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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适应下来以后也不那么焦灼了,只是数着日子也要八月里了,偶尔想想还是会突然有些不耐。
好在傅霜如几乎满足了他所有的要求,除了不让他出门外,连他的通讯也不禁止。
当然,信鸽是不可能的,裴景晖试过几次,那山庄很有些古怪,里面的野鸽无论怎么训练都飞不出去,当然外面的也就更加飞不进来。
但是傅霜如派来守着他的老伯表示庄子里的信件每三天会集中收起来,送到驿站去,这算得上是支撑裴景晖这些日子安静养伤不闹事的唯一动力了。
裴景晖到庄子上的第一次给留在洛都的随从发了封报平安的信件,顺便让他们去细查沈岐这个人。
第二次给冀北的燕平王府去了封信,问候了家中长辈的身体后特意提起裴景荇明年三比的事情来,问她准备的如何了。
当天也收到了随从的回信,附上了西北边关如今的动向及那个沈岐从小到大的求学为官履历、父母妻妾子女等等信息。
今天是第三次,裴景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虽然他与傅霜如达成协议,他把自己千辛万苦偷出来的十二盟内部的战防粮草布置图白白送给了傅霜如不说还多许了一个云州的官位出来,就等着傅霜如帮自己争取到出征西北的机会。
裴景晖看得很清楚,章家里那个敢指使人杀害自己以嫁祸东宫的人,既然敢做,就一定藏得不会不深。
若非裴景晖万分肯定自己当初心血来潮往外放了假消息而真正的行踪里的有些信息非自己人不可能知道,恐怕事到入如今即使是他自己也不敢万分确信鸿瑜之事真的是自己人所为。
那个幕后之人潜伏日久一击不中要么是紧接着斩草除根要么就是继续蛰伏,而自己现在若不想恨错人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端来,所能做的就只有逼着那个人只能选第二条路再待后事徐徐图之。
所以裴景晖一定要出征西北,即使是个末流的参将之位,他也一定要出征西北。
因为在主将由东宫所出的情况下,自己作为中宫党里唯一一个掺和进去的那只手,章皇后不会坐视自己再“意外亡故”,否则那时候征西北大军全成了东宫的一言堂,明晃晃的武力压制下,八皇子的地位会非常被动。
所以战防图不仅不能自己去献,还非得要东宫去献不可,从一开始,裴景晖就没有多少可以选择的对象。
东宫领军,章皇后避其锋芒,小意屈从之下,必然会对燕平王府更为倚重。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可裴景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八皇子还没荣登大宝呢,章氏内部就有人急着先要除掉自己!
裴景晖静静地盯着那团自己意气之下洒下的浓墨,提笔写了个大大的“等”字,既是宽慰,亦是勉励。
无论是章皇后还是傅霜如,对于裴景晖来说,不过都是与虎谋皮罢了,小心翼翼地争取,一点一点地计较,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之时,除了等,和相信对方,自己还真的是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傅霜如也算是个君子。
裴景晖自嘲一笑,先发随从再发冀北,两封信里第一封是试探第二封是防备,不过看这庄子上的人老神在在的样子,傅霜如也是很沉得住气了。
若不是他恪守君子之道从未拆开窥探过,就是他完全没把自己的小动作放在心上,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裴景晖来说都算得上是件好事了。
如果不得不与虎谋皮,与君子总比与小人好些,与自大之人总比与谨慎之人的赢面大。
三日之期,不足以使得信件在洛都和冀北来回一期。裴景晖既然放弃了第三次寄信的打算,本以为今日当是没自己的事情了,庄上管信件来往的曹伯却突然造访。
裴景晖眉梢微挑,打开了这封并不在自己预期中的来信。
那倒也确实不是打冀北来的,而是洛都发的。
展信细看下去,裴景晖的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捏紧了信纸边缘,在心里暗暗喟叹。
果然……果然是,厉害啊。
天启二十四年八月初三,安西都护府辖下一从五品游击将军韩浩献征西十八策于平帝,平帝大喜,越级拔擢其为正四品隶中将军,特领征西军议政权。
裴景晖阖目养神,心里暗暗思量。那份征西十八策想必只是掩人耳目,能让庄平帝这么激动的自然是其下隐藏的十二盟兵防粮草图,这倒没什么,关键是……韩浩这个人。
韩浩乃老平远侯王祁信之心腹爱将韩少功之嫡长曾孙,换言之,那是铁板钉钉的东宫党,亦是铁板钉钉的东宫韩党。
傅霜如能把这份功劳最后按在韩浩头上,要不是韩少功连自己的继承人都被人轻易笼络了过去,就是韩浩身边有傅霜如的钉子,或者说,傅霜如用了什么别的手段达到了控制韩浩抑或说取信于韩浩的结果……
无论如何,傅霜如这个人,恐怕远远比自己想的深得多,怪不得他不在乎自己的试探,比起他铺下的人事脉络来,自己的试探恐怕只是搏君一笑的孩童把戏。
东宫和中宫,恐怕都小看他了。
这个人,太可怕了……若为敌,非除不可!
