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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能交人,不过也能商量一下,多花些银两给他们,如何?”
张华轩哈哈大笑,指着周攀龙道:“周大哥到底是不懂军伍的事情,这英夷陈兵外海,想的就是和咱们干上一场,咱们要是把脑袋都送上去,他们也还罢了,换成别的条件,一样不会答允的。”
他面露傲然之色,挥手道:“不必多想了,收蓬,给这些英国佬一个下马威尝尝,待他们恼羞成怒之后,我自然会带着淮军将士,教他们知道,淮军不比清军,在中国再也讨不着便宜了。”
就在张华轩准备与英军大战的当口,在海州城内的一群大英帝国的使节,也正在海州英国领事馆的会议事内,商量着与淮军这个中国地方军阀集团的和谈条约的签订问题。
原本这应该是一场极其轻松的会议。
虽然与淮军在海州的主政者的谈判并不很轻松,那些中国官员表面上极其热诚,也愿意就英军的死伤事件做出相应的赔偿与道歉,只是涉及到具体的条约时,那些中国官员就又会变的强硬无比,令得这些英国人大为头疼。
负责主导这一次谈判的,当然就是海州的领事李泰国,他原本是在上海任副使,就在去年海州蓬勃发展之际,由上海调至海州当领事。级别提了一级,脾气自然也跟着见涨。
他实在是在中国呆得太久,等若是在中国长大**,从其父亲那一辈就吃中国饭了,可以说,李泰国是自认为中国通,而且在英国外交团里,也算是公认这一种评价。
只不过,在外交官的身份上,他有着太多的骄狂与暴躁的性格因素影响着他的判断,从这一点而言,他绝不是一个优秀的外交官员。
只不过,他这个当事人绝对没有这一种对自己能力与性格比较明确的判断罢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虽然天气并不炎热,他却绝没有风度的敞开自己的衬衫纽扣,拍着桌子喊道:“这样的条件,我们当然不能答应,也绝不可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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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年轻的使节团
这里除了赫德之外,再也没有人在地位上与李泰国能成鼎足之势。现在停泊在外海的舰队司令西马縻各里上将当然是在地位上最为高超,不过当时英国在亚洲甚至是世界各地的形势都是以外交使团来决定对各国或是各殖民地的政策,所以西老将军虽然是海军少将,在香港时他听总督兼中国公使包令的,而在这里,是打是和是谈,都得听从这几个年轻的外交使团的领事们做决定。
事实上,当时英国在中国的外交使团精英荟萃,而且多半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现在这一群抽着雪茄皱着眉头讨论着英国与中国和战大计的外交官们,多半都是二十出头不到三十的年青精英。
便是远在广州做领事的巴夏礼,在后世赫赫有名,很多影视剧的形象上此人是老奸巨滑的中年外交官,而实际的情形却是这个巴夏礼也不过二十七岁,正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时光。
在英国没有派遣更为资深和更有权势威望的额尔金伯爵到达香港之前,总督兼中国公使包令是无法驾驭这些野心勃勃的年轻人的。
事实上,英军在今年和明年的军事行动中都没有太大的建树。两广总督叶名琛被后世严重丑化,其实此人不失为英明果决之士。他在广州任上多方打击英国势力,几次断绝对香港的米粮补给,多次派遣小股部队袭击英军,屡有斩获。广州洪军之乱。变乱军民几近百万,而叶某就凭着一万五千义勇就能平乱,在广州任上几达九年。其能力可见一斑。
亚罗号事件后,英军几次攻击都无太大成效,包令因此而被解职,直到额尔金来着援兵赶到广州后,又有汉奸出卖,使得英军得知广州防备空虚,这才悍然进兵。城破之后,广东巡抚与广州将军逃走,叶名琛身为总督并没有选择逃跑。最终被俘,最后在困禁中绝食自尽,不失朝廷大臣的风骨。而清廷为了推卸责任,只能将这叶某人推到前台,最终丑化为小丑一般地人物,殊为可恨。
现在局势产生了变化。广州小打之后没有什么意义。英国将视角转到淮军境内的海州,在这里,包令遥制不得,巴夏礼等老油条也留在广州,所以话事人就干脆换成了两个更年轻的领事,赫德与李泰国。
现在李泰国隐然更占主导地位,他涨红着脸恶狠狠拍打着桌面怒道:“才赔了不到两百万地银子,然后开放本来就是开放口岸的海州,就是这样的条件,我们就能接受十几个英国士兵的死亡?如果签署这样的条约。国内民众的唾沫也会把我们淹死的!”
