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句问得十分刻薄,还没等金颜娇回过味儿来,茗慎继续笑道:“其实怪不得夫人要如此伤心,金家满门腰斩于市,偏又发生在你失宠的当口,恐怕早已寝食难安了吧?而且你先前得罪的人不少,往后想在这偌大的端亲王府苟且偷生,当真不易啊,不过呢,夫人也不必太难过了,只等你把嗓子养好,念上几句风月唱词,兴许王爷就回心转意了,再抬举你一回,也未可知?”
金颜娇被她撕开疤痕,面庞渐渐笼罩了一层薄薄的愁云惨淡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倨傲:“本夫人如今虎落平阳,不跟你争一时意气,但是还是要警告你一句,金家虽然不在了,但王爷对我的旧情还是有的,怎么算,也轮不到你这个无宠的侧妃来奚落欺负!”
茗慎盈盈含笑,嘲讽之意愈加浓烈:“旧情这东西谁又说得准呢?难道夫人没有听说过‘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句话吗?不过,既然你告诉了本侧妃你还能东山再起,那本侧妃自然要多加防范了,绝对不会给你机会的!”
金颜娇斜睨了茗慎一眼,鄙夷不已:“哼,凭你一个从未被召幸过的侧妃,还是王爷政敌家的女儿,想在端亲王府只手遮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她好歹也在端亲王府横行了好几年,真当她只知道风华月雪么?敢在深宅高院里嚣张拔尖的女人,哪个没有自己的两把刷子?
茗慎越发笑的如同明媚的春花一般,但半分不达眼底,还透着初春的嗖嗖冷意:“本侧妃能不能在端亲王府里只手遮天,还用不着夫人操心,夫人只需记住一样,本侧妃绝对有能力遮的住你头顶的那片天,就足够了。能在王府里纵横这么多年,夫人肯定也有不少自己的手段,但是夫人也别不信邪,本侧妃的话,很快都会一一应验的!”
金颜娇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傲然昂首道:“王爷与我两心相悦,鹣鲽情深,又岂是你一个没有被召幸过的外人能明白的,到是慎侧妃你,虽然是名门之后,德貌出众,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华流失,真是可悲,可叹,又可怜啊!”
茗慎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心中不由的生出鄙视,也许在金氏看来,没有什么比失去宠爱,孤苦潦倒的过一辈子更悲惨的事了,殊不知,人间最惨最痛的,不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已。
所以,从今以后,她必会让她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白《妾薄命》中,有两句话说的最好,‘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如果夫人觉得凭借美貌就能霸住男人的心的话,可就愚蠢至极了,因为任何女人,都逃不过色衰爱弛的那一天。”
☆、018 倾囊助,只如初见
“李白《妾薄命》中,有两句话说的最好,‘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如果夫人觉得凭借美貌就能霸住男人的心的话,可就愚蠢至极了,因为任何女人,都逃不过色衰爱弛的那一天。”
“但是夫人也不用担心,因为不用等到你两鬓班白之时,本侧妃很快就会让你尝到‘红颜未老恩先断’的滋味!”茗慎冷眯着眼笑道,说完便不再理会金氏,随着醇嬷嬷等人往阁内走去。
金颜娇望着茗慎的背影,只觉得胸口抑制不住颤栗,惨白的脸上悄悄显露出内心的惧怕。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文轩之所以能待她与众不同,除了真的很喜欢她之外,多半还是源于金家的关系,如今靠山垮台了,又有茗慎这样明艳高贵的美人跟她争抢那点稀薄的恩宠,难保文轩不会喜新厌旧,不行,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应该赶紧想法子应对才是。
———
茗慎刚走入听雨轩,便有一股腥甜的气息扑鼻而过,让她不禁一阵脸红,仅管此时的她还是个不经人事的清白之身,但也闻得出来,这是男女欢好过后的气味,殿内的香炉中徐徐吐出轻烟,香气萦绕,却仍然遮掩不住这久久散不去的温存,可以想象,刚刚的那场云雨颠覆,该是何等干柴烈火?
她低着头走进暖阁,抬眸看了文轩一眼,只见他斯文俊雅的面容依稀透着倦怠,穿了件家常式的水红薄衫,闲散地歪在填漆小几旁边,手里拈着一枚黑玉棋子,意甚踌躇!
和煦的春光透过窗棂一寸一寸铺洒进来,在他身上渡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越发衬得他温润如玉,恍若化作一副水墨画里的富贵公子,将所有的寂静美好都镶嵌在了这片春意怏然的时光里。
“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茗慎施了大礼,低眉顺眼地跪倒在他的跟前,声音温和得如同窗外暖暖的春风。
文轩并没有看她一眼,也未让她起来,只是目色无澜地盯着棋盘,但偏偏就是这种近乎诡异的平静,却隐隐透着某种晦暗莫测的东西,仿若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宁静,令人惴惴不安。
旁边的青玉熏炉冉冉升腾香烟,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局促的吸气声,在窒息般的馨香里溶解沉溺。
许久过后,文轩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那道醇厚宛若烈酒的嗓音里,夹杂着令人闻之生寒的冷冽:“你的父亲——纳兰大将军,前段时间参了爷一本,声称爷与金家官商勾结,结党营私……”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茗慎即刻用细小若蚊的声音把话接过:“所以,皇上听信家父,龙颜震怒,不仅将王爷罢权削爵,还把金家一百三十六口,全部腰斩于市!”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文轩把玩着棋子,神色依旧平和,但口气里竟是别样的寥落和危险。“不怕爷迁怒之下,杀了你吗?”
