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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娘娘尝尝鲜。”看看左右没人,亲手把食盒放到皇后手边,抬起头的时候眼圈已经红了。
“这是怎么了?”张莲有些惊讶,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个喜怒行于色的人。所以皇太后常说她不好亲近不好说话,不要说在人面前大说大笑,就是说多说话都不会。更别提在人面前掉眼泪了,看她红着眼圈还真是第一次。
微微吸了吸鼻子,管隽筠勉强一笑:“是臣妾失态了,皇后恕罪。”
“咱们可不是认得一两日。你必然是有什么大事儿,说来我听听。能替你做主的,我就替你做主。总不会是丞相让你怄气了?”
“不是。”作势摇摇头,借着手背擦去没有的泪水。停顿了一下,将秀儿母女的事情撮其要,删其烦简明扼要说出来:“这事儿也过去这么久了,臣妾本不愿再提。若说是丞相有意为之未免太屈枉人了,当时谁也不知道突厥人这么恶毒。总是叫人防不胜防就是了。何况秀儿母女已死,谁会再给死人说话?”
“是这话,就是当初丞相是有意为之也是没法子,说句不好听的,真要是有这档子事儿,咱们这做女人的也要是做出个大度的样子来。犯了骄妒可是谁都容不得的,何况你们家为此还惊动了二叔仙灵。真是意想不到的事儿。好在那个秀儿跟那个孩子还算是死得其所。”
张莲心中暗暗纳罕,谁都说她骄妒不容人,真要是不容人,还会替诸葛宸抱不平?早就打了个烂羊头了,别说是她。就是皇帝偶尔召幸旁人多了。哪怕是自己的亲妹子不也是心里不痛快? 不过是面上做出大度的样子罢了。
“娘娘教训的是,可是没想到近来又有人要拿着这件事儿不放,还在外头明察暗访,想要探个究竟。”管隽筠并不说是谁,翻腾出张薇的名字来,就是告诉皇后了,这样等于就把自己一家牵涉到还未出现的夺嫡之中,那就是大大的不智。何况皇后之子未必就是将来的储君,日后谁是谁都还没闹清楚,万一保错了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丞相是百官之首,多少双眼睛看着盯着。真要是有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那监察御史是做什么的?德行有亏,不只是诸葛氏一门不好看,就是皇上皇后面上也无光彩。真是辜负了皇上和娘娘素日的倚重信任。”
绝不会亲口说出什么太子太傅之类的话,皇后心里清楚得很。要是诸葛宸有任何不堪,那么自己亲口在皇帝面前说的那些话,就是自己扇自己耳光。真要是说一条船的话,应该是帝后二人甘心情愿跟自家在一条船上。
“这个自然。”张莲不知不觉就顺着管隽筠的话往下说了:“丞相是个老成持重的谨慎君子,出了这种事只怕心里不痛快比人更甚。也幸而是你们夫妇情深,你又知道他不是那种轻狂人,若是换了个不知事的,还不知道还要闹个怎样的天翻地覆。”
管隽筠没接话,自己并不是想要她们姐妹之间闹得怎样。但是张薇想要借着这件事给自己找不痛快,然后让男人灰头土脸的话,那就是给她自己找不痛快了。张莲能说出这些话,平日一定也是为了这些事不痛快的,所以才能感同身受。
张莲微微一笑:“你也别生气,咱们姐妹这么多年,我知道你的脾气。要不是憋屈狠了,说什么都不会跟我来说这些。你放心就是,若是有人要翻腾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只要是我知道了,一定给你们做主。哪有说为了这些揪着人不放的?况且又不是有意做出来的,一定要人难堪才罢?”
第六卷 新生 第二十八章 皇帝的心思
“圣明莫过皇后。”适时的颂圣,没有人不爱听好听的:“皇后能体恤臣妾一番苦心,臣妾不知该怎么给皇后道谢才是。”
“你可用不着谢我,丞相每日辛苦。皇上已经是省了不少心思,何况还在上书房教导皇太子,那么多安邦定国的道理,除了丞相哪里还有第二个人?”张莲拉着她的手:“难为你信得过我,是不是咱们之间从前的不快都过去了?”
