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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汪灏几乎就是皇帝腹中的蛔虫,很少有猜不透的时候。只是这次失算了,他不知道皇帝背着手在御书房来回踱步的缘由。最后居然在紫檀书架前立住脚,望着满满一架的书发呆。
“汪灏。”皇帝转过身收回暂时的失神:“去把先帝遗留与朕的那匣东西取来。”
“是。”先帝御赐皇帝的是一只紫檀木匣,里面的东西只是看过一次。皇后喜欢里面那只玉牌,皇帝也没赐予皇后。
皇帝取出从不离身的玉色荷包中那柄小钥匙,在锁孔中扭动了几下,当着汪灏的面打开。汪灏终于有机会看出里面装的是什么,居然是錾刻着皇帝名讳的两只玉牌。
皇帝取出其中一只纳入自己荷包里,然后重新锁上把匣子交给汪灏:“你去骠骑将军府,将这个东西交给他们家的二小姐。没有旁的话,只说是朕的一点心意。转眼她就是豆蔻之年,留着玩罢。”
“万岁爷,这可是先帝爷留给您的。怎么说是送给二小姐玩呢?”汪灏腿脚发软,一下跪倒在地。这可是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的差使。皇后若是知道这件事,恐怕自己死八回都够了。
“朕的话你没听见?!”皇帝慢悠悠地开口:“骠骑将军府是什么人家,还用朕跟你说第二遍?”
汪灏当然知道骠骑将军府是什么人家,要是换在先帝朝,那可是一等一的人家。偏偏老王爷早就不在了,虽然小王爷承袭爵位,又是骠骑将军的官位。只是皇后家那可是司隶校尉家的大小姐,也是王爷之女。这可是谁都得罪不起的两家人。
匍匐在地偷偷看了一眼皇帝,没有任何转圜的可能。摸摸自己的脖子,希望脑袋可以保留得长一点,也巴望着这件事不要被人知道。
忽然想到一件事:“万岁爷,您方才吩咐奴婢去将军府,可是要将这匣子送到管家二小姐那儿?”这可是天底下最有趣的奇事,谁不知道管家最出息的是大小姐管岫筠,那可是皇太后的心头肉,片刻都少不得。
“你聋了?”皇帝声音更加漫长,汪灏冷汗都蹦了出来。皇帝发脾气之前,就是这种语气。上次为了丞相诸葛宸在面前竭力陈词,失仪太甚也发过一次火。发火时候,说话的语气就是慢悠悠地。
“奴婢知罪。”这是卖的什么关子?管家二小姐?汪灏往外倒退着走,心里实在是琢磨不透万岁爷这是叫人当的什么差使。
“奴婢给夫人请安。”汪灏了将军府,吴纤雪正在议事厅分派家下人等一天的内事。上前打了个千儿,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将军夫人,她还是皇太后的内侄女。管昕昀不止是骠骑大将军,还是世袭王爷的身份,单单这份家私也不是寻常的朝臣。
吴纤雪看到汪灏心底一惊,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皇帝身边的大总管从宫里出来,除非是管昕昀犯了事,可是他这个人一向是个内敛的脾气,又有公公作为护身符。怎么会出事:“总管万福,总管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夫人这般,奴婢不敢。奴婢奉皇上口谕,送一件小玩意儿来给二小姐。万岁爷说二小姐就到豆蔻之年,当是给小姐添妆。”汪灏从皇宫出来,一路上就在想要怎么把这件东西送出去。这话还要说的得体,至少不能叫人看出来皇帝有什么心思。
皇帝的心思,这一路上也是想了无数次,终于是想明白了:两块玉牌都是先帝遗留皇帝之物,上面还錾刻着皇帝的名讳,皇后都没能要过去的东西,皇帝自留一枚。另一枚拿出来赏人,要是自己还看不明白的话,简直就白活了这多年。
甚至还想到了以后要是真有顺了皇帝心意的这一天,只怕这位二小姐的位份就是贵妃的身份。要是这样的话,千万做事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吴纤雪愣了一下,马上笑起来:“总管来的不巧,筠儿昨儿就被四王爷家接去小住了。这可不能当面接旨了。总管若是觉得不碍事的话,我接下可行么?”
