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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他不会有事,不过还是忍不住一遍一遍地想。
“美人儿,想不想知道你母亲亲的消息?”温柔带笑的男声忽然在耳边想起。
秦悠悠悚然一惊,游目四顾想找出发声之人,但是周围没有半个人看上去像是有嫌疑的,不期然间,她看到了站在远处的英郡主。
小姑娘冲着她甜甜一笑,脸上不见半分惊惶之色,反而显得无比阴森得意,她向着秦悠悠道:“王妃姐姐,我送你的花花你怎么不戴在身上?”
隔着这么远,又是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英郡主就算大喊大叫,秦悠悠都不见得能听到,但是她偏偏就听到了,清清楚楚一字一字仿佛是小姑娘伏在她耳边说的悄悄话。
那朵茶花?!
早上秦悠悠随手将英郡主送的茶花别在衣襟上,后来回到房间换猎装到营地这边来的时候那朵花就被绿意取了下来插到花瓶中没有带来。
莫非那朵花上还有什么古怪不成?
秦悠悠想开口叫梁令,可是忽然感觉自己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看着英郡主的眼睛,一直看……
☆、089 夺魄牵魂
“贺熙朝,鬼鬼祟祟对付个女流之辈,你就不嫌丢脸!”皇帝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恍如暮鼓晨钟,一下子将神智渐渐被英郡主眼神操控的秦悠悠震醒。
她摇摇晃晃只觉得好像连续熬了三晚通宵一般,整个人昏昏沉沉只想倒下就睡。
梁令扶着她,惊出一身冷汗,秦悠悠自己感觉看着英郡主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市集不过是短短片刻,甚至连梁令都还不曾发现不妥。
队伍末端,英郡主直接应声倒下,昏迷不醒。
而她身边的哥哥看都没看她一眼,脸上流露出与他年纪完全不符的温柔魅惑笑容,抬起头来直视皇帝道:“严,我小看你了,呵呵。不过,你发现得迟了一些。”
小男孩说完这句话,神情忽然变得空洞迷茫,仰头倒在地下。
有了先前两个死士体内藏蛊虫进行最后攻击的经验,负责看管他们的两个武圣级高手严阵以待,轻易不敢触碰他们的身体。
方才旭光圣子趁着皇帝射杀几个驭兽高手的时候,突然借着英郡主出手对付秦悠悠,皇帝虽然发现,但确实迟了片刻。
他皱眉看了眼被梁令勉强扶住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秦悠悠,也顾不上避嫌,抬手摸向她颈后位置,直接灌入真气试探,过了片刻,才慢慢收手,对梁令道:“好好看住她,等阿棣回来。”
“是。”梁令心里暗礁惭愧,对方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伤了秦悠悠,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王爷交代。
营地外的兽群无人指挥,远一些的很快便一哄而散,近处的被侍卫们枪挑箭射,很快也被吓得掉头飞奔,侍卫死了几十个,大部分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势,外边的雪原更被鲜血染红了。数不清的野兽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空气里全是血腥的味道。
皇帝带着众人回到大帐内,在座位后设了屏风软塌,让秦悠悠暂时休息。
过了片刻,就有守营侍卫来报,外出猎狼的皇族宗亲陆续归来。这些人看到营地外的情景都吓了一大跳,他们虽然有人负伤,但情况并不严重。
皇帝问他们究竟发生何事,要放出最高级别的求救信号。那些人面面相觑,都说毫不知情。
很快严棣也回营了。他带回来好几个同样昏迷的族人,四面八方升起的求救烟讯就是他们放出的。
他听闻秦悠悠出事昏迷什么都没说就直奔了去,连皇帝都没搭理。
“如何?”皇帝挥退众人。让他们自去准备返京之事,自己走到严棣身后问道。
“无大碍,看来江如练并没有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贺熙朝……否则他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悠悠。”严棣声音平静,但皇帝听得出来他心中怒火沸腾。
在他的眼皮地下伤了他的女人,这是对严棣最严重的挑衅。
“这里杀气太重,你还是先带她回京城吧。”皇帝神情凝重。
“好!”严棣干脆利落取了披风将秦悠悠裹好,抱着她出了营帐,骑上驻云飞往京城疾奔而去。
秦悠悠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脑子里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昏昏沉沉,不过比起先前轻松得多。
她微微一动。就发现身边竟然有人!