皇后的话很明白,她已经放下身段放下皇后的身份,只是要你说你们一家子都要跟在她和皇太子身后,否则想要接着过好日子也有些难。
“皇后这话,臣妾不敢当。”管隽筠好像是在深思熟虑一样,微微踌躇了一下才起身答话:“臣妾一家感戴先帝和皇上恩典,不论是管氏一族还是诸葛氏一门,都仰赖天恩祖德,皇上皇后的福泽,岂敢有丝毫僭越之心。更遑论从前年幼做出的重重荒谬举动,皇后这话臣妾无地自容。”
“这是咱们多少年的交情在里头,哪里就说到那些官样文章了?”张莲还是很清楚自己的分量,虽然是皇后,是天下之母六宫之主。可是在管隽筠这儿,未见得能有多少好处,她是个不好说话的人。要是等会儿说得多了,真的惹恼了这个丞相夫人。等她拧劲儿上来,那可是皇太后都不放在眼里的主儿,皇后也不见得能有多大便宜可占。
“你说的事儿,哀家知道了。”皇后微微打起官腔:“若是有人到这儿来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哀家替你做主就是。”
管隽筠的样子看在眼里,张莲却不敢要她立马就下决断。不是她做不到,这件事只要她肯点头,诸葛宸就一定会答应。但是张莲不敢用强,皇帝对她是不一样的。哪怕知道皇帝目前还没有定下是不是储君之位就是稳如泰山,却也不敢强求。
万一管隽筠在皇帝面前露出几个字,自己就是真的把儿子的前程全都了断了。皇帝春秋正盛,要是知道自己有了这份心思,岂不是诅咒皇帝?所以还是委婉些,顺着她的意思去做好了。有时候觉得这个皇后真是憋屈得可怜,却又不敢把这份憋屈的后位拱手让人。这是她的依靠,儿女的依靠。
“谢皇后恩典。”来的目的已经达到,还在想要不要到皇帝那边再走走。皇帝要是知道那件事,会对男人不利就不好了。前思后想很久,决定找到个合适的机会再说。此时贸然说出去,恐怕不好。
“时候不早了,我倒是想要留着你一起用膳后才许你回去。可是依依在家里,恐怕你担心。”
“是,臣妾告退。”福了一福退出了昭阳宫。
“皇上?”引领她进宫的宫女在前引路,听到脚步声猛然抬头,皇帝在距离自己不过是一箭之地的地方站着,微笑着看着自己。赶紧福了一福:“臣妾给皇上请安。”
“怎么今儿记得进宫来了?”皇帝很久没有看到她,挥挥手示意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推开:“来给皇后请安?”
“是。”管隽筠请安后起身退到一边:“来给皇后请安。”
“朕刚从上书房出来,你那两个小子真是很出息。甚至是比朕的皇子都要强得多。”她的容颜一点都没变,还是跟当年看到的一样。
“皇上夸奖,臣妾愧不敢当。”微微一笑:“皇太子天资聪颖,仁孝温厚岂是旁人能及?臣妾家的两个小子,不过是跳脱不羁,绝不敢跟皇太子相提并论。”
“有件事,朕一直闷在心里。见到你,少不得要跟你提提。”皇帝没有继续往皇后宫里走,反倒是跟她慢慢往御花园走:“朕早就说过,只要是你生了女儿,就一定要立为皇太子妃。如今你有了依依,朕今儿跟你说定,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不论依依将来如何,皇太子妃都是她的。行不行?”
