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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十七日吧?王爷既然以先帝正统继嗣自居,怎么在这守孝上又变了主意呢?”
梁瓒急道:“我没有称帝,如何能行天子之礼?况且先帝待我舔犊之情颇深,我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废弃父子、君臣之大义?”
王锦堂见梁瓒始终不吐口,便拿起茶盏,反复地拿碗盖撇着茶叶,任由梁瓒急切地看着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茶盏送到嘴边,啜了口茶,笑道:“瞧我,光记得说这些没要紧的事情,倒忘了正事了。这人啊,做了父亲,一门心思都牵挂在儿女身上,想必王爷日日看着小王子,心里也是这般体会吧!”
梁瓒有些不知就里地看着他,听到“正事”二字,他紧紧地攥住了拳头。
王锦堂瞥了梁瓒一眼,他那如进入防御姿态的小兽般的模样,让王锦堂觉得十分痛快。
“湘西那边的苗子们近日又有些不大安分,时常出他们的村寨侵扰周围的百姓。我正想跟王爷说一声,不如我跟聿儿顺道去徐州,把守卫在那里的五万王家军带回去救救急。等什么时候苗人不出来捣乱了,我就再把人送回徐州。”
梁瓒错愕,继而觉得愤怒,王锦堂这分明是要挟!可若不同意撤走徐州的守卫,那就只能同意提早迎娶王妙言。若是同意了,跟王锦堂不仅同盟没得做,只怕还给自己树了个强敌。如今自己手中只有成国公府的三万亲兵,对上王锦堂的几十万大军,恐怕一丝胜算也无。
梁瓒觉得自己被气得喉头似有腥甜的味道,他假装镇定地喝了口茶,在这几息的工夫里拿定了主意。
“这可如何是好?若王大人与王将军绕道徐州再回湖广剿匪,只怕是要错过了十月初十的好日子。若是父亲与哥哥都不在,不知王大小姐会不会伤心呢?”
王锦堂心领神会地哈哈大笑起来,他也不想与梁瓒闹得太僵,毕竟合适扶起来做天子的,也就只有他一人了。只是他听闻那钱氏十分美貌聪慧,不愿意让女儿落在人后。若等钱氏将东园内院摸透了,站稳了脚,乃至于讨了梁瓒的欢心,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王锦堂笑道:“也是,还是王爷知道体贴小女,我竟是没想到这一层!十月初十便初十吧,我看王爷选的这个日子十分地好。不过若王爷还是想为先帝尽孝,我做臣子的,自然也没有拦着的道理。等后年二月孝期满了,王爷再择吉日圆房,也是一样。”
梁瓒长长地舒了口气,好歹王锦堂也知道留几分余地。
王锦堂见他如释重负的样子,心中十分鄙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连这点微末之事也要争执,这梁瓒也不是什么有大能耐的人。
若他想做那二十七个月不沾女人的傻瓜,就让他去做好了。若是他单单不理妙言,那自己也有理打上门去。
王家花园里面,王聿正带着裴敏中几个闲逛,里头虽没有东园和成国公府掘地造湖的大手笔,却也很有几个动人之处。
正走着,裴敏中觉得一直有小石头打到自己脚下,便放慢了脚步,待前头几位走的远了,才沉声喝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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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问意
曲径通幽的小路旁,栽种着数棵高大的柳树。 应着他的声音,从树后闪身走出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
裴敏中看了一眼她的衣饰打扮,心中对她的身份有了几分了然。他对着少女拱了拱手,说道:“不知王小姐找在下有何事?”
那少女听他这样说,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声音里头有一种做作的娇柔,听得裴敏中十分腻味。他说道:“王将军就在前方,若小姐有事,在下就过去叫了王将军过来。”说罢,转身就要走。
此女便是对裴敏中一见钟情的王妙贞,她见裴敏中这就要走,连忙拽住他的衣袖,问道:“你可是成国公世子裴,裴慎之?”
裴敏中不动声色地将衣袖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答了声“是”,然后便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也不说话。
王妙贞咯咯地娇笑起来,她把脸凑到裴敏中眼前,嗔道:“你为何看也不看我一眼?”
裴敏中依旧眼睑下垂,木然地说道:“裴某虽然不才,倒还勉强算是个君子。我与小姐一不是亲眷,二不是通家之好,平素也无交情,自然是没有看的道理。”
王妙贞撅起了嘴,抱怨道:“你定然是嫌弃我没有公主长得好看,是也不是?可是我告诉你,那宣惠公主也没什么好的,连王爷都还要仰仗我父亲和哥哥,更何况是她呢?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裴敏中听得额角青筋暴起,若对方不是个女子,他早已挥拳打上去了。他沉声问道:“王小姐说这番话是何用意?你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声音中已带了几分森然。
偏偏王妙贞一心想要劝说心上人,完全没有听出他的语气。她依旧喋喋不休地说道:“我是想说,你不必为了顾及王爷就非得捏着鼻子娶公主。再者说,她不是在京城里都已经嫁过人了吗?这事你知道的吧?不光京城,整个南直隶好多人都知道。这样一来,你们的婚约其实就已经不作数了啊……”
裴敏中终于抬起眼睑,看了她一眼,目光冷冽地问道:“所以呢?”
