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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之所以让管岫筠远嫁南中,就是想着万一有一天两国交兵之时。她在南中能够牵制南王,不让西羌以为援助。没想到就是她到了南中,才弄出这个尴尬的境地:南王一面照常纳贡,向中原示好。另一面却又跟西羌联手,双双出兵夹攻中原,若是管岫筠能够收拢南王的心思,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不自觉地,皇帝的手攒成拳头重重砸在书案上。诸葛宸刚好想起早间新来的军报上,管昕昀再三提到的事情。一声重响,惹得他猛抬头四顾看去,皇帝也是惊愕地看着他:“还真是太平宰相的心思,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坐不住了。”
“臣今早接到的军报,管昕昀也是如此说。倘或西羌不曾跟南中相厚,便不会有后续如此多的麻烦。可见如何平定南中才是第一要务,只是南中之事远不是用重兵压境就能轻易缓和。”诸葛宸抬起头:“此事还要斟酌一二,量力而行才最紧要。朝中已无剩余兵力再往南中退敌。”
“估计昕昀还不知道这件事除了谁的头上吧”皇帝冷哼了一声,言语中已经是十二分的不耐烦:“要不是念在是她姐姐的份上,朕早就严办了。打断骨头连着筋,朕今儿算是体味到是什么滋味了。”
诸葛宸沉默了一下:“皇上,此事虽为国事也是管王家事。管王血脉原就单薄,纵有不是也该有家规惩治。管昕昀明辨是非,若知晓其中缘故也必然会有个说法以谢天下。”
皇帝看了他一眼,转过身:“你是管家的女婿,故而为她求情?”
“不,臣为宰相,身兼调和鼎鼐之责。明知此时罪责其人不止是于事无补,还会招来物议。尤其是南王孟优与长公主为结发夫妻,出嫁从夫。长公主固然是夫妻不睦,南中风俗又与中原迥异。但是好歹是夫妻,皇上君临天下却不能插手他夫妻间的事情。唯有等管昕昀回朝,长兄之责责备于她,才是正理。”诸葛宸娓娓道来:“微臣愚见,皇上恕罪。”
“你比朕想得周到。”皇帝点头,打开一旁的奏本很快写了几行字:“上次朕跟你说的御驾亲征之事,恐要应在这件事上头。叫人预备一下,挑选一个黄道吉日。朕便自领一军前去平叛,到时跟管昕昀一处得胜回朝,也是一番佳话。”
“皇上深谋远虑,只是亲征之事总需谨慎。明日朝会之上,不如请满朝臣工公议。微臣一人不敢置喙。”诸葛宸躬身答道。
皇帝微微点头:“朕若是领兵在外,朝中之事尽付与你。如有疏漏,为你是问。”
“臣不敢,陛下信任微臣乃是微臣之幸,实是不敢自专。”诸葛宸如是答道。
“只是提提,到时候确如其事再细谈。”皇帝摆手:“也罢,今日总议了有一个时辰。还没出月半,只当是朕跟你闲谈而已。”
“是,臣先给皇上贺节。”诸葛宸刚要行礼就被皇帝止住:“今晚城中有花灯,只怕要出来看灯?”
