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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皇后左思右想,想不到合适的送命人选,最后心思一动,打算干脆假戏真做,直接着人去蛊惑先皇后王氏,真的让她做出这种事算了。
但这个去“妖言惑人”的人选,按理说要比那个执行人还难找的多。
但这不章皇后身边还真就恰恰有这么一个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奇才。
更妙的是,即使事后败露,以章明的身份,能比别人更能帮她吸引庄平帝的火气,不是么?
毕竟章明可是身上带着一个“明”字的人嘛。
当然,事情的真相最好还是永远埋在地底下的好。
但章皇后也不傻,而且她很清楚,庄平帝更不傻。
这事最好的结果,是庄平帝一怒之下斩了先皇后王氏,线索就此断在大王氏那里,造成她们平远侯府姐妹俩相争、两败俱伤的假象。
但想也知道,一直窝在念慈庵的先皇后,本来可是连这种事情都不应该知道的。
既然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会被庄平帝所怀疑,那还不如干脆要一个庄平帝不好撕破脸去杀的人来做这件事明面上的执行者。
一个身上带着“明”字的人,不是很好的一个执行者么?
所以这件事最后的结局,是先皇后王氏被定下死期,小王氏命陨,东宫里的太子妃被折腾得最后定成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白氏。
章皇后当时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稳操胜券,稳坐钓鱼台,稳赢。
至于后来章明为上不喜,被庄平帝放逐,排挤到外边去不说,还差点就此丢了性命,吃了极大的苦头才九死一生地回来。
但人也是差不多彻底地废了。
你说章皇后伤不伤心?
她当然伤心了,这么好用的一颗棋子废弃了,她还不得多流几滴鳄鱼的眼泪。
二十一
可笑世人还都道章皇后对这个弟弟极为看重,也是愚昧无知得很。
不过这也正常,他们毕竟不晓得,章皇后可是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对这个弟弟忌惮得很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要从章明成为“章明”的那一年就开始了。
至于是为什么也很简单。
因为当年给章皇后少时给她卜过一卦,算出她有凤凰命的高僧,在裴景容周岁时被她又抱着上门求见过。
那高僧问她要测什么。
章皇后道测命数。
那高僧道。
“所求者求而不得,所欲者欲而不往。”
“这孩子不是那块料,他命里就没带那个‘日’。”
章皇后问破解之法。
那高僧沉吟许久,答曰。
“除非世间无‘日’,不然难能得之。”
无“日”是怎么个无法,那高僧却怎么都不愿意说了。
所以章皇后这些年来夜不能寐、孜孜不倦、宵衣旰食地,一直在致力于破那个“日”。
二十二
所以对于先皇后王氏留下的剩下的二皇子裴景知、四皇子裴景皓、五皇子裴景陌,章皇后都慈而爱之(当然人家自己不这么觉得就是了)。
却是唯独对那个病怏怏的、从小到大都被人觉得会活不长、似乎随时都可能就此咳死、就地断气的东宫太子严防死守,严阵以待。
(未完待续)
第196章 浊世三(章明)
(上接二十二)
如果说章皇后看重太子还不算违和、完全说的过去的话; 那么她对六皇子裴景晔的敌意就几乎算得上是十分莫名其妙了。
毕竟崔淑妃资历深位分高; 又避居慧心宫多年; 不与外人多来往,也就更不会与外人相结怨。
六皇子裴景晔更是被人一度认为是离皇位最远的皇子; 因为崔淑妃与清河崔氏的糟糕关系; 更因为清河崔氏一贯以来维护嫡出正统的立场。
淑妃娘娘; 说得再好听,那也不过是一个妾嘛。
六皇子; 那也不就是个“妾生子”?
其实以崔淑妃的才情、教养; 但凡换一个不是清河崔氏这样的于嫡庶立场如此鲜明的人家; 而是另一个同等地位的世家; 崔淑妃都该是任何一个皇后的头号劲敌。
可偏偏是清河崔氏。
还偏偏崔淑妃就是那么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不肯将就性子,对族中人当年的所作所为一直耿耿于怀下去。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不原谅就是不原谅。
这么一个纯粹又倔强的女子; 就这么把青春韶华如此白白地空付于这朱红宫墙之内; 确实是令人唏嘘不已。
二十三
而六皇子裴景晔与其母崔淑妃是个一般人物,为人性癖耽诗书。
他的日常除了与一些清客、才子煮茶论道、谈诗作画外; 并无其他爱好。
在其他领域也就更没有什么建树。
无论是从背后的助力还是从皇子本人的资质来看,都算不得一个值得一提的对手。
章皇后也不是傻的,她与崔淑妃也是老熟人了,以往都虚与委蛇了那么些年了; 再也没说翻脸就翻脸的道理。
而且崔淑妃这人;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有真的值得人去与她一较长短的地方啊?
既然没有贸贸然去翻脸的必要和契机; 章皇后也就改换手段,派出去了不少人前去慧心宫探查加监视。
誓要将那对母子俩的一举一动都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来看个清清楚楚不可。
这份窥伺以及其中暗含的恶念与敌意,可是让裴景晔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别扭地适应下来,进而对章皇后埋在自己身边的那些钉子视若无睹、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二十四
不过这些敌意都比不上章皇后对自己的外甥和弟弟的来的让人难以理解。
毕竟不管是皇太子裴景明啊、六皇子裴景晔啊,这些起码都是庄平帝和其他女人剩下的儿子、板上钉钉有皇位继承权的。
不到最后一刻,谁能知道最后到底鹿死谁手呢?这些人也确实都算得上是裴景容的对手了,不是么?
