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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誉竟有兴致来檀香小筑看吴美人跳舞。梁公公一边意外,一边高兴。他收了吴美人不少好处。吴美人若因此得宠,他往后好处当还多着!帝王将相家,哪个不是这般?美人风姿一展,男人哪里还把持得住?这回的平津王看起来冷峻无情得厉害,他本以为会有所不同、担心白费了一番功夫,但如此看来,只要是男人,都是抵挡不住美人的诱惑的!再说,那吴美人有着漠北人血统,真是妖…娆风…骚得紧,宫中多年还没见过这等尤…物……
任梁公公如何猜度,秦誉并不动声色,只是脚步走得很快。
远远便见昙花围绕的凉亭里一红纱裙女子翩跹而舞,手臂缠着薄如蝉翼的红纱,如同火红的蝴蝶。玉腿、细腰、纤臂在红纱下若隐若现,肌肤嫩白如羊脂白玉,煞是诱人。
吴美人见秦誉来了,跳得越发卖力了,扭腰摆臀,眼神妩…媚勾人。
梁公公见状停在亭子外,独留平津王秦誉步步踏入亭中,靠近红裙美人。
梁公公偷瞄了一眼,见吴美人露了香肩,几乎要贴上秦誉了,而秦誉并不退闪,仔细的打量着吴美人的俏脸,心说事儿成了……
“殿下……”
“你继续跳,无需管我。”
“是,殿下……”
吴美人心头大喜。梁公公在亭子外不敢偷看“好事”,听见这对话几乎肯定吴美人成功了,立马就会得到宠幸!说不定摇身一变,做了侧妃也未可知。
吴美人“哎呀”娇声痛呼,脚一崴,花儿被风吹了似的往秦誉怀里一倒。
“殿下恕罪……”声音媚人酥骨,听得人心尖尖儿都酥麻了。
“不碍,可伤着了。”秦誉接住吴美人的腰。
美人娇媚的摇摇头。
可就在这个当儿,最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梁公公差点儿没吓呆了眼儿,那阳光斑驳的绿荫下走来的华服美人,长裙曳地、墨发披肩,步履轻盈而平稳,透着一股灵气和大气!那可不就是萧侧妃?!
萧袭月走来时,正好遇到这美人一跌、英雄一扶的场景。
吴美人正媚态横生的沉溺在秦誉的怀抱和英俊眉目中,余光一瞥,乍见了萧袭月,立刻脸色一白!她怎么来了?
萧袭月走到亭子外,朝秦誉低眉顺眼的扶了扶礼。
“臣妾见过殿下。”萧袭月抬起眼来,落在秦誉身上。“臣妾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吴美人一听萧袭月的话有意发难似的,心立马悬到了嗓子眼儿!平津王有多宠爱萧袭月她一路都见了,是以才专门避开她、挑了萧袭月每日午睡的时候,却没想到还是没逃得过她的眼睛!
吴美人媚态横生的眼睛,可怜的乞求望着秦誉,她地位不及萧袭月,只盼秦誉能因着方才对她的喜欢,站在她这方。若他选择站在萧袭月那方,那她岂不是成了后宫的笑柄,没法立足……
四下鸦雀无声,只有清风轻轻过。接着,紧绷的静寂中便听见了秦誉天生带着丝儿冷峻的声音——
“你确实来得不是时候。”
☆、第92章
平津王秦誉对萧袭月说,‘你确实来的不是时候。’吴美人听了,一边不可置信,一边心头窃喜——王殿下总算对她是有宠爱、上了心的。
吴美人这般一想,瞬间也不如之前那般敬畏忌惮萧袭月。都是王宫里的女人,左右侧妃也不是正妃,没比美人高多少阶级。
萧袭月听了秦誉那句责怪的话,温顺的认错。“臣妾知错,请殿下恕罪,往后臣妾再也不犯了。”
吴美人嘴角弯起得意的笑,又往秦誉怀里倒了倒,俨然越发不将萧袭月放在眼里。
秦誉关切怀里的吴美人。“你足踝可还好?你这支漠北舞跳得甚好,孤王方才意犹未尽,不知美人可否继续?”秦誉与平日里冷峻的面貌相比,显得颇多了些耐性,有还想再看的意思。
