为玉郡主,食邑千户。只是不论亲疏关系如何,宝亲王若与自己已成年的外甥女单独同行,独自前来这点翠山万佛寺,总还是一件不合理法之事。
此话一出,果然众人都讶然望向林培之。林培之呵呵一笑,凝眸看她,摇头道:“小荼蘼真是鬼灵精,不过今儿来的,可不是我的外甥女呢!”
荼蘼讶然的闪了闪眼,季竣廷与季竣灏也都面现诧异之色。林培之神色自若的补充道:“来的是我外甥,他来,岂非也是一样,至于我那外甥女儿么,她那性子……”
他说到这里,他很是自然的顿了一顿,含笑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话一出,众人对视一眼,倒也不好再继续逼问下去,女方性情羞怯,而导致这种兄长代妹子相亲之事,在京中常有,故此季家三人虽觉失望,倒也不好过分挑刺。
既知并非女方亲自前来,季竣廷的面色便轻松了一些,言谈之间也显得洒脱了不少。荼蘼不愿与林培之多说话,只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目不斜视,笑不露齿,年纪虽幼,却也是好一派大家闺秀风范。林培之逗了她几回,见她总是如此,却也无趣,只得罢了。
几人又坐了一刻,正觉不耐,这才见到远远的有人过来。
林培之恰坐在过来那人的对面,因随手一指,笑道:“那边可不是来了!”
季氏一家三口同时望去,远远见那人中等身材,人不算高,却生了好一副长挑身材,兼且不甚怕冷,这等寒冬腊月的天气里,却只着了一身天青蓝锦缎长袍,愈显人如玉树,临风洒落。走得近了,才见那人金冠束顶,鹅蛋脸上,龙眉凤目,悬鼻薄唇,好一副清俊容貌。
荼蘼闪了闪眼,心中一阵诧异,这人,怎的这般的眼熟,倒似在哪里见过一般,只是一时半会的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是谁来。
那人走得近了,凤目微微一扫众人,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个充满兴味的笑意。林培之已起了身,含笑叫道:“清秋,来,我为你引荐几位朋友!”
那人无所谓的笑笑,缓步上了亭子,悠然道:“这几位朋友我虽不曾见过,这些日子却是日日听说的,引荐却是不必了的!”他口中说着,便注目看向季竣廷:“久闻季家二公子人品出众兼且才高八斗,今儿一见,倒也算是不错!”
这话说的客气,语气中却带了几分说不出的轻慢味道,季竣廷一闻此语,便即皱了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快。那人倒也不理,便即转向季竣灏,目光之中,闪动的是近乎挑衅的光芒:“据传三公子功夫甚是出众,何时得了闲,倒要讨教讨教!”
季竣灏见他出言不逊,心中便也不喜,因冷了脸道:“故所愿也,不敢请尔!”他性子不似季竣廷温雅,喜怒皆行于色,这话说的更是针锋相对,居心要教训教训眼前这人。
林培之皱了下眉,轻轻呵斥了一声:“清秋……”
那人被他呵斥,便即住了口,只耸肩一笑。林培之带笑拱手歉然道:“清秋无状,得罪各位了,但请各位看在我的面上,莫要与他计较才好!”
季竣廷心中虽自不快,但当着宝亲王的面,却也不欲闹得太僵,因微微一笑,正要开口打个圆场,却不防荼蘼在旁懒洋洋的打了呵欠,拿手揉了揉眼,掉头向季竣廷道:“二哥,我累了,爹娘还等着我们一道回去吃斋饭呢!这里,可真是无趣极了!”
季竣廷怔了一下,旋即会意,知道妹子对眼前这人也极不快,且有意搅局,不愿自己开口圆场,因点头道:“也快午时了,确该回去了!”却将适才圆场之话尽数丢在脑后,起身对林培之一拱手:“竣廷无行无状,难配高门,还请王爷多多致上贵戚!得罪之处,来日再行谢罪,只是今儿,却是不便奉陪了!”
论起门第,季家爵位虽次了一等,但实力比之熙国公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本代熙国公尚了嘉铘公主,一双子女,皆是公主所出,论起清贵,自然稍稍胜之。
但今日一见,不欢而散,这门亲事自是就此作罢,再无可能了。
林培之只好苦笑,拱手与他作别之后,目光便自然而然的看向荼蘼。
“我久居海岛,虽说僻静,但也颇有些特产。此次回京,倒也备了些有趣的物事,可堪逗人一乐,改日使人送到府上,小荼蘼,你可千万要收下哦!”
荼蘼打鼻孔里哼了一声,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屑。却对季竣廷张开双臂,示意她二哥过来抱她。季竣廷见她刻意撒痴撒娇,便知她心中不喜林培之二人,不觉苦笑,毕竟上前抱了她,又与林培之道了别,一家三口,掉头不顾而去。
林培之目送三人离去,不由的长叹一声,白了清秋一眼:“大好佳婿,奈何!”
清秋冷嗤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袖,反唇相讥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这话却是明嘲他对荼蘼的那点小心思。
林培之愕然,半晌干咳了一声:“我很老了么?”
清秋撇嘴,斜睨了他一眼,压根懒得开口搭理。
他们这边打趣,那边季家三人默然不语的走了一段,季竣灏才恨恨道:“那个该死的……”他说到姓名,不觉顿了一下,有些搞不清对方叫什么。
荼蘼接道:“是冼清秋!”熙国公本姓冼,适才那人该是唤作冼清秋无疑。
“该死的冼清秋……”季竣灏想也不想的接口继续骂,只是还不及说下去,已被季竣廷一个眼色给堵了回去:“罢了,今日见他一面也好,这门亲事,咱家本也不愿结,如今这样,倒也算是称心如意,两不相欠!”
荼蘼扁了扁嘴,心中很有些不快,她有她的小算盘,她二哥今年想来是不会参加会试了,但三年后少不得还是要参加的,那时,难说会不会还有什么公主郡主看上他,不若赶在这几年里头,早早的挑一个情投意合的,将来也就省了多少事了。
只是这事,愈是心急,反愈是碰不上合适的,让人好生郁闷。
她无趣的拿脸在季竣廷肩上蹭了蹭,忽然道:“二哥三哥,我们去梅林顽一会子罢!”
季竣廷一怔,旋即明了她想去作甚,因带笑调侃道:“你不是怕与未来大嫂有了香火情,将来不忍为难她么,怎么如今却又改了主张了?”
荼蘼俏皮吐舌笑道:“不怕,大不了我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