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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涟眨了眨漆黑的双眸,心中有点明白云倾歌的目的了。
一来,可以让平儿犯难,挑起各院主子之间没有硝烟的战场。
二来,也是为了探察钰王府各院的情况,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随着思路渐渐清晰,勺涟对云倾歌不免多了几分赞赏,平时竟也不时时做出防备之色,两人也能说上几句话了。
而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她所料,不过短短两日过去,各院竟凑在同一天派人来到浣衣房。
黑压压的人头叠着人头,丫鬟们桃红色的袄裙和葱绿色的盘扣小褂将整个浣衣房的大院占满。
“平儿姑娘是哪一位?”
“平儿姑娘呢?”
“我们找的也是平儿姑娘!”
第六十四章替罪羊
一人发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众人的叫嚷,平儿吓得赶紧从里间出到院子,见庭院站着许多一等丫鬟,心中又是一愣。
那可是府中各大主子身边的贴身丫鬟啊!
平儿心内禁不住一阵狂喜,正想扯着嗓子回答,张了张口却仍被她吞了回去,不一会儿,才蓝色宫装的钰王妃不紧不慢走来,她隐忍的怒气,看向院中缠打的几个丫鬟。
见几个丫鬟正围着一个桃红衫丫鬟死力捶打,起初她还以为是聚众闹事,待看清发现是伺候自己的小丫鬟五儿,顿时气得满脸通红。
“你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整个钰王府被你们闹成什么样儿了!”
钰王妃呵斥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正待回话,人群里的五儿忙跪着爬了过来,在钰王妃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刚才的话添油加醋说了。
譬如“其他几个院的丫鬟对钰王妃不尊重”,“其他丫鬟口出狂言”等等,钰王妃紧蹙秀眉,示意五儿噤声。
她的眼里陡然射出锐利之光,望向人群中仍沾沾自喜的平儿,心中厌恶不已。
钰王妃各院之间的关系本就不和,如今不过是为个浣衣的丫鬟,便闹成这般,实在是荒唐!
“来人!将平儿这个挑拨众院、不安分守己,妄想攀龙附凤的坏心丫鬟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逐出钰王府!”
钰王妃雅致的妆容上闪过一丝阴沉,指尖几乎掐进肉里,其他院里的丫鬟她不好主动责打,但这个胆大妄为的丫鬟她还是敢治!
“不要啊!王妃娘娘不要啊!”
平儿大惊失色,慌张不已,忙跪下求饶,但钰王妃早已让人过去将她拖走。
不过片刻,院外便响起厚重的板子声,以及平儿撕心裂肺的喊叫。
“娘娘饶命啊!饶命……啊!”
钰王妃冷眼扫了院中众人一眼:“若是下次还有人敢胡乱挑拨各院主子,就是她这个下场!”
说罢领着五儿回了主院。
也不知打了多久,渐渐地,喊叫声微弱下来。
浣衣房的丫鬟平素本不喜平儿的作风,如今见她被打,心中均有些幸灾乐祸,倒乐得躲到一边去。
云倾歌理了理发,出了院门,远远便看见平儿趴在一块上,藕荷色的裙衫上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也许是意识到有人,平儿勉强撑起无力的脑袋,蔫蔫地看着云倾歌,毫无往日的跋扈。
云倾歌道:“挨打的滋味不错吧?”
“你滚……”平儿猛地露出凶狠的表情,“我不需要……同情……”
“我可不是来同情你的,”云倾歌冷笑,“如此愚蠢,果真是在浣衣房待了两年的人!”
平儿心中憋着一口气,正想破口大骂,奈何身体被打得一点儿气力都发不出,只能干瞪眼。
转念一想,她忽然什么都想通了,身体不禁一抖!
原来,原来自己一开始就中了这个贱人的计……她怨恨无比地盯着云倾歌,恨自己太过轻敌,竟被一个小丫头算计了!
云倾歌望了她几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平儿怨恨的眼神仅停留一瞬,很快,眸中的光亮黯淡下来,她顿时悲从心起。
在这偌大的钰王府,即便衣衫洗得再好就能如何?到头来,也不过是成为给众人台阶下的替罪羊罢了!
不出三日,平儿便被撵出府外,由家里人带回了家里许配了小子。
她没等到翻身做人上人的日子,却也悟出了一个道理:她实在不适合呆在王府,不仅性子过于忘形,头脑也没人聪明,倒不如安安稳稳过日子实在。
而云倾歌因先前帮平儿送浣洗的衣物,倒将各院落的布局牢记在心,不过钰王府偌大,不多跑几趟仍是会落下不少地方。
因此,她仍热心地帮浣衣房的浣女送各院衣物。
钰王的王妃众多,光是不知名的妃子便有几十,侍妾更是数不胜数,而院落则年年加盖,是以王府愈加宽阔。
但云倾歌走动最多的还是钰王妃、如妃以及袭妃的院子,走动多了,院子的丫鬟多少对她有些印象。
见她不似平儿那般笨拙,既勤快,嘴又会说,实在得体懂分寸,不仅一等丫鬟喜欢她,就连各院王妃也意欲拉拢。
这日,云倾歌正送完如妃的衣物准备往回走,冷不防在一个拐角处见到勺涟的身影。
她急忙躲开,目光却忍不住盯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她这是要去哪儿?怎么一个人默默走路?
第六十五章勺涟?
心中隐约记得,勺涟虽说进到浣衣房后也是规规矩矩,除了和自己说几句话,并未和其他人多说,但她每隔几日便会有一段时间不见人。
这又是何故?
