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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诸当头当脑的被泼得全是茶水,许多茶叶渣子还粘在他的脸上,神情实在狼狈不自已。看见朱诸的这个模样,我心中暗感好笑之余,也终于知道他不是叫做“猪猪”,而实在是姓朱名诸,刚好姓名两字都和猪字同音罢了。
从怀中拿出手帕递给朱诸,我又微笑道:“朱兄,你擦擦脸吧!”待那朱诸讪讪的接过我的手帕,我开门见山的问道:“听了先前两位的谈话后,我心知朱兄的大才,不知道朱兄愿不愿意来为我做事?”我微微一顿,正容道:“只要朱兄肯助我一臂之力,我朱长洛愿意以客卿的身份对待朱兄。”
朱诸用手帕擦着脸,也没看见他有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刘梦娟听完后现出了一丝喜色,转眼看向朱诸,似是只盼着他说出一个“好”字来。
朱诸用我的手帕擦完脸,随手又把手帕递回给我,突然问道:“睿王殿下,不知道您想当燕雀呢?还是想当鸿鹄呢?”
听完朱诸的问话儿我先是一怔,只是转念又想起了那句“燕雀严正焉知鸿鹄之志”的古话来,不禁有些思疑的问道:“不知道朱兄这话儿的意思是什么呢?”
“若是殿下只想当燕雀,想要享尽人家富贵,偏安于川蜀一隅,那凭着殿下的才智,只怕已经绰绰有余了,并不需要我来指手画脚。”朱诸这时候虽然还是一副狼狈的模样儿,但是他的话儿却完完全全的抓住了我的心神,让我觉得他大有些指点江山的气势。
“那不知道想当鸿鹄又作怎解?”我略一思索了朱诸的话儿,又凝声问了一句。
“若是殿下有鸿鹄之志,区区虽然不才,但是倒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可就怕尽了我的毕生之力也未必能够做到,因为这其中终归还是要看殿下能不能硬下心肠的。”
“鸿鹄之志?硬下心肠?”我听了朱诸的话儿,当真是只觉得他的话儿是“玄而又玄,众妙之门”。
“之前刚进酒馆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殿下不是常人了,既然让殿下听得了我们的谈话,大概殿下也知道我学的乃是帝王之术。嘿,要知道这帝王之术是不遇其人,则施展不得的,殿下若是没有问鼎之心,那我就算深谙这帝王之术的巧妙,只怕也未有施展的机会,不知道殿下以为我说的可对?”
感受到朱诸那阴沉却又带些灼热的目光,我心中终于豁然明了他的言中之意,想来他对我说了那么多,就是想确认我究竟有没有想当皇帝的野心。
九五之尊,万民臣服,我相信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梦寐以求。我身为皇家子裔,在这富贵场上,对此又哪会没有野心?只不过我的野心平日都深藏在了我的自知之明下面罢了。我自小以来就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王子,最大的愿意也不过是得到父王的疼爱,以期能够在父王身边为他效力,虽然后来我无意之中得到了皇祖父和皇祖母的宠爱,成了能和父王地位相当的一地藩王,可是我由始至终都还没有想过要争夺天下,只是单纯的觉得皇祖父打下来的天下交给朱长文并不合适,想要帮助父王得到天下而已。这时候突然听见朱诸好不直接的对我提起了争夺天下的事情,我心中顿时极快速的跳了起来,而且越想越惊,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野心一旦膨胀起来,竟然那么恐怖,甚至可以像是毒蛇一样咬噬我的内心,既让我感到兴奋,又让我感到害怕。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军师(3)
更新时间:2009…4…26 17:41:54 本章字数:3159
“朱兄所说的硬下心肠,不知道是说什么呢?”压下心中的思绪,我看了一眼朱诸,又说:“若是朱兄能够助我一臂之力,那朱长洛我必然会对朱兄的话儿言听计从的。”
朱诸嘿然笑道:“睿王殿下莫要把事儿看得太过简单了。”微微一顿,他突然正容问道:“如果日后燕王和殿下打败了勤王军,那这个大好的江山就是燕王的了,不知道到时候殿下该如何自处,又有何打算?”
