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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陈尧咨微微笑道,“在下孤陋寡闻了,不知公子高姓大名,还望恕罪啊。”
“很好,”丁谓之咬了咬牙,“中秋之日,在下自当讨教。”
“无妨,”陈尧咨笑道,“狗始终是狗,怎么也变不成人样,还是蛮横直撞的个性。”
“你……”丁谓之气急,双眼看着他二人,就如要喷出火来。
“咱们走,”咬了咬牙,他转身便走了。
这人好狂放,陈尧咨心里冷笑,小爷我狂妄之时,还不知道你认字没有。
“今日多谢陈公子解围,”熙云微微施礼,优雅的身材映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动人之极。
“怕是给公子添麻烦了,”熙云略微有些歉意。
陈尧咨摇了摇头,“我的麻烦已经不少了。”这都添了,还能再赎回去,她话倒是说的有模有样的,陈尧咨怎能不知道。
“原来公子便是陈尧咨陈公子,在下有礼了。”方才那个年轻公子与他拱了拱手施礼。
“公子客气了,”陈尧咨忙的回礼,笑道,“公子果然是怜香惜玉之人,最是红尘多知己啊。”
“陈公子说笑了,”这人也是老道,毫无脸红之色,这点与他有得一拼。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这人倒是有趣之极,陈尧咨心里一笑,想只有这花丛老手,才会比自己脸厚吧。
“不敢、不敢,在下崇安府柳三变,草字景庄便是。”
“额”陈尧咨顿时脸红了起来,果然是花丛老手,陈尧咨对他直接竖起了大拇指,就差大喊前辈了。
“柳公子果真风雅之人,在下早有耳闻,佩服佩服。”陈尧咨忙的施礼。
“陈公子见笑了,”柳三变微微一愣,那些他的青楼流言,都漫天飞了么。
“陈公子见笑了”他难得的有些羞赧之色。
陈尧咨摇了摇头,笑道:“若有机会,在下倒是情愿讨教一番。”
柳三变笑道:“这中秋之日,不就是机会吗?”
“哈哈哈哈,”陈尧咨放声大笑了起来,“此言有理,就以中秋之便。”
熙云此时笑道:“看来有两位公子,这今岁的雅集,可是大放异彩了。”
“熙云姑娘,你不是要得填一词吗?”陈尧咨转身笑道,“这面前可是有高人啊,你何必相求,必有佳作。”
陈尧咨走出了这麝香楼,已经是快至下午酉时了,看了看斜阳的晚照,心里眨巴了一下,怎么这时辰过的这么的快,他才觉得小闹一会功夫,居然这太阳就从少女变成了太婆。
时日如此,世事岂不是也是如此无常,谁又能知晓这其中的深意。
陈尧咨回到客栈,与掌柜讨了些热水,这回到屋里。他没有再见到赵璇,却是只见到那塌几上棋盘的棋子洒落了一地,人已经没了踪影。
“该不会是她乱扔的吧,”陈尧咨嘟哝的道,“这娇公主还是很注意环保的嘛,为什么扔做一团呢?”
抬起头,看了看这纸窗外的天色,几只飞鸟而过。难道是这没关窗户的缘故。他憋了憋嘴,走到窗前仔细的观望起来。
第九十三章又见范希文
第九十三章又见范希文
写些诗词,终究是小道,而文风才是真正的才学,陈尧咨闲暇下来,便拿起书本仔细的温故。今日倒是没有在跑了出去,想那熙云姑娘也在急着拿词谱曲吧。
赵璇昨日生气,早早的就睡了下去,但却是不能忘怀他昨日走了出去的身影,不时的想起此事,心里不禁气结,纤手气恼的仅仅抓着那丝绵锦被。
早晨起来,心里好奇之下,还是不禁走了过来,轻轻的推开房门,却发现陈尧咨在对书而坐,细细的看了起来。心里稍许有了些安慰,看来他还是知晓自己是来参加文人雅集的。
陈尧咨正在对书而看,突然见赵璇走了进来,不觉放下了书本,笑道:“子璇也起的如此之早?”
