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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畜生”陈尧咨暗骂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请柬,递个这姑娘。
“原来是贵客啊,奴家就说嘛,公子怎么瞧上了奴家这些胭脂俗粉?”她呼来丫鬟,领了陈尧咨往楼上而来。
穿过这珠帘盈门,便来到了这香闺小院。
“请公子稍等”那丫鬟微微施礼,便走了进去。
陈尧咨往对喽看去,却见着了那方才大呼圣人的年轻的华服公子,手执折扇,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却是不见一本《论语》在什么地方,但见两个如水的姑娘香巾轻摇。
“唉,果然是**,这年头……”陈尧咨摇了摇头,他或许都忘了,他也是来逛窑子的,可似是没有给钱,便不算逛了吧。
“陈公子,小姐有请。”这丫鬟轻声道。
“哦、哦”陈尧咨缓缓回过神来,嘴角微微轻笑,自己还真有欠账的潜质。
走进这香闺,陈尧咨顿觉那淡淡的芬芳袭来,几株芳草在珠帘的台前微微的迎着朝阳,珠帘的身后,便是那绝色的身影轻坐在案几,纤手按琴,水眸盈盈脉脉而来。“陈公子光临,妾身有失远迎,望请恕罪。”檀口轻启,熙云清脆的声音传来。
“哪里哪里,熙云姑娘言重了,今日前来,不过赴约而已。”陈尧咨深呼了口气,他喜欢美妙,但却不喜欢浓郁的脂粉气。这些女子虽是不可置否的身不由己,可在此光顾的,无外乎是那些达官贵人,为政一方之人,这大宋朝堂,若都沾染上了这脂粉,那大宋江山岂能不拱手相让。
范仲淹、王安石,这些响彻史书的名字,那个不是被那些纸醉金迷的酸腐所击退。在朝堂,他们张口圣言,闭口祖训,可在这青楼,他们便只是风花雪月,其他只字不提了。
“陈公子,在想什么呢?”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尧咨转过头去,却见273754183142熙云已经起身,轻移莲步,走到他身前道。
“无事,只是想着,熙云姑娘邀在下前来,不知有何要事?”陈尧咨微微而笑。
“你这人啊……“熙云摇了摇头,别人到青楼,都流连忘返,可这人倒好,反倒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让人心里摸不着头脑。
“妾身只是想请陈公子讨教些许诗文?”熙云笑道。
“诗词?”陈尧咨忙的摇了摇头,“这东西最是麻烦,在下才疏学浅,不敢妄言。”
熙云从丫鬟手里接过清茶,捧到他身前,笑道:“陈公子可真会玩笑,你可是柳学士的门生,你若是不知,还有几人可知了?”
陈尧咨一听,顿时心里一紧,“不知姑娘你怎会知道在下师出?”他拜在柳开门下,这虽不是秘密,也不是天下皆知,这熙云既然知晓,定是对他有些详知。
熙云浅笑道:“陈公子说笑了,你是柳学士的门生,谁人不知。妾身还听闻,今岁的文人雅集,评判者就有留学生的知己王禹偁王大人,陈公子可是志在必得啊。”
陈尧咨心里更是疑惑,这文人雅集,向来不泄露评判之人的姓名,就是为防这些学子们暗地打听,所以他也不知,没想到这小小的女子,居然能够知晓,看来此人,颇不简单。
“熙云姑娘说笑了,”陈尧咨微微摇头,“这文人雅集,谁不想争锋,可在下知晓自己的斤两,一切随缘吧。”
“好个一切随缘,”熙云咯咯一笑,美目流转,“陈公子心性豁达,果然不同凡响。”
陈尧咨轻轻的端起清茶,用茶盖抚了抚漂浮的茶叶,笑道:“豁达说不上,只是盼得山光照槛水绕廊,落花水面皆文章,这不是人生之美事吗?”
熙云点了点头,心里沉寂了下来,两个人沉默了一阵,熙云轻叹道:“公子好有兴致,却莫不知这岂不是偷闲,你不想出入庙堂,阁部拜相吗?”