“今年臣妻有孕在身,臣已在家中着人扎了一只走马灯,算是应节。”诸葛宸笑笑,母子两个这两天夜里都围着那个走马灯看,尤其是儿子,大有不看灯就不睡觉的样子。幸亏是早就预备下这么个去处,要不天天晚上要出来看灯那还了得。
“嗯,这个心思倒是有趣。皇后也是一样,索性朕的御花园干脆全是花灯。省了许多心思。”年前见了管隽筠一次,当时跟她说那是最后一次相见,从此以后君不见臣妻。
颇有些狠不下心,每次想起她都会有一种难以言语的痛,只有这样才能割断,想想,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哪怕身为帝王,也有无可奈何地时候,尤其是当深爱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把她的心交给你,即使是身为天子,也是一样。
“爹,那是什么?怎么三个人打一个人?”稚儿指着花灯上的一幅图画大叫:“爹说过,以多欺少,胜之不武的。”
“还知道胜之不武?”诸葛宸笑着拧了拧儿子的小脸:“这个是三国时候的故事,叫做虎牢关三英战吕布。刘关张三人对阵吕温侯,也只是平平而已。”
“哦,稚儿懂了。这个叫做以弱胜强。”稚儿拍着小手:“爹也教过稚儿的。”
“你爹教你的东西可真不少,就连以弱胜强都知道了。”管隽筠笼着一件大红羽纱的狐皮斗篷,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父子俩身后:“自从有了这架走马灯,稚儿每天夜里就睡得迟多了。”
“今儿都是最后一晚上了,爱玩就让他玩好了。”诸葛宸看儿子兴高采烈的样子:“等他大些就要进学读书,到时候就是想要这样子无忧无虑的,也不能够了。”
“这可不是我宠坏了他,丞相也有份的。”朝儿子招招手:“早间跟娘说要吃梅花糕的,如意叫人去拿了来。晚上也没好好吃饭,等会儿多吃些。”
“娘也多吃些,稚儿要做哥哥了。”稚儿指着母亲隆起的腹部:“娘,稚儿做哥哥的时候,是不是不论是弟弟还是妹妹都一样啊?”
“不论是弟弟还是妹妹,稚儿都是哥哥。”夫妇两个都笑起来,管隽筠给儿子整整头上的小帽子:“你还能带着弟弟妹妹一起玩,做哥哥就要有个做哥哥的样子,不能说自己淘气还带着弟弟妹妹一样淘气。”
“稚儿不淘气,娘都说稚儿不淘气的。”很喜欢母亲摩挲自己的手,稚儿笑嘻嘻地从装着梅花糕的小碟子里拈起一枚花糕:“娘先吃,稚儿喂娘吃。”
“只要是你母亲在你边上,不论别人对你多好都是白搭。”诸葛宸坐在凉亭中,四周梅花盛开,冷香阵阵。面前一碟甜香适口的梅花糕和应时应景的梅子茶,身边还有娇妻爱子相伴,好像做神仙也不过如此。
第三卷风起云涌 第三十七章 家中的秘密
“叫人做了汤圆,你们都喜欢吃这个。”管隽筠看父子俩根本就不像是吃过晚饭的样子,尤其是儿子接连吃了两块梅花糕,哪怕是小小巧巧的。这么点孩子能有多大的胃口,本想拦着儿子。又有些于心不忍,小家伙这个年过得有些憋屈,每日都要随着父母四处贺年,根本没有机会让他像个孩子似地,快快活活玩一场:“稚儿,等会儿还有梅花汤圆,甜甜糯糯的。”
本来还要吃第三块梅花糕的稚儿,听说有梅花汤圆马上放了手:“稚儿不吃梅花糕了,留着肚肚吃汤圆呢。”
“倒是不肯吃亏。”管隽筠忍不住笑道:“这脾气还真是一模一样。”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不想叫人听见,侧过脸一看那人也是一脸笑意:“不像我,像谁?”
“就不能像我?”抿了一口梅子茶,旁边的小风炉咕嘟着一壶热气腾腾的梅花酒:“今天咱们家里的梅花可都是做成了肴馔,是不是有些煮鹤焚琴?”
“梅花入馔可是古书上写得清清楚楚的,况且我夫人做的也都是最精致的吃食。只能说是锦上添花,怎么能是煮鹤焚琴?”诸葛宸抿了口酒,比之于平时的那些佳酿要好得多:“这是竹叶青?”
“嗯,庄子上送来的。看看还是五年的最好,颜色也好。”管隽筠点头:“以前我在家的时候,我哥哥也是喜欢这种。常说不论是是什么样的,除了汾酒以外,就是这个好。”
“如你这么说,那魏武王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算什么?”诸葛宸慢慢品着酒:“这就不是牧童遥指杏花村了?”
“我可没说,只说是在如今看来送来的各色进贡的酒里头,反倒是这两样能拿出来待客。”管隽筠抿嘴一笑:“从前我哪儿知道这些,还是后来每日看这些数目字还有各色贡品才明白有什么不同。”
“还当做是上次喝了酒,就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了。”诸葛宸不着痕迹地笑笑:“稚儿,要不要试试爹的酒?”
