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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支吾着跑了出去。陈妈妈抬脚进了小红的房间,就愣住了。只见房间里面,几案翻在一旁,酒菜洒了一地,那些精美的酒器早已不翼而飞,就边床上也只空余一块木板,被褥都不知去向了。几个丫鬟、龟公都目瞪口呆地站在房里。
陈妈妈怒道:“小红呢?”
几个人一齐朝屋顶上指了指,陈妈妈头一抬,便见小红倒攒四蹄被吊在房梁上,嘴里塞了一块破布,身上光洁溜溜不着寸缕。小红见到陈妈妈进来,嘴里“唔唔唔”地挣扎起来,胸前两个硕大的肉球晃来晃去。
小红现在也算是醉红尘的名角,竟然受到如此捉弄,陈妈妈想起已经让丫鬟去报官了,若是差役们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以后哪里还有客人会点小红,不由也是一阵气苦,朝着那几个龟公吼道:“你们这些死人,还不快些将她放下来。”
一个龟公苦着脸说道:“太高了,我们上不去。”
陈妈妈气得直跺脚:“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拿梯子去!”
等官差赶到时,小红已经被救了下来,正裹了一床被子坐在那里喝姜汤。早春的天气依然寒冷,她这次冻得不轻,再加上受到了惊吓,面色又青又紫,不住地打着哆嗦,估计十天半个月内是接不了客了。
不待官差询问,陈妈妈已经嚷嚷开了:“一定是怡红院那帮人干的,王大人,您可要为小民作主啊!”
这里属洛阳北部尉衙门管辖,官差中领头的那个人叫王图,原来是曹操的手下,曹操升任侍郎之前提拔他做了个捕头。当年王图可没少跟曹操来过醉红尘,因此陈妈妈认识。但自从卞玉被刘欣赎走以后,曹操就来得少了,王图是紧跟着曹操的,陈妈妈这里也就不怎么来往,关系自然日渐生疏起来,于是现在他对陈妈妈便没有多少好脸色,沉声说道:“吵什么吵!”
接着,王图又用手冲着小红一指,吼道:“你说,怎么回事。”
小红在房梁被吊了半夜,这一回冻得着实不轻,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额头也已经开始微微发烫,有点犯迷糊起来,被王图这么一吼,反倒有些清醒过来,哭泣着说道:“昨天晚上来了个客人,自称在朝里担任个什么侍郎,要我陪他喝两杯,谁知道,我才喝了两口,便觉得头晕目眩,竟趴地案上睡着了。”
陈妈妈刚才并没有来得及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这里大声叫了起来:“不可能,我们家小红的酒量我最清楚,两杯酒算什么……”
王图怒道:“你给我闭嘴!你,继续说!”
小红战战兢兢地说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听到房里有人说话。好像提到上什么山,重操什么旧业之类的。他们的声音很低,我听不清楚,便想支起头来,却不小心被他们发现,在我头上敲了一下,我又晕过去了。再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被挂在了房梁上。”
这时,一个捕快走过来对王图说道:“头儿,这酒里被人下过药了。”
王图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案子很明显嘛,那个姓唐一定是个江洋大盗,他假装嫖客,药倒小红,又伙同他人盗走了这房里的财物。”
陈妈妈喊道:“王大人,您要为小民作主啊,哪有这样的大盗,来我这青楼偷东西。而且偷些钱财也就罢了,他还捎走了床上的被子,就连小红的束胸褻裤都拿走了。”
王图不屑地说道:“我在公门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没见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这种特别嗜好的人多了去了。”
陈妈妈见他要结案的样子,慌忙伸手拉着王图的衣袖,往里面塞了点什么东西说道:“王大人,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一定是怡红院差使来让我家小红出丑的,还求大人再勘察勘察。”
王图将缩回袖子里,暗暗掂了掂,这才换了副笑脸,说道:“恩,这案子似乎也有些疑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丫头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嘴里不住地喊道:“妈妈,妈妈,不好了,不好了。”
陈妈妈见她语无伦次,不悦地说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小丫头仍然惊魂未定的模样,喘着粗气说道:“妈妈,您快去看看吧,彩莲房里的那个客人死了。”
陈妈妈吓得手足无措,今天这是怎么了,流年不利啊。
王图却暗自高兴,这下又有油水可以捞了,立即吩咐手下:“兄弟们,出人命了,走,大伙随我去看看。”
第103章 意外的效果(三更求花花票票)
王图是捕头,这件事情却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他提出来要去看看,哪个敢来拦,陈妈妈只得哭丧着脸紧跟在后面。
进了房间,只见彩莲在一旁吓得面无人色,嗫嚅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图走到床前,仔细一瞧,死的那个客人他却认识,回过头来,已经换了副脸色,对陈妈妈冷冷地说道:“陈妈妈,祸事来了,这回我可帮不上忙了。”
陈妈妈心中犹自不忿,什么祸事,还不是想借机敲诈几个钱嘛。等她走到跟前,看到躺在床上的那张脸时,不由暗叫一声“苦也!”