陈尧咨摇头一笑,“阁部拜相?在下课没那远大志向,只愿悠然的闲云野鹤罢了。阆苑瀛洲,金谷凌楼,美不如茅舍清幽。野花绣地,莫也风流,也宜春、也宜夏、也宜秋。此不是更美哉。”
“是啊,美哉美哉”熙云有些痴了,志同者甚少,听到陈尧咨之言,心里顿生出向往的情怀,那些日子,她也曾无拘无束,放野苍穹。
“依妾身之言,有一去处,最适公子居所。”熙云笑道。
“什么去处?”陈尧咨问道。
“广阔之地,绿野苍穹,一望无垠,莫过于大草原了。”熙云轻声柔道。
“草原?”陈尧咨摇了摇头,“草原虽美,并非是吾乡,岂能有这闲情。”
熙云也不管他,笑道:“那可是甚为可惜了。”
陈尧咨起身,伸了伸腰,笑道:“熙云姑娘难道是邀在下来谈及那草原的?”
熙云忙的心里一颤,刹那见脸上变幻,笑道:“妾身今日是邀公子相助。”
“哦?”陈尧咨奇道,“在下可有何能帮的上姑娘的?”
熙云笑道:“他日文人雅集,妾身将献上一曲,可却是苦无好词,妾身想请公子填上一词,妾身谱曲,这岂不是没事?”
“要我填词?”陈尧咨心里一想,笑道,“这长沙城聚天下学子,熙云姑娘何不找其他名士,非要找到在下呢?”
熙云娇媚一笑,依稀的万种风情流露在俏脸上,柔声笑道:“这长沙城里,陈公子已是出类拔萃之士,长沙城的歌女们,谁不想幸得公子一词,妾身又何尝不是如此?”
陈尧咨没有说话,这熙云见此,忙的唤来丫鬟,捧来文房四宝,只等他挥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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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书剑情侠,白衣卿相
第九十二章书剑情侠,白衣卿相
看着这熙云,他不觉心里莞尔,为了一曲小词,居然劳师动众的把他请来,慢悠悠的谈了半日,才说起正事。
想起那熙云杏眼秋水般的美眸愀然以待,他也无法,细思了片刻,马马虎虎的填了首词,那熙云欣喜之极,便要写曲。他哪有这份心思,这莺莺燕燕的唱起来也甚是费神,听着更是费神,但才停了几支小曲,便觉得昏昏欲睡了。
“小姐,陈公子……”丫鬟见他居然就趴在那榻上睡着了,心里一急忙的唤熙云。
“不要惊醒他,让他睡会吧,想来那女子也是御人有道,倒是把他管的没了脾气。”熙云微微一笑。
“小姐,你为什么不揭穿她呢?”丫鬟疑惑道。
“这不关我们的事,再说,咱们今日能请到陈公子,那女子想来应是气的不轻吧。”熙云想着那女作男装的赵璇,心里突然涌出笑意,恐怕这陈公子诗有得受了。
陈尧咨谁的清香,却不知这楼外一阵的吵闹,不知何事,喧哗之声越来越近,他忙的惊醒了过来。
“外面何事喧哗?”陈尧咨蹙眉问道。
熙云在他身旁,轻轻的添墨谱曲,见他想来,淡红的面上带着丝丝惊喜,笑道:“陈公子醒来了,想是那些学生士子们为了那个姑娘又争斗起来了吧。”
“什么,学子争斗?”陈尧咨心里一惊,“这还未到中秋之日,居然就有人开斗了,居然是为了……”
他话到嘴边,却没有说了出来,看了看身旁的熙云,“唉”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丫鬟笑道,“前日那岳麓书院的几个公子们,便在这里争论,与外乡的几个学子争风起来,最后居然还大打出手了。”
“小莲……”熙云忙的轻声呵斥,“勿要让陈公子分心。”
“分心?”陈尧咨摇了摇头,叹道,“这事倒是奇闻了,说了出去,还真是有辱斯文。”
一个丫鬟忙的跑了进来,小鹿胸脯喘了喘气,急道:“小姐,小姐,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什么”娇声清脆,熙云顿时柳眉倒竖,“适是何人如此大胆?”