吴美人本是假摔想谋宠幸,眼下秦誉当着萧袭月的面与她宠爱,她自是千百般的愿意,别说跳一回,跳一百回她都有的是力气。
“妾身伤得不重,可以继续为殿下舞蹈。”
“美人辛苦。你且好生细致的舞好,莫因着萧侧妃在场就忌惮敷衍了孤王。”秦誉半带调笑道,说完又叫梁公公去取了王宫中的舞衣,上缀着珍珠和宝石细珠,五彩斑斓。“美人舞姿如蝶,配这舞衣甚好。”
吴美人接过秦誉递来的舞衣大喜。飞上枝头之日,已经到了!不枉她一路隐忍着、背着人排练着。得了这舞衣、又为平津王殿下跳了舞,这后宫中,还不任由她扬眉吐气?太后若得知是她吴鸢儿俘获了平津王的心,定然也会大大嘉赏。
“只要殿下想看,妾身就算拼得一双脚瘸了,也要让殿下尽兴。”
吴鸢儿换上彩蝶舞衣,翩翩舞起来。
自方才起,秦誉一直没有理会萧袭月,吴美人开始妩…媚的舞起来,秦誉方才对萧袭月道:“爱妃不是说一直吵着对孤王说想看看漠北之舞么,这回恰好能欣赏个清楚。”
萧袭月娇羞的笑者,碎步朝秦誉走过去,秦誉一伸手臂,将萧袭月揽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让你早些过来,你却磨磨蹭蹭的,错过了一长段吴美人的舞姿,真真儿是不听话。”
“可殿下也不能冤枉臣妾来得不是时候啊,臣妾并没错过嘛……”萧袭月不依。
秦誉点了点坐在怀里的萧袭月的鼻尖。
萧袭月挑了颗晶莹透亮的绿葡萄塞进秦誉的薄唇中,努了努嘴娇嗔道:“臣妾只当殿下是说笑的,直到殿下派人来通知臣妾,说殿下已经到了吴美人的香昙小筑,才方知自己以为错了,是以才匆匆赶来。”
“你这不听话的小东西!下回再不把孤王的话当回事,晚上孤王就狠狠的惩罚你!”秦誉在萧袭月脸上啄了一口。
吴美人原本正开心的如蝴蝶一般翩跹舞着,突然见了秦誉、萧袭月二人亲昵、轻…浮的形容举止,头顶如同遭了一回雷劈。萧袭月竟与王殿下一道,将她当做舞姬一样来欣赏、评头论足!还有那句来的不是时候,并不是嫌弃萧袭月不请自来,而是嫌她来得晚了!
吴美人脚下一崴、“哎呀”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
萧袭月见吴美人摔倒,关切地惊了一声。“呀,美人怎地又摔了。”回头又对秦誉道,“看来吴美人有些心不在焉,臣妾还是不学了,待吴美人状态好了再来看。”
“那爱妃是说,吴美人没有为孤王认真跳了?”秦誉眯眼,目光落在吴鸢儿身上。
吴鸢儿吓了一跳,连忙忍着脚腕的痛爬起来,慌张地跪着解释:“妾身不敢,妾身是认真跳的,没有心不在焉,方才只是脚下滑了一滑,不小心跌了……”
萧袭月坐在秦誉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两人动作十分不成体统,倒是和那些个昏君庸臣之流相差无几。萧袭月一边端起酒杯喂秦誉吃酒,一边瞄着吴美人,柔声道:
“原来竟是臣妾误会了吴美人了……”
梁公公在一旁额头上已经布了细密的冷汗。这一出他真真儿是没料到。平津王竟是派人去找了萧袭月一同来看吴美人跳舞,虽然都是看,可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吴美人跳舞是为了得到宠幸,可不是当舞姬供人玩乐的。不过……观之平津王之言行,纵…情…酒…色歌舞,倒不全然是勤学奋进之人,太后娘娘当是能放心些了……
“吴美人怎地不跳了?”萧袭月问跪在地上没有行动的吴鸢儿。
吴鸢儿咬了咬唇、忍着脚腕疼痛。“妾身的脚方才跌了一回,恐怕舞得不好,冲撞了殿下和娘娘的眼睛。”
“美人方才不是说‘就算拼得腿瘸了,也要让殿下尽兴’么?”萧袭月抱着秦誉的脖子,撒娇似的摇了摇,“殿下,难道你这就尽兴了吗?”
