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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晚上一点儿亮光也没有和营养不良。不过现在显然没有这种问题,因为是一镇指挥所在,整个中营都驻防在村庄四周,点亮了火把之外,还有几个大的气燃灯挂在高处,把整个村子照的雪亮一片,护卫远远看到赵雷过来,立刻就有人迎了过来,把赵雷引到会场之外。
赵雷与王云峰当然是旧识,而且还出自同一村的邻居,不过他对王云峰的脾气秉性了解的很深,到了门外之后一点也不敢怠慢,一样报道请见。
“进来吧,就等你一个了。”房里头传来声响,早有两个卫兵掀开临时挂上去的布帘,由着赵雷昂然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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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易旗
这个村子委实太小,大概只有百来户人家,村子里最富的地主住宅也就是一进三重的青砖小院,院子里还圈养着牛马,赵雷一进院门就闻到了一股子牛马的粪便味道,因为把院子做了镇指挥所,临时打扫了一下还算干净,不过整个院子没有什么遮风的物什,一进院门后北风呼啸,把赵雷吹的呼吸不畅,穿着军服的身体更是冰凉彻骨。
不过等他掀开正堂的房门之后,一股暖流就冲上了他的脸庞,然后是整个身体,让他觉得通体舒泰。放眼看去,房内四角生着一排的铜盆,里面燃烧着大小不一的木炭,红色的火苗被他进门时带起的微风吹的一摇一晃因而火星四溅,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感觉温暖。
不过现在赵雷顾不上享受这些,他匆忙站到坐在正中的王云峰身前,用无可挑剔的姿态敬了一个漂亮的这礼,然后大声道:“末将见过总镇!”
“好了,赵参将请坐。”
王云峰与赵雷是同乡同村自幼交好,不过这时候显然不是寒暄的时候,况且,他是否会寒暄也很可疑……
王云峰先是站起身来,用同样的一记军礼还礼后坐下,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一星半点的变化,他只是简短的问了几句第一团的情形,在知道赵雷把一切安排妥当后便略一点头,然后便道:“甚好,明日就进扬州地界,这两天行军速度不快,明后两日急行军,后天便可与江北大营交战。”
他说的很是平静,众人一直也没有把与江北大营的战事放在心上,不过现在说起来,却还是心里一紧。
造反起事这一条路并不好走,收益当然大,不过成本也是太高。一有不慎就是家族全灭,虽然淮军对自己和张华轩都有绝对的信心,不过事关到整个家族的身家性命时,仍然有些忐忑不安。
王云峰显然没有诸将的这种微妙的心理,在他看来。一场战事就是一场战事,把这一仗打好便是,至于整个集团的发展与未来,他已经全部交给张华轩去处理,而他要做的便是一切听命令就是。
与他持相同态度的显然也是这里军官们地共识,这几年下来,大伙儿的功名富贵甚至是家族前途已经和张华轩捆在了一起,也与淮军全体捆在了一起,这个时候不进则退。等朝廷腾出手来被动应付,到时候想保全家族性命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所以在王云峰话说完片刻之后,房里数十名军官一起起身。向着王云峰道:“愿听总镇大人之命,唯大帅马首是瞻。”
“大帅”张华轩本人当然不在,这一番话大家却是叫的响亮之极,唯恐声音比别人小了一丝半点,要知道淮军一出手肯定是为了建立新朝,连洪秀全那样潦倒不堪的秀才都称了天王,在南京建了天宫一样地宫殿选了成千上万的美女享乐,凭咱们张大帅还不如他?这时候与其说是一个军事行动上的表态,还不如说是大伙儿在忠诚度上表态,前者失败不要紧。后者要是做的不好,那可就把一生功业付诸流水了。
