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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娘、朱路叔和十九妹都大吃了一惊,旋而十九妹最先回过神来,露出满脸笑容道:“我就知道父皇定会立十七哥为皇储的,这些哥哥、弟弟里面,就以十七哥最有才能。”
十八弟是早就听到风声,所以只是对我笑了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娘和朱路叔满是惊喜之色的对望了一眼,然后娘才说道:“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了。”
在屋里坐着的都是待我至真地人,我知道娘说地“好”,并不是因为我能成为皇储,日后当上皇帝,而是我的平安无事让她老人家感到心安了,世上的父母原本就是这样,并不期盼儿女有多大的成就,但是只要能够一世平安。这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天晚上,我又一次品尝到了娘亲手做的饭菜,和十八弟、十九妹说说笑笑,彷佛回到了儿时。那种感觉真是让人非常的舒心。
直至入夜,十八弟和十九妹都要告辞离开,我送他们行至院门,十九妹突然偷偷对十八弟低声说了几句话儿,十八弟就促狭一笑,然后对我说了一句明日朝上见就走了。
霎时间,院门前面就剩下我和十九妹,情形很是让我感觉有些尴尬。这些天来。我一直有点避着十九妹,因为我实在不愿意和她有什么男女间的纠葛,我一直觉得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可能是从前对我这个哥哥太过依恋,所以心中才会生出那种情怀……接下来,只要我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等她找到了一个好的婆家,日后就会慢慢变得淡了。
“十七哥,你……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我么?”十九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对我说话儿了。
“我——我当然——是喜欢你地。”我知道自己言不达意,我所说的喜欢和十九妹所说的并不是同一回事儿。
“十七哥,我这些天来真的一直想着你,念着你——我一直在想啊,如果父皇真的要逼我嫁人,那我就不能常常见到你了。”十九妹的神色黯然,似乎对于嫁人一事非常的畏惧。
我和声说道:“傻丫头,你终究是要嫁人的,这世上地好男人多的是,你一向甚少出去,所以不知道罢了,等日后嫁了人,就不会再念着十七哥了。”
“不会的,我会念着你的,永远都会念着你!”十九妹拼了命地摇着脑袋,“十七哥,我一想到如果日后不能见到你,心里面就像被刀剜了一样,很痛很痛……十七哥,我不要嫁人,只要在你身边常常可以看见你就好了,好不好?”
十九妹突然一把冲过来抱住了我,她的双手把我搂得很紧很紧,那种我见犹怜的神情让我心中只觉莫名的黯了一黯。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一直都忽视了这个妹妹的心意,我们虽然说是兄妹,但是自小以来就并不是住在一起,反倒更像是儿时的玩伴。这些年来,十九妹大概在心中都是这样想的,而我却一直把她当作妹妹,并没有多想什么。
“别哭,别哭,十七哥会心疼的!”事到如今,我只能尽力地安慰十九妹,“你若是不想嫁人,十七哥绝对不会逼你的,你若想多见见十七哥,十七哥就多去看你。”
“真的?”十九妹的声音中明显带着欢喜,她抹干脸上的泪迹,又继续伏在我的怀中,良久良久……
等到十九妹离开院子,我烦恼莫名的独自站在院子的空旷地儿一阵,这才转身往屋里走去。才迈出两步,我抬头就看见娘她正在屋门口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忧色,大概先前我和十九妹的对话以及作为都让她老人家看见听见了。
娘让我随她走进了她的房间,她老人家屏退了下人,又关好了门窗,这才拉着我坐在她的床沿边上,低声道:“长洛啊,这么多年,你终于长大了。娘……娘其实心里面有一桩事情一直想要对你说。只是……只是却没有机会。”
除了小时候做错了事儿,我很少看见娘用这么凝重的神情对我说话儿,我一把握过她老人家的手,和声道:“娘,儿子与您骨肉相连,有什么事儿您就尽管对我说好了,我一定为您做好了。”
娘犹豫了一阵,终于说道:“长洛啊,其实……其实你不是你父皇的儿子。”
我闻言一震,双目睁得滚圆的望着娘。难以置信她竟会说出这么石破天惊的事儿来。
“你——。你地确不是你父皇地儿子,当初娘在进王府当婢子之前,就在宫外订了一头娃娃亲,那人和我青梅竹马,自小就是极好的……”
我心乱如麻,默默的听着娘的话儿。
“后来娘家里的人因为穷,把我送进了王府当婢女,在王府里一呆就是三年。娘在王府里熬了三年。终于找了一个机会回家探亲“娘就在这一次回家探亲的时候怀上了你的。”
“那怎么父皇……你们……”
“你别急,慢慢听娘把话儿说完。”娘就像儿时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镇定下来,“娘回到王府后。就觉得有了身孕,那时娘的心里害怕得紧,就怕这件事儿让旁人知道了,打死也是有的。我正想着要怎样逃出王府去地时候,不想却恰巧在一次晚宴上被喝醉了的燕王看中,燕王强迫着我陪他过了一夜,后来我有了身孕的事儿瞒不住了,就被那些太监们记录入册。你就成了这王府里的一个王子。”
“那。那我亲生父亲是谁?”我情不自禁问了一句,心中倒是泛起了一丝杀意。
娘没有察觉我的真正心意,说道:“你能问问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倒不枉娘教你养你这么多年。唉,你爹在王府外头收过我偷偷传出去的书信,知道我有了孩子,一直焦急非常,加上又得不到消息,终于一狠心,就切下了自己的命根子,进宫来做太监了。”
“什么?”我突然猜想到了我亲生父亲地身份,只是却不敢确认。
“孩子啊,你亲生父亲就是你的朱路叔啊!”娘终于把全部的真相说了出来,这让我呆呆的坐在原地,好久都不能回过神来。
当娘一说出这件事情地时候,我首先就有了不能让事情泄漏出去的心思,这件事情若是让旁人知道,简直就是欺君杀头的大罪,我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就等于化为乌有了。或许换句话儿来说,如果我的亲生父亲不是朱路叔,我可能立即就会遣人去将他杀了,以绝这个后患,但是知道他是朱路之后,我反而心中生出了一丝感激和孺慕,因为他为了娘和我,实在遭了极大的罪,忍受了极大的折磨,试想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出卖我和娘。
稍微让自己冷静了一下,虽然还没能完全可以接受这个事实,但我还是很快地思考起了应对之策,我首先对娘说道:“娘,今日的事儿,你千万不可对旁人提起,要知道如今正是要紧之时,这件事儿关系到我们的生死,若是让旁人察觉到一点半点的异样之处,我们一家就逃脱不过去了。”
娘她在王府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厉害,点了点头道:“这事儿我知道,只是我先前见你和娆春……娘可不想看着你心里难受!”
