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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邑伯怒道:“让他等着!”说罢就摔了帘子出去了。
薛元翰腾地站了起来,问道:“谁?谁要来娶宣惠?”
屋里的下人们均不敢做声,宣惠垂下眼睑,说道:“徐思齐。”
“去拿我的剑的来!他今日敢把宣惠娶走,我就剁了他!”薛元翰暴怒道。
宣惠给旌云使了个眼色,她就带着下人们都出去了。
“表哥,嫁给他不过是为了让我光明正大地离开昌邑伯府,日后我若出京,便也跟伯府没了干系。不过是权宜之计,表哥又何必如此生气。”
薛元翰道:“慎之与你,两情相悦,好容易得了赐婚你好好在伯府住着,他必来找你。”
宣惠坐回妆镜前,轻轻地拿绢子擦着被泪水冲花的眼角。“即使他来找,我还是从昌邑伯府走,又有什么分别?你真的忍心看着,因我一人,而牵连外祖父、外祖母、舅母和这伯府上上下下许多人?”
“可你,不能就这样嫁了要嫁也是嫁给慎之!”
“表哥,你往日常说,吹捧那些贞女、烈女故事的人都不怀好意,为何今日却又变了腔调?女子名节于我又有什么要紧,我但求问心无愧就好。”
“可你让慎之情何以堪?”薛元翰仍旧不死心。
宣惠眼睛盯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色,瘦削的下巴,喃喃地说道:“他该懂我的”
她长叹口气,走到薛元翰身边,蹲下身仰望着他说道:“既然现在表哥已回到京城,还请你去看看长姐。我这些天都被困在伯府,一步也迈不出去。外祖父遣了下人去问,公主府却是大门紧闭,谁也不让进。长姐现在已有身孕,我怕她受不住”
薛元翰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呢?”
宣惠使劲咬了咬下唇,挤出一丝微笑:“我就等时机出京了,还请表哥给我安排南下的船。”
薛元翰应道:“知道了。”然后蹲下身,拍了拍肩膀说:“来,我背你上轿。”
宣惠乖乖地伏在他的背上,薛元翰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说道:“等你以后逃出京城,和慎之成亲时,我还背你上轿。”
薛元翰久久没有听到回答,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两颗泪珠滴在了他的皮肤上,流到了衣襟里。
旌云在后面跟上来,给宣惠盖上了红盖头。
陈炎陪着徐思齐立在轿边,见薛元翰背着宣惠过来了,便笑道:“还是薛公子眼头亮,刚回来就知道该做什么。”
等宣惠从薛元翰的背上下来,徐思齐便要过来揭盖头。薛元翰劈手拦下,怒道:“你懂不懂规矩?”
陈炎笑道:“倒不是昭德公不懂规矩,只是今日娶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宣惠公主,想要验验是不是正主罢了!”
宣惠在盖头下说了话:“陈将军今日有些喧宾夺主了。“说完,她撩起了盖头的一角,面带鄙夷地看着陈炎:“我既然说了会成亲,那就不会反悔。陈将军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当天下人都和你们一般不懂得礼义廉耻吗!”
陈炎哈哈笑道:“公主骂得好!只要您今日能顺顺当当地嫁到昭德公府,您说什么都行!”
宣惠将手放下,等徐思齐忙不迭地撩了轿帘,她便坐了进去。
轿子晃晃悠悠地抬了起来,宣惠眼前一片迷蒙。裴敏中,我的九哥,你在哪里?可知道你的阿姝今日要嫁人了?今生今世,你我可还有缘分?
她偷偷擦了把眼泪,既然已走到了这一步,就不要再想好不好,值得不值得
礼仪官拖着长腔唱道:“落轿!”
脚下、路旁,举目望去皆是红色。采薇一边扶着宣惠一边恨恨地说道:“这徐家竟然用红色装饰!不是说百日亲吗!”
跨过钱粮盆,走到正堂,拜过堂,新人便被簇拥着送入洞房。
徐思齐迫不及待地揭了盖头,看着宣惠冷漠的表情,他陪笑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只是情势如此,我也没奈何。今天你且委屈些,以后过日子我都听你的!”
见宣惠依旧面无表情,徐思齐涎着脸上前扯了扯她的袖子,嬉笑道:“这样你说好不好?”
宣惠拿起炕几上的酒盅,自己攥着一个,递给徐思齐一个:“我敬国公爷一杯!”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
徐思齐听宣惠叫自己国公爷,喜得眉开眼笑:“等平王登基,你的封诰就也该下来了。”说罢,也喝干了酒。
他转身招呼身边的丫鬟:“快满上,我和公主还未喝合卺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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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懂你
宣惠厌恶地蹙了蹙眉,说道:“等国公爷回来再说!我在这里等您!”
徐思齐登时乐得骨头都轻了几分,笑道:“好好!我去去就来,今日平王麾下来了不少人,确实不敢怠慢了!公主等我回来!”
等他走后,宣惠就下了床,吩咐沅湘:“把这绡片子衣裳给我解下来。”
旁边徐家的两个仆妇忙上前阻拦:“公主可不能下地!新娘子下了地不好!而且您这大衣裳也不能现在就脱啊,国公爷还没跟您喝合卺酒,这算起来礼还未成!”却没人理她俩。
宣惠换了家常的素服,盘腿坐在炕上盘算等会怎么拒绝徐思齐。若拿参加刘广胜的登基大典做文章应当还不错,徐思齐是个怂人,以前怕皇上怕裴敏中,现在怕刘广胜。只是这借口也只能抵挡一时,最好还是能在刘广胜称帝前逃走。
正想着心事,门外传来两声重物落地的闷响。那两个仆妇连忙出门查看,却只闷哼了两声,不见再有动静。
旌云警觉地走到门口,却惊喜地低呼一声:“世子!”
