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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娘背着包袱与二儿子道别,“你在家要好好跟着夫子读书,日后考个好的功名,可别跟你三弟一样,做出这样自毁前程的事来。”
陆景明点头,“儿子知道。寺里寒凉,娘才要照顾好自己,儿子在家不会缺衣短食,倒没什么好担心的。”
说着,就过去抱了抱陆景海,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经历了这事,你也该懂事些了,别再做出让娘操心的事了。”
陆景海抿着唇没说话,连累娘陪着他一起受苦,他心里确实有些过意不去,但他觉得陆大老爷还是罚得重了些,心里有几分不平。
陆老太太看着他们母子三人依依不舍的模样,不觉拿锦帕抹了一下眼角。
柳姨娘注意到陆老太太,连忙过去行礼,“老太太怎么亲自来了?”
陆老太太看她一脸忐忑,便道:“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孙儿被他爹打的怎么样了。”
见陆景海由着小厮搀着,腰都直不起来,就忍不住说柳氏:“也怪你平日里太惯着他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惹出这样的祸端!”
柳姨娘怎可能不怕老太太,听到这话,差点就跪下了,老太太摆了摆手:“事已至此,我多说也无益。”
她朝后边招了招手,有两个留了头的丫鬟走了上来,“这两个是房里伺候过我的丫头,为人机灵,你带去寺里服侍你们吧。”
已是年关,看这情形,她们母子是不能在府中过年了的,总归不能让她们身边连伺候的人都没有。
陆大老爷既说要磨陆景海的性子,必定是不会叫他带着丫鬟婆子的,但由陆老太太亲自送那就不一样了,府里也没人敢说什么。
柳姨娘感激地谢过了老太太,陆老太太看了陆景海一眼,确实觉得他有些没用,转头与瑾怡说:“去与你三哥道别吧。”
陆瑾怡过去见陆景海,陆景海见到她并不高兴,她见到他要过去与杨家小姐说话,也不提醒他那是杨阁老家的闺女,后来陆五叔责备他,她也冷眼旁观,没替他求情半句。
他冷漠地瞥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三哥可是在怪我没替你求情?”陆瑾怡在他后面问道。
“你是府里嫡出的大小姐,而我只是府中的庶子,又哪里敢怪你?”陆景海唇畔勾起一抹讥笑说,小厮将他扶上了马车,他回过头,静静地看了陆瑾怡一眼,道:“妹妹身子娇贵,我就不劳烦你相送了。”
“海儿,怎么跟瑾怡这样说话!”柳姨娘见儿子阴阳怪气,赶紧过去打圆场,“瑾怡你别放在心上,你三哥他只是被他父亲打昏了头。”
陆瑾怡又怎会不知他心中有气,想来他这时候也听不进什么解释,就笑了笑道:“我明白。姨娘……好好照顾他。”
说完便回到陆老太太身边,目送她们离开。
等马车走远了,她二哥陆景明站到了她身边,“你去找过五叔了?”
陆瑾怡点了点头,陆景明似乎松了口气,倒也没再问什么。
第038章 茫然
跟陆老太太道了一会儿家常,陆瑾怡去了苏氏的院子。
苏氏正对着案桌上的几个红匣子发愁,那是从金谷园带回来的礼,饶是商贾之家出身的她,看到匣子里的东西还是不免有些目瞪口呆。
这琳琅满目的玉石珠串,首饰金钗,都顶得上她大半嫁妆了吧……这杜元不愧是家底丰厚,一出手就如此阔绰。
那秦姑娘还说是什么小玩意,单她手里拿着的这株色泽纯正的长白山野山参,就价值连城了。
苏氏心里有些惶恐,陆瑾怡进门就看到她愁眉苦脸的,不由得低笑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你来的正好,快看看金谷园主子给我们送的礼。”苏氏朝她招了招手。
陆瑾怡往案桌上看了一眼,也有些被杜元这阔绰的手笔给吓到。
苏氏拉她坐了下来,忧心忡忡道:“又是令牌又是见面礼的,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你外祖父可没跟他好到这个地步。”
苏老爷子虽然有意把孙女嫁给他,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与他不过也就是生意上有些来往罢了,还多数是苏老爷子仰仗他。
商人重利是人尽皆知的事,杜元这样无缘无故送了这么多东西来,说没有目的,苏氏并不是很相信。
陆瑾怡想到秦姑娘送礼给她时的神情,也觉得其中含了些深意,但她到底看不明白,正想说点什么让苏氏安心,陆德林这时候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很好,丫鬟给他行礼,他也不理不睬的,瑾怡想他大抵还在为陆景海的事生气吧,毕竟儿子做出那样的事来,传出去他脸上也无光。
“父亲。”陆瑾怡轻轻喊了一声,陆德林颔首,兴致乏乏便要进内室,经过案桌又顿住了脚步,眼睛直盯着木匣子里的东西看,脸上似乎有些震撼,声音不觉也轻了几分:“这……是谁送的?”