赵璇轻笑道:“那熙云姑娘没有留得住你?”
陈尧咨摇了摇头,笑道:“留倒是留了,但总不能就在那麝香楼下榻吧。”
赵璇一笑,也未曾多言,走到他身旁,见这乱作一团的棋盘,不禁蹙眉问道:“这棋盘为何如此混乱,怎么未曾收拾妥当?”
“呃,这……”陈尧咨憋了憋嘴,没有说话,埋头看去书来。
赵璇这才想起,这本是他弄得如此混乱,顿时俏脸通红,暗自后悔昨日的鲁莽,便在地上拾了起来。
“陈公子”房门被推开了,店小二走了进来,看了看两人,笑道:“陈公子,有位公子前来拜会。”
“拜会,谁?”陈尧咨与赵璇相视一眼,难道又是昨日的……
陈尧咨没有再想,摇了摇头,放下书本,起身而来。来到这大厅,却见以为十三四岁的孩童,走了过来,笑道,“陈公子,可是还认识在下?”
陈尧咨仔细的瞧了瞧,这面孔甚是相熟,可他却在长沙城没有熟人,心里不觉疑惑起来。
那公子笑道:“在下今日到了长沙城,听闻陈公子在这客栈,这才忙的走来拜会。”
“你是……范希文?”陈尧咨猛的醒悟,原来何止眼熟,这乃是熟人了,与他一同喝过酒的学子,范宽的外亲,范希文是也。
“陈公子果然慧眼如炬,”范仲淹笑道。
“哪里,这么多年不见,希文倒是成长了起来,还真难以看的出来了。“陈尧咨笑道。
两人几年不见,陈尧咨初逢范仲淹之时,还是幼小之年,他在范宽的府上学画,恰巧范仲淹也在范府,两人与范浱倒是极为相熟,每日不亦乐乎。可时过不久,范仲淹因母亲之事,回了成都府,陈尧咨再也未曾与他相见,
“希元可是来参加这文人雅集的?”陈尧咨笑问道。
“正是为此而来,”范仲淹笑道,“如今看来,早知有陈公子在此,我们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陈尧咨忙的摇手,笑道:“此言未免过时,这天下士子,才华横溢之人层出不穷,岂敢如此之说。倒是你如此年纪,便能参加这雅集,想我如你这般年纪,都没有这福分的。”
两人你言我语,谈了不知时辰,这不觉之间,午时已过,范仲淹起身告辞,言温书日久,但愿在这比试中相聚,再续言不迟。
陈尧咨送范希文而出,但见走的老远,才折返回来,微微的点了点头,现在看来,这文人雅集还真有能人辈出,看来是越来越有趣了。
“嘉谟,方才那少年是何人,如此年轻就来参加这雅集吗?”赵璇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问道。
陈尧咨微微笑道,“这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那是自然,”赵璇笑道,“以你的高傲的性子,怎会如此以礼相待这少年,他定有不凡之处。”
“子璇一语中的,”陈尧咨点了点头,叹道,“若是有人能改变我大宋之贫弱,范希文可担此任。”
陈尧咨走了回去,他对范仲淹自然是了解,若是“庆历新政”施行,大宋怎会如此的积弱,只怪这朝堂无人,最终新政夭折。可范仲淹却是名传千古,如今能与之相遇,怎能不算缘分,陈尧咨以礼相待,也未曾不可。
赵璇心里却是吃惊不已,看着那幼小的身影,他能有此才能吗,可陈尧咨也不是无中生有,夸大其词的人,她眼神里迷惑了,让人摸不着了头脑。
“陈公子,王夫子请你与赵公子,说是有事相商。”陈尧咨刚才走到房门前,正要推开房门,贺婉走了过来,对他道。
“哦,既是如此,咱们走吧。”赵璇的走了过来道。
来到王夫子房里,李环早已在旁等候,见这几人前来,忙的与几人施礼。陈尧咨与赵璇也微微还礼。
“陈公子,夫子唤我们前来,可是有要事商议?”李环开口问道。
陈尧咨摇了摇头,笑道:“李公子比我们先到,也还不知道,在下又怎会知道呢?”
