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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尚在迟疑。
他沉吟了会儿,然后道:“陛下,大汗不幸为宋蛮所乘,虽然金国与我世敌,但宋国却与陛下有杀父之仇,而且如今宋国国势日上,金国迟早为其所灭,金国如今国主完颜守绪颇有智计,想来也知此事,陛下下派使者去,展示诚意,料想金国会应允的。”
“朕知道……”拖雷微微颔首:“若是能得回父汗遗骸,朕便可以以此功绩号召草原诸部,重整大军,再与宋国皇帝决一死战!”
“先得收拾了高丽,免得背后掣肘。”李全提醒道:“陛下万勿心急,台庄之败,实是臣心急切所致,陛下不究臣之臣状,臣心中却不自安,前车之覆后车之鉴,陛下须得有万全之备,再南下不迟!”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二四四、黄金万两火车响
更新时间:2009…6…7 10:16:04 本章字数:4756
这个秋天又是一个丰收的秋季,自从引入并推广流求新物种之后,大宋的粮食产量便逐年增长,如今米价比起平常年份要降了两成,若不是官府出面大量收购粮食,维持其价格稳定的话,丰收伤劳之事只怕难免要发生了。
“呵呵,今日天气不错。”
大朝会即将开始,众人在大庆殿前等候的时候,魏了翁笑嘻嘻地对薛极说道。
薛极狐疑地看了看天,分明是个阴天,这几日来魏了翁象是转了性子,那副理学家的嘴脸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笑容。若不是深知他为人,薛极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又娶了几房小妾。
乔行简不动声色地看了魏了翁一眼,然后垂下眉,仿佛是在想着心事。
如今大宋朝堂之上,对于数据异常敏感,天子曾经在朝会时面斥几个不能报出本职司下重要数据的朝官,称他们是麻木不仁无耻之尤,逼得那几个朝官羞愤中只能辞官,赵与莒也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他们的辞呈,没有丝毫挽留之意。这让朝官们都是凛然生惧,对自己职司的细节也不敢怠慢,故此,他们或多或少都接触到上半年的财政收入特别是秋粮入库数据,魏了翁表现得如此高兴,便是因为这些数据。
若说炎黄元年的经济状况让魏了翁松了口气的话,那么可以炎黄二年目前为止的数据状况让他感到振奋。
当然,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有些惶恐,民间被释放出来的财富形成了一股让他畏惧的力量。他利用休沐时间到临安附近转过,亲眼见着一座座州府变了模样,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临安,尽管他就住在城中,可只要三天没出城转转。他就觉得新奇:原先还是荒地的地方,如今已经在开挖地基了。原先不通道路的所在,如今有漂亮地混凝土地面了,原先穷得让他这个大宋户部尚书心痛的地方,如今也欢天喜地地买肉包饺子了。
昨天他还收到真德秀地信件,信是真德秀从徐州寄来的,借助原先兵站转化过来的邮驿系统。一封这样的信到临安只需要三天时间。真德秀在信中谈到徐州、淮北的变化,谈到楚州、淮南与之差距,真德秀言语中的惶然之意几乎是扑面而来。
这场赌约时间未到,真德秀实际上已经认输了。
乔行简又看了崔与之一眼,再度垂下眉。
崔与之依旧是那笑嘻嘻与人无害地模样。有人说他是本朝以来最没有丞相模样的相公。不过乔行简在心中却暗暗骂了声老狐狸,二年前崔与之自粤地初来时。满朝之中除了洪咨夔外,几乎没有什么他的人,可过了两年,不知不觉中在六部许多郎中、员外郎、主事职位上安插他的人。原先朝中重臣,非四明便婺州,如今不知不觉中粤人也成为其中重要一支了。
正琢磨着崔与之的时候,崔与之突然向乔行简这边走过来,笑着道:“乔尚书,三峡地礁石炸得如何了?”
