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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一边解着身上的绳子一边答道:“回太后,此事说来话长,臣现在倒也想知道,太后会怎样处置我和长公主?”
太后脸上现出了一丝狡黠之sè,眯着眼睛说道:“如果说将你二人送与父亲,云仆shè会不会杀了哀家?”
云峰摇头道:“不会!”
太后顿时心中一喜,接下来却听到“不过臣会将太后打晕,再带着长公主逃走。”不由得为之气结。
随后她叹了口气道:“哀家不过一新寡之妇罢了,在这宫中颐养天年,父亲又如何会将此事告之?无论你二人信也罢,不信也罢,父亲起兵之前,哀家确不知情。而且看你二人模样,想必是躲避外面乱军才来到此处吧?不过哀家倒好奇的很,你二人为何要入宫来?在宫外逃生的机会不是更大些吗?”
云峰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靳准攻破宫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刘桀。于是说道:“回太后,刘桀召长公主入宫,臣放心不下,化妆跟了过来,谁料此人竟对长公主yù行不轨,臣便送他去见了昭武皇帝。”
“杀的好!”太后眼中shè出愤恨之sè道:“此獠荒yín无耻,该杀!”
太后这幅仇恨表情落入云峰眼中,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总觉得以太后的美艳刘桀多半不会放过,很想问问刘桀有没有侵犯过她,但他们两人不过是露水夫妻,实在是问不出口。正脸sè变幻间,太后接着说道:“现在你二人也出不去了,既来了就在这宫中暂住些rì子,想来也不会有人搜查此处,待风声过去一点,你们再离去更稳妥些。”
“你以为我和云郎会信你吗?怎知你不是想稳住我二人再去向你父报信?”刘月茹冷笑道。
“妹妹~!”太后正sè道:“哀家为何要举报你二人?举报你二人又有何益?哀家明白,妹妹因为先帝身体每况逾下而怀恨于我,现在实话告诉你吧,先帝自两年前直至去世就再未召过哀家侍寝!”
边说着,太后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伸手拭了拭眼睛,声音变得悲愤起来:“当年哀家与姐姐年不过十四五岁,即被父亲送与你皇兄,你以为我们情愿如此吗?但我们两个弱质女子又如之奈何?入得宫中,前两年尚被陛下爱宠,可渐渐地陛下就厌烦了我们两姐妹。三年前,姐姐不堪寂寞,红杏出墙被杀。自此之后,哀家便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每rì里担惊受怕,生怕宫中宦官送来三尺白绫!妹妹,你自小从受先帝宠爱,无忧无虑,率xìng而为,哀家过的rì子又岂是你所能想到的?唔~唔~~!”
说完之后,已是泪如雨下,伏在云峰肩头失声痛哭着。
刘月茹神sè忽yīn忽晴,目光紧紧盯着太后,确定她这幅样子不似在作伪,脸上便现出了迟疑之sè,犹豫的看向了云峰。云峰倒不觉得太后在说谎,从上次这女人的索求无度就能看出,根本就是个久旷怨妇,确实有好久没做过那事了。况且他识人察人还是有一套的,能感觉出太后的这番话的确是发自内心。于是向刘月茹轻轻点了点头,同时轻轻拍打着太后的后背,心中对这女人也产生了一丝同情。
渐渐的,太后止住了哭声,云峰放开她说道:“如此有劳太后了,我二人暂且住下便是。”
太后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道:“这里还是安全的,没有哀家允许,外面的宫女宦官都不敢入内,只要你们不离开这屋子,不会有人发现你们。”接着声音忽然变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二人能否暂避一下?”
“呃~?”云峰一愣,这时注意到太后手上拿着块绢布,眼睛再一扫,发现屏风后面的墙角里放着个马桶!顿时明白了太后为什么要到屏面后面来。于是拉着刘月茹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数rì,二人就躲在太后寝殿内。宫女进来收拾清扫,他们就另外换个房间。令云峰意外的是,刘月茹与太后不但冰释前嫌,而且亲如姐妹,无话不说,就连睡觉也是在同一张榻上。这让他即羡慕又浮想翩翩!他虽然很想和她们挤在一起睡,可是刘月茹却早早给他在屏风后面打上了地铺。太后则表现的很暧昧,时不时的拿眼神去勾他,令云峰心痒难耐!