饶是王妙贞脸皮颇厚,说到此处也还是羞红了脸。她转身伸手去折柳树上的枝条,卖弄着自己身姿窈窕,也巴望着裴敏中能上来帮她一把。
可惜裴敏中一直站着没动,她只好捏了一支柳条拿在手里把玩。
裴敏中见状,简短地说了句“告辞”,便要走。谁知刚走出去两步,便又被王妙贞拉住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又要走呀……我是想说,你,你不愿意娶个二婚的,就去跟王爷说……我父亲必然帮你的,只要……只要,你愿意上门来,提亲……”
说到最后,她的脖子都红了。她心里盼望着裴敏中答应,又害怕自己眼光太灼热吓到他,只好低了头,做出一副不胜羞怯的娇态。
裴敏中暗自哂笑,若王妙言也是这般愚蠢自以为是,那王妃大可以放心了。他语带嘲讽地说道:“王二小姐花容月貌,锦心绣口,裴某是万万不敢肖想的,只怕耽误了小姐终身。告辞!”他脚下使了十成的功力,等王妙贞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转过小路,不见了踪影。
王妙贞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沮丧,可若是他真的觉得配不上自己呢?那要是让母亲去成国公府露点意思出来,事情不就成了吗?
她一时欢喜,一时沮丧,自己的丫鬟跑了过来都不知道。
“二小姐,裴世子是不是应了?”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这么走路没声音,是要吓死人吗?”
丫鬟连忙请罪,王妙贞就将裴敏中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那丫鬟倒是个精细的人,听得出来裴敏中的弦外之音。可她见自家小姐这样高兴,又不敢泼冷水,只好旁敲侧击:“二小姐,您这样的身份又何必非要上赶着去贴着裴世子呢?方才奴婢看见二爷带着几个人逛园子,其中有个公子相貌好极了,身段气度都比裴世子强上许多!奴婢想着既然是咱们家的客人,还能让二爷陪着逛,定然也是个身份不凡的,您何不去看看呢?”
王妙贞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那人是昌邑伯,啊呸,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昌邑伯。他姓薛,是先头贤妃的娘家侄儿,就是宣惠的亲表哥。他现在手无寸兵,也只是个举人,伯府也没了,不过就是个穷酸读书人罢了!有什么资格跟裴世子相提并论啊?”
“父亲请他过来,不过是看在他与王爷和裴世子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要不然,就他现在这样落魄,怎么配做我家的座上宾!”
那丫鬟闻言,偷偷地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语。
薛元翰此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如此埋汰自己,他回头看见步履匆匆赶过来的裴敏中,又朝他的身后看了看,方才笑道:“你怎么落在后头了?跑这么快是后头有狼撵着你么?”
裴敏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若是后头有狼,我何必这么着急跑,直接上去打就是了。”
薛元翰笑道:“那这是怎么了?你碰见什么人了么?”
裴敏中想了想,决定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他什么也没说,只挥了挥手,让薛元翰跟上。
薛元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声地说道:“你不会是冲撞了王家的女眷吧?他家的女人可不好惹,一个不好就要赖着你娶回家的!”
裴敏中听得头有些大,他不耐烦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的了,快走吧!”
薛元翰笑道:“可见是被我猜中了!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就把这事跟宣惠说说。你可还没见过宣惠生气的样子吧?还是挺吓人的!”
裴敏中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可别多事!若有事,我自会跟宣惠说,不劳你费心了!”
薛元翰嬉笑着揽了裴敏中的肩膀:“我昨日给你卜了一卦,卦象说你以后怕是要夫纲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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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海棠
裴敏中面无表情地看了薛元翰一眼,说道:“有你这样做表哥的么?”
薛元翰笑道:“帮表妹欺负欺负表妹夫,人之常情!”
过不多时,梁瓒和王锦堂一起赶上了众人。 几人在池塘畔的亭子里饮茶聊天后,梁瓒便带着裴敏中等人告辞了。
待回到东园,梁瓒邀了几人在外书房议事。他将王锦堂的提议说了一遍,程朴笑道:“王大人实在是爱女之情颇深,属下觉得早日娶回来也甚好。一来可叫王大人放心,安心为王爷效力。二来,也有人帮王妃分担王府之事,王妃也可少些辛劳了。”
薛元翰不动声色地看了程朴一眼,在心里给他打了个问号。
梁瓒点点头,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他说起了重开科举的事情:“各地虽有学政,可金陵总要有位德高望重的主考才好。阿元,”他转向薛元翰问道,“可否请你去绍兴跑一趟,请嵇山书院的黄山长出马来做一次这个主考?”
程朴点点头,笑道:“黄山长在宣宗皇帝时高中状元,在翰林院任职多年后,辞官办了嵇山书院,乃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在江浙声望尤隆。若能得他老人家前来,王爷主持的这第一次科考必能旗开得胜,为您揽尽天下人才!”
薛元翰沉吟道:“请先生出山,此事却是不难。师娘能过来给公主做及笄礼的正宾,就说明先生心向王爷。过两日师娘要回绍兴,我便一路护送过去,也好全了我们的师徒情分。”
梁瓒道:“此话有理。只是……如今已是六月底,若赶八月份的秋闱,只怕是太仓促了……可若是到明年八月再开,我又觉得忒晚了些……”
薛元翰笑道:“王爷何必拘泥于月份,现如今乃是非常时期,只要给各地的举子留够日子赶来金陵也就是了。今年八月定然是来不及的,明年二月,五六月,都好啊。”
梁瓒转头问裴敏中:“慎之,你觉得如何?”
裴敏中笑着放下茶盅,说道:“我从小在兵油子里可是丝毫不懂。等阿元请了黄山长来,我倒履相迎,给安排住处便是。”
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