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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就是缺乏决断。这是林慧觉得可能性比较大的情形。按童公公所说,康皇后出身是武将之家,还是名将,由此可见,父亲极可能是一名威武甚至凶狠之人,那么在这样的威压之下,康皇后成长为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缺乏自信,乃至过于为他人着想之人,便是大概率事件了。
“另一种原因,就是强迫症。”
林慧转头看了看,发现宫女们都比自己想象的识相多了,早已不知去向,只好自己执壶斟了杯茶。
“所谓强迫症,就是不由自主地非要做某种事情不可。其实好多人都或多或少有那么点强迫症的意思。比如特别爱干净,身边的东西都要不断地清洗擦拭,甚至每天要洗好几次澡之类。”
林慧举了洁癖这种比较常见的强迫症做例子。
“只是皇后的强迫方向,表现的比较特殊,是储物。就是喜欢将各种东西都存下来。而这种储物,与一般的储物相比,特别之处就在于杂乱无章。”
大家都有东西要收拾。若是知道那些东西要存,那些不要,然后将需要储存的东西有条理地收好,那是……正常的。
反之,无法做出决断,将所有的东西一股脑乱七八糟堆在一起,那是……有病。(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天下如棋
皇上很是静默思索了一番,最终并没有再追问病因,而是简洁地问道:“那要如何医治呢?”
这个,很难。
“心病还需心药医。”林慧淡淡道:“皇后娘娘的病,实际上早已病根深种,要铲除相当困难,至少非一日之功。如今之计,只能顺势而为。”
“所谓顺势而为,一个,是解决表象。如今坤安宫杂物过多,不利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风范,况且容易滋生病源,对身体也不好。”
“呵呵,”皇上干笑了一声:“之前朕也试过让人拿走坤安宫的东西,只可惜,若是不发现也就罢了,若是一旦被朕的梓童发现,便会闷闷不乐许久。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原来皇上也不是一味的纵容,还曾经试着处理这个事儿。不过不得要领没有实效罢了。
“呵呵,”林慧也干笑了一声:“解决表象不是说要将东西偷偷弄走,重要的在于‘顺势’二字。”
“在皇后娘娘眼中是,她收藏的东西都自有用途。那么,就要顺着这用途去发挥才合适。比如瓷器打碎了,若是图案尚好,可以将有图案的部分取了,另外配上框架,做成插屏之类的摆件。不再是残破之物,便可以用来摆设,或是赏人。总好过堆砌在一处。”
林慧随意想起皇后提到的花瓶来了。既然康皇后觉得上头的画儿是吴英作品,那就将那五子蹴鞠的部分锯下来好了。
“再比如,娘娘觉得即便是残羹剩饭,亦是来之不易弃之可惜,那可以埋在花下做肥料亦可。”
康皇后之所以将东西都留下来。并不是因为故意要收藏垃圾,毕竟康皇后还不至于是白痴。只是在康皇后眼中,这些别人看来不值得保存的东西,都有其潜在的用途。
那么,便将这些用途发扬光大便是。
“最好在处理这些东西的时候,请皇后娘娘参与其中,也算是个解闷的法子不是?”
康皇后的储物癖发展到如此地步。实际上已经不能履行皇后的职责了。想来深宫寂寥,日子也不见得好过。所以才会收藏的范围愈来愈广,连‘人’都要开始收藏了。
要将广度收窄。便要在深度上下功夫。
皇上显然受了启发,顺着林慧举的例子想下去:“若是瓷器打烂得厉害,只剩下碎片,倒也可以让人砸得更加细碎。拿来铺路也好。”
林慧颇有刮目相看之感。这位皇上还挺有创意的嘛。主意相当不错,反正如今坤安宫人满为患呢。
只要大家一起发动皇后。来执行变废为宝方案,想来情形会有所改善。
“对了,你说,这是在处理表象。那还有别的?”皇上问道。
“是的。”林慧点点头:“还要请皇上多陪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什么旧识或是闺中密友。也可以入宫来。”
其实储物癖和其他许多‘心病’一样,都与社交缺乏有关。别看皇后地位尊崇高高在上,其实皇后的宝座和皇帝的宝座一样。多是四边不靠身边并没有多少亲密的人。从某个角度来说,正因为心中空空没个着落。才愈发地要将现实空间上的空位填满——无论用什么东西。
这些当然不用跟皇上说得太明白了。
“朕知道了。”皇上用惯常的态度表示,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
“对了,还有一事。”林慧当即转换内容:“我在坤安宫遇到了童公公。”
“哦?”皇上的语气是在询问,但实际上丝毫没有惊讶的神色,显然已经料到甚至知道了童公公与小林神医的会面。
“他想要‘安乐’。”林慧没有隐瞒,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安乐’的意思。
“那他答应给你什么好处?”皇上显然知道‘安乐’指的是什么。
“他告诉我,黄阁老知道天之玉的下落。”林慧毫不犹豫地答道。
既然决定将事情说出来,含含糊糊欲语还休是没有意义的。
皇上难得地睁大了眼睛。
想不到小林神医如此果决,无论是童公公的要求还是提出的条件,都没有保留地说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皇上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因为我听说过四个字,”林慧看向皇上。
“洞若观火。”
洞若观火,意思是观察事情就像看火一样清楚明白。
皇上品味了一下这四个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皇上很高兴地摸了摸下巴上花白的胡子:“想不到你小子还挺会恭维人的。”
林慧摇摇头:“这不是恭维。我多少懂一些下棋。”
“下棋?”