我点了点头,又道:“娘,你暂且当作未曾对我说过这件事儿,千万别让朱路。——爹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切还是照着从前的样子,凡事都等到日后我登上了皇位再说。”
娘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后,又问了一些关于厚照孩儿的事情,说起来厚照是她老人家的孙儿,但是她却还未曾见过,我不禁抛开先前的让我既震惊,又烦心的事儿,把厚照的一些趣事儿对娘说了,还答应她老人家,日后定要把厚照孩儿带到她老人家这儿来让她看看。
心怀着这个秘密回到我的房间,我烦恼得一直睡不着,只觉得自己的天地都好像有了改变,如今唯一能够让我感觉安心的事,娘和朱路叔……爹把这件事儿瞒这么久,并不会因此生出什么事儿来,我也不必担心,但是唯一让我不适应的是我的心境生出了很大的变化。
这不眠的一夜终于过去,虽然心中仍有许多烦恼忧愁,可是我却打定了主意,不论如何也要得到这个天下,这是我唯一的目标。
早朝时父皇叫了大起,所有朝臣都来到了大殿上,父皇让三杨当众宣读了他颁下的诏书,立我为太子监国,日后一切朝政都交由我来料理,就连早朝父皇也说是要少来了,而交给我来叫起。
当这一份立储的诏书颁下之时,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三哥流露出了怨恨和不忿的神情,大概他心中对于父皇的这个旨意并不满意,但是他又能奈我不何,只能忍气吞声了。
父皇显然也害怕三哥会做出什么事儿,就在诏书颁下之后,他同时下命让三哥回到封地,并且不能随意来朝。接着,父皇又撤免了一些臣工的官职,这些人大都是大哥、三哥和五哥的门人,看来父皇他老人家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把皇位传给我了。
过得两天,我才从太医的口中得知,原来因为前一段大哥的炼丹案子里,大哥让太监加大了对父皇的下药剂量,父皇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一年了,因此他才会这么急急的布置后事。
那个太医是为了巴结我这个未来的天子,才会大胆的把父皇的病情告诉我。我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不知道是喜是悲,若说为了皇位和我的身世,父皇的病情对我彷佛是一件大好的事儿。但是我自小就仰慕父王,读书学字无一不是为了引起父皇的注意,这个时候听到他病不长久的消息,心里面的悲痛真的是难以抑制的,或许我一直以来,真的就把他当作我的父亲了,那种浓浓的亲情并不会如此容易的就消失于我的胸怀之间,我直到这个时候,还觉得自己就是真正的朱家子孙。
心中悲痛之余,我却也觉得天下已经尽在我的手中,这种感觉让我心底有点空虚,彷佛期待已久的东西一旦得到了,却又并不觉得什么,这就是我的天下啊!
半年后,我得到了天下,登基成为了大吴新的天子,改元宏和,病恹恹的父皇成为太上皇。
虽然我的心中非常希望定都南京,但是朱诸向我进言说一年之中两度迁都,对朝政并不有利,再加上燕京由父皇钦定建造的新宫已经开始动工,所以我只能打消了念头,定都于燕京,改称北京。
宏和二年,宁王叔和汉王兄起兵造反,被我早已不察知,并且亲临征讨,因为宁王叔和汉王兄两不相属,各怀异心,所以很快就兵败了。我并没有杀他们,而是将他们都软禁在了山海关一带,从此诸藩臣服,天下承平。
我的一众妻儿很快迁到了燕京来,为了让天下人知道长幼有序的伦常,厚照自然就被我封做太子。
我并没有让十九妹嫁人,她作为馆陶公主一直住在宫中,我几乎都要见见她,至于都做了些什么,那……你们就去猜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