秦誉捏了捏萧袭月的脸蛋儿,捏出一抹米分嫩嫩的红印儿。“爱妃尽兴了,孤王就尽兴了,爱妃没尽兴,孤王就没尽兴。你说,好不好?”
“讨厌……”萧袭月嗔了一句,欲…拒还迎的推开秦誉的手。
吴鸢儿跪在凉亭中,已经脸色煞白,为那句拼得腿瘸了也要让平津王尽兴的话后悔得肠子发青。
“吴美人怎地还不跳,莫不是方才说的是哄骗殿下、邀宠的?”
吴鸢儿连呼“不敢”,咬着牙、忍着痛,起来,每跳一步,脚腕都针扎似的疼,却不敢停下、不敢敷衍。
秦誉搂着萧袭月吃酒吃瓜果,欣赏吴美人的舞姿,言笑晏晏,很是亲密。吴鸢儿眼睛含泪,不敢落下,直觉屈辱羞愤,疼痛难忍。
待秦誉与萧袭月尽兴而去,已经日头西斜。
“今日多谢美人的瓜果美酒,还有这曼妙舞姿,殿下与本宫都十分尽兴。”
吴美人以为终于熬到了头,可以了解了此事,却不想又听萧袭月道:
“本宫殿中有上好的雪莲,殿下吩咐我亲手煮了给美人端来,以聊表感谢之情。”
吴鸢儿刚落地的心,一下子高悬了起来!萧侧妃一人专宠,亲手炖来的东西,她如何敢放心吃?可,她打着王殿下的旨意,她又如何敢不吃?
吴美人煞白着脸,哑吧吃黄莲谢了恩宠,直到萧袭月与平津王秦誉离去之后,满脸菜色的跌在凉亭中。
吴美人邀宠之事两三个时辰之内就传遍了后宫。吴鸢儿本是为平津王独舞想邀宠,却不想被当做取悦人的舞姬对待。更要命的,还是那即将从椒兰宫端入香昙小筑的雪莲汤!
是不是穿肠□□,还未可知!
是夜。
香昙小筑中,吴鸢儿脚疼得如同要断掉一般,卧在床上。
荷旭领着两个宫女两个太监,将萧袭月吩咐熬的雪莲汤端来了。荷旭被萧袭月提拔了做大宫女,与香鱼、冬萱一个地位。香鱼、冬萱都病倒了,也需要一个大宫女在她身边做事。
荷旭瞟了一眼床上瑟瑟发抖的吴美人。
“吴美人,这是咱们娘娘应王殿下的旨意赐来的雪莲汤,美人快趁热喝了吧。”
吴鸢儿盖着被子,露出半张惨白的脸,害怕的瞧着那碗雪莲。“你放下,我一会儿喝。”
“这雪莲是先帝御赐给娘娘的,且不说它色泽和大小是世上少有,光这先皇御赐一条,就十分珍贵,我们家娘娘吩咐了,定要奴婢亲眼瞧着美人把汤喝了,让奴婢把空碗拿回去。”
吴鸢儿本就怀疑萧袭月在汤中下药,现下听了萧袭月的宫女这般说,几乎是肯定了这是一碗□□!惊恐更甚,如临死亡深渊!
吴鸢儿怕也是有原因的。萧袭月有王殿下专宠,若是真的狠心将她吴鸢儿毒死了,恐怕也不会追究原因。
“不劳娘娘费心,我会自己的喝的,一会儿喝完了再将空碗送去椒兰宫。”
荷旭哪不知道吴鸢儿的想法,语气意有所指、多了些狠意。
“美人莫不是想偷偷将汤药倒了吧……且不说这是王殿下和萧娘娘的一番关切,更是先皇陛下遗留给子孙的福气,美人竟然这般嫌弃……”
吴鸢儿眼中冉起害怕,这可是顶抄家灭族的大罪!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喝!!”荷旭一把端起汤碗递到吴鸢儿面前,药香气氤氲直升腾、冲进吴鸢儿的鼻子。
“不,我现在不喝,我不喝……”
“你不喝也要喝!”荷旭回头对带的两个冷面宫女道:“双枝、双云,还不快伺候吴美人将药喝下去!”
“是!”
“是!”
“你们不能这样,吴美人现在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