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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表子娘’这个词汇,第一次出现在茗玉的耳中,五岁的她,自然不能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她却隐约明白,这是烙在她身上一辈子都洗不掉的耻辱,也正因如此,在她的心中,悄悄埋下了一把荆棘的种子,将来会伴随着她的年岁,与日俱争的疯长。
茗玉泪眼汪汪的看着周围,越发觉得恐惧陌生,当视线落在纳兰慕枫身上时,便再也忍不住委屈,“哇”地一声哭出声来:“父亲大人,我娘亲快不行了,婆子们不给她用药,求求您,快去救救她吧!”
纳兰慕枫闻言,正眼也不往茗玉身上瞟,只是冷冷看着茶盏道:“来人,找个郎中,去瞧瞧梅香夫人的病,顺便把四小姐带下去,省得让贵妃娘娘看着心烦!”
固*伦*公*主一听非但不重重责罚茗玉,反而还要给她老子娘看病,当场就气的拉下了脸,跟谁欠她银子似的。
与此同时,娴贵妃的脸上也露出了极大的不满,但转瞬又改做轻巧一笑,幽幽道:“虽说是情有可原,但是错了就是错了,若‘哥哥’对什么人都要处处怜悯,这诺大的将军府里,还有规矩可言吗?”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不如就赏她二十板子手心儿,略施薄惩吧!”固*伦*公*主连忙顺着贵妃的话往下说,又挑起眼角撇了眼正低头喝茶的慕枫,见他有意装糊涂,便对着桂嬷嬷扬了扬脸,示意她把人拉下去打。
“父亲,快救救我姨娘吧,她真的快不行了。。。。。。”茗玉可怜兮兮的哭喊着,伸手欲去抓父亲大人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却奈何,小小的身子只能被凶悍的嬷嬷给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坐在公主下首的白玉霜,有点看不过眼,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温和而又不失分寸的开口:“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虽说是庶出,到底算得正经主子,岂能说打就打?还请贵妃娘娘看在她年纪太小,又是初犯的份上,饶了她这遭吧。”
白玉霜乃是御前带刀侍卫白亮的独生嫡女,在固*伦*公*主还没嫁进将军府之前,她才是这里的当家主母,奈何君臣有别,公主一进门,她也只好下堂为妾了。
固*伦*公*主气恼的瞪了白玉霜一眼,撒娇的看着娴贵妃,撅起了嘴巴,希望贵妃‘小姑子’能够站出来做主。
偏在这时,三夫人南宫芊芊也插了进来,她漫不经心地弹着修长红艳的指甲,凉凉调侃道:“二夫人,如今当家做主的可是咱们尊贵的固*伦*公*主,难道她小惩大诫,不可吗?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表子娘养的下贱坯子,如若不好好敲打敲打,日后成了她姨娘那样的下流货色,你担当的起么?”
看着她们各执一词,争执不下,娴贵妃却只含了鄙薄的一缕轻笑,徐徐开口道:“玉霜夫人的话并没有错,打就免了吧,小孩子禁不住这些的,但是她小小年纪就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勾当,实在轻纵不得,本宫今日就赐她一个‘慎’字,好时时警示她做人做事,都要‘慎言慎行’。”
“娘娘英明!”固*伦*公*主率领众人齐齐屈身行礼,嘴角因为得意,而扯出了一抹媚笑。
白玉霜闻言则心中一震,她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就不给玉儿求情了。
不!现在应该叫她茗慎了。
其实挨打伤着几天就好了,但是贵妃赐给她的名字,将是她一辈子都抹不去的耻辱。
此事之后,坊间一直都有流传,道是宣德二十二年娴贵妃省亲时,巧逢纳兰府的四小姐盗窃人参,悉心劝导其改邪归正后,赐名为“慎”!