朱诸又一次问到了我从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情,我虽然一向自认不是目光短浅之辈,但是这时候却突然发现,我却也不是什么深谋远虑的人,至少相比起眼前的这个肥胖男子,我是这样的。思想起来,或许是因为我曾熟读史书,对于朱诸所问的事儿这些宫廷之间的争斗和骨肉之间的相残我已经心有戚戚,因此不多不少带了些逃避的心思,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打算”。
朱诸意味深长的朝我看了一眼,似乎也不想让我多作细想,又继续逼问道:“以殿下您这一回为燕王殿下立下的大功,燕王该要立殿下为储君才对,不知道殿下有没有这样的心思?”
我闻言眉头一皱,暗想:“的确,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但是这一次我苦心造诣的为父王谋得天下,心中只怕也并非对那皇储之位一点期待都没有的。”只是这个念头只在我的心里面闪过,我立即就摇了摇头道:“父王是不会立我为皇储的。”
朱诸笑了笑后,说道:“殿下不愧是才智过人之辈,难得这种时候还能看得清时势。燕王殿下如果能取得天下,那他心中定然会因此有了顾忌,顾忌会让后人骂他是‘谋朝篡位’的贼子,也害怕子孙会重韬覆辙。正因为这样,燕王殿下会更重视长幼有序,立长为君已是不容置疑的了。相反的。燕王殿下会对您多作制肘,以防他百年之后,殿下您会生出谋反之心。”
我心中一惊,想想朱诸的话儿,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假,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地男子,只觉得他对人心地把握,只怕已经到了无所不至的地步了。
其实说起来,我早就想到了就算日后父王登基坐了天下,只怕他吸取了皇祖父和他自己的经验。也一样会慢慢的削弱边藩的实力,撤藩一事是势在必行的。可是我作为父王的儿子,心里面同时又怀着一丝的侥幸,想着凭着我和父王的这一层关系,父王不论如何也不会为难我的,因此一直以来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动脑筋。
直到这个时候,我听了朱诸地话儿后,终于算是有了一丝明悟。那就是父王是“成大事不拘小节”的人,我即便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为了他的“天下,”只怕也还是会对付我的。
“睿王殿下。您知道您最有机会争夺天下的时机是什么时候么?”朱诸半眯着眼睛看着我,嘴里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我闻言心头猛地一跳,我也并不是蠢笨的人,我已经隐隐地猜想到了朱诸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我很快定下心神,挥了挥手后对身后的几名侍卫道:“你们先出去守着,没有孤的命令,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小酒馆之中原本就并没有人,我这么一说。那几名侍卫很快的就走到了门前,守着不让人进来。同时,我又看见刘梦娟带些惊疑地望着朱诸,似乎没有想到朱诸会有这么深沉的模样儿。
“朱兄,请您为我指点迷津吧!”我紧紧的盯着朱诸的双眼,淡淡的对他说了一句。
“燕王登基之后,首要之事便是撤藩,睿王若是想得到天下,除非燕王殿下会在两年之内驾崩了。”朱诸一边徐徐的把话儿说完,一边毫不顾忌的朝我回望过来。
“除非……他……驾崩了……”感受着朱诸那灼热如火的眼神,我轻声重复了两次他地话儿,心中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了什么,全身不由自主的震了一震,道:“你……你的意思是……”
