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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黎衾上一辈子死之后从往生巷里偷渡出来时顺手牵羊摸出来的。
也就是在这里黎衾犯的第二个错误出来了。
她不知道岳怀媛曾经闻过许由手里的引魂灯,即使直面迷神香对岳怀媛来说效力也大大打了折扣。
迷神香迷神香,顾名思义,迷惑的是人的神魂,所以在使用时被作用人的神魂越是动荡的厉害作用效果越是好。
最理想的是在被作用人大喜大悲之后怒极哀极之时动香,能让人的神魂就此完全迷失,直接把人迷成一个失心疯。
可惜黎衾注定要失望了,就目前迷魂香对岳怀媛的效果来讲,也就是让她丧失了小小会儿会儿的神智,以及比那时间长的多一点的四肢无法控制罢了。
而且也是眼看着一点一点地就要恢复了。
不过这些岳怀媛都是不清楚的,她回过头来回忆了一下黎衾当时称得上是“气急败坏”的表现,自然更清楚地看出来对方是在故意激怒她,只是岳怀媛现在思考的倒不是那个。
她不可避免地去想的是黎衾最后说的那句话。
“太子之母,贵妃之位。”
岳怀媛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条件,也不怪乎黎家会动心。
只是可怜苦了那个时空的“岳怀媛”。
以自己的脾气,是不可能在事先知情的情况下还美滋滋地答应裴景容嫁过去的。
可那日在往生巷里看到的,可是“岳怀媛”和黎衾同日出嫁,同日入府。
也不知道当初的自己听到的又是怎样版本的说法。
不过也无所谓了,当年的那些愤懑难平、怨恨不甘,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都已经过去了……
这可真怪不得最后走到了“夫妻恩义尽,反目转成仇。”的结局。
岳怀媛唯一觉得比较意外的就是,以自己的经验阅历,就是他们想偷偷地给自己下绝育之类的药物,自己也不应该就那么轻易地着了道啊。
“岳怀媛”那辈子到最后都未诞子息,只一心一意地养大了裴时回,看着他一点一点地长大成人……
她是真的不能生,还是到后来知情后不愿生?
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也只有湮灭在那一个时空的“岳怀媛”自己心里清楚了。
只是那一切的一切,正如岳怀媛当日拒绝了许由好心的提议一样,她是不会再去求证探寻的。
岳怀媛是真的觉得就这么把那些东西都彻底埋葬下去比较好。
黑暗侵吞了人的五感五识,黑暗加寂静的氛围更是让人丧失了对时间和空间的把握能力。
要不是四肢百骸慢慢流窜起来的星星点点的意识,岳怀媛都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迷失在了这个虚无空洞的宇宙苍穹下了。
一阵错杂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慢慢传来,岳怀媛凝神听去,一串轻灵快捷,一串拖拉沉沓,当是一女一男两个人过来了。
偏殿门被推开的时候,还有一声不算太明显的吱呀声传来,看来这座宫殿也确实是够偏僻了。
岳怀媛尽量一点一点地蹭起来,尽量坐起来面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殿下,您可慢点,这宫室破败得厉害,您小心别绊着什么……”
“哟,殿下,您可得小心这脚下!”
一把清脆如雨点急坠的嗓音传了过来,岳怀媛闭了闭眼,猜测这当是一名在除夕宴上服侍的宫女。
说起来,岳怀媛现在连如今时辰几何都拿不定了。
那位“殿下”似乎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听了那宫女的话,不仅不慢下脚步来,反而暴怒地一跺脚,嘴里骂骂咧咧道。
“本皇子要做什么,要,要,要你,你管!边儿,一边去!”
那宫女有苦难言地退到一边,她不退不行,这位殿下平日里看着不咋滴,不吭不哈的,这一喝多了,却是暴戾得不行。
她真觉得自己要是不识相点主动避开,这位殿下会直接一把将自己拂到一边。
管他呢,他愿意摔,就让他摔去呗,摔个鼻青脸肿得又能怪得了谁!
还不是这位殿下性情古怪,大好的团圆日子还在宴上大放厥词、举止不端。
——喝多了惹得圣人不喜不说,还特别没眼色地不愿安分一下,吵着闹着要来这荒殿里躺一会儿。
他愿意在这杂草丛生的宫殿里躺着,就让他躺着呗,让那些躲在草丛里蛇虫蚂蚁们都咬死他才好的呢!
那宫女恨恨地想着,复又自哀自怜道,只是可怜了自己啊,运气就那么差,正正被皇后娘娘指派了这么一个引人的任务。
第190章 岁丹
那宫女显见对那位殿下并没有什么敬重巴结之意; 只领着他进了这荒殿的大堂; 悉悉索索地好半天才点了灯; 便停了脚步在大堂等着了。
岳怀媛屏息敛神,全神贯注地听着那串拖拉沉沓脚步声一下一下地走到了自己所处的暗室门前。
然后停住了。
岳怀媛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可惜四肢的感觉还只能是将将恢复了两成有余; 岳怀媛心里一时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可惜没一个可以很好地解决自己目前的困境。
一想到待会儿要对门外那个随时都会进来的人解释; 岳怀媛都忍不住只想苦笑。
可惜她目前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面部的神情,就是想苦笑也苦笑不出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道长长的黑影被投射到了漆黑一片的内室的玉石地砖上。
岳怀媛只能尽己所能地瞪大双眼; 眼睁睁地看着外面的人一步一步地走到身前; 在帷帐前站定。
那人的身子将外面大堂的灯光挡了个严严实实; 只留下一丝两丝的漏网之鱼,将他的影子在帷帐上投射成一个巨大狰狞的模样。
此时在场的若是还有别的人; 从岳怀媛的那个角度往外看; 这个场景是十分诡谲乃至吓人的。
可惜岳怀媛的心神被接下来的解释全然吸引了,整个人是一种十分紧绷的应激状态; 倒是来不及感到惊恐了。
帷幕外的人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掀开了与岳怀媛之间的最后一丝屏障。
来人逆光而来,除了腰上那抹晃得人眼疼的黄带子,面容模糊一团; 岳怀媛根本就看不清楚那到底是宫中的哪位殿下。
来人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内室床上当真是正躺了一个人。
下一刻; 岳怀媛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人狠狠地扼住了。
岳怀媛急促地呼吸了几下,挣扎地挥舞起了胳膊。
危急时刻,岳怀媛身上的潜力突然爆发; 四肢百骸的感知快速恢复。
为了自保,岳怀媛狠狠地向来人的下颌骨磕去,撞得来人的力劲儿一松,不得不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岳怀媛匆匆护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
岳怀媛冷冷地审视着对面的人影,两人僵持相对。
岳怀媛正张口欲言,一阵啪啪啪地脚步声突然急速传来。
原先在正堂等候的那位宫女一溜烟地跑到了内室门前,朝里面一边张望着一边问道。
“殿下殿下,您是磕着哪里了么?”