☆、003 双龙会,佛前姻缘
此事之后,坊间一直都有流传,道是宣德二十二年娴贵妃省亲时,巧逢纳兰府的四小姐盗窃人参,悉心劝导其改邪归正后,赐名为“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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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柳如烟,花似锦的阳春三月,倒映在青山绿树之间的碧云寺,迎来了络绎不绝的香客。
因为今年入秋便是三年一次的宫廷选秀,所以仕宦读书之家的千金小姐们,纷纷赶至这座香火最旺的寺庙祈福祷告,希望佛主能够保佑她们金銮中选,前程似锦。
寺院中央有棵硕大无比菩提树,亦被人们称作姻缘树,树梢挂满了女子祈福所用的红锦彩缎,好似鲜花着锦一般,煞是好看。
树下孑然傲立着一位身姿挺拔的公子,这位公子面容冷峻,薄唇坚毅,漆黑深邃的眼眸若虎豹般凌厉,浑身上下散发出森冷的气息澎湃惊人,但见他发束紫金冠,身着墨锦袍,腰间横跨着一柄龙凤宝剑,宛如天神般令人不敢窥视,不敢侧目。
这个人便是宣德帝最最宠爱的四皇子——呼延觉罗﹡文浩。
此刻,他正紧绷着薄如刀刃的唇角,冷眼瞧观热闹。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疯老道从他面前蹒跚而过; 拉住一位面容姣好的紫衣女子,神秘莫测的说道:“怪事,真是太奇怪了!姑娘您是大贵之相啊,怎么会遗落民间呢?”
紫衣女子先是吓了一跳,但一听老道说她是大贵之相,顿时惊慌的俏脸笑开了花:“道长这话什么意思?紫玉乃是青楼女子,怎会有大富大贵的命?莫非。。。。。莫非吾将来能嫁给一位很有钱的大爷吗?”
疯老道呵呵一笑,目光貌似睿智,高深莫测的说道:“我说的贵相可不止于此,姑娘将来必定能嫁给一国之君,然后母仪天下,因为您可是万凰之王的命格啊!”
紫玉听完,高兴的几乎蹦了起来,亲昵的挽着老鸨丰腴滚圆的手臂,笑的如同腕上的老银莲花镯子一般明亮夺目:“金妈妈,女儿以后再也不接客了,这位道长说了,女儿是当皇后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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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除了文浩以外,没人知道这个疯子已经再此徘徊许久,而且只要见了稍微平头正脸点的年轻女子,他就会拉着人家说这些话,这都已经第八回了,也不知道哪些女子会不会当真?
不过,只要一想起那些女子脸上露出自以为能飞上枝头的虚荣笑意,文浩的内心就极度的厌恶反感,难道这凡俗的人世间,就没有不求名利,只为真心的姑娘了吗?
“四弟?”
一声醇厚如酒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打断了文浩的莫名思绪,他缓缓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斯文俊雅的男人,着了一袭鲜艳夺目的绛色烫金蟒袍朝他缓步而来。
这男人而立之年,面如冠玉,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唇角边缘挂着似笑非笑,整个人举手投足间,自有一度君临天下的王者之风。
文浩漠然的看着男人走到自己跟前,这才微微躬身,硬冷低哑的唤一声:“二哥。”
“没想到,四弟竟然也会涉足佛门的清净之地?”男人慵懒自若的调侃,俊雅如风的面上,隐隐挂起一道蕴藏刀刃的阴寒笑意。
文浩傲然地负手而立,冷笑反问:“二哥能来的地方?四弟为何不能来?”
“听闻白云道长此刻正在拜会慧净方丈,难不成四弟也是慕名而来,想找他批命卜卦?”文轩试探性的问道,一双桃花眼里流光遽然阴霾。
“四弟从来不信江湖术士之言,今日前来,只是想静心礼佛而已。”文浩墨眸微敛,让人辨不出情绪,嘴角却不着痕迹的扬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自幼他便深的父皇器重,虽然未得到太子头衔,但众人皆知,他乃宣德帝心目中内定的储君,身份极贵,因此遭到了不少宫廷后妃和手足兄弟的明伤暗害,也亏得宣德帝手段凌厉,这些年杀的杀,贬的贬,唯独剩下了韬光养晦的二皇子文轩,如今与他较之朝堂,分庭抗礼,故此,兄弟二人早已是面和心不和了。
“呵!没想到像四弟这种手染鲜血的人,居然也会信佛?”文轩笑靥如花,却半分不达眼底。
“只可惜,杀戮过重的人,即便你放下屠刀,佛门也不一定会收你,二哥有事要先行一步,就不妨碍四弟在这慢慢参拜了。”说完,他拂袖转身,悠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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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寺的正殿,香烟袅袅,人满为患,无数绮年玉貌的少女双手合十,举过胸、额、头,然后平扑在地上,虔诚的拜佛祈祷。
“信女纳兰茗慎,惜缘信命,知道自己此生无缘嫁给心中所慕之人,所以请求佛主保佑,让我早日脱离纳兰家的苦海,下嫁一个可托终身之良人!”