朱诸似乎很得意于能把我骇成这个模样,他微微一笑后,说道:“燕王殿下刚一登基之时,心中志得意满,必然会对殿下您大加封赏,您由此可以得到不少的好处,殿下只要善加利用这些好处,日后必然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强藩。何况若要收起撤藩,您和燕王殿下怎么说都还是‘自家人’;因此燕王殿下会先把撤藩的目标放北方的宁王身上,这也给殿下有个缓气的机会了。”
微微的顿了一顿,朱诸突然身子前倾,用几乎只有我能够听得见的声音道:“殿下您若有意于这个天下,燕王殿下就必须在两年之内驾崩才是,因为只有这样,殿下的实力才会是一众兄弟之中最强的,最有资格争夺皇位。”
我虽然早就知道朱诸想说的是什么,但是当他毫不遮掩的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感觉自己有些难以抵受得住,因为他的话儿分明就有怂恿我弑父的意思。
“你……你怎么能让殿下做这样的事儿?”我的脸色一定不太好看,因为我还没有出声,一旁的刘梦娟看了我一眼后,立即就对朱诸责骂了一句。
朱诸很大方的朝着刘梦娟摆了摆手,继续对我说道:“殿下不是说要对我言听计从么?这就是我之前要让殿下硬下心肠的意思了。殿下若是真的想让我朱诸为您做事,心中便须得狠得下来才是,正所谓无毒不丈夫,想要这天下,又如何能够怀有妇人之仁?”说时,朱诸又朝着酒馆之外的天空望去,带些感慨道:“师父当年就说,自古以来的有为之君必然是行大善而不惜为大恶之人,殿下若是狠不下心,那就权当我今日的话儿从未说过,日后殿下只要小心行事,不涉足那权势浪尖之中,凭着殿下的才智,倒也可以保得富贵平安一生的。”
我听了他的话儿后真是感慨万千,不过想想也真是这样,若是这一回真的能够打败勤王大军,我的名声就可谓是如日中天了,不论是文采还是武略,父王的一众儿子中又哪里还有人能够和我媲美?只要能够取得皇位,我虽然不敢说自己是怎样的一位千古明君,但是我相信自己至少是能够有能力保得天下安泰,让百姓们丰衣足食的——“可我对父王下得了杀手么?”善恶的念头不断在心中争斗,不禁随口对朱诸问道:“不知道尊师是哪一位?”
朱诸也没有隐瞒,说道:“师父名讳就不说了,只是世人多称他老人家为青田先生。”
“青田先生刘伯温?”我心中暗自一惊,感觉有些意想不到之余,却也觉得理所当然,试问这天下之间除了他,还有谁能够教出朱诸这样的弟子来?
要知道那青田先生刘伯温乃是当年皇祖父打天下时候的头号军师,传说他一生智谋过人,不但上识天文,下晓地理,而且还能够掐指神算,断前后千年之事,实则已经能够算得上是一位活神仙了。记得曾在书中看过青田先生的一句话儿,我向来都引以为座右铭的,那句话儿的大意大概是:弱者在乱世会埋怨自己生不逢时,在治世又会埋怨自己怀才不遇,只有强者,才会不论何时都自强不息。
从前对青田先生是只闻齐名,直到这时候遇见朱诸之后,我心中才真正的觉得青田先生实在学究天人,难怪从前不止一次听得皇祖父说起他来,总说什么:“如果伯温仍在朕的身边,朕又怎么会这么苦恼?”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愈发的坚定了要让朱诸成为我的幕僚的心思,沉吟了一阵后,道:“朱兄,这件事儿千系重大,还望您能够容我再多作细想。”微微一顿,我又道:“不过请朱兄不论如何要先答应到我帐中助我一臂之力!”
朱诸见我这么说,先是一愕,随即默不作声思量了一阵后,摇头道:“看来睿王并不是能够让我一展所长之人,还请殿下另请高明吧!”
听到朱诸的话儿,我还真是心中有气,我都已经如此抒尊降贵的请他,可是他却还这么说,看样子竟是我若不答应了他“弑父”的事儿,只怕他是不论如何也不肯为我效力的了。想到这里,我心中突然泛起了一阵杀机,想道:“这样的人,就算不能为我所用,我也不能放过了他,不然日后定将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