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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就是他这副没事人的模样,似乎卷入这场戏的是别人,他只是一枚看客。
云雪裳的脑中还在团绕着牛捕头的话,目光一直盯着他挺拔的背,真的是他么,占了芬姑娘的清白?
不应该,不应该这样怀疑我安狐狸!她迅速抬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责备起自己。安阳煜为她做的,一路行来,谁比他为自己付出得要多?
“脸掐花了,我可瞧不上了。”
他懒洋洋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呃,脑袋后面也长了眼睛么?云雪裳加快了脚步,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月色在脚下静静流淌,风声吹得枝叶沙沙,两道影子紧紧地依偎着,慢慢往前行去。
目的地是……牢房。
一缕白光,从狭小的窗户里透进来,云雪裳在安阳煜的怀里翻了个身,她夜里就睡在他的怀里,他是天然的大抱枕,大被窝,大棉垫……就是肌肉太硬了些。
☆、192。还是很威风【192】
【192】
咔嚓。
锁开的声音。
纷乱而重重的脚步声传来,镇长带着衙役们闯进来,一见二人还在牢中,个个脸上便露出怪异的表情来,州府来的官差一把揪住了牢头,大声问道蹂:
“你昨晚一直没离开过这里?”
那牢头得了金锭儿,又怕落下失职的罪过,便梗着脖子说道该:
“自然没有离开过半步,我在这里干了十数年了,镇长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自然知道,他是镇长的亲戚!镇长连忙过来为他辩解,官差推开了牢头,走到了牢门的木栏边上,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安阳煜。今早有人在街上发了牛捕头的尸体,喉骨碎裂,若不是面前这人,那这里还隐藏了多少墨教邪党?后怕,冷汗,官差微微皱起了眉来。
“一大早兴师动众,有何指教?”
安阳煜伸了个懒腰,拍了拍云雪裳,懒洋洋地说道:
“起床了。”
这是官差见过的最藐视上峰的一个人,他恼怒地一挥手,大喝道:
“押解犯人回府。”
县衙?州府?坐囚车?云雪裳扭过头来,嘟着嘴说道:
“相公,我要坐轿子。”
“好。”
安阳煜扬了扬眉,安闲的语气神态更加激怒了那些官差,开了锁,虎狼一般扑过来,将手臂粗的铁链就要往二人身上套。
“锁着在下就行了,切莫锁着在下的娘子,否则在下会很生气的。”
眼见着链子就要落在云雪裳的身上,安阳煜轻轻一抬手,手指便勾住了铁链,一绞,那拿着铁链的官差就惨叫了起来,链子反绞到了他的手腕,顿时青紫肿胀,似是要断掉一般。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面面相觑了一番,那领头的才说:
“锁他。”
安阳煜站起来,轻掸了一下衣衫,又抚弄了一下手指上的黑玉扳指,又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我娘子要坐轿,去备顶软轿来。”
“放肆!喻隐,你现在是犯人,你以为是去作客么?”
衙役吼起来,刷地拔出刀就要往他身上砍,安阳煜眼眸一眯,再睁,那眼中的杀气如同深海之蛟,呼啸腾跃,凌厉的神色让众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僵峙了半晌,领头的又让步了:
“备轿来。”
“肚子饿了,镇长大人,麻烦你打点一些好吃的,带予我路上吃,还有,我们两兄弟家里麻烦照应一下,别让人偷了东西。”
云雪裳这时候可神气了,一面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面说着。
镇长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连应了声,支使人去办了。
出了牢房,果真见到一顶小轿等在外面,有人将一包袱干粮送过来,云雪裳转身拉住了安阳煜的手,微笑着说道:
“相公,我们还是一起坐轿子吧,这么大的日头,晒坏了你我会心痛的。”
这二人情意绵绵,并不把众人放在眼中,尤其是安阳煜,话也不多说,跟着云雪裳就钻进了轿中,气得众衙役恨得直咬牙,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来阻止,毕竟,这人的厉害,谁都知道,他们只管锁人回去,像前儿那些人一样丢了小命可就不划算了。
“大人,抬不动啊!”
四个轿夫愁眉苦脸地看向了官差们,若是平素,便是挤进两个人,也能勉强抬起,可今儿倒像是轿中压了一座山似的,四个人使了半天力气,硬是没让轿子离开地面分毫。
官差头头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吞下了气,上前来,抱了拳,大声说道:
“喻爷,小的们只是来办差,喻爷既然是自己前来投案,就给小的几分薄面。”
“你加两个人便是了。”
安阳煜搂着吃吃笑个不停的云雪裳,沉声说道。
押个犯人,还要官差用轿子抬,皇亲国戚成了阶下囚时也没他这般好的待遇!官差无奈,只得上去了两个,和轿夫们一起抬轿。
骄阳烈烈。
抬轿之人压得抬不起腰来,后面跟着走的人也是汗流浃背,安阳煜和云雪裳二人挤在轿中倒是怡然惬意。
好在一路再无风波,至晚间终于到了一个小村,众人思忖再三,继续顶夜赶路又怕喻隐的同伙前来劫人,不如在这里歇上一晚。
找了客栈,“请”安阳煜二人下了轿,安排了一间客房给他二人。官差们也不出去,里面外面全守在他二人身边。
云雪裳倒是累惨了,如今安阳煜武功卓绝,无人能敌,她一进了屋便安心地钻进了被子里睡她的大觉去了。
安阳煜倒不客气,在桌前坐了,支使着小二点了一桌子的菜,慢条斯理地喝酒吃菜。
“喻爷,在下冒昧,喻爷到底是何人?”