“王夫子这几日可是在想着咱们中秋的雅集之事,这几日都不见他的身影?”李环笑道。
“几位公子早到了,老夫让几位久等了。”王夫子走了进来,对几人拱了拱手,坐在了太师椅上。
“夫子严重了,”赵璇道,“不知夫子找我等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王夫子点了点头,道:“今年中秋的文人雅集,已是着落了。各州府已知晓了比试之科目,今日老夫告知尔等,愿尔等可旗开得胜。”
“夫子,这今岁文人雅集,不是与往年一般么,难道有什么变故?”
王夫子点了点头,“中秋之日,吴王将会至潭州,也会参加此次雅集,而朝廷更是关注,官家圣谕,已经派了钦差前来。
“什么,钦差?”陈尧咨心里一惊,这阵势未免太过了吧。
王夫子点了点头,道:“琴棋书画经义文,都是文人众多,老夫煞有不安,今日唤你等前来,只是为你们详说此事。”
几人点了点头,听他细说。
王夫子道:“今岁的雅集,这诸科皆是与往年无异,有资格之试,若是资格试策前三,便可进下一回,想来此事殊为不易啊。”
“前三,几百人里赵前三名,怕是不易吧。”陈尧咨蹙眉道。
“确实如此,”王夫子笑道,“前届陈大公子以榜首而进,最终夺魁,想来陈公子也不在话下吧。”
“那这进入前三之后呢?”陈尧咨问道。
王夫子笑道,“之后便有几位评判出题,学子们当场比试,再分名次。这科试头名状元最多之州府,便可得最佳之州府。”
“说来简单,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王夫子有些感叹,“想前届我成都府出两科魁首,仍给予无望,令人叹息啊。”
陈尧咨几人也是心有感触,这比试之时,千变万化,天下有才之士更是层出不穷,谁敢保证自己敢得这状元头名。
回到屋子,陈尧咨心里有些惊悸,心里本来自信满满,却仿似受了打击,再也没了当日挥书笔墨的自信,更多了些忧虑。
闲来无事,看着自己曾经豪气自信的长江山水,微微的摇了摇头,这几日,他又有了不少体悟,仿似自己又长大了不少。
“嘉谟,你怎么舍得拿出此画了?”赵璇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手里的画卷笑问道。
这画却是深得长江山水之境界,他平日不舍拿出,都是放好的,现在拿了出来,这赵璇眼尖,一眼便瞧了出来。
“无事,”陈尧咨放下画卷笑道,“只是这几日有些所悟,看些画卷,也有益心神。”
赵璇拿起这画仔细端详了片刻,笑道:“这画虽是精美,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陈尧咨疑惑道,往日赵璇从不给她说这些的,还称赞他画的精妙大气,今日为何一反常态,莫不是与王夫子之言有关。
“缺了些奔流之锐气,旷达之洒脱,可惜可惜”赵璇摇了摇头,放下画卷,再也不看它。
陈尧咨一听,心里苦笑,这丫头就是借物指人。
“子璇可是‘画’中有话啊。”陈尧咨一语双关,
“我说的不是么,”赵璇盈盈笑道,“今**可是看到了那范公子,心里没了底气?”
“范公子,”陈尧咨未置可否,笑道,“这比试想必文人众多,才华横溢之人更是不少,想要能得佳绩,何其之难,谁不会有压力。”
赵璇笑道:“此言也是有理,便是如这画卷,虽有当日之盛辉,却无当日之豪气,可是如此?”
“子璇这是在开导我啊,”陈尧咨笑道,赵璇虽是说这画卷,也有鼓励之意,若是有当日之豪气,这画卷之气不就重现光辉了么。
“你既是明白,岂不更好,”赵璇笑说道,“这中秋之日,眼看就要将至,到时天下文人相聚,亦是辉煌之盛世,咱们暂且不论这状元之归属,能一睹这盛况,岂不是一大幸事。”
陈尧咨心里暗叹,自己是落入俗套了,平日里自己总以为自己是心胸豁达之人了,没想到这女子确实不输给自己,她虽是女儿之身,可胸怀之旷达广阔,却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