为了疏浚航道。赵与莒下旨,由工部与近卫军炮兵合作,用火药、大炮炸开长江航道上的礁石,此事已经经过大半年运作。前几日乔行简才得到消息,故此笑道:“已经成了,当初李太白说千里江陵一日还,如今顺流而下乘汽轮地话,只需半日!”
“如此甚好,过两年老夫致仕之后。也乘船再去瞧瞧。”崔与之道。
这条航路的疏浚对于加强大宋对川蜀之地的控制有非常重要的作用。逆贼吴曦敢据川蜀谋反。原因就在于入川道路艰难,水路虽是方便。可那礁石险滩又让这一路上危机重重。
“崔相公精神如此,怎的就说起致仕?”乔行简敏锐地发觉崔与之话语中的含义,扬眉问道。
“垂垂老朽,非寿,墓已拱矣。”崔与之感慨地叹了句:“以往老夫看得很开,只觉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如今却有些心中放不下,我大宋蒸蒸日上,若再给老夫五年寿元,便可见着王师北定中原日,再给二十年寿元,或许便可见着三代之治也比拟不得的盛世!”
“这老儿好端端的与我说这番话是何用意?”
乔行简心中如此想,口中却祝道:“崔相公如今身体,便是四十岁之人也比不过,莫说再活二十年,便是长命百岁也理所应当。”
“我倒觉得乔兄身体更好些,只要不出什么意外,长命百岁才……”
崔与之说到这里的时候,力士鸣鞭之声传来,那代表天子已经升座,百官应该列班上朝了。崔与之微一颔首,回到自己班位上去,留着乔行简一人惊疑不定。
崔与之与他交情尚可,但还不至于好端端地跑来说这番话,他言下必有所指。可这个老狐狸又不是私下交谈时说这番话,而是用大朝会前地时间,这种公众场合,乔行简心中便是怀疑也不好追问。
随班入殿之后,乔行简看了天子一眼,今天天子的神情很是欢喜,看上去又有什么好消息。乔行简想了好一会儿,邸报中并未接到什么通知,那么天子这消息应是昨日才收到的了。
“诸卿,朕今日得了一喜讯。”例行公事的朝会结束之后,赵与莒笑道:“工部侍郎萧伯朗上奏,说是已经造成能在陆上行驶的蒸汽机车,今后便是不通水道之处,蒸汽机也能用上,千里之途,朝发夕至矣!”
可惜的是,赵与莒的热情并没有得到多激烈的响应,一来群臣对于这个划时代的发明还将信将疑,二来此时地人们尚不明白铁路系统对于一个地域庞大地国家有何含义。
“朕要建一条从临安到华亭的蒸汽机车专用之路,沿途勘测之事,半年前朕就令人开始,征地之事,一并令有司协助。”无论群臣是否懂得这件事情地意义,赵与莒还是继续道:“一年之内,朕要此路得通。”
事实上炎黄元年萧伯朗与胡幽研制完毕蒸汽轮船之后。其后继研究便都交给了流求中等学堂毕业的那些年轻研究员们,萧伯朗本人根据赵与莒的指示。将精力完全转移到蒸汽机车地研究。只要掌握了将蒸汽变为动力的技术,蒸汽机车地研究时间很短,而且当初流求为了方便采矿,早就采用了铁轨,故此,第一台蒸汽机车在炎黄二年一月便被制造出来。只是这完意儿还很丑陋,拖着四节车厢在铁轨矿道上跑出了每小时二十里的时速。发现它完全可以投入实际应用之后,赵与莒立刻从流求抽调了有经验的铁轨铺设人员和一百八十名中等学堂毕业生,开始了临安到华亭府的铁路勘察和选址。在五月以后,甚至开始在部分河沟上开始建铁路公路两用钢桥。对外只说是为跨钱塘江大桥做准备。
流求学堂早在赵与莒亲政当年便又扩建了高等学堂,海量的教育经费、严格得近乎苛刻的教育纪律之下。这三年来高等学堂收纳了六百名最出色地学生,中等学堂培养出了四千八百名合格的技术工人与普通研究员,而初等学堂收纳的学生人数更是达到了五万…………这是将淡水、宜兰等所有城市分校人数加起来后的数字。这极大地缓解了赵与莒手中技术人员紧缺的问题,也使得他在保证流求继续发展地同时,也可以从中抽调出骨干人手开始临安周边的建设。
而且,随着徐州初等学堂地建立,陆地上的人才培养计划也步入正轨,这几年来他打着培养郎中的幌子,在大宋贫儿中进行识字识算教育。第一批最聪明的孩童已经被挑选出来,准备送到徐州接受初等教育,在完成之后再择其优者送往流求继续深造。
而远在流求的萧伯朗则在继续改进和试验他的蒸汽机车,又用了半年时间,炎黄二年七月二日的时候,萧伯朗试验用的蒸汽机车完成了从淡水到基隆的全程,整个过程中没有抛过锚,也没有出现过大地故障,时速达到了三十里。载重更是惊人的五十大石(吨)。赵与莒前晚得到消息之后,兴奋得几乎一晚没有睡着。
“陛下。这蒸汽机车一次载重多少,载人几何?”