“对呀。若是跟比自己水平低的人下棋,很容易觉察对方处处是破绽、招招是臭棋!而跟高手对阵的时候,又常常觉得时时擎肘、路路不通!这就是境界的差异。”
“人贵自知之明。这宫里的好些事情,我看不清也看不透。不过,又何必看的通透呢?!我只需要知道一点就可以了。”林慧认真地看着皇上:“那就是,皇上是高手。”
与皇上相比,诸多皇子也好,有野心的妃嫔也罢,都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至于童公公之流,愈发不用提。
在高手眼中,见到低手的布局谋篇,岂不正是——洞若观火?!
林慧不想陷入局中。一点儿也不想。
“你很会说话。”皇上仍然是笑意盈盈,算是接受了林慧的说法:“你大概也猜到了吧,黄正伯已经将天之玉的下落告诉朕了。”
林慧点点头。她确实是如此猜测的。否认没有必要,那时侮辱皇上的智商。
黄正伯应该就是黄老太爷,能丁忧复出入阁,固然有其本身的能力在,天之玉的消息也可以作为示好的敲门砖。
“天之玉本来就一直被藏在宫中吧?”林慧问道。
这样的东西,无论前朝最后一位皇帝要随身带走,或是交给亲信之人去隐藏,都很麻烦。相对来说,在这偌大的宫廷之中,将天之玉藏起来,还好办些。
“嗯。”皇上对小林神医的坦率颇有几分好感:“黄正伯将消息攥在手里好些年,总也找不到法子确认,直到这次进京实在捱不过去,才走了老四的路子,在宫里找人认了地方,总算跟朕卖了个好价。”
皇上心情好,说话也风趣起来。
什么叫捱不过去走了四皇子的路子,林慧心中暗笑,分明是提前找了条大腿抱着嘛。
“那么,回头我就将‘安乐’交给童公公了。”林慧敲砖钉脚确认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温馨
“随你,也随他。”皇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见到皇上似乎有些疲累的意思,林慧识趣地提出了告退。
要走出宫廷,程序的复杂程度并不比进入宫廷简单多少。林慧离开宫门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酉时了。
走出去好长一段,林慧才转过身来,重新看了看巍峨的皇宫。
太阳已经西斜,落日的金辉为殿宇染上了美丽的色彩。高大的宫墙遮住了大部分视线,屋顶之上,脊兽们一个个昂首挺胸,视线都指向半空之中,昭示着皇家高高在上的位置。
宫墙下的侍卫们面无表情地站得笔直,门口负责盘查的太监们带着公式化的谄媚,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职责。
林慧只觉得全身满满的,都是难以言喻地轻松。
如无意外,应该不会再入宫了。
宫廷里有许多人在生存,也有许多事在酝酿乃至发生。这里有权谋、有野心、有跋扈、有隐忍、有富足、有贫穷、有光明、有黑暗。这个地方应有尽有,却又像一个浑身虱子的怪物,只靠华美的外袍支撑。
默然站立了片刻,林慧将背影留给了身后金碧辉煌的宫廷。
那里,是别人的热闹。不属于自己。
回到自己小小的院落,林慧冲听到动静迎上来的严固招了招手,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少了那些东靖王府的护卫,真是自在惬意。
严固身上带着男子淡淡的汗味和木屑的清香,衣服的前襟不知怎么刮了个细长的口子,几条经线或长或短地飘荡着,扎着两只手,显然正在摆弄东西。
林慧轻轻靠近他的胸口,将耳朵贴了上去。
噗通、噗通、噗通……。
心跳的动静好像传自远方的鼓声,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令人渐渐被催眠而迷醉。
这是我的男人。我的。我一个人的。林慧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泡在金黄粘稠的蜂蜜之中,轻松而缓慢地浮动。
严固将手掌随意地在后胯上蹭了蹭。然后稳稳地揽住了林慧的肩膀,低下头去,却只看到了乌黑的头发和挺翘的鼻尖。他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拔下了林慧头上的发簪。
林慧还梳着男子的发式。只是简单的用发簪在头顶挽了发髻,发簪被拔走,登时头发尽皆披散下来,倒是爽快了不少。
“你怎么把头发弄得跟个小道士似的。”严固在林慧头上揉了揉,只觉得那发丝细韧轻滑。索性随手挑了一缕,手指轻旋绕了两圈,笑着说了一句:“百炼成钢绕指柔。”
“什么啊?”林慧笑道:“什么钢什么柔的,你乱扯。”
“当然是我这块钢,让你给炼得跟这头发丝似的柔了。”严固理直气壮地答道:“你说往东,我哪敢往西。你让我过来,我哪敢站着。这还不算柔啊?!”
林慧给他说得忍俊不止,伏在严固的心口只是笑:“胡说!你一向都是该干嘛干嘛,想干嘛干嘛,我从不过问呢!再说。我何曾对你颐指气使!有事儿不都是好生跟你商量的嘛。”
说着林慧勉强挣脱出来,故意摆起谱来,将手指一指,正指着桌上的茶壶,笑道:“喏,你这小子,如此没眼色。没见我从外头回来正口渴么,还不快去烧水,赶紧沏壶好茶来!”
严固立时将手一束,低头弯腰道:“遵公子吩咐。小的马上就去。”说着一溜小跑。极殷勤地过去,点起小炉子烧水。
烧茶的红泥小火炉也就在左近,看着严固夸张地小跑模样,林慧已是笑得浑身发软。就势歪在床榻上,指指点点道:“好生看着火,走了水可了不得。”
一双妙目看着那炉中渐渐火红起来的银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