那官差头头犹豫了半天,看安阳煜气质风
度实在不像普通人,便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低声问道。
“卖茶叶的罢了。”
安阳煜拿过一只酒杯,倒了酒,手指轻一弹,那酒杯居然飞起来,稳稳落于官差头头面前,滴酒不漏。
官差又一次惊叹于他的武功,双手举杯敬了他,才一口饮下,抹了嘴,又问道:
“喻爷既然不说,在下也不多问。只是,进了州府衙门,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不是我等小角色来伺侯喻爷,到时候喻爷可有得苦头吃。”
“哦,那就谢谢过提点。”
安阳煜的眸色幽暗了一下,州府有高手在,听他的口气,那高手武功不一般,江湖中还有什么人武功可能在自己之上?
“在下方连同,佩服喻爷,有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风度,再敬喻爷一杯。”
牢头又举起杯来,语气里倒不是巴结口气,颇有些侠气在里面。
安阳煜唇角微微含笑,举起杯来,小指在杯上轻弹了一下,屋顶随即便传来了只有他听得到的轻微的声响。
“可是,在下有一事不明,喻爷大可以逃走,为何要投案?”
方连同又问道。
“这个,在下未进过州府大牢,特带娘子一起去参观游览一番。”
安阳煜一扬眉,唇角含笑。
方连同脸色变了变,这是对州府衙门极大鄙视啊,他干咳了一声,说道:
“喻爷好胆量。”
“过奖,今儿太热,在下想沐浴一番,请方爷安排一下。”
安阳煜酒足饭饱,脸上的神色便冷淡了起来,不如刚才那般热络。方连同倒是不在意,当真起身,招呼人抬进了木桶,又添进了热水,自己守在了门外。
安阳煜一弹指,一抹银亮弹到了云雪裳的后脑勺上。
“起来,给我搓背。”
“喂,你能不能不要一洗澡就叫我伺侯你。”
云雪裳不满地说道,她哪里真是想睡觉,而是安阳煜不许她吃饭桌上的东西,所以一直躲在被子里啃干粮,大家只顾得听安阳煜和方连同说话,没有听到被窝里传来的咯吱声,小老鼠偷粮一般。
安阳煜褪了衣,跨进了浴桶中,轻闭眼,神色严俊,那浴桶上方萦绕着淡淡白雾,而包裹着他的水,渐渐呈现出微蓝色来。
轻轻的,温润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他睁开眼睛,云雪裳那张放大的脸上尽是惊讶和兴奋。
“什么感觉?”
云雪裳轻声问道。
“没良心的小东西,我食的是毒酒,你倒是在一边看得兴高采烈。”
安阳煜曲指在她的脑门上轻弹了一下,不悦地说道。
“是你自己说没事的,那……疼?痒?麻……别弹了,你如今力气大得像体内有十头牛,你瞧瞧,都起包了!”
云雪裳捂着脑门跳开,轻声嚷嚷着,不满地说道。
“伺侯得爷舒服了,爷就不弹你了。”
安阳煜低笑着说道。
“呸!”
云雪裳揉着脑门,微怔了一下,对呀,外面好静!人呢?她凑到了门缝边一瞧,满院睡得横七竖八。
“你也给他们下药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愈加地兴奋,回过头来,见他一脸高深莫测,立刻拿起了汗巾,屁巅屁巅地给他擦起背来,一面央求道:
“教我吧,我只学这一门。”
“叫声爷听听。”
安阳煜存心和她玩闹,逗引起她来。
“爷……你个头!”
云雪裳狠戳起他的背来,葱嫩的手指却疼极了,还只换来安阳煜爽朗的笑声。
夜寂。
笑声太过朗朗。
黑暗处,几道黑影聚集到一个身材颀长的人身边,小声说道:
“主人,为何唤回属下?不杀他了?”
“你杀得死么?”
那人缓缓转身,面上蒙的纱遮去了大半面孔,只有那双阴毒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客栈的方向。
淡淡桂花香,在天空中弥漫。
双手展开,几人冲着月亮的方向跃去,斗篷随风展开,远远看,真像几只大蝙蝠。
从暗处,又有两道身影掠出,跟在了那几人身后。
屋里,灯已经灭了,只闻得细细碎碎的笑声,还有喘息声。
这二人,早就快活自己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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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红彩霞布满天空。
方捕头醒了过来,他茫然地看着满天红霞,陡然清醒了过来,糟了,昨天本是想药倒安阳煜,用毒药控制住他,免得他再在自己面前那般猖狂,可是自己和大伙是什么时候被下了药
?
他飞快地跳起来,却只看到满地横七竖八的自己的兄弟,还有……
院中的桂花树,淡白花瓣纷纷,霞光落了满枝,又挑起满枝烟霞彩。树下,安阳煜和云雪裳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套崭新的雪白锦衣,他一手轻揽她的腰,一手轻扶她的手,正教她练剑。
他和她,均是风华绝代之人,两袭染霞白衣,步履轻盈若仙,丝发如锦,身姿一如松一如柳,早让旁人看呆了眼睛,连呼吸也弱下去,怕稍大声,便惊动了画中仙。
“相公,我也是高手了么?”
一套剑法下来,云雪裳止不住地兴奋,转过身来,仰头看着他的脸,声音里都透着喜悦。
“顶顶高的……低手。”
安阳煜笑着,收剑,衣袂翩翩,眉目间尽是宠爱。
“你高就行了。”
云雪裳踮起脚来,旁若无人,在他的唇上烙上一吻,然后乐滋滋地回头往房间里跑,还不忘跟看傻了眼的方大同打了声招呼:
“方捕快,昨儿的炫目烟好闻么?”
是灯烟?方捕头醒过神来,安阳煜进屋之后,曾经用手拎过那灯蕊,便是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