见似乎有些冷场,崔与之出班问道。
“目前一车可挂五节车厢,每节车厢可载粮一百七十石,共载粮八百余石。若是载人,每节车厢可载百人,一车可载五百人。车速是一个钟点三十里,中途只需添煤加水加沙,几乎可以不眠不休,一天二十四个钟点,扣去四个钟点添煤加水,二十个钟点顺当的话便可跑六百里。”赵与莒意识到自己没有将具体情形说出来,自然得不到认同,便笑道:“而且如今还只是最初型号,工部侍郎萧伯朗正与能工巧匠研制更好的,这车只会拉得更多人手、载得更大重量。”
虽然他说得有些散乱,但满朝文武都是大吃一惊。
对于大宋来说,很严重的一个问题便是运输过程中人力物力的损耗,例如运粮,若不是水路,单靠人力畜力将一百石粮送到千里之外,中途折损耗费的,往往比送到的还要多。中间浪费时间人力耽误农时还不计算于其中。
“这车……这车要多少人力?”崔与之也被这个消息吓住了,他想起汽轮来,这蒸汽机车既然与汽轮同一动力,想来耗费人力也是极少的。
“一车之上,有三人添煤、一人驾驶足矣,只是沿途道路须得保养。”赵与莒心中默算了下:“朕当初变兵制,将厢军变为护军、屯军,便是为绸缪,故此无须多耗民力。至于修建道路之事,一可动用护军屯军,二可招募工人,三可利用农闲时节,勿必不会扰民。”
随着他冷静下来,赵与莒注意到一点,他地大臣们现在对新事物能给大宋带来什么“利益”明显更感兴趣,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一个蹦出来说那蒸汽机车不合“祖宗之法”。
想到这里,赵与莒心中原本非常担忧地一件事情便解决了。
他清楚记得,在他穿越而来的那个时空里,中国刚开始修铁路时,因为担忧会“破坏风水”而广遭反对,他也很担心自己地铁路也遭遇到类似的强力抵制,不过现在看来,至少官僚士大夫们对此并不是很抵制。
“陛下,这乃大善之事,若真如此,不唯要修到华亭府,到成都府、襄阳府、徐州府,都须修才是!”
第一个出来的人是葛洪,他说的话也让赵与莒吓一大跳,他只想修一条去华亭府的铁路,一则是试验性质,二则积累经验,三则因为他知道华亭府将来会有多么重要。可是葛洪直接便提出要修四条,其中到成都的铁路,赵与莒相信再过十年也未必能积累起那样的技术。
“臣以为还有到泉州、广州。”第二个出来支持的是乔行简,身为工部尚书,他多少有些不自在,因为那位名义上的助手工部侍郎萧伯朗,他还从未见过,而萧伯朗发明的这些东西,天子也比他这个主官知道得更早。
宋人远比后人想象的要开放,他们在制度上或者会保守些,但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还有对这新事物能带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