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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惠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任由旌云摆弄一通。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桌前,手里还被塞了一个勺子。
她笑道:“姑姑,你不要这么着急嘛。这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日子……”
旌云一面翻检着等会儿宣惠要穿的衣服,一面说道:“这还不要紧!及笄可是大生日,成亲前就数这个日子要紧了!您快吃吧,吃完了收拾好,还要先去平乐堂那边呢!别叫王爷和王妃等着了!”
宣惠被催得也着急起来,她急急忙忙地喝了一小碗山药粥,就着几碟子风腌小菜吃了两个玫瑰搽穣卷儿,就要了茶漱口。
旌云将预备的衣裳拿过来给宣惠换上。上面是一件水红色的通袖衫,搭着一条青碧色的双膝遥梗员呋狗抛乓患L纳淖被刈印
旌云边给宣惠换衣服边唠叨着:“今日是公主喜庆的日子,稍微穿得有颜色一点儿,也吉利。先帝和娘娘肯定不会怪罪的。等会儿插笄之后,您就到后头去,把这个褙子换上,这才算是礼成。”
宣惠笑道:“有嫂嫂和姑姑给我亻操办及笄礼,父皇和母妃定然是放心的。”
换好了衣裳,旌云推了宣惠到梳妆镜前坐下,开始给她梳头。她一面说话,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未停:“当初您出生的时候,先帝就把您的衣胞埋在了承干宫东殿门前,还亲手在上面种了棵香樟树,说是等您及笄的时候砍了,做成樟木箱子,给您陪嫁用。”
说着说着,她又要掉眼泪。宣惠把帕子递过去,旌云擦了擦眼泪,又笑道:“看我,老是说这些惹您伤心的话。那棵树咱们就只当先留在承干宫,等王爷把京城打回来,咱们再去砍了那树回来做箱子,也不迟。”
宣惠笑着应了一声,却想着以后承干宫也不知道住的是哪位皇帝的宠妃,还不如把这棵树移栽到自己和裴敏中的家里,就如同父皇和母妃一直在陪着自己一般。
等一切收拾妥当,宣惠看了看镜中梳着百合髻的人影,微微一笑,便转身去了平乐堂。
梁瓒平日一议事,今日为了宣惠的生辰一直在平乐堂等着。
宣惠上前,郑重向梁瓒夫妻行了礼,口中说道:“如今家里长辈都……不在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宣惠感念三哥三嫂庇护照拂之恩,还请受我一礼。”
杨云舒忙要起身去扶,却被梁瓒拦住,只好端坐着受了全礼。
等宣惠起身,梁瓒递给她一个匣子,说道:“你说的不错,家里长辈都不在了,原就该我多照顾你些。眼见你及笄,成了大人,等孝期一满也要与慎之完婚,三哥就给你的嫁妆一笔一笔攒起来。”
“这匣子里是松江府华亭和青浦两个县临界处的百来亩上等田。虽然地少,可好歹是好地,这算是一笔。等三哥再陆续给你攒起来,保管你出嫁的时候也是风风光光的!”