“夫人太客气,奴婢当不起。”吴纤雪说话的时候,已经让人拿来极厚实的一封红封亲手送到汪灏手里。
“请总管回复皇上,等夫君回来一定前去皇上跟前谢恩。”吴纤雪微微一福。汪灏这才把木匣和钥匙交给吴纤雪:“夫人,万岁有吩咐。这里头的东西只是送与二小姐添妆。”
吴纤雪点头,显然这是不要旁人打开这木匣:“总管放心就是,这就让人把这木匣送到筠儿房中。总管若是不放心,可跟随前去。”
“小姐闺房,奴婢岂敢造次。”汪灏很想见见这位二小姐,回去要是能够描摹给皇帝听听,说不定还是个莫大的体面,只是转念一想,马上知道这事儿万分不妥。既然是二小姐不在府中,就是不在府中。她不见人是她的尊贵,自己要是去见了被皇帝知道,还不被碰了一鼻子灰去:“奴婢不敢在府中多做停留,奴婢告退。”
“总管慢走。”吴纤雪亲自送到二门外,看着府中的总管送汪灏离去。回过头看着放在香案上的紫檀木匣,旁边那柄钥匙看得人心里发木。
第一卷 成婚 第三章 姐妹
家里这个二小姐从不见外客,偶尔出去也是罕言寡语。怎么让皇帝送了这些东西过来?若是说这事出在管岫筠身上倒是不足为奇,管岫筠连自己生母都能置之不顾,一定要说自己的长相酷似皇太后,这话说出来真是寒人的心。那么皇帝若真是赐予她什么,也就顺理成章了。
难道这东西是送错了?只是管岫筠在宫里住着,也不会错得这么离谱。“想什么这么出神?我进来都不知道。”管昕昀进来的时候,吴纤雪望着案几上的紫檀匣子发呆。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吴纤雪哂笑着:“夫君瞧瞧这个。”
管昕昀目光随着吴纤雪的手看过去,散发出淡淡幽香和檀木光泽的匣子让人倒退了两步:“这东西怎么在这里?”
“夫君认识这个?”吴纤雪被管昕昀的举止吓到:“不过普普通通的檀木匣子。”
“这是先帝御用之物,不论是领兵出征还是上朝集会,须臾不离左右。怎么会到了咱们家的?”管昕昀对这东西并不陌生,自从父母去世以后,在先帝身边念书习武长大,对这个是无日不见。
吴纤雪唏嘘了一下,看来麻烦真是不少:“早间,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汪灏带着这东西到了家里。说是皇上惦念着筠儿到了豆蔻之年,送点小玩意儿给筠儿添妆。还说这东西只能是筠儿亲手打开,我哪知道是什么。只是看上去一个普普通通的檀木匣子而已。”
管昕昀拈起旁边的钥匙看了看:“筠儿知道了?”
“还没去跟她说,只是跟汪灏说,筠儿一大早被四婶接走了。”吴纤雪摇头:“这话要我去跟她说,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先时以为这件事时过境迁就罢了,没想到皇上还是记在心里了。”管昕昀叹了口气:“皇后入宫时候早,筠儿小时候常跟贵妃一处玩。皇上那时候还只是东宫太子,去皇后娘家多得多。先时都以为他在贵妃身上用了心,没想到是在筠儿身上。皇后跟贵妃都是蒙在鼓里,还以为是姐妹俩都在宫里,又是数一数二的位份,自然是人人都艳羡不已。”
“原来是为了这个。”吴纤雪看着那个不甚起眼的匣子:“筠儿自己知道这件事?”