床上躺的不是旁人,正是河东卫家的长公子卫仲道!
陈妈妈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卫家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明白,这下子要倾家荡产了。
王图也不想着捞钱了,冷冷地说道:“把这处房子封了,这些人全部带去衙门。”
原来卫仲道自从去年受了刘欣一场羞辱,又在风月场中盘桓了一月有余,终于大病复发。回到河东家中,卫仲道整日高卧不起,身体渐渐的又有了起色,他并不知道当初张机帮他诊断的结果,隔三岔五的还与身边的丫鬟快活那么一两回,于是这身体便是时好时坏。
然而在父母眼跟前总是不能胡来,过了年,卫仲道便寻个由头,说是出门探访几个文友,这便来到了京城。他病了这一场,面容憔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羞于同故人相见,于是出入青楼也尽量找些生面孔。
昨天晚上,卫仲道悄悄来到醉红尘。陈妈妈现在基本上不会到前面来,卫仲道进门时又低着头,彩莲本就是个新来的姑娘,所以竟没有人认出这个常客来。彩莲只觉得这个客人身体似乎不行,总是咳个不停,一上来倒是急吼吼的,可是没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弄得她不上不下的,心中颇有几句怨言,却又不好说出口,只得强颜欢笑。谁知,到了早上,卫仲道突然发出阵阵剧烈咳嗽,一口一口的鲜血咯了出来,竟尔一命呜呼!
卫廉在朝廷之中故交好友众多,卫仲道这一死却赖不到刘欣的头上,卫廉不股怒气便全部发到了陈妈妈身上。不仅陈妈妈,就连院子里的那些姑娘、丫头、龟公们都被弄进了大牢。
襄阳城郊有一处偏僻的山庄,周围绿水环绕,松柏成荫。出城游猎的刘欣带着典韦和几个飞虎亲卫不经意间便来到了这里,庄门开处,州牧大人自然被亲切地迎了进去。
在山庄的偏厅里,刘欣正襟而坐,几个长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正在向他汇报着什么。刘欣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恩,这次行动干得不错,放你们一个月的假,去领了赏钱,好好放松放松。”
几个人连声道谢退了下去。这时,又一个人走过来,在刘欣身边耳语了几句。刘欣连忙说道:“噢,他们来了,快请!”
外面大踏步走进一个人来,身后紧紧跟前瞻一个娇小的身影。来人朝刘欣拱手说道:“大哥唤我等前来,有何吩咐。”
刘欣笑道为:“公明,我请你来见见一个人。”
原来来人竟是徐晃、张宁夫妇。刘欣说完,拍了拍手,偏厅的侧门“吱咯”一声开了,典韦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人。那人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一块破布,“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只眼睛惊恐地东张西望。
典韦照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沉声道:“老实点!”