皇帝从未开口求过谁,只有眼前这个女人能够让他放下帝皇至尊,可以说是软语相求。不能做夫妻,也不能让她常伴身边,已经是此生最大的遗憾。那么就让她的女儿做未来的皇后,或者皇太子不能尽如人意。为了这个太子妃,也不许任何人动摇染指储君之位。
“皇上如此抬爱,臣妾夫妇愧不敢当。何况臣妾之女还在襁褓,若是日后不够出众,岂不是辱没了皇太子?”本来要跪下行礼谢恩,皇帝拦住了她。
抬起头,迎上皇帝的目光。似乎有无限期待,迟疑了一下闭嘴不语。
“你的女儿,不会不出众。”皇帝笑笑:“先帝当年计较太多,所以朕终生抱憾。依依嫁给皇太子,朕拿她当自己女儿来疼爱。这还不行?”
“皇上皇后都是一番爱子之心,臣妾夫妇同样疼爱女儿。”底下的话没有说,也不好再说。在皇后宫中思虑再三的事情,能说吗?
“今儿来见皇后,是不是为了诸葛宸的事儿?”皇帝没有继续说依依的事情,这件事只要谕旨一下就能定夺,只是希望借此告诉她,绝不会亏待了她的女儿。
“皇上知道?”愣了一下,觉得自己有点傻。皇帝或者一直都是洞若观火,只是要看看自己预备怎么办。
“是诸葛宸跟朕说的,在你生依依的那天。朕听说你生了女儿,很高兴。孰料他进宫不说生女儿,先说这件事。”皇帝看着她的侧脸:“这么久了,朕一直在等你说这件事,可是你不止没有怨他,还在处处替他计较盘算,看来朕真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
“皇上。”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皇帝的话,只是在想这番话要是被任何第三个人听到,都会觉得自己跟皇帝之间的关系真的值得人怀疑。
“你在想什么,朕很清楚。而且你今天进宫来给皇后请安,朕知道你不是为了你们夫妇两个。若是朕真的追查这件事,恐怕你们两个求之不得。因为这样子你们就不会继续留在京城了,然后跟你兄长他们一样,回乡去是不是更好?”皇帝微笑着:“朕还没那么糊涂,不会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朕可以不喜欢诸葛宸的为人,甚至因为你没有跟朕在一起,又这个人夺走了朕这一生最要紧的东西。不过朕心里清楚得很,有他在朕可以很放心。”
皇帝了解得还真是清楚,知道那个男人跟他即使面和心不合,但是要他做悖逆君王的事情,还真是做不到。
“是什么人在捣鬼,你知道,朕也知道。皇后不是说要是有人到她那里去说那些话,她给你做主的?”皇帝看了看远处,很快收回来:“就爱屋及乌好了。你都不计较朕还计较什么,何况你们做得光明磊落,早早就将这件事报给了应天府。想要找出你们的错处,还真难。”
听到这话,管隽筠笑起来:“皇上垂爱,臣妾愧不敢当。”
“你少给朕灌米汤,看看这么多人也只有你能让朕没有防备,说这些平时都不会说的话。”皇帝沉吟了一下:“她知道朕跟你之间的这些事儿,心里不痛快也是有的。这几年为了她那个小心眼的毛病,朕已经冷落了她不少。也不全是因为她对你做的那些事,还有她的心。”
管隽筠没说话,却由此想到了很多事情。皇帝一直都是知情者,不过是在袖手旁观而已。作为一个帝王就是做到不偏不倚,让所有人都对他心存敬畏就足够了。自家那个男人就是很准确把握住了这个度,该他做的事情一点不少,但是不该他做的一点都不做,所以皇帝对他即便不欢喜,却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最后还是要倚重他,就是这样一对君臣才算是真正的君臣典范。
“是,皇上说的是。”管隽筠低垂着眼帘,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
“筠儿,朕还是要说。即使她对你做了那么多,念在你们一处长大,况且纹纹也是朕的女儿不是么?若是纹纹跟稚儿真有缘,何尝不是良配?”皇帝说这话的时候,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对自己儿女爱之甚深的父亲:“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