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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听到外面的响动,大惊失色,慌忙松开她……
恰在此时,车帘被一股冷风掀起,一身明黄龙袍的御天仿佛一头张狂的豹子,愤怒地冲进来,精准伸手,一把扣住了嬷嬷的脖子,“朕只是要你服侍皇后更衣,谁准你对她动粗的?嗯?”
湛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是因为睡了太久的缘故吗?他竟然还会保护她?
见嬷嬷快要断气,她惊慌地起身抓住他另一只手,“御天,算了,我只是说我有些乏,不想更衣,她就过来拖我……好在我唤你及时……”
嬷嬷被掐的喘不上气,丰润的脸长红得发紫,却不敢与御天冷魅震怒的双眼对视,“咳咳咳……奴婢知错,皇上息怒!奴婢咳咳……真的知错!”
御天反手一拧,嬷嬷臃肿的身躯飞出了车门,摔在了车辕下,“以下犯上,杀!”
湛蓝忙开口,“罪名不重,就派去浣衣局吧!”
“杀!”御天说完,冷冷地瞪着她,“朕的圣旨是圣旨,不是谁可以随意更改的。皇后既然已为皇后,最好记清楚这一点,尤其,朕,不是赫连恒,也不是完颜袭,你不乖,没人宠着你,纵着你!”
湛蓝低下头,松开他的手,越是紧张地大气不敢出,“臣妾谨遵皇上教诲!”
御天挑眉,俯视着她因为久眠而粉润的俏颜,眸光尖利地越是透着骇人的锋芒,“很好,现在更衣,皇后还有异议吗?”
湛蓝听着那个嬷嬷被拖走时的惨叫声,身子不由得颤抖不止,“没有,臣妾不敢有异议。”
“难得你这么听话。”他嘲讽地扬了下唇角,视线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她的腹部,“衣服和首饰拿上来,朕亲自给皇后更衣。”
“不,不,不……”湛蓝花容失色,惨淡地顿时面如死灰。她语无伦次地说道,“臣妾很久……很久没有沐浴,身上发臭……臣妾……臣妾自己来。”
她不敢想象,他发现她有了身孕,会是何等恐怖情景,“一会儿就好,皇上请去车下稍等。”
他没有下车,反而欺身上前,大手伸向她腰间宽阔的刺绣缎带,三两下便拆解开,“你的意思是,我们拜堂之后,朕还要等你睡着才能上你的凤榻?做夫妻,可不能这样生疏!”
湛蓝无措地挥开他的手,本能护住腹部,惊得频频后退。
宽大如屋的车厢因为他的逼近,顿时显得狭窄,她不慎踩到裙裾,脊背磕在车厢上,腰身却被他猛然一拥……
她身躯前跌,撞进了他的怀里,恐惧地差点尖叫出声。
“慌什么?不就是有个孩子吗?既然你喜欢,养着就是了,朕会把他视如己出的。”
他心口刺痛地把她抱紧她,大手按住她的头,不让她看到自己隐忍愤恨的可怕神情。
“今日拜堂。我已经等了许久,不能再拖延了。留住这个孩子的条件便是顺从朕!可明白了?”
湛蓝顺从地忙点头,“明白……我都明白,谢皇上隆恩。”
他这才松开她,宫女进来搁下水盆,衣袍、首饰、胭脂水粉,便自觉地退出车外。
车外,文武百官仍是站在原处,一个个恭顺垂立,雕塑一样,隐忍着毒辣辣的烈阳,不敢交头接耳,不敢低头私语,皇宫门外偌大的广场上,风声也似停止,静谧莫测,落针可闻。
车厢里,湛蓝还在抖,好在,御天并没有卸除她的中衣,只为她更换了外袍……
她僵硬地坐着,由着他亲手为自己梳妆打扮,最后嫁衣如血,浓妆淹没她吹弹可破的脸儿,蒙上了红纱盖头。
他又从头到脚的仔细打量她一遍,最后帮她抚了抚袍袖,“很好,这样的你最完美,是我当初想要的样子。”
湛蓝却还是毛骨悚然,“这套嫁衣准备了多久?”