王云峰眼皮一挑,将右手虚按一下,又用简洁的说法道:“扬州一战是咱们淮军反清第一战,一定要打的漂亮。打胜当然不足为奇,就是要用雷霆一击,使得天下闻淮军之名而丧胆最好。”
说到这里,王云峰已经背转过身,指着身后的地图道:“江北大营是琦善所立。当日胜保等人也曾经营中赞画。当时是为了防范镇江一带的发匪,所以主营就立在三叉河附近。与扬州成犄角之势。后来江北大营被发匪所破,而发匪主力也从来不曾企图过江来打扬州,几年下来布防的重心转移,现下从江浦到浦口,然后到瓜洲、来安,整个大营不到两万人地兵勇,布防的营寨却足有两百多里,这简直是荒唐胡闹,不要说咱们淮军,就是发匪集结几万兵马狠打,这两万人首尾不能相顾指挥不灵,援兵还得过江才有,就算来了也能各个击破,这样的布防简直就是送死。”身为一个纯粹地军人,王云峰显然对江北大营的清军布防的阵形极度鄙视,不过此时也不必多说,他手按地图,最后结论道:“第一镇虽然只八千多人,不过用来破这两万人的清军是足够了,咱们从瓜洲和来安一线发动,用倒卷之势一直打到浦口,二百余里的营寨,以我看五天左右就可以由瓜洲打到浦口了,托明阿与德兴阿都是庸将,我估算他们会各自顽抗,事若不成,则肯定由浦口直接北逃六合,大人已经派遣马队在六合一带等候,等双阿自至。”
说到这里,房里所有的淮军将领都是破颜一笑,当初淮军刚成军时救援扬州,对江北大营里的不少将领都知之甚详,托明阿与德兴阿是什么样的人物,各人当然清楚,当下心里默算,都只觉这一战根本没有任何悬念可言,有几个向来嗜血武勇的军官甚至是露出遗憾的神情来,在他们看来,要是把现在长江两岸所有地清军精锐集中到一起,那时候第一镇与他们打上一场,还算是有点味道。
“切不可轻敌大意。”身为一镇总兵,王云峰当然对麾下的将领们有着深刻的了解,当下发声警告后,便让两个年轻的参谋上前,把预先准备好的下发到各团与各营地任务分别当场指示讨论,乱了小半个时辰后,所有的营官都明白了自己的行军路线与进攻发起的地域以及会战时宿营地与会合地点,关于这些,其实这时代的清军与太平军都没有概念,淮军能达到这样在战前就预定好出击位置还有攻击所需时间以及会合地点等等,都是来自欧洲列强地职业军官之惠。
两年之功,淮军管带一级以上地军官算是勉强学成,而更多有经验的士官还被留在淮安地讲武堂里,跟着外国军官去学习军事理论以及实际的知识,千年华夏的军事文明已经落后到这种地步,到了必须西式化以及在西方的军事理论与战术讲解中汲取营养的时候了……
“好了,今天军议之后,各部就按现在下发的任务简报去做,五天之后,让我们在浦口会师,诸君勉之。”
帖纸的窗户并不能挡住窗外的寒风,一缕缕寒气还是从窗子里漏了进来,而薄薄的窗户纸外,就是一队队的淮军还在赶路,或是在搭建宿营的帐篷,火把的亮光时而强盛时而阴暗下去,王云峰负手而立,眼神里也难得有一丝迷惘,身为一军主将他当然要在众人面前保持绝对的权威,不过就私心来说,他并不如普通的淮军将士那样喜欢功名富贵,喜欢当开国功臣,在他看来大清也还不错,至少江苏这里普通百姓也活的下去,至于别的地方,活不下去的也少。在他看来,当年白莲教造反和今天的发匪造反是一样的,都是一群野心家罢了,白莲教他不清楚,发匪怎么做的他却清楚的很,屠城裹挟百姓加入军中的事发匪不少将领都很擅长,横征暴敛充实所谓的“圣库”他也清楚的很,一个村子,发匪来了要求剪掉辫留发,清兵来了发现没辫子的就杀,发匪发现有辫子的也杀,而老百姓却是处在两边的夹缝里,朝夕不保。
壮士提剑三千里,荡平妖氛觅封候。王云峰其实旧学底子不厚,做的诗平仄也是不对,不过这两句话也是他的真心实想,这几年他拼命学习军事理论和战术细节,其认真程度当真是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其心想的,也不过是荡平发匪,还一个清平世界给百姓,到时候张华轩封候封伯,他也能留些田产浮财给子孙便也足了此生,而最重要的,就是留得清名于世间了。