他过去拿起一尊羊脂玉雕刻而成的貔貅像,仔细端详了一番,“这雕工……不像是京城工匠所为。”
他自问这些年看过的古董珍玩不少,可看到这貔貅,他却觉得自己见识少了……玉石不容易雕琢,一般工匠只能刻个大致的图案模样,而这尊貔貅却刻得纹路清晰,工艺繁复到令人咋舌,偏生通体还见不到任何瑕疵,简直称得上是鬼斧神工了。
苏氏正想与他说这事,“这些是金谷园的杜元送我们的见面礼。老爷瞧着是不是也觉着贵重了些?”
陆德林往案桌上扫了一圈,几乎是不可置信的,“全部都是?”
苏氏点点头。
这岂是贵重二字能形容,简直是价值连城了啊……他艰难地移开了目光,“倒是没想到,他和你父亲的交情竟已好到了这个地步。”
不但关照初来京城的苏氏兄妹,好送了如此重的礼来,当真是交情匪浅啊。
陆德林不由得在心里慨叹,看了苏氏一眼,道:“既然给你了,你便好好收着吧。”
他转身要走了,苏氏忙拉住他,有些严肃地说:“老爷,这仅仅是他给瑾怡的见面礼,并非因着我父亲的关系。”
陆德林看向旁边的瑾怡。
陆瑾怡老实地点头,从袖中拿出秦姑娘塞到她手里的令牌,乖乖递给陆德林:“他还给了我这个……”
陆德林疑惑地接过一看,心里就不住泛起了惊涛骇浪,“这……这是传说中杜府梅花令?”
陆瑾怡拿到这东西的时候太过震惊,并没有细看就匆匆收起来了,这会儿陆德林一说,果真看到那玉制的令牌上,雕着几朵梅花。
“父亲听过这个?”陆瑾怡轻声问道,“金谷园的秦姑娘说,拿着它我以后便可以自由出入金谷园。”
她看到陆德林的脸色从惊讶到担忧,而后重重地叹了一声:“丫头,这可不止能出入金谷园这么简单……”
具体是什么,他也没多说,只是静静地盯着陆瑾怡看了许久,又瞥了一下案桌,最终牵她出了门,“这事怕是不简单,我带你去找你五叔问问。”
府里很多事都是陆澹做主的……特别是他听闻陆澹也去了金谷园,兴许他能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苏氏想跟上去看看,陆德林却转头与她说:“你好好看着匣子,就别跟上来了。”
这儿是自己家,他还怕有人偷了那些东西不成?
苏氏腹诽道,然而还是听话地留在了房里。
陆瑾怡被陆德林带到了陆澹的院子,陆澹正在房里批阅公文,青山来禀的时候,他稍微皱了一下眉,以为陆德林是来替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求情,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让青山把人请进来。
陆德林见到他,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就直接把手里的令牌放到陆澹面前,“二弟你快看看这是什么?”
陆澹瞥了她身后的陆瑾怡一眼,才拿起令牌端详,越看眉头拧得越紧,“这就是金谷园的秦姑娘给你的令牌?”