脑里许多疑惑,正想叫她,此时又不能上前一一问明,云倾歌只得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
只见勺涟一路向西,走的是小道,偏僻不已,一路遇不上一个人,时不时她也会停下来,似乎在犹豫,但片刻后,又继续往前走。
云倾歌不作声,仍悄悄跟在她身后。
小道尽头掩着一座被锁的偏院,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笼罩,青石阶上的苔痕绿得实在可爱,虽然地处偏僻,但院落却显得更为雅致迷人。
云倾歌抬眼瞧见,那院子正中牌匾上嵌着两个字——兰院。
勺涟停住脚步,抬眸望着面前的庭院,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她左右察看,像是在打探什么东西,见四周无人,她选准一颗结实的杉树便往上爬。
那颗杉树因和兰院毗邻,粗壮的枝干一直延伸到院内去。
云倾歌眼见勺涟费力地爬上树枝,手不小心磨破了皮也忍痛不喊,猛地使劲儿,竟翻身爬进了兰院。
云倾歌面露疑色,正想也跟进去瞧瞧,才不枉这一趟跟踪。
但又记起,她今日出门时间过长,先前去如妃那儿送衣衫时已陪着她的丫鬟说了许久,如今看来,出来的时间倒是太长。
她深深望了院子一眼,在心中暗自记下这里的位置,毅然转身。
浣衣房,一个身穿酱红色棉袄,土黄色马面裙的老婆子站在庭院中间,正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她的面前站了一群人,全是这次新进王府的新丫鬟。
众人不言不语,只低着头随她说去。
“我才回去多久,你们就犯下这样的大事?若是今后仍出现平儿这样的事情,休怪我不念旧情!”
“是,余妈妈。”
浣女们答得整齐,偏生余妈妈眼尖,看到云倾歌正抬头望过来,顿时把脸一沉:“看什么看?还不快过来!”
云倾歌照做,忙挤进众人的行列之中,余妈妈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天,忽然眼神一凛:“是不是还少了个人?那个叫勺涟的呢?”
云倾歌猛地抬头,脱口而出:“勺涟去帮我送如妃的衣物去了。”
话音未落,便被余妈妈一记冷眼扫过。
云倾歌忙垂下头,心中暗道:这个浣衣房总管事的余妈妈实在是爱管事!得想个法子和她打好关系才能在王府立足啊!
“她还真仗着自己年纪小就成天乱跑啊!”
不知谁喊出一句,惹得余妈妈满面怒容斥道:“看来,那个小丫头片子是要惩治一番才行了!”
云倾歌急忙解释:“余妈妈,今日勺涟不在,的确是我让她帮我去如妃那儿送衣物了,并非不懂礼数!”
余妈妈听罢倒没说什么,似乎在判断她说的话是否正确。
但云倾歌心中却暗暗为勺涟担心,她在房内等了许久也不见勺涟回来,想起今日那座兰院,心中一个念头升起。
抬脚跨出浣衣房,左眼便一直跳个不停,云倾歌暗想:难不成勺涟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她便加快了脚步,可没走几步,便迎面撞上一个人。
抬头看,正是身穿酱红色棉袄的余妈妈,她打了个趔趄,随后扶住身旁的栏杆,生气地看向云倾歌。
“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她骂道,斜着眼看过来,“你这是去做什么?”
云倾歌心里早已冷静下来,但面上仍挂着一副怯弱的模样,极是害怕余妈妈生气似的。
“我……我正品香院的袭妃娘娘去取衣物……没想到,撞上余妈妈你了……”
说罢,头垂得更低了。
余妈妈心中本来就有气,正想拿她开刀,没想到云倾歌一脸的怯弱恭顺模样,倒令她十分受用。
于是脸上的怒容也少了不少,点了点头:“你去吧……”
话才出口,她似想起什么来,猛地又喊住了云倾歌,“你等等!”
“余妈妈有何吩咐?”云倾歌停住脚步,心想:她不会又想出什么招来治自己吧?
余妈妈眉间露出一抹得意,猾笑着说道:“你且现在这儿等我一等。”
说罢,便往院内走去。
云倾歌满腹怀疑,也不知她是要去拿什么东西,或者安排自己做什么。
“这几包滋补之药,是袭妃娘娘托我从老家带来的,你既顺路,便一起带过去吧!”
余妈妈唇角含笑,云倾歌望了一眼只觉不安,但此时若不接她手中的药,便是和她公然作对了。
她只得接了药一路往品香院走去,心中却有些后悔。
不过是因为品香院和兰院的方向一致,所以她才胡诌了这么个理由,却没想到又被余妈妈钻了空子。
也不知手上这几包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是什么药,有药末露在外面,是漆黑断缺的一小截,看来就不像什么珍贵的药物。
但既然揽下这个活,她也只得老老实实去跑腿了。
品香院是一座苏式院落,亭台楼阁,游船画廊,岸芷汀兰,景色美不胜收。
袭妃是江南人,又极爱花,品香院内栽满各类奇异花卉,还未进院,便有一股幽幽冷香窜入鼻内。
云倾歌眼见小道两旁的绿萼梅开得热烈,粉白,雪白,绯红,各色花瓣点缀在纹理不一的枝桠上,恍若置身人间仙境。
“我家娘娘让你把东西交给我就好。”
一个身穿灰蓝麻裙的丫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云倾歌唬得回了神,定睛看向来人。
十五六岁的丫鬟,模样长得还算标致,只是说话时神色诡异,左顾右盼的,倒像是做贼一般。
“你来的时候除了余妈妈,还遇见其他什么人没有?”她紧张兮兮地问。
云倾歌疑惑加深,摇了摇头。
“把补药给我。”丫鬟说道。
云倾歌交给她,心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