不过他是无论如何也跟着张华轩走的,这一点倒是从来不会有所改变。当下转过身去,向着诸军官令道:“各部都晓得了吧?明日进高邮,诸位要勒令部下,只称朝廷下令前来支援镇江战事,士兵不得与百姓随意交谈,就这样吧,各自回去准备吧。”
“是!”所有的军官依次站起身来,向着王云峰敬一下礼,准备各自返回驻地,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有人把门帘一掀,一个中军传令昂然直入,向着王云峰敬礼之后将手中的文书双手呈上,然后转身退出。
这是来自淮安的营务处的紧急文书,王云峰不敢怠慢立刻打开观看,他先是迷惘,然后又是震惊,接着,脸上的神情却又终于恢复平静。
“诸将听着,大帅将在三日后正式向天下发布檄文反清!”
王云峰先简短的向着诸将解释了一下信件的内容,然后又冲着自己的亲兵吩咐道:“速速把掌旗官叫来。”
淮军极为重视军旗,每营都有自己的营旗,此时王云峰吩咐叫来的当然是掌着镇旗的掌旗官。
等掌旗官依命而来的时候,王云峰断然令道:“明日废旧属军旗,改用新旗,旗号止用八字: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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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战安北?
换上了新旗号的淮军将士的士气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怪不得薛福成兄弟一定要张华轩早点把大义名份给定下来,这个时代的人重祖宗,重名份,害怕当乱臣贼子,如果没有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大家就算跟着张华轩造反,心里还是会有点别扭,现在有了这种名份,清朝这两百年间民间的起义不断,其实也是吃了是胡人底子的亏,那八个字的檄文简单明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军心和士气一下子就高了起来。
急行军两天之后,淮军以迅雷之势快速行军,沿途把驿站和防守的地方部队全部封锁缴械,内卫部门接管了高邮州衙和下属县治,在急行军三天之后,第一团已经赶到了来安附近。
这里是清军江北大营连绵二百里防线的最北端,因为正面太平军的压力并不大,所以防守不算森严……其实就算是浦口那里的防御也算不得什么。
赵雷用瞟远镜看着不远处的清军营寨,身边的参谋近侍也和他一起观看,众人看了一会,都觉得意兴索然,一个在讲武堂刚刚短期培训回来的年轻参谋向着赵雷道:“团长,这里的清妖还没有得到消息,看来内卫部门做的不错。”
自从易帜之后,士兵与军官们的士气高涨是明显的,在祖宗与乡党面前有话说,对清朝的胡人身份不提还好,一提之下就让这些不懂儒家君臣大义的普通百姓突然发觉,原来大清的君主居然是胡人。
其实真的不能小瞧康熙雍正与乾隆这祖孙三代的文字狱的功劳,所以华夷之防的东西都被篡改地一塌糊涂,汉族人侮辱异族的记录被完全削删干净,任何著述或诗词里都不能带有华夷胡汉的东西,不然一定杀头。在这样的高压下。文人的骨头早就软了,有良心有骨气的要么归隐乡间不问世事,要么被杀头了,留下性命还能闻达的肯定就是一帮软骨头了。什么刘镛、纪晓岚,在皇帝眼里不过是妓女倡优一样的人物,在这些没骨气没蛋子地文人笔下,满人的酋长成了圣君,原本属于大明的江山成了女真野人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