陆德林点了点头,让陆瑾怡自己上前跟陆澹说。
她与陆澹前不久才有过争执,这会儿见到他,不免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确实是临走时秦姑娘给我的。”
陆澹眉心紧皱,也难怪陆德林会匆匆带着她来找他,梅花令可不是一般的东西。
而这位秦书雅是金谷园的管事,年纪轻轻,治下手段却让许多朝臣都感到咋舌。
这些年听过不少她的传闻,有夸她是女中诸葛的,也有说她不自量力的,众说纷纭,唯有一点是京城所有人都很确定的,那就是她的忠心。
试问像她那样豆蔻年华的女子,有谁会不嫁人生子,情愿将岁月蹉跎在那金谷园内,做着那些与男人们打交道的事?
秦书雅的意思,多半是杜元的意思……杜元好端端给一个小姑娘梅花令做什么?
杜元这般神通广大,不可能不知道陆瑾怡是他的侄女。
难道杜元就不怕他拿了梅花令,给他带来麻烦?
陆澹发现自己对杜元的了解实在太少了,甚至都摸不透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第039章 莫名
他把梅花令递回给陆瑾怡,淡淡地道:“杜元行事诡异,性格也难以捉摸。他既给了你,你收着便是。”
陆瑾怡听到杜元二字,心头又是一颤,安安静静地把令牌接了过来。
她旁边的陆德林颇为担忧,“初次见面就给瑾怡这么贵重的东西,会不会有些不妥?”
陆澹摇摇头:“瑾怡只是个深闺小姐,杜元一般不会对她有所企图。”
他看向瑾怡,“秦书雅给你令牌时,可曾说过什么?”
陆瑾怡回想起秦书雅递给她玉牌时说过的话,她说她家公子觉得她亲切……如今又想到他叫杜元,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个很荒谬的想法。
“只是说这是他家公子给的见面礼,旁的不曾多说。”陆瑾怡轻声答道,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等祖母的寿辰过了,要再去会一会那杜元。
“仅是如此?”陆澹显然有些不信。
陆瑾怡点头,“五叔若是怀疑,不妨亲口问母亲。”
她笃定陆澹没这个闲心去找苏氏,所以才说的理直气壮。
陆澹看她神色平静,也不像说假话,也没再多问什么,“玉牌收好,切记别丢失了。这东西若落到别人手中,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话便是叫陆德林不必恐慌的意思,陆德林松了口气,看他案桌上还堆着一沓公文,带着瑾怡与他告辞:“既然二弟都说没事,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忧的。我们就不打扰二弟看公文了。”
领着瑾怡要出房门,陆澹顿了顿,轻声开口:“海哥儿怎么样了?”
陆德林忙回过头,歉意道:“都怪大哥教子无方,才会给你惹下这样的麻烦。如今我已经叫他姨娘带他去潭拓寺修行了,没个一两年不会回来。不过杨阁老那边……可会因此与你生了罅隙?”
杨铮的女儿自然不是好欺负的,他是怕杨铮事后找他算账,那就麻烦了。
“杨阁老是通情达理之人,倒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疏远我。”陆澹神情淡淡的,目光落到陆瑾怡身上,她低头看着脚底下的绣花鞋,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陆澹可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与陆德林继续说话:“让他去寺里清修一段时间也好,也免得什么时候不小心撞上了杨家的人,面上不好过。你也别怪我狠心,他惹的毕竟是杨阁老府上的人……”
陆德林忙不迭地应是,“这事若不是有二弟担着,只怕杨阁老早就找上门了。是海儿他自己不争气,怪不得旁人。”
“你明白就好。”陆澹应了声,起身从多宝架上,拿了个木盒子递给陆德林:“前些天同僚送我的夜明珠,我拿着也没用处。”
陆澹可从来没送过东西给他这个大哥,陆德林有些惴惴,狐疑地扫了他好几眼,才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真是夜明珠,足有拳头一般大,算得上是顶稀罕的东西了。
陆德林看得眼睛都直了,“既是你同僚所赠,你就这么给了我,会不会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