“我没听她提过,当初我跟皇上在南书房念书,皇上没有瞒过我。我后来刻意让筠儿少少露面,没想到皇上记在心里了。”管昕昀尝试过也努力过,甚至让皇帝在这件事上对自己多少有些不满,他要避免的事情实在太多。
“这匣子?”吴纤雪望着那个檀木匣子,简直是比烫手山芋还要麻烦。
“给筠儿送去,既然是说了要筠儿当面打开的,你我都不能替她。”管昕昀略微踌躇了一下:“筠儿是个极有分寸的,绝不会做出叫人难堪的事儿来。”
“夫君,皇上叫人送这东西来为了何事?”吴纤雪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问:“难道是想筠儿也跟皇后一样?”
管昕昀摇头:“这件事焉是寻常人能猜透的,况且你我连这匣子里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揣测皇上究系何意?”
管隽筠在窗下的书案上临摹着一本字帖,二哥说过女儿家不用通晓诗书,总是要读书明理,不能是做了睁眼的瞎子。从父母故去以后,就真的是兄嫂如父母了。
“将军来了。”绮媗打起帘子,管昕昀一袭云白长袍从外面进来:“小姐在临帖呢。”
“二哥。”管隽筠刚要放下笔,管昕昀拦住了:“你写你的,我看看就走。”一抬眼看到昨天叫人送来的紫檀木匣:“我跟小姐说会话,你们下去。”
“是。”仙儿端了一盏茶放好,跟绮媗两人退了出去。
管隽筠的字迹清癯俊秀,有点字如其名的样子。管昕昀笑起来:“这字儿是越写越好了,挺用心的。”
“闲着没事就写写。”管隽筠抿嘴一笑:“其实哥哥的字儿也写得好,就是厉兵秣马的时候多了,握笔的时候随之就少了。”
管昕昀笑笑:“这都是在先帝身边的时候,每日要我跟着当今皇上一处练字,若是写不好是要受罚的。谁也不愿去挨先帝的训教,只能是用心写字,没想到还真是有点可以自夸的事情了。”
“嗯。”写完最后一笔,管隽筠终于是放下了手里的笔。过来请了个万福,管昕昀这才看出有段时候不见的妹妹真是长高了不少:“这一下就到了我颌下了,真是长高了。”
管隽筠嘴角微微一翘:“要是总不长大的话,岂不是要让哥哥嫂嫂多操心。”
“上次岫筠的事儿,你别记在心里。她就是那么个脾气,说话素日也是这样。并不是第一次了,这些事儿哥哥都知道。”管昕昀从妻子口里知道管岫筠在皇太后面前竭力奉承的事情,不论是放在谁身上都说不过去,既然是自认为作为家里的女儿让她颜面不存的话,那就不要做好了。
管岫筠捋了捋裙角,压裙的玉佩流苏穗子有点打结。低头微微蹙着眉头,打结在一起穗子很难得解开,良久才答应了一句:“哥哥说的是,我怎么会跟姐姐计较呢。”
管昕昀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个匣子上,只是妹妹不提他也不便将话头引到上面,毕竟是给妹妹的,送这东西的人也不是寻常人。问起来怎么说呢?
“过两日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日子,去巡查边城防务。岫筠若是从宫里回来,爱说什么你就由着她说去。四叔那天还说要接你过去住段日子,要是愿意去我就叫人送你去。”管昕昀顾虑很周全:“四叔四婶总是念着你。”
“我就住在家里挺好的,哥哥别总为我操心了。姐姐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管隽筠顺好了流苏:“我若是去了四叔家,家里就剩下嫂嫂跟孩子们,怪冷清的。”
管昕昀还想说什么,只是看到妹妹那张安静平和的脸,反倒是不好继续说下去。毕竟都是妹妹,而且还是一对孪生的姐妹。能说什么?
第一卷 成婚 第四章 怪事
“我这么些日子都不在家,你每日在家都做些什么?”管岫筠挑起一侧眉头看着在书案前专心写字的管隽筠:“难道就是写字不成?真是这样的话,还要去考状元不成?”
“做做针线,练练字。”管隽筠很专注地临摹字帖。
“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