“是、是长沙城的几个学子,说是要与小姐切磋什么诗词。被外乡学子拦了下来,这就要打起来了。”丫鬟低了声音道。
“你去说,我没空。”熙云立即娇声道。
“出去看看吧,”陈尧咨微微含笑,当即走了出去。
“奉劝阁下,勿要多管闲事,你外乡到此,孤身一人,不怕惹祸上身吗?”冷冷的声音听得人孤寒。
“道路不平众人踩,在下岂能袖手旁观。你口气豪强,仗势人多而欺外乡学子,枉你还称读书之人。”好似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虽是不大,却也气势十足。
闹声越来越近,陈尧咨更是好奇,这到底是何人,居然感如此肆无忌惮,他真的毫无惧怕。来到了这前院,只见十来个学子围着一个少年,几人争相不让,你来我往。
“不知诸位公子为何吵闹?”清脆鲜丽的声音响起,熙云与陈尧咨并肩而来。这一声娇喝,这些学子们都停了下来,眼神望了过来。
“是熙云姑娘,是熙云姑娘,”这些学子都面露欣喜,再也没了方才的脸红脖子粗。
“这女人的魅力,还真的是通杀,”陈尧咨心里暗想。有人说,一个女子胜十万大军,看来这虽有夸张,但也不无根源。
“原来是熙云姑娘,”学子中走来一人,年过弱冠,风采翩翩,手执长扇,翠发高髻,朗声道,“在下苏州丁谓之,只想睹姑娘圣颜,并无恶意。只是这怪人挡道,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双手一摊,微微含笑。
“丁公子是有名的才子,你们这些人岂能如此相待?”这几个学子闹哄了起来。
“一派胡言,”那与他争吵的学子冷声道,“你蛮横无礼,出口伤人,我一介书生也知礼义廉耻,没见过你这般无礼之人,枉称读书人。”
“你是何人,胆敢报上名刺?”这丁谓之冷笑道。
“在下并非什么才子,可见你在此目无他人,狂妄自大,心有不平而已。”那少年不过与陈尧咨一般大的年纪,却比他有正义感多了,至少陈尧咨是如此之想。
“在下只是想一睹熙云姑娘之音,可他们好说歹说也不放人,说什么有朋友,在下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丁谓之冷冷一笑,折扇轻摇。
“这么说来,我也成神仙了?”陈尧咨看这人狂妄,顿时怒火不打一处来。今日正好闲来无事,能维护世界和平,也是不错的职业。
“你就是在熙云姑娘的客人?”丁谓之看了看他,这与方才的学子一般大小年纪,倒是比那人更为冷静,说起话来,也更狂妄。
“你是何人,岂不知扰人相谈,是为不敬。令尊未曾交过你长幼尊卑,还是令师老糊涂了?”陈尧咨冷冷的连串问道。
“你……”丁谓之怒火起来,“后生,你可听好了,本少爷丁谓,乃是孙教习的门生,中秋之日,勿要让我遇上了你,否则……哼”
“又是你们,”陈尧咨怒火起来,“难道周山长没听见本公子与他的话吗,居然找了你们一群蠢人,真是枉了山长一番苦心。”
“你……你是何人,有胆识的,给少爷我报上名来,咱们就此讨教一回如何?”
“无可奉告,”“陈尧咨嘴角微微一笑。
“此事是在下与丁公子恩怨,丁公子何必找上了这位公子呢?”方才的年轻学子走了出来。
“就是如此,在下倒要讨教一番了。”丁谓之轻挥折扇,心里自信之极。
“放肆”熙云见两人不免一番文争武斗,立即娇声喝止。
“丁公子,”熙云浅卷的梨涡冷冷的笑意,“你虽在这些薄名,可与这位公子想必,如萤火与皓月争锋,自寻其辱罢了。”
“小姐说的是”这丫鬟小莲走了几步,对几人冷道,“这位是成都府的陈尧咨陈公子,是小姐的贵客,你丁公子在有才学,比起陈公子如何?”
“是你……”丁谓咬了咬牙,心里一阵气急,他听闻陈尧咨在书院奚落那赵公子,本就气愤,现在见到他,更是如仇人相见。
“是我,”陈尧咨微微笑道,“在下孤陋寡闻了,不知公子高姓大名,还望恕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