根据太后提供的信息,二人了解到,靳准在做反的第二天即自称大汉天王,并将京中刘氏宗族不论男女老幼全数斩于东市!更狠的是,还把刘聪和他父亲刘渊的陵墓给掘了,将尸体拖出来鞭尸!为此,刘月茹一连数rì眼圈都是红红的,心中亦愤恨不已。至于刘桀,都认为他被乱军所杀。太后则被去掉了尊号,改封为公主,只是暂时还住在宫里。
七天之后,太**外的守卫终于撒了回去,整个宫城基本恢复了平静,紫云弓和雪里青也被太后取了回来。
种种迹象表明,出逃的时机已经成熟。
第二十章为奴为婢侍奉云郎
“城东,城南都有驻军,为恐发生意外,本宫提议你们可向西或向北离去。”靳月华(原太后,现改封公主)建议道。
刘月茹点点头道:“阿姊说的不错,不过向北则是鲜卑拓拨氏。云郎,依奴家看不如沿着黄河由西而行,横穿羌氐混杂区,再折返向南,经陇右,入汉中,约明年可抵巴蜀,到时定居亦可,或顺江而下去往中国亦可。”
‘中国?’云峰听的一愣,随后就明白过来,在当时,北方异族把偏安江左的东晋称为中国。
正当定下了该向何处去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三人纷纷闭口不言,片刻之后,宫女的声音传了进来:“公主殿下,陛下有事相召,已至厅堂等候,请您速速前去。”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去回禀陛下,本宫这就前去拜见。”
“是,公主。”脚步声渐渐的远去。
“妹妹,你二人且放心呆着,本宫去去就回。”靳月华交待道。
“恩,知道了,阿姊。”刘月茹点点头道。
靳月华整了整衣衫便向厅堂走去,甫一进入,就看到身着皇袍的靳准愁眉不展的来回走着。
“阿翁前来,所为何事?”靳月华上前施礼道。
靳准停下来为难道:“月华,无须多礼,为父此来是有事和你商议。”
“阿翁但讲无妨。”
“哎~!”靳准面带着焦虑叹道:“刘曜已从长安率军而来。石勒也已行军至襄陵县北原(今山西临汾襄汾县以北),距平阳不足二百里,随时会兵临城下,每念及此,为父便寝食不安哪。”
靳月华疑惑的看向了她父亲,心中隐隐有种不安之感。
果然,靳准接着又问道:“不知月华可愿为父分忧否?”
顿时,靳月华心头大骇!对于靳准的意图差不多能猜个仈jiǔ不离十。女人嘛,除了身体还有什么能拿出去帮他分忧?好在她这几年皇后可没白当,涵养功夫一流。因此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惧,面sè不变道:“小女自当为阿翁解忧。”
“恩~!”靳准满意的点点头道:“刘曜兄弟皆死于朕手,再无和解可能,石勒倒与为父无仇无怨,如今月华已是zìyóu之身,朕yù使你和亲石勒,月华意下如何?”说着的同时,眼神一下子变的凌厉逼人,目中jīng光直直盯住靳月华!
靳月华却当作没看见一般,点了点头,面带忧sè道:“未曾料形势竟已危急至此。阿翁有难,小女当义不容辞!不知何rì启程?”
靳准没有答话,眼神依然凌厉冰冷的看着她,片刻之后,并未发现异状,这才目光转柔笑道:“难得月华深明大义,为父心中甚慰。”接着沉吟片刻道:“为父且修书一封与石勒,月华你三rì后启行便可,如何?”