八月十五,中秋节。
因太子不在洛都,圣人就有意从简置办,又想着西北战事引之欲起,合该安抚下群臣,缓和文武之争,故两相权衡之下,圣人最后是决定在崇德殿摆了宴。
邀了不少皇室宗亲心腹重臣入席,其中就包括了傅霜如。
因为圣谕是与臣同乐、不欲夺人之所好,故邀诸臣携家眷一道入内,因而岳怀媛不得不顶着五个多月的大肚子入宫随宴。
与傅霜如在宫殿前下了马车,按例他们都是要步行入宫,且不同于傅霜如只要走到崇德殿拜见圣人就好了,岳怀媛身为女眷要先走到后宫随诸命妇拜见皇后娘娘后再随其一道去崇德殿边特意给外臣内眷隔出来的席位。
章皇后身居深宫,就这么走到皇后的中宫去,也不知岳怀媛的身子熬不熬得住。
还不待分别,傅霜如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事实上,每每到这种时候,傅霜如就会对自己的无能和无力感触的特别明显。
傅霜如是有意想让岳怀媛装病不来的。
可岳怀媛一是因为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清楚这么段走过的没有百来也有八十次的路自己现下再走完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想着为此平白冒头违抗圣意也不值得。
二来这段时日用兵风声日紧,岳怀媛总感觉今晚可能会要发生些什么,想着与其待在府里胡思乱想倒不如亲自过来看看,说不得什么时候自己还能帮得上傅霜如的忙,故而坚持要来。
在很多时候,除非遇到触犯到底线、预感到危险的分歧,傅霜如大多是很难能拗得过岳怀媛的。
傅霜如既然已经对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倒也没有什么非要和岳怀媛对着来的坚持,故而被温言软语求了几次就没什么立场的屈服了。
可当真到了宫门口,一想到岳怀媛待会儿要走那么长一段路,傅霜如就马上又后悔了,万分痛恨起出门前那个色令智魂的自己来。
可都走到这里了,岳怀媛也不怕他再突然翻脸把自己塞回去,两人遛遛哒哒踩着步子往宫里挪去。
岳怀媛还故意忽视傅霜如的黑脸与身边的小丫头不停地咬耳朵,一副放风的模样,傅霜如完全被她气笑了。
还没过大都殿,前方就有两架轿辇匆匆地往这里赶,正好在岳怀媛眼前撞个正着。
东边的那个面白无须的青年太监捂着额头跳了起来,冲着对面的几个小太监一阵狂轰滥炸,呵斥了好一顿。
傅霜如揽过岳怀媛,冷冷地看着那太监耍威风。
那青年太监被傅霜如的视线给刺着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见到傅霜如,马上又换了一副模样,堆了满脸的笑容谄媚道。
“奴才百顺给傅大人、夫人请安,大人福顺安康。”
傅霜如避开一半,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不敢当不敢当,百公公这是从哪里来?可是傅某挡着了路,大人若是忙,傅某避避就是。”
百顺额头的冷汗立马就冒了出来,初秋的天气竟然吓得满头的大汗。
第119章 有宴
百顺只敢拿着袖子粗鲁地擦了两下; 讪讪笑道。
“大人说的哪里话;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奴才是东宫当差的; 曾给大人奉过一次茶,大人贵人多忘事; 怕是不记得了小的了……”
“这次是奉我们家娘娘的命; 来给尊夫人送了辆代步的轿辇来。”
“夫人身怀六甲的; 这宫道那么长,怕是不好走……”
东宫里的娘娘; 除了太子妃白氏也没谁了。
太子妃竟然还记得自己; 岳怀媛是有点惊讶的; 印象中自己可与这位太子妃没有什么来往; 不管是闺中还是出嫁后。
听得百顺是来送轿子的,傅霜如的脸色才总算是好看了些; 百顺低着头擦了擦额角的汗; 心知自家娘娘这一步当是走对了,果然这位傅大人如传闻中一般的爱妻如命。
那被百顺批的体无完肤的几个小太监原本是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静待百顺过去; 一副蔫了吧唧的小鸡崽样。
听得傅霜如与百顺的对话却突然都一蹦三尺高,扯着嗓子面红耳赤地齐声吼道。
“这不行!”
百顺被他们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差点摔个倒栽葱,回过神立马转身怒骂道。
“小兔崽子们都皮痒痒了吧,贵人面前; 哪里轮得到你们说行与不行的!”
“一个个都长崩了!”
那几个小太监一改先前半句话都不敢回的垂头听训样; 蹦的比百顺还高,气得比百顺还怒。
“不行,当然不行!”
“我们也是被娘娘派来接傅夫人的; 怎么能被你们接走!”
岳怀媛愣了一下,仔细地辨认了一下面前几张相似的面容,犹疑道。
“……你们,是打慧心宫来的?”
为首的一个小太监激动得两眼泪汪汪,深情回道。
“岳五姑娘,啊不,现在是傅夫人了。”
“小的是发财啊,奴才原来在慧心宫还给您摘过花哩……”
摘花?傅霜如脸色微妙地看向岳怀媛,岳怀媛心里大汗,现在又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好厚着脸皮抵抗了傅霜如探究的目光,皱着眉头先问发财。
“是淑妃娘娘有事邀我一叙么?”
十二公主一事,虽然使得岳怀媛与崔淑妃之间多了些许隔阂。
不过后来十二公主与崔淑妃大吵一架后出走,又久住含水殿不归,岳怀媛反倒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闹脾气的余地了。
崔淑妃深宫寂寞,又对庄平帝和崔家都冷了心,自早年起就只与岳三太太这个堂妹还有些来往。
等后来六皇子年纪渐长学业深重,崔淑妃就更是整日里无所事事。
岳三太太见她无聊,且二人都是只有个儿子很稀罕女孩儿,就对岳怀媛尤其的好。
不过岳怀媛小时候也确实是可人疼,可以说关系最亲密的那段日子,岳怀媛到慧心宫里来都算得上半个主子了。
那时候崔淑妃甚至还流露出几分把岳怀媛和六皇子裴景晔凑作堆的意思。
只是俩正主都没有那个意思,老夫人又心疼岳怀媛年少丧母,觉得深宫皇子地位太高,齐大非偶,就给回绝了。
可能是觉得当年被回绝了不大好看,后来崔淑妃就对岳怀媛慢慢地淡了下来,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