闻听此言,赫德原本呆板的脸上也露出不安的表情。事实上,赫德久居淮安,对淮安地工业生产能力与淮军的战斗力有着比较深刻的了解,在此次事件之前,他也是力阻英军前来海州而继续观望的,如果能和平与淮军答成协议。远远比发动一场战争更加合适。
不过他这种持重的意见却没有得到同僚们的赞同。不要说李泰国,便是远在香港地包令和巴夏礼等人也是绝不赞同。
这个时代到达中国地人对这个国家都有相应的了解。对这个国家的愚昧和落后洞若烛火,而更让其余外交官坚持强硬立场的,当然还是清政府的颟顸无能与愚昧腐败。
在赫德之外的外交官看来,中国人不论是淮军还是鞑靼人都一样,不给他们一点厉害,不在他们的头上敲打几下,这些野蛮人组成的蒙昧不开化的国家是绝不可能与文明国家答成共识的,所以不论淮军地大帅是如何的开明,组建新式军队也好,开放口岸也好,还有在淮安那个小小的内陆城市进行的可笑的工业化也罢,都只是学了一些列强的皮毛,在上海,在香港的外交官聚会中,常把张华轩地那些改革当成笑柄来谈,种种改革措施,只能引发一阵阵地狂笑罢了。
然而赫德却与这些自大的所谓中国通不同,他来到中国地时间并不久,反而没有那么多的成见,这几年来,他时刻关注着淮军的动向,每一次的战报都拿来悉心研究,在他看来,淮军的战斗力比起英军来只强不弱,只是三河镇一战,就赫德看来,英国陆军也未必能打的如此漂亮简单。
而淮安的工业化对英国的危胁则来的更大,更为深远。现在在中国南方的商人们最喜欢的就是淮安的出产,便宜,质量上乘的国货当然比从洋人手里买货更放心,也更容易出手。英法两国在打完克里米亚战争后决定对中国动手,以谋求更大的市场和开放口岸,在赫德看来,除了明抢之外,在中国目前这个阶段,除了少量产品外,是很难扩大市场,让那些远大伦敦的商人们满意了。
只是赫德虽然明白,在资历上他不要说与李泰国相比,就是海州李泰国的这些属员中,也有不少人资历远胜于他。对这个十九岁跑到中国,几年时间就做到领事的赫德,很多英国使节团中的属员们并不服气,不仅不服,还会千方百计的和他捣乱做对。
如果赫德把自己心中所思全盘托出,他就只能留下辞职回国一条路可走了。如日东升把米字旗插遍全世界的大英帝国,不会要这么孱弱的青年来做它的外交官。
所以赫德在李泰国拍桌大叫的时候,只能皱眉不语,而对李泰国所言的英军死伤过多一事,也是颇感头疼。
以他对淮军和张华轩的浅薄了解,私底下他并不认为淮军愿意与英军大打出手,这太愚蠢,张大帅显然不是这么愚蠢的人。
哪怕在陆地上打赢大英帝国一万次,海洋始终是大英帝国的,难道张华轩以为就凭他那些学员海军就能和英国在海上争雄?