“王爷不会杀妾身的!”茗慎含笑看着文轩,笃定的说道。
文轩侧目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因为她过分艳丽的装扮而产生丝毫惊艳,反而嗤笑:“你就这么自信爷不敢杀你吗?要知道,王府里病死一个身子不好的侧妃,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此刻的文轩,表面看似平静,目光却愈发深不可测,像一道无底的深渊,随时要将人吞噬。
但是茗慎却也丝毫不惧,只是冲她展现一抹芙蓉清露般盈然的笑意:“不是觉得您不敢,而是觉得您不会,《老子》有云:‘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所以妾身深信,像您这样谦和如玉的陌上君子,是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
“呵呵……好一张巧言令色的利嘴,敢情爷要是杀了你,便成了不耻小人似的。”文轩冷冷一笑,骤然将手里的棋子全部摔在棋盘,充满暴戾的质问道:“那么爷再来问你,你在寺庙守丧期间,屡次私自外出是为哪般?半夜弹琴,私会男人,又该作何解释?还女扮男装到茶馆里大唱昆曲儿,到底居心何在?”
面对质问,茗慎慌得心神一震,猛然抬头,刚巧对上文轩眼里锋利如刃的寒光,顿时脊背一片发麻。
她私自出寺这件事情除了灵犀以外,就连彩凤都隐瞒下来,而且白鹏飞那边又有彩凤绊住,应该不可能分身进行监视,除非是还有别的眼线没有被她发现,再或则就是,灵犀又一次背叛了她……
文轩见茗慎变了脸色,居高临下的瞪的她,冷怒道:“爷怜你一片孝心可嘉,允许你出府守丧,没想到你竟然借着外出,图谋不轨,与人私会!”
“妾身有罪,甘愿受王爷的任何惩处。”茗慎俯首埋头,看不见表情,但声音苦楚:“即便王爷要赐死,好歹也要先给妾身一个剖白的机会吧?”
文轩幽深的眸中,杀戮的狠色一闪而过。“好,爷就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倘若你敢有一句不尽不实之言,本王立刻赏给你三尺白绫!”
“多些王爷给妾身机会。”茗慎眼底浮现了微不可查的笑意,仿若绝处逢生一般松了口气,低诉道:“其实妾身男扮女装私自出寺,是为了我的大哥,只因和硕公主非要招我大哥为驸马,所以妾身为了大哥能够顺利世袭爵位,便女扮男装前去**公主,企图……”
文轩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反而冷不丁的问她:“那个半夜听琴的男人是谁?”
茗慎有片刻的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轻轻牵动唇角道:“那个男人是妾身的大哥,除夕夜是妾身的生日,大哥怜悯妾身独自在寺庙冷清,故而深夜到访!”
文轩冷撇了眼茗慎,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出破绽,但又无懈可击,便不再追究,接着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惑:“金家的事,是不是你们兄妹干的?”
“妾身的确假冒‘鸿丰’之名设下圈套,导致金家破产,但是妾身和大哥并没有将此事闹上朝堂,以此番王爷受到牵连,和金家的灭门惨案,都和妾身无关。”
茗慎云淡风轻的解释一番,只字不提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又轻易的将自身与此事划分清楚,接着又道:“金家名下的产业在抄家之前,多半都到了妾身的名下,只要王爷将来肯让妾身的大哥世袭爵位,妾身和大哥愿意誓死效忠王爷,倾财倾兵!”
文轩眼眸登时一亮,旋即又像被风扑灭的烛火一般:““如今本王失尽皇恩,恐怕再难翻身,正是急需钱财兵马的时候,而你手里有金银,你大哥又手握重兵,倘若真心为我所用,绝对是如虎添翼,马到功成,但是事关身家性命,本王凭什么相信你们兄妹,你们可是纳兰家的人,谁知道是不是联合你们家族,故意设计本王呢?”
茗慎冲他一笑,目光变得和煦坦荡:“虽然疑心会生暗鬼,但日久也能见证人心,正是因为关乎身家性命,所以才会有一定的风险,自古成王败寇,就看王爷敢不敢冒险了,而且妾身就在您的身边,倘若稍微起了不轨之心,您大可以效仿曹操假寐杀死侍卫的故事,先杀了妾身当垫背,这笔账无论怎么算,您都不会亏的。”
“没想到慎卿不仅才艺出众,而且通古博今,擅长谋略。快起来,仔细跪疼了膝盖,爷决定相信你们兄妹,将来大业得成,也决计不会亏待你们兄妹俩!”文轩伸出优雅的手,递到茗慎前面。
茗慎窘涩的将手慢慢交到了文轩掌心,轻不可闻地低叹了一句:“亏不亏待还言之尚早,只要将来不是狡兔死,走狗烹就好!”
“不会的,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把前尘种种全部忘记,重新认识对方,没有出卖,没有敌对,只有死生契阔,只有白头偕老,我们摒弃所有前嫌,人生若只如初见!”文轩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口吻里满是浓情蜜意,与之前的咄咄逼人相比,简直像变了个人,换了副心肠。
茗慎将头轻轻枕在他的颈间,心中不知为何狠狠的疼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哀叹:“人生若只如初见,可您迟早会有和纳兰家剑拔弩张的那一天……”
文轩抚着她的脸颊,咬着她的耳朵温润呢喃道:“我呼延觉罗﹡文轩向天起誓,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伤害纳兰家的一草一木,若违此诺,祖宗不佑,天地不容!”
“妾身在此先谢过王爷!”茗慎有些羞赧的侧过脸,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两手急急忙忙试图将他推开。
“你在拒绝?”文轩眸色一冷问道。
“不!不是的,只是不想王爷刚碰完别的女人,又来碰我。”茗慎惊骇地垂下眼帘,圆转清澄的双眼像小鹿一般惊慌,勾人心魄。
“欲擒故纵吗?好,今天暂且先饶过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文轩低低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