“不要。”稚儿马上用小手捂嘴:“酒不好,辣。”一面说,还要嘶嘶地倒吸两口冷气,这样子越发是让人笑个不停。
“稚儿怎么知道的?”做娘的挑起一侧眉头,肯定是事先偷着喝过,要不然以儿子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玩意的性子,焉有不试之理。
“下午稚儿看到爹娘都不在,就偷偷试了一口。辣坏了,以后都不要喝。”稚儿连连摆手:“喝了还站不稳呢。”
管隽筠笑得把儿子搂进怀里:“乖乖,以后不许做这种啥事了。要吃什么喝什么,跟爹娘说,切不可自己在胡乱试。还好只是酒,换了别的就要出事儿了。记下没有?”
“记下了,以后都不会乱试了。”稚儿猛地点头,看向一旁的父亲也是一脸的笑意:“娘,为什么爹不怕辣?”
“你爹喝酒喝多了,就不怕了。”管隽筠亲了亲儿子,如意带着人端来热气腾腾的梅花汤圆:“夫人,汤圆煮好了。”
“行了,都放在这儿。你们也去吃点,这会子吃热的暖和。”管隽筠微笑着点点头:“要是等会儿晚了,明早收拾也不迟。不要在这儿守着了,天冷的利害。”
“是。”如意福了一福退下去,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有折返回来:“回禀丞相,大内的汪总管提着一个食盒到了。”
“这时候来做什么?”诸葛宸把刚刚咬了一口的汤圆放下,过来牵着儿子的手:“稚儿,跟爹出去看看。”管隽筠跟着起身,却被他拦住:“你别跟着去,汪灏不会到了内院。慢慢吃,不急。”
“有事儿你慢慢说。”管隽筠想了想:“既然是提着食盒来,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诸葛宸无奈地一笑:“我知道,带稚儿过去就是要他知道怎么接旨,怎么受礼。日后这些事情说不定还要这小子替他爹出头才好。”
片刻之后,诸葛宸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稚儿一蹦一跳地过来:“娘,那个人说话怎么跟咱们说话的声音不一样?”
“这你也知道了?”刚刚喝了一口热汤,就被儿子说得呛了一下:“拿的是什么?”
“内造的元宵,说是让咱们尝尝鲜。”诸葛宸抬头看看天际边的圆月:“难得下了这么久的雪,反倒是今儿天晴了,都能看到大月亮。看看是什么馅儿的,要是喜欢就尝尝。不喜欢索性供在那儿好了,明儿还要去谢恩。”
“那就去谢恩好了,我一向不欢喜大内的东西,华而不实惠而不费。也难怪以前先帝总是找我父亲喝酒。”这些小事也是听哥哥说起才知道:“听说以前还跟公公一起用膳?”
“我没见过,那时候我也不住这儿。”诸葛宸摇头,顺手掀开食盒的盖子,除了几碟精致的元宵以外,还有一封蜡封得好好的信笺:“这是什么?”拿起来剔开封口,是皇帝亲手写的东西,草草看完眉头皱得紧紧的:“真是想要清闲一天都不行。”
“怎么了?”喂儿子吃了两个小汤圆,小家伙有点腻了,溜出去研究他的走马灯了:“这是什么东西?”
“皇帝明日早朝要说领兵出征,要我不要一意孤行,劝阻君王。”诸葛宸把信笺放到桌案上:“绞尽脑汁的事情,我已经是烦了好久了,不想继续头疼下去。”
“那就留到明早去烦好了,到时候劝阻君王应该不止是你一人的事情。何况天子一言既出如白染皂,真要御驾亲征,就是天下大事了。”管隽筠摩挲着隆起的腹部:“很多事情都不是你一人能决定的,我不想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放在自己身上。”
诸葛宸叹了口气,想把信笺扔到手边烫酒的小炉子里烧掉,转念一想是皇帝的手信,又不敢这么做。只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