刚才岳怀媛撞对方下颌骨时,那可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那力道可不是开玩笑的,“砰”地一声清脆响,在正堂候着的宫女毕竟不能真的坐视里面的那位殿下摔着了哪里也不去管。
心里再怎么骂他是一回事,人要是真在自己的伺候下磕着碰着了,恐怕自己也是免不了要吃挂落的。
被那宫女这么一搅合,内室里凝滞在一起的气氛骤然一空。
岳怀媛一个激灵,以身为一位孕妇难能的灵敏身姿一骨碌爬了起来,随手抄起床旁案几上一盏夜间用来照明的烛台,尖端朝外,满怀威胁地朝对面递了递。
对面的人眼神阴鸷地望着他,突然暴戾地一跺脚,对着外面骂道。
“滚滚滚,从我这宫里滚出去,滚到宫门外等着去。”
岳怀媛突然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
四皇子裴景皓,右脚天生带有跛疾,娶妻河阳太守之女柳氏。
裴景皓由于先天有缺,性情便自小就阴沉暴虐,曾有一日之内接连虐杀七名宫人的骇人事迹,在洛都名流圈子里一直是饱受诟病的存在。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次。
事后庄平帝便把这个儿子狠狠地收拾了一番,裴景皓就此也安分了不少,为人行事多有收敛,但还是阴阴沉沉得令人不喜。
裴景皓平日里一向与他的孪生弟弟五皇子裴景陌一道,裴景陌为人木讷,裴景皓则是阴沉沉地不说话,兄弟二人出行,简直是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
等到后来兄弟俩一个娶了河阳太守的女儿柳氏,一个娶了襄阳太守的女儿晋氏,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状态才得以有所缓和。
岳怀媛先前是见过四皇子裴景皓、五皇子裴景陌兄弟二人的,但也仅仅只是限于“见过”罢了,正面相对不相识倒不至于,但想听声辨人就不大可能了。
而这间内室里没有点灯,厚厚的帘子将这间屋子从四面八方整整齐齐地包裹了起来,密不透风不说,也不透光。
岳怀媛只能隐约借着内室打开的门外面透出的星星点点的光晕来辨别周围的事物形态,而裴景皓又恰恰是背光站着面向于她……
岳怀媛要是能看清楚对方的脸才是有鬼了。
不过就刚才的一番搏斗,岳怀媛敏锐地发现对方的右半边身体有着一些微微的不自然。
裴景皓残疾多年,他本身又是天潢贵胄,自尊心极其强烈,平日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致力于粉饰掉自己身体上的毛病。
所以他刚才从门外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过来时,岳怀媛竟然都没有察觉到他右脚的问题。
只是一动起来就不行了,当裴景皓死死掐住岳怀媛的脖子而岳怀媛开始挣动不休时,裴景皓先天右脚有缺带来的不协调就慢慢显露出来了。
如果面前的人是四皇子裴景皓,那么岳怀媛大致能推测出眼前是什么地方了。
——宫中人都知道,先皇后王氏育四皇子、五皇子时难产而亡,圣人哀其故,不忍面对两位生而丧母的小殿下,便着宫人服侍,将两位小殿下远远地养在了宫城最北端的岁丹殿,一直长到了十五岁。
大家都在背地里暗暗揣测,说庄平帝与先皇后王氏的感情确实深厚,连带着就极不喜欢这两位“生而克母”的小殿下。
可怜他们在一座冷冷清清的偏殿孤苦伶仃地长到那么大,失了母亲,也都不见得过自己的父皇几次。
庄平帝也确实对这两个儿子采取了十成十的放养政策,除了派过宫人过去服侍,旁的关照一个没有,逢年过节的更是连问都不曾去问过一句。
倒是东宫里的太子裴景明和放到梅妃江婉仪的萍珍居里养着的二皇子裴景知,好歹还记得岁丹殿里有两个年幼的弟弟,有事没事地就会过去照看一二。
可惜两位兄长最大的也就比他们兄弟俩大了五岁,二皇子裴景知更是只才比他们俩大了三岁,自己本身也是要梅妃去照顾的年纪,对两个弟弟的日常起居的照拂能有多少也就可想而知了。
后来梅妃病逝,裴景知含泪送走养母后直接向庄平帝请命去了辽东。
而后紧接着就又发生了裴景皓一日之内虐杀七名宫人的骇人事迹。
这下皇太子裴景明坐不住了,觉得两位弟弟再这么无人管教下去就彻底养废了,便去求了庄平帝,想让两个弟弟从岁丹殿里搬出来,受些长辈的管教。
可是一来当时裴景皓、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