可裴景晖和章明,尤其是章明,姓都岔了,难不成他们章家还敢谋朝篡位不成?
针对他们俩个,章皇后也未免太过锱铢必较、草木皆兵了吧。
一开始章皇后确实也是这么觉得的。
裴景晖的名字是燕平王裴其晟与宗人府按族谱提前就商量好的,就是燕平王妃都没有插嘴的地方。
章皇后也就更不好通过自己的姐姐来做些什么了。
裴景容的名字则是章皇后诊出喜脉后去香山寺还愿时,顺手向主持方丈求来的。
香山寺的主持方丈,就是后来送给章明那串佛珠,和一个“明”字的大师,法号瞻盏。
瞻盏大师在大庄颇负盛名,如果说念慈庵是大庄所谓的“公主庙”,那么香山寺就称得上是大庄的国寺。
香山寺的主持方丈放出来的话,就是章皇后也不好事后随意反悔啊。
更何况一开始还是自己上赶着去求来的。
本意是想让大师的福泽好香山寺的香火照拂一下未出世的孩儿,结果用了一年的名字突然你说要改就改,再没有这么胡闹的了。
更别说庄平帝也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二十五
但章皇后还是死性不改,仍不愿意就此认输。
她很认真地想过要给裴景容改一个怎样的名字、具体要如何操作。
最后还是那位高僧拦住了她。
那高僧也确实是有些道行和眼力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在路过章府时看到他家中那冲天而起的凤凰之气。
但也只是有些道行罢了,至于那香山寺的瞻盏大师,他是不敢有丝毫相比之心的。
只是这话那位高僧羞于直接与章皇后讲。
他便迂回了一下,告诫章皇后道。
“这孩子命中不带那个‘日’,强行给改,可是会出事的!”
“与其直接强着改,还不如借一借那个‘日’!”
怎么个出事法?章皇后可不是会那么简单就被人唬住的人。
她要试验一下,在自己身上试验呢不舍得,要在旁人身上试验呢她又怕若是没事便就是又改出了一个新的麻烦来。
她便直接在燕平王府里试了试。
反正这里已经有一个麻烦了,不是么?
麻烦和麻烦扔到一处去,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减少麻烦呢!
裴景昭的名字便是这么来的,她原是不叫裴景昭的,而是唤裴景芷,有香草美人之意。
是章皇后觉得这个“芷”字不好,芷,不就是岸边的水草么,低贱得很,当面赠了一个“昭”字给对方。
裴景昭就在自己毫无反对之力的情况下接受了自己的这个新名字。
然后章皇后便坐观了裴景昭大病小灾不断、厄运衰事缠身的人生历程。
二十六
章皇后被那高僧的话阻了一阻,在得出试验结果之前,她暂时停住了给裴景容改名的打算,就向那位高僧打听起“借‘日’”的借法。
其实哪有什么借‘日’的借法,气运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玄之又玄的事情,哪里有那么简简单单就能借来的!
更何况还是牵扯到这种宫闱密事、王朝皇权!
要真那么容易能借到,他们还做什么大和尚,早给自己改命换命去了!
但这本来也就是缓兵之计、权宜之策。
那位高僧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借着当年的那份渊源在章皇后这里骗些吃喝珠宝来傍身,结果却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唯今之计,也只有先走为上了。
可走是可以走,但不能走了之后还被人跟着捉拿、追杀是吧!
所以走之前,好歹得把人差不多糊弄住。
虽然那高僧自己都不晓得“借‘日’”是怎么个借法,但他可以忽悠了。
史上历来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说法,可见气运这种东西,你离得近点,总是能沾染上一二的。
那就先蹭着人家的‘日’来混吧。
虽然这是治标不治本、无法达到章皇后预期目的的一个做法。
但那高僧只消在事实基础上稍微加大了一两分、美化了一两下,就成功说服了章皇后暂时认下这个方案。
然后那高僧本人便包袱款款地作别了洛都城。
二十七
于是裴景晖与裴景容便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绑在了一起,在三岁到九岁的七年间,他们俩一直是捆绑模式。
——每年在洛都皇宫和冀北王府各呆六个月,然后一起打包送走。
这也是庄平帝对于裴景晖一直有一种莫名的长辈责任感的原因,裴景晖是货真价实算得上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对于让自己的儿子与妹妹所出的皇子多多亲近,燕平王妃对此是乐见其成的,至于燕平王,他乐得放开手去什么都不管,由得她们娘几个瞎折腾。
九岁后裴景晖被终于看不下去的燕平王,或者说是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的燕平王,直接给扔到军队去磨练。
而不忍儿子遭这个罪的章皇后则把裴景容单独叫了过来,放他到庄平帝眼前读书。
其实外人所谓的“容王殿下是养在圣人身边长大的”,不能说错,只能说只对了一半多,其中有几年时间,是只有一半时间是“养在庄平帝身边长大的”。
二十八
裴景昭的大病小灾折腾了好久,直把章皇后折腾得没脾气去想给裴景容改名字这件事了。
而且章皇后想到自己当初向瞻盏大师求赐名时,瞻盏大师曾问过她,最想求的究竟是什么?
当时章皇后满怀慈母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甜蜜地笑了笑,回答道。
“这孩子,我也不指望他以后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