“醒了?感觉如何?”一双温热的大掌拂过她的额头,替她拨开散乱的发丝,严棣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他、他、他竟然跟她睡在一张床上。还靠得这么近,她整个人几乎都在他怀里。
“说话,觉得怎样?”严棣有些不满意她的沉默。
“你、你……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秦悠悠想质问他为什么会睡在自己床上,不过话到嘴边就觉得问了也是白问。
“你在庆东原上被旭光圣子暗算了,中了他的‘夺魄牵魂’,你想想,还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一件一件告诉我。”严棣一边说一边将她扶坐起身,让绿意送温水来亲自喂她喝下去。”
秦悠悠抱着脑袋慢慢回想,庆东原那日发生的事她倒是还记得,不过那段记忆却像蒙了一层纱,影影绰绰地不是太清晰。
严棣之前就让梁令详细说过经过,又曾亲自看过营地的情形,再听秦悠悠说一遍,只不过是想看看治疗效果如何,发现她还记得不少,也放下心来。
“英郡主和她的哥哥现在怎样?”秦悠悠知道这两个孩子定是被旭光圣子用某种手段控制了,才会帮着对付她。
严棣沉默片刻,道:“他们两个前天就醒了,不过……都成了痴儿。”
旭光圣子的手段何等厉害,秦悠悠如果不是因为皇帝及时发现,打断了他的施术过程,只怕也会变成英郡主那样表面正常,关键时刻所有举动都被人控制的傀儡。
旭光圣子是太过贪心,严棣与兄长事后分析,他估计是想控制秦悠悠对付他们兄弟二人,又或者想留下她的性命去讨好他的师父江如练,所以才会如此大绕圈子对她用夺魄牵魂之术,如果是动用其他必杀手段,只怕秦悠悠此刻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让严棣与皇帝心生警惕的是,旭光圣子由始至终都是堂而皇之在他们眼皮地下对付秦悠悠,这不能不让他们对这个新冒出来的对手心生警惕。
秦悠悠听了这个消息,就算心里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一阵难过,那个男孩子与英郡主本来都是聪敏可爱小孩子,如今却失去神智,成了两个白痴,和亲王世子夫妇该如何难过啊。
“没有办法医治吗?”秦悠悠低声问道。
“没有,他们被旭光世子完全控制,这样已经算是比较好的结局了。”严棣摸了摸她的发心,没有多说。
“那朵茶花究竟有什么问题?”秦悠悠想到英郡主多次提及“花花”,就知道那朵花有问题,可是她收花的时候严棣就在身边,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当。
“那朵花本身并无问题,不过是被贺熙朝选作药引,配后后来在大帐内大量蛊虫的气味,再加上首先攻击营地的那些野兽也被特制的药物喂养过,它们血里散发的气味混在一起,所以英郡主才能轻易以眼神控制你。”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秦悠悠奇怪道,既然知道为什么开始时毫无防范呢?
☆、090 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没想到,他会用我严氏秘传的手段对付你。”严棣这次确实是疏忽了,而且旭光圣子可能用的所有手段他都有考虑过,唯独没有这一招夺魄牵魂。
“你家的手段?!”秦悠悠的声音一下子跑了调。
严棣亲亲她的眉心道:“先吃东西,慢慢告诉你。”
他一提,秦悠悠才发现自己昏沉虚弱的状态,至少有一半以上是饿出来的。
现在正是天色微明,这几日严棣不放心秦悠悠的情况,一直与她同寝,绿意、杜韦娘等看她的目光又更暧昧几分。
秦悠悠一边喝粥一边听严棣告诉她谜底。
“江如练本来应该姓严,他的祖先原本也是我严氏的子孙,不过当年因为在储君之争中落败,改而研习邪功,杀害了不少同族,被族里几位长老一同出手重创,本来打算将他擒下处死,结果此人诡计多端,最终逃去无踪。”
“不过经此一役他受创极重,修为受损,于是隐姓埋名加入奉神教。他对我严氏不少绝学了如指掌,他的子孙中并无特别出众之辈,不过到了这一代,终于出了个江如练。”严棣说话向来简略。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自从江如练成为奉神教教主,多丽国与相月国的关系会变得越发紧张,甚至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秦悠悠忍不住鄙视道:“你家还有夺魄牵魂这种邪功?”
严棣淡然道:“功法本身并无正邪,要看什么人用。”
秦悠悠算明白了,旭光圣子这门功法得自江如练,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大概不清楚师父与严氏的关系,竟然拿来对付她,所以严棣才会没想到,也因此皇帝才能及时发现喝破,救她一命。
旭光圣子一定不知道自己干了件班门弄斧的傻事。严棣与皇帝也没料到一个这么厉害的对手会在关键时刻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所以正好缺了防范。
不管如何,旭光圣子这次唯一的意外失误,是秦悠悠的幸运。
而严棣也简单解释了为何救不了那一对小兄妹,她是在被施法过程中得皇帝及时发现,救治及时,而且由始至终神魂未损,而那两兄妹却是在被完整施法后,由施法者亲手破坏了神魂。
人的神魂乃是最玄妙脆弱的东西,一旦被损伤,修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秦悠悠很失望,而且也不太认同严棣的话,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这门功法根本是将人变成傀儡奴隶,比直接杀人更加残忍可怕。
严棣看出她的不以为然,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换个话题道:“宫里送了礼服过来,吃饱了就去试一试。”
“礼服?”亲悠悠不明所以。
“你初次进入禁地与我一道祭拜先祖,这是大事,自然要穿礼服。”
“哦,好吧。”
就在秦悠悠清醒之前的三个时辰,京城外某座官家别院密室之内,青铜祭坛上其中一个小小的雪白人形剪纸忽然无端自燃,眨眼间就化作一堆灰烬。
祭坛边的旭光圣子长眉一挑,伸指拈起些许纸灰,喃喃自语道:“这两兄弟竟然能破师父的秘术……秦悠悠,你倒是命大。”
一名白衣少女推开密室大门,躬身道:“圣子,裘长老到了,正在客厅等您。”
“嗯。”旭光圣子微微一笑,站起身就往大厅而去,出门前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那少女道:“将祭坛上的小纸人都烧了吧,已经没有用处了。”
“是!”
“厅上的兰花开得可好?”旭光圣子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白衣少女浑身一颤,低声道:“很好,是奴婢今早亲手换上去的。”
旭光圣子伸手抱着他的腰肢,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笑道:“你刚从厅上过来,裘长老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他在我腿上捏了一把。”少女想起裘长老那一双鸡爪子般干枯的手摸在她身上的恶心感觉,心里忍不住生出几分怒意与恶寒,一点点畏惧不安顿时去了七八成。
大厅上,一名须发花白的灰瞳老者正烦躁地来回踱步,一见旭光圣子现身,便是一连串的炮轰:“你一次牺牲我教两名核心死士、五名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