宣惠猛地抬头看,虽然满面风霜色,可不是裴敏中还有谁?
她低下头去,眼泪已经溢满眼眶,又赶忙昂起头,维持着她那一点小小的骄傲。
裴敏中看着被满屋子的红色包裹着的宣惠,觉得分外刺心。他阔步走到宣惠身边,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阿姝,阿姝,我来晚了……留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对不住你……你不要怨我,好不好?”
宽厚的肩膀,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声音,这一切都让宣惠紧绷了多天的心情突然间松了下来。 她伸手环抱住裴敏中的腰,放声大哭起来。
自从出了宫,她便没有再这样哭过,一直是把情绪狠狠地压在心里,仿佛这样就能忘掉那些噩梦一般的往事。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坚强,自己是旌云她们的主心骨,自己不能成为昌邑伯府的牵累。想得太多,而早已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不到十五岁的小姑娘。
裴敏中的归来瓦解了她的心防,让她在国破家亡后第一次感觉踏实,感觉到终于有这样一个坚实的怀抱能包容着自己好好哭一场。
感受着怀里的小人儿剧烈的颤抖,裴敏中心如刀绞。他无法想象这些天宣惠是如何一个人扛过来的,就如同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福健星夜赶回京城一样。
“我好害怕因为我而牵连了外祖父、外祖母,可我什么也做不了……”宣惠哇哇大哭着,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这些天来的种种委屈和担忧。
裴敏中一手摩挲着她的头发,一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柔声说道:“我懂,我都懂。我的阿姝是顶顶聪明,顶顶能干的。这个方法好,等你不见了,让那个刘广胜去收拾徐思齐。”
说到刘广胜与徐思齐,裴敏中眼中有厉色闪过,暗暗发誓,今生必报亡国之恨、夺妻之仇!
这时,裴戎真走了进来,禀报道:“世子,属下已经探过了,徐府上下都没有布置暗哨,只是前门、偏门、后门等处多了几个门房。”
“哼,”裴敏中嗤笑一声,“徐思齐这个破落户,谅他也养不起多少护卫!不过,看来他的新主子也没怎么待见他!”
裴戎真没再答话,站在一旁不停地拿眼去看沅湘。旌云夹在两个人的中间,初觉得有些纳闷,细想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她抿抿唇,悄悄地把位置让了出来,拉了采薇一起出去守着门。
这边宣惠渐渐止了哭,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把裴敏中的前襟哭湿了好大一块儿,颇有些不好意思。沅湘见状,走进耳房去打水给宣惠净面,裴戎真便也跟了进去。
裴敏中在宣惠身旁坐下来,轻轻地给她擦了擦眼泪,搂着她道:“今晚我就带你走,以后再不会让你受委屈了。先帝和贤妃娘娘虽然不在了,但以后万事都有我,阿姝不伤心了好不好?”
提起父母,宣惠眼圈又是一红,耳房里却传来了叮叮咣咣的声响。裴敏中皱眉道:“戎真?”
裴戎真应了一声,红着脸从耳房里走出来,道:“我……见您跟公主在说话,就想进去帮沅湘姑娘一把,谁知道我没看见她把盆递过来,两下里没接好,就摔了……”
沅湘在耳房里臊得不敢出来,听见他这样说,才走出来辩道:“那么大个盆递过来,你竟说你没瞧见。不会帮忙就不要帮,净是添乱……就那一点热水给公主洗脸,你可好,全给打翻了……”
宣惠见裴戎真窘迫得不行,就微笑道:“算了沅湘,本身我也没打算洗脸。你看你把裴护卫说的,平时只说你是个敦厚的,没想到也有这么牙尖嘴利的时候。”
在外面守着的采薇慌忙进来道:“公主、世子,那边有灯照过来,可能是徐思齐过来了。”
裴敏中冷笑一声:“可算是把他给等来了!”一面向裴戎真招手,两人隐在了屋内的屏风后面。
徐思齐进来见宣惠依旧坐在床上,但已经换了素服,便有些不高兴:“咱们合卺酒都还未喝,公主怎么已经换了衣裳……”
话未说完,裴敏中闪身走了出来,一个箭步上前跨到徐思齐身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把他的下巴卸掉了。
徐思齐用手捂着下巴,惊恐地看向裴敏中。待他看清楚,便想逃,门却被裴戎真堵上了。他开始使劲地从嗓子里发声,想要叫人过来。
裴敏中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然后意态从容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他的喉咙,嘲讽地笑道:“我是不是也该称你一声‘国公爷’?敢问你这昭德公的滋味当得如何?”
徐思齐的胸口被裴敏中的脚踩着,快要透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
裴敏中一把把徐思齐的上衣撕开,拿匕首在徐思齐的身上画圆圈,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你的心肝剖出来看一看,是不是黑的?还是应该把你的喉咙割开,给你直接来个痛快的?”
冰凉的匕首划在皮肤上,让徐思齐不寒而栗。裴敏中手不断地使劲,匕首尖终于刺破皮肤,一道血丝便涌了出来。徐思齐看见血,就激烈地挣扎起来,嘴里不停地发出“啊啊”的声音。
裴敏中作势要将匕首直接刺入他的胸膛,徐思齐受惊之下,失禁了。裴敏中嗤笑两声,收回了匕首:“杀了你,还怕污了我的手!”
徐思齐目露恳求之色,指了指一旁的宣惠,表示自己没有欺负她。
裴敏中见他还敢拿宣惠说事,怒气大盛,一手把他拎起来,狠狠地扇了他两个耳光。“我问你,我与宣惠早有婚约,你难道不知道吗?当初你屡生事端,我看在姑奶奶的份上,不与你计较。没想到你变本加厉,连夺人妻室的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