靳月华福了一礼道:“但凭阿翁吩咐。”
“好,月华你且准备着,三rì后为父派军护送你去石勒营中。”说完,大袖一挥,心满意足的向外走去。
“阿翁慢走。”
“恩~!”靳准点点头,身影渐渐的越行越远。
待完全消失不见,靳月华再也不能保持表面上的平静,满脸的惊恐悲愤,眉头高高蹙起,焦急的在厅内走来走去。半晌,象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快步奔向了寝殿,砰的一下把门推开,来到刘月茹面前扑通跪下,失声道:“求妹妹救我!”
刘月茹一愣,连忙扶住问道:“阿姊这是何意,发生了何事?快快起来再说。”
靳月华眼中渐渐泛起了泪光,抽泣道:“刘曜与石勒已向平阳出兵,家父yù将我送于石勒,与之结盟。”接着拭了拭眼角又道:“妹妹恐怕还不了解石勒此人,姐姐曾听先帝言及,石勒每与众将饮酒寻欢,便会将自已妻妾唤出,与手下共同yín辱,或赏赐给有功将士。姐姐若被送与石勒,当逃脱不了有此下场。如今,只有妹妹能救我了,妹妹若置之不理,姐姐宁可挂起三尺白绫,亦不愿被如此凌辱!”
刘月茹一听,顿时对石勒的兽行愤怒不已,连忙问道:“阿姊,我们该如何帮你?”
靳月华抬起脸道:“姐姐但求能与妹妹一同离去。”
刘月茹看向了云峰。
靳月华于是又跪着移到云峰面前哭求道:“妾知自已残花败柳之身,难以相配云郎。只求云郎怜我,带我离开此处,妾愿此生此世为奴为婢,侍奉云郎与月茹妹妹。”
云峰并没有立刻点头答应,沉吟了起来。他清楚,在这汉国京城里都朝不保夕,更别提外面了,这一路上肯定是危机四伏。更何况靳月华身娇肉贵,比不上刘月茹的弓马娴熟,此去千里迢迢,需历时大半年,不提其他,只怕途中的颠簸之苦她就受不下来。
但要是不带上,云峰也于心不忍,毕竟与这女人有过一夕之缘,眼睁睁看着她自尽身亡,只怕一辈子都会在心里留下yīn影。而且靳月华秀美绝伦,身上天生的那股媚人风情也让他舍不得将她丢下,一时之间难以作出决断。
云峰这边正在犹豫着,靳月华却迟迟不见他回复,面上已是布满了绝望之sè,缓缓站了起来,悲声道:“云郎,妾知世道不靖,路途遥远,多带一人确实是危险大增。罢了,妾不再令你为难便是,你带着月茹妹妹离去吧,妾~~认命了。”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云郎~!”刘月茹忍不住上前搂住靳月华看向云峰道:“难道你就狠心丢下阿姊不顾,任她由一群禽兽凌辱不成?咱们三人一路上只要小心点,宁可走慢些,也总有一rì会抵达巴蜀或中国,到时寻一无人之处开片田地,奴家与阿姊共同侍奉于你,男耕女织,安安生生过着rì子,岂不是好?更何况,若不是阿姊收留,你我二人恐怕早已死于乱军之中。”
云峰暗叹一声,上前把靳月华眼泪擦去后说道:“我并非不愿带你,只是担心你承受不了颠簸之苦。”
听云峰松了口,靳月华眼泪一收,面现喜sè道:“妾能得云郎垂怜带在身边,纵使身死他乡,亦无怨无悔。”
云峰点点头又问道:“你若一走了之,你父亲那边又该如何?”
靳月华摇摇头道:“父亲权yù熏心,犯上作乱,败亡只是早晚间事。纵使我去了石勒那里,也只是推迟些时rì罢了,况且父亲对月华与姐姐,从无半分父女之情。相反月华自入宫后,对父亲却已是仁至义尽,此生再不欠他什么。”
云峰点点头道:“既如此,那便一同离去,不过此去路途限险,还望你莫要后悔才好。”
靳月华向云峰福了一礼道:“妾明白,绝不后悔!”
云峰把她扶起,看到她欢喜的面孔,不由得迸发出一股豪气,心想我云峰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连两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当即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护住她们周全。
想到这处,便收回目光,看了看沙漏说道:“城门酉时二刻(下午6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