茗慎一袭碧烟撒花绫袍,跪在佛像跟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默默祷告,姣好动人的瓜子脸上双眼紧闭,密密的睫毛像黑刷似地嵌在上头,与垂肩的乌黑长发和红润双唇相互辉映,透出一丝的神秘与冷漠气质。
“小姐姿貌出众,一定能够金銮中选,将来陪王伴驾了,就再也不用受那起小人的气拉!”灵犀眉眼间藏不住的喜笑,一面充满幻想的说道,一面弯下身子将茗慎搀扶起来,身上的青色绢制的长衣,更加衬的她面容清丽,身段窈窕!
茗慎闻言,立刻充满警戒的扫了她一眼,似恼非恼的嗔道:“不许胡说!”
灵犀诺诺的“哦”了一声,缓缓垂下了暗淡的脸蛋。
届时,门外走来一个手拿红缎的妙龄少女,那少女一袭粉色印花长衣走到茗慎面前,笑容甜美的说道:“这是专门为您找大师开过光的姻缘带,小姐的心思全都写在上面了,您赶紧去抛了它吧,若耽误了好时辰,可就不灵验了。”
茗慎接过红缎,带领二人来到了姻缘树下,举目仰望着这棵有上千‘年纪’的菩提树,只见万簇霞光似金箭一般从枝叶的缝隙中迸射出来,而那些吸饱了霞光的红缎子,则在风的吹送下,无助的摇曳着鲜艳夺目的锦时素年。
自己的命运会不会如同风中挣扎的锦缎一般,飘摇不堪呢?
但愿上苍眷顾,佛主保佑,使她不要像那些被风吹落在地的残红一般,潦倒不堪。
心中暗自祈祷一番,茗慎拎起脚尖,将红缎挂在树梢,然后便带着彩凤和灵犀往寺外走去。
不时,一阵的狂劲风吹的姻缘树沙沙作响,枝头那条摇摇欲坠的红缎子终于还是被风吹离了树梢,在天空上划了半个圆圈后,最终蒙到了树下文浩的脸上。
☆、004 心念起,万凰之王
不时,一阵的狂劲风吹的姻缘树沙沙作响,枝头那条摇摇欲坠的红缎子终于还是被风吹离了树梢,在天空上划了半个圆圈后,最终蒙到了树下文浩的脸上。
文浩眼前一黑,轻轻拿下了脸上光滑的红锦,眼前看见的则是一抹烟绿色的背影渐行渐远,这个背影袅娜纤巧,在这片香烟环绕的古刹中,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一般鲜润夺目,更兼有说不出来的灵秀清逸。
也正是这样一个背影,令文浩的心头乍然萌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瞬间穿透了几世的轮回,在宿命的牵引下,亲身赴约前世的盟定,于是尘封多年的情愫顿时破土而出,使他有种不想就此错过的冲动。
于是,文浩便默不作声的跟在了茗慎的身后,一路追了过去。可巧这时,文轩刚刚拜会完白云道长回来,只见文浩脚步匆匆的往寺外走去,当下心中犯疑,也悄然跟了过去。
然后更巧的是,那个疯老道居然在此刻半路杀了出来,好巧不巧的拦住了茗慎等人的去路。
“怪事,真是太奇怪了!姑娘您是大贵之相啊,怎么会遗落民间呢?”老道撩起毛草的长发,神秘莫测的说道。
彩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