“从我登基第一日,就开始准备。它和你有缘。”
她黛眉跳了一下,越是胆战心惊。
他登基第一日,便惦记着她的国,她的臣民,她的未来,这样的“惦记”背后,不知道暗藏了多少陷阱和阴谋,万一赫连恒带人来救她,恐怕不只是强弩之末,还正落入他的陷阱。
“走吧!”他早已经急迫地快要抓狂,却又更怕她会来个一哭二闹,毁掉婚礼。
片刻后,她被抱下马车,被御天抱着踏上红毯……
站立红毯两侧的宫女,手持花篮,天女般散扬了漫天缤纷花瓣,她与御天一起沐于花瓣雨下,不禁感慨万千,这恐怕是普天之下最美丽的地狱了!
文武百官整齐地跪拜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御天抱着湛蓝坐上肩辇之上宽如床榻的垂纱肩辇。
护卫们将肩辇扛上肩头,御天又半揽着湛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威严说道,“皇后已经有了朕的骨肉,因此,朕今日……不得不奉子成婚,呵呵呵……”
湛蓝在他怀中愕然,“御天,你怎么能说……”他怎么能说孩子是他的骨肉呢?赫连恒万一收到消息,不知道会怎么想。
隔着红纱,御天的手指近乎凶狠地压在她的唇瓣上,她的话音中断,只能隐下所有的怒火。为了孩子,她不能生气,她不能急躁,她不能动粗。
当她一连三个深呼吸之后,压下怒火时,就听文武百官高呼,“恭喜皇上!恭喜皇后!”
御天怡然扬起唇角,凑到她耳畔,“放心,后宫里再没有其他女子,你住进去,没有人和你抢朕,等待我们的孩子出生之后,一切只会更好。”
湛蓝对于他所谓的痴情,没有半分兴起。他要几个女人,那是她的事,与她完颜湛蓝,真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倒是他口中所谓的更好,又是指什么呢?
肩辇前行,入了皇宫大门,尽是一派陌生的景象。
深灰色石板地砖铺就的皇宫地面,苍冷萧索,古老厚重,仿佛阳光几百年都不曾探访过此处。
四处冷寂无声,林立的护卫,仿佛永远不会发出声响的石像,目不斜视。是他们太御天这位新皇的话,还是太恐惧他的所作所为,便不得而知。
一座座宏伟的宫殿肃穆阴冷,由白石建成,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又因其原来的主人只贪美色而属于修缮,已不复初建而成的辉煌明丽之感。石头拼接的每一道缝隙里,都仿佛有冤魂飘出来,凉飕飕沁入毛孔里,叫人只觉得冷。
母后伪装成另一个女子,隐姓埋名多年,是如何熬过来的呢?
奇章子,竟是在这样一座宫闱内,效忠于一个所谓救命恩人的愚蠢皇帝。而多年之后的今时今日,他定然不曾想过,他会与那样的金晗柔成为夫妻吧。
真是造化弄人!