宣惠心中感动,拿着这匣子却似有千斤重。
今时不比往日,她从未再想过自己成亲时能和历代大周的公主那样风光排场。因为裴敏中待自己情深义重,她也从未担心过陪嫁太少会被婆家看不起的事情。
长兄如父四个字,她是说在了嘴上,而梁瓒是落在了心里。如今光复大业才刚刚开始,梁瓒处处都要用钱,举家搬到金陵来,竟然连宅子也没有买,舍下皇子亲王的脸面去借住在臣子家里。
而华亭、青浦两县,户部年年考评都是上县。吏部三年一选,无数官吏挤破头想要外放到这里。其土地价贵可想而知,可梁瓒一出手便是百亩良田。
宣惠刚要推却,被梁瓒制止了:“你也说是长兄如父,我们也受了你的礼。你就不要推辞了,也好让父皇和贤妃娘娘在天之灵安心些。”
宣惠含泪拜谢,梁瓒拉她起身,又从乳母手中接过梁濯亲了两口,说道:“今日是你们女眷热闹,我就去外书房待着了。若有什么要紧事,遣人去说就是了。”
杨云舒应了一声,交待了乳母几句,就带了宣惠往西柳湖边的水榭去了。
这水榭名曰远香轩,是座方方正正,四面带窗,三面环水的建筑。里面地方极大,中间的两层槅扇都是活动的,可以撤走变成一个宽敞的厅堂。宣惠的及笄礼便定在这里举行。
杨云舒边走边笑道:“原本说仪式要在平乐堂,可那里院子也不甚大,正房也才六扇门大小。可巧又是夏日,不若在这水榭上,又敞亮,又凉快,还离戏台子近,吃席看戏两不耽误。”
宣惠笑道:“嫂嫂安排得甚好。”
姑嫂二人刚到,下人便来传孟夫人带着孟庭芳到了。杨云舒便和孟夫人一道去前头迎客,留下宣惠和孟庭芳以及徐樱姁招待前来恭贺的世家小姐。
从前边过来一位满头珠翠的小姐,远远地把她母亲甩在身后,一看便是有些生气的样子。
宣惠不识来人,便悄悄问孟庭芳:“那个女孩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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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八卦
孟庭芳看了那女子两眼,摇了摇头:“我不认得,应当不是金陵这边的。 ”
徐樱姁从前边端了盘果子过来,笑道:“这桌上放的果子是冰湃过的,少吃两颗解解暑气也就是了。要想多吃,拿了这盘子里的。”
她见二人鬼鬼祟祟的看着前边坐的那位女子,便笑道:“你们只顾着看她作甚?我方才听见下人说她是扬州大盐商钱昌胤的女儿,刚到东园下马车的时候跟她母亲争吵来着。”
孟庭芳听了这个名字,拍手笑起来:“姐姐说了名字,我就知道来头了。我这里还知道一桩事情……”
她左右四顾,招手让两个人凑近些:“你们可得答应我谁也不说,要是说了也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宣惠笑道:“你就说吧!保证不会卖了你。”
孟庭芳小声地说道:“前几天我去书房找爹爹,听见他在里头跟哥哥说话。说钱家……”她的声音压得越发低了,“钱家想把女儿送过来给王爷做小!”
徐樱姁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这……我看他家女儿长得甚是好看,好好的女儿怎么要送来做妾呢?”
孟庭芳笑道:“哎呀,徐姐姐,你想嘛,他们这些人要在以往也就是巴结巴结布政使、巡按御史、转运使这些人,哪里能到得了王爷跟前呢?可如今王爷落到他们头上,不赶紧过来攀龙附凤,晚了就不赶趟了!”
宣惠点了点头,这钱家必然也像王家一样,看中梁瓒奇货可居。然而钱家却不如王家兵多将广有底气,他们钱虽多,拳头却不够硬。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连侧妃的身份也不敢要求。
孟庭芳继续说道:“这些江浙大盐商一个赛一个地有钱,我听说他们买土地建园子,几万两银子花出去,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只是我不知做妾室的日子究竟如何,不过想来应该没有自己做当家奶奶舒坦吧!”
徐樱姁奇道:“你家里没有姨娘么?”
孟庭芳笑道:“没有啊!我们家有规矩,男子四十无子才能纳妾。我母亲生的有我哥哥,家里自然就没有姨娘了。”
“孟夫人真是好命啊……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弟弟都是姨娘们生的,时常要吃些闷亏暗气……”徐樱姁钦羡地说道。
“所以啊,我哥哥刚考中秀才那会儿就有不少人来提亲,都被我父亲给挡了回去,说连个举人都不是,说什么亲!我母亲倒是更发愁我的婚事……说到时候找媒人说亲,都得说好了我们家不拦着姑爷纳妾……气死我了!”