这未免太可笑了。
他轻轻摇头,现在这个条件确实是难以接受的,虽然他并不如李泰国那样小视淮军,并不愿意把眼前这场危机扩大,然而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淮军不拿出相当的诚意,是绝对无法平息争端的。
大英帝国,绝不会容忍自己的士兵死在野蛮人手里后而无所表示,这会让忠勇的帝国士兵心寒,也会让国内的民众相当不满。
要知道在英法两国攻入北京后,为了报复十几个外交官员的死亡而悍然烧毁了同属世界文化瑰宝的圆明园,而现在,同样是十几个英军士兵的无辜死亡,如果只接受这么点白银的补偿,对国内是无论如何也交待不过去的。
北京和约,清廷可是向英国和法国赔付了六百万两白银,同时开放天津割让九龙,允许招募华工出海,赔偿传教士历年损失,就是这样,还付出了圆明园被烧毁的代价!
在李泰国怒发如狂,表示绝不接受现在这种条约的时候,赫德自然也无话可说,待李泰国停住话头,坐下喘气之时,赫德皱眉道:“现在的这种条款,当然难以接受。不过,既然看起来淮安方面有继续谈判的诚意,那不如继续再谈谈看。”
他与李泰国不同,对方显然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派头,所言所行都有一股自大骄狂的感觉在,而赫德虽然比李泰国年轻几岁,说话办事,却永远是一副平淡冷漠的模样,古井不波,不带有丝毫情感。
对赫德这样的态度,李泰国当然更加愤怒。不过赫德却是与他身份相同的同僚,而且就领事范围来说,淮安远比海州更加重要,所以私底下议论起来,使节团的属员们无疑都认为赫德的话更具有权威性。
所以虽然现在赫德的话李泰国完全听不入耳,却也只得勉强应道:“自然,我看淮安方面的意思,还是要和我们继续谈下去。不过,严惩凶手这一条,绝对不可放弃。那个海州镇的总兵官要偿命,当时动手的官兵,也要一并偿命!”
他气咻咻又站起身来,强调道:“淮军还只是中国的地方政府,在他们没有宣布建国之前,我们无法强迫他们割让不属于他们的领土,然而,伺机扩大在中国的直属领地,扩大在中国近海城市的租界,这是既定的国策,这几条,也需要在与淮安谈判时说明,以做将来更进一步谈判的准备。至于这一次,赔偿的白银不可少于四百万两,严惩凶手为大英帝国士兵抵命这一条,也绝不可更改。”
对李泰国的这种强横态度,赫德深感头疼,想起周攀龙等中国方面解决争端极有诚意的面孔,他不觉暗叹口气:“为什么中国佬的表现象个绅士,而来自大英帝国的绅士,却象个流氓?”
他当然不知道,原本的历史轨迹上,在英法两国攻占天津之后立刻胁迫清朝派全权钦差来谈判,而清廷派出了大学士桂良和吏部尚书花沙纳来谈判后,李泰国做为额尔金的随员负责具体谈判事宜,在谈判过程中,李泰国态度蛮横无礼,耍尽了流氓手段,最终逼迫两个软骨头的大清官员签订和约,此时在海州的表现,只是这位自视甚高的外交官员的又一次不及格的表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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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转折
面对暴跳而且坚持的李泰国,赫德只能皱眉道:“看周知州的意思,也并不是不可以商量,据我们所知,淮军的军令部长丁宝桢也在这里。不过据我们的情报分析,丁宝桢这个人是旧式的士大夫出身,原本在北京的翰林院做官,到了淮安之后一直在淮军里做事,所以除了军事外,对民政商业贸易几乎是一窍不通,这样一个人,下意识里会选择强硬的谈判路线,而海州官员就要好的多,他们已经开眼看世界,知道贸易的重要性,而我们,更好可以用隔绝海州贸易这一点来压迫他们。”
说到这里,赫德也是面露忧色:“就是不知道海州能给淮军的大帅多少压力,让他顾及到海州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