思及远在凤安城的赫连恒,湛蓝不由得长叹一声,心底旧伤复发,新伤刺疼。不知此生,还能否有机会再与他相见。
鼻翼酸涩,她想抬手按住眼角,不料,手却正被御天紧扣住。
她想挣脱,却见他手腕上还缠着白色棉纱布。被赫连恒的金镖射穿了手腕,是不容易那么康复的,可是,他刚才为她梳妆,更衣,两只手却利落地仿佛不曾受伤过……而这一路上,他给她下了毒,让她总是长眠不醒,他却也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第221章 要拜堂,让她滚
且不说他这一身龙袍崭新,就连纱布都是白如雪的,顺滑的蓝发依然美丽如丝缎,仿佛从沙漠里走过一圈,身上都没有沾到半粒尘埃。
不管有多疲惫,他都是如此整洁干净,无懈可击。
只这一点,也足以令身为女子的她汗颜,这些日子,她像一个失去自理能力的废人,太狼狈!太愚钝!这样的完颜湛蓝,颓废地已经不像她了。
不知他到底给她服用了什么催眠药物,如果再这样下去,她恐怕会真的睡成一个废人。
她如此瞧着他的手腕,颦眉沉思,面上红纱飘逸,四周金纱婆娑,流光幻影落了红妆的她满身,愈加美得惊心。
御天静静瞅着她,唇角冷傲的笑,又变得温柔如水,“已经不疼了,毒也解了,伤快要痊愈,不用担心。”
她没有担心,只是在估量,若是她从他眼皮底下逃走,他凭完好的一只手,能有多快抓到她。
“不要胡思乱想,安分些,少受些苦。”他艳若星辰的眸,一瞬间又如如隼之瞳,透过她面上的红纱,锐利,精准地捕捉到她轻颤的睫毛下掩藏的一闪而逝的慌乱。“赫连恒,或完颜袭,或金风,或苍龙,他们最好一个都不要出现,若是来,必死无疑!瞧着这座皇宫没有几个护卫,在你看不到的位置,暗藏着朕的鬼影杀手,他们可都是楚氏当初精心培养出来的。”
她干脆阖上眼,封闭了耳朵,不再听他说话,泪却沿着腮畔潸然滑落。
入了大殿,百官随即跟进来,列位完毕。
龙椅左侧的太后之位上,随即坐了一位刚过三旬的娇美女子。
她一身黑底凤纹锦袍,是西夏太后无疑。
通过玄武等人之前探查的情况,湛蓝猜到,她就是西夏先皇在死前的几个月内,最宠爱的婕妤——昭梨。
此女曾经是银州城里最顶尖的舞姬,偏爱美色的西夏先皇,每隔几日便乔装成富商,前去花楼观其舞姿。
后来,西夏先皇便欲罢不能,时常夜宿花楼,被史官们记录成为西夏历史上最荒唐的皇帝。
西夏先皇不想为皇族留下污点,便命奇章子为他另伪造一些辉煌事迹,称外出只是微服私访,体恤民情。
奇章子趁机劝言,却惨遭怒斥。
最后,难敌美人迷惑的西夏先皇,不顾众臣反对,将昭梨纳入后宫,两人每日形影不离,夜夜临幸,早朝之时,昭梨亦相伴他坐在龙椅上……一时间闹得后宫前朝乱成一团……
而谁又能料到,这位唤名昭梨的女子,正是御天精心培养的杀手?!
皇子争权,宫妃祸乱,在西夏混乱的关键时刻,正是昭梨,在枕边给西夏先皇施了毒手。
只是,让湛蓝疑惑的是,丹陛之上冷艳雍容的昭梨,竟然脸形,眉宇,唇形都与她有些相仿,不……具体来说,应该是像金晗柔!
御天是早就知晓西夏皇对金晗柔爱而不得,心中怆痛,才对症下药,施展这一招美人计吧!
他果然,不只是凶残,还睿智绝顶。可怜的西夏先皇,连自己为什么会被枕边美人杀死都不知道,听闻他死后,双目是圆睁的……
就在湛蓝打量着昭梨时,昭梨亦打量着她,而且,视线清寒地随即便移到了湛蓝的腹部,仿佛暗藏了刀刃铁钩,要将肚皮划破似地,让湛蓝脊背上一阵发凉。
“给太后请安。”御天状似恭顺地跪下,“这些日子,太后辛苦!”
“为了西夏,为了皇上,哀家再辛苦也值得!”昭梨太后俯视着御天,眸光瞬间变了又变,那股刺冷,就像是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开,最后便温柔地笑出来,“所以,御天,你……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
湛蓝听出她的话尾音轻颤。“心爱”二字,更像是搁在后牙上碾碎了,才说出来的。口气中似隐忍了不易被人察觉的痛。
湛蓝微低着头,静默站立一旁,听着二人“母慈子孝”似的对话,脑子飞快地转动。
那些暗藏杀气之下的恩怨情仇,不必她太过费神去猜测,水落而石出。
纵然她脑子已经愚钝,却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昭梨为何为御天如此冒险。他这样妖冶的男子,一言一笑,一举一动,都能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