那人赶紧低下了头,身子兀自抖个不停。
刘欣朝典韦使了个眼色,典韦将那人丢在地上,转身退了出去,将侧门重新带上。刘欣转头对徐晃说道:“公明,你可认识此人?”
徐晃走上前去,将那人嘴里的破布拿开,瞧了两眼,摇摇头,说道:“大哥,我从来不曾见过此人。”
却听那人说道:“你是徐大人!徐大人快快救我!”
徐晃闻言一惊,说道:“你认识我?”
那人连连点头,有如小鸡啄米一般,说道:“认识,认识,您在河间的时候我就认识了。”
张宁突然两眼冒火,娇叱道:“唐周!”
原来此人便是进京自首,从而导致黄巾起义提前爆发的张角第二大弟子唐周。唐周猛然听到有人喊出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等看清了说话的人是张宁,又是一惊,旋即大喊道:“徐大人,快抓住她!她是张角的女儿,抓住她可是大功一件!”
刚才张宁喊出他名字时,徐晃就什么都明白了,因为张宁早就坦诚地将一切都告诉了他,就连自己与两个师兄之间的感情都没有丝毫隐瞒。
徐晃一把抓住唐周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冷笑道:“原来你就是唐周,难怪会认识我,是不是还想着帮朱清报仇?”
刘欣笑着说道:“公明,还把他交给你夫人处理吧。”
徐晃听了刘欣的话,将唐周狠狠地掼到张宁的脚下,说道:“宁儿,你说吧,想怎么处置他。”
唐周顿时呆住了,木然地问道:“你们是……”
张宁“噌”的一声,拔出剑来,指着唐周的咽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听清楚了,我和他现在是一家人!”
唐周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不由慌了神,声嘶力竭地喊道:“小师妹,求求你饶了我吧!你就念在当年我们青梅竹马……”
他一扭头,恰巧瞥见徐晃眼里的怒火,赶紧改口说道:“噢,不不不,是当初我们两小无猜,噢,不不不,啊……”
唐周说得语无伦次,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张宁手起剑落,已经砍掉了他的一只胳膊。这剑便是徐晃在河间赠给她的那把,端的锋利异常。张宁虽然也习过几年武艺,但真正用剑伤人还是第一次。若不是刚才被唐周的话气急了,张宁还有些下不去手,直到现在她握着剑的手仍忍不住颤抖个不停。
徐晃上前一步,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宁儿,不管他说什么,我只信你!”
张宁感激地朝徐晃望了一眼,咬咬牙,一剑刺穿了唐周的前胸。
唐周的哀号戛然而止,嘴角慢慢渗出丝丝鲜血,他双目圆睁,真正死不瞑目,自己与徐晃同是朝廷命官,他为什么要帮着反贼的女儿来杀我,这是为什么,想不通啊!现在没关系了,他再也不用想了,因为他已经彻底解脱了。
“当啷”一声,张宁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她“扑通”一声面朝北方跪倒在地,已经是泪流满面,撕心裂肺地哭喊道:“爹,女儿今天终于新手帮你报仇了!”
刘欣站起身来,走到徐晃身边,小声说道:“好好安慰安慰她吧!”说完,便出了房间,把他们两个人留在了里面。
卫家势力庞大,洛阳几级衙门都为卫仲道的死犯了愁,醉红尘的妈妈、姑娘、丫头、龟公被折腾了半个月,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这时,朝廷突然发现,主动首告,为剿灭黄巾立下大功的唐周失踪了。
唐周虽然被朝廷任命为黄门侍郎,其实只是让他挂个虚衔,每个月拿拿俸禄,并没有什么实际职责需要他去履行。唐周一直担心遭到黄巾的报复,平时行踪诡异,几天不归家是常事,而且从来不告诉别人自己去了哪里。朝廷对他也已经起了疑心。
这次因为忙着处理卫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