宣惠抿唇微笑,孟庭芳一看就是个和睦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娇憨俏皮,所发愁的无非是蔻丹太浅,鬓花褪色。也不知她这样一个人儿能不能跟秦朗合得来?
正胡思乱想着,从宣惠身后传来一个张扬的声音:“寿星翁怎么在这里躲着呢?”
众人抬头看去,却是韩夫人在说话。她和姜夫人、裴璇夜簇拥着裴太夫人过来了。
宣惠忙请了几位上座,吩咐丫鬟给太夫人的座椅上加个软垫。
韩夫人笑道:“几日不见,公主倒是更体贴了些呢!”又拉着姜夫人道,“要不怎么说我这弟妹最是有福气,满门富贵不说,得了公主这样尊贵的儿媳不说,还是个知道孝敬尊长的呢!”
宣惠满脑袋冷汗,不会夸人就不要夸么,这样讽刺人是什么意思!
裴太夫人喝了口茶,喘了喘气,没好气地往四周打量了一番,说道:“在夏天里,东园可是个避暑的好所在。往日老国公爷在时,十天到有八天都过来。可惜呀,如今……”
她话还没说完,前边人头攒动,原来是王家人和黄山长的夫人碰在一起到了。
宣惠忙撇了说话酸溜溜的裴太夫人,快步迎上前去。
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妇被人簇拥着过来。她看上去约有六十许的年纪,走路时上身挺得板正。她的脸和同龄人一样,皱而松弛,可那一双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
杨云舒叫了宣惠过来,笑道:“黄夫人,这个就是我的小姑,今日的正主儿,宣惠公主。”
宣惠忙向黄夫人下拜,由于她是公主,黄夫人也略略欠身还了一礼。宣惠上前挽了她的手臂,笑道:“我表哥薛元翰也曾在嵇山书院念书,论礼该叫您一声师娘呢!等会儿我叫他过来给您请安。”
黄夫人听见薛元翰的名字,脸上的笑意就止不住:“阿元如今也在金陵?那我不见到他,可是不会走的!”
杨云舒笑道:“麻烦徐妹妹和三小姐先引着黄夫人过去,这里还有人要见宣惠呢!”
宣惠道了声得罪,就随杨云舒往前头走。她见杨云舒的脸上有一丝阴郁,便问道:“嫂嫂你这是……”突然她想到,自己要去见的定然是王家人,便伸手揽住杨云舒,笑道:“嫂嫂,我又要说你庸人自扰了……”
“不是,”杨云舒打断了她的话,“我以往还以为王家大小姐有其父的风范……没想到竟然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那又如何呢?嫂嫂你总要相信……”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两人已经转过弯来,王家三位女眷就在眼前。宣惠把话咽了回去,脸上换了得体的笑容:“宣惠见过夫人和两位姐姐。”
柳夫人拉了宣惠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听说公主要及笄,我们家老爷就急急地催我们上路。这不紧赶慢赶,总算是没有失礼。”
王妙言在一旁笑道:“今日一见公主,果然是名不虚传。当年常听人说,宫里头的贤妃娘娘是一等一的美人,现在见了公主,才知传言不虚。”
宣惠心中讶然,果然是个会说话的,一席话抬举了自己母女两个人。她也笑道:“姐姐是贤名远播,我曾在武昌府短住过几日,姐姐的美名可是没少听人说。”
王妙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还要说话,旁边的王妙贞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假模假样互相吹捧个没完了!我可不想陪你们在这太阳地里晒着!”说罢就直着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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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笄礼
王妙言无奈道:“妹妹就是这么个脾气,有些直来直去。不过她心思恪纯,是个好相处的。王妃、公主要是觉得冒犯,妙言替妹妹赔个不是。”说着便要下拜。
杨云舒心中腻味得很,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