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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容被伤到般难受地闭了闭眼,好半天才道。
“罢了,左右也是一个必死之人,王妃高兴就好。”
那位“王妃娘娘”就抿着嘴,很秀气地提起裙摆,福身冲着对方优雅地行了一礼。
“那臣妾便谢过殿下了。”
说完便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绕过裴景容想走。
二人擦肩而过时,裴景容突然开口,眼神幽深地望着身畔之人,艰涩道。
“媛娘……无论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从当初到现在,一直都是。”
“当年拼着跟母后撕破脸、背着人偷偷跑去求父皇赐婚,是我觉得自己这辈子做得最值的一件事。”
“娶你,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那位“王妃娘娘”脚步顿了顿,低下头淡淡地笑了笑,回首道。
“殿下说笑呢,您说的这些,臣妾当然是相信的。”
“臣妾也……真心喜欢殿下。”
裴景容的眼神不期然地亮了亮,那位“王妃娘娘”笑了笑,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最后还是住了嘴,点点头先走了。
岳怀媛却莫名感觉自己听到了对方最后未说出口的那句话:可惜不巧的是,当初嫁给你,却是我觉得自己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岳怀媛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冲着自己的方向而来,正面相对,岳怀媛终于晓得刚才为什么看对方眼熟了。
那张脸……那不是自己每天对着铜镜看到的那张脸么?
眼前的这位“王妃娘娘”是“岳怀媛”,那自己呢?那我自己又是谁?
岳怀媛茫然地想。
下一刻,岳怀媛的双目与迎面的女子不期然相对,一阵天旋地转后,岳怀媛被吸到了对方的身体中。
滴答滴答,这是什么声音,是谁在说话,这么吵……
岳怀媛撑着剧痛的额头抬起头来,迷茫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屋子。
这装潢,不像是自己曾在洛都见过的任何一座府邸,反而像是北地院落的样式
罗晃冒着雨疾步而来,在正堂门口匆匆抖了几下蓑衣上的雨水,然后便急急除了雨具,走到岳怀媛身前跪下道。
“王妃,临溪院那边发动了。”
“哦?”岳怀媛听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笑了一声,她这时才惊恐地发现,自己这次竟然有了实体,可是,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操控了?!
任岳怀媛如何惊慌失措,也只能如一个旁观者般沉默地围观着眼前事的发生。
“算算日子,也就是这几天了……”“岳怀媛”百无聊赖地拨弄了一下自己腕上的镯子,神色淡淡道。
“接生的婆子和奶娘们都是一早预备好的,侧妃那边,也不需要我亲自过去吧……”
罗晃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恭敬道。
“王妃说得是,奴婢过来前,听说那边一切都顺利,王妃在此静待就好。”
“岳怀媛”神色莫名地发了会儿呆,突然霍地站起身,微微变了脸色道。
“罢了,我不过去,终究还是不合适,罗晃,带路吧。”
罗晃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静静起身带路。
在岳怀媛踏出院门的那一刻,突然一道紫气自东方而来,光耀了冀北容王府的整片天空,恍惚中似有百鸟齐鸣声传来,此等异兆,府里的下人们俱都惊恐了起来,伏身跪地,口呼万岁。
岳怀媛扶着院门稳了稳身子,还未待说什么,东边临溪阁的阵阵欢呼遥遥传来,燕尾从远处脸色青白地扑到岳怀媛脚边,艰难道。
“王妃,黎侧妃生了……是,是个小殿下。”
这样么……岳怀媛感觉自己内心突然升腾起一股毫无预兆的茫然,她很清楚,这股茫然不是自己的,而是那个身为王妃娘娘的“岳怀媛”的,可是,那紧跟而来充斥胸腔满满不甘和嫉妒,却让岳怀媛自己都心惊胆颤。
她已经隐约明白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可能突然被拽入了一个不曾存在过的未来,在这个未来里,“岳怀媛”嫁给了裴景容作王妃,可这个未来里的“岳怀媛”也是岳怀媛啊。
岳怀媛不认为自己是个容不得丈夫的妾室有孕的原配。
她这个身体里现在的这股不甘嫉恨乃至深深的憎恶都是毫无缘由的。
可那些感情又是真真切切的。
透过浅浅的雨雾,岳怀媛望见了那个正从远方遥遥向她走来的男子,记忆似乎又突然陷入了某个拐点,不知何时曾有过的同样场景与眼前重合起来。
雨夜,远处走来的男子,默默等待的自己。
以及带着深刻怨恨刻在骨子里那句话。
裴景容,我绝不会原谅你。
绝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到这里才有了点重生女主的味道,尬笑。jpg
第158章 旧怨
旧怨
岳怀媛感觉自己的脑袋痛得像要爆炸一般; 无数个纷杂的场景碎片在脑子里突兀炸开; 凌乱无序而又密密匝匝; 让她眼前一黑,蓦然一轻; 又从“岳怀媛”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岳怀媛迷迷糊糊地走了很久很久;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 就是不停地走啊走,把一个女子的一生从头到尾走了一遍。
岳怀媛看着自己从呱呱落地到蹒跚学步; 从小识诗书到学成一方; 她也终于意识到了中秋宴那个鲁莽地凑到自己眼前献艺的书生姓甚名谁; 竟是那个自己儿时曾有过两面之缘的被拐孩子; 那个差点娶了自家堂妹的陈家九郎……
岳怀媛还又被迫重新看了一遍自己与裴景容的初识、相救、相交、纠缠不清……在这个不曾存在的未来里,自己大概是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个不祥的噩梦; 没有因为害怕而刻意与那位天之骄子的殿下划清界限; 并且很快被对方的深情打动,竭尽全力地考取了三比那年的头名; 得圣人谕,被赐婚于他。
岳怀媛看着自己欢欢喜喜地穿上大红的嫁衣被抬入宫门,看着裴景容同一日娶了自己和兵部尚书的女儿为妃,真是奇怪; 那个“未来”里的自己竟然完全不难过; 岳怀媛拧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岳怀媛”看上去明明很喜欢裴景容,甚至为了嫁给对方没日没夜地练琴、背书、绣花……为何却对与旁人共享裴景容毫无怨艾之意?
若是换了阿丛; 我定然是不允的,岳怀媛不解地想着。
继续不由自主地向前走着,那些场景越过越快,有很多岳怀媛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便从她眼前草草掠过,岳怀媛大多数场景都没看懂,只依稀知道“自己”嫁给裴景容后应当是过的挺好的,名分体面,一个不缺,只少了个孩子罢了。
岳怀媛不由唏嘘了一下自己不管于什么情况都要于子嗣上吃些苦头。
可是渐渐的,岳怀媛发觉了一丝不对劲,虽然场景里的岳、裴二人表现的一副伉俪情深、相知相许的标准模样,但一个人或许很难熟悉自己,但往往却能很轻易地看透一个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的行为举止,尤其是那个人也曾在你面前毫不设防的话。
裴景容不快乐。
尽管他竭力掩饰了,但他的眉宇间还是不可避免的在一些无法控制的时刻流露出些许不明显的挫败与苦闷来,那是一个人对心爱的人或物求而不得的姿态,岳怀媛曾在静心庵与裴景容说开时见过对方与那场景上如出一辙的神色,有八成把握自己没有揣测错。
可是很奇怪,他看上去明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活得滋润的不得了,为什么私下里还常常要愁眉不展呢?
是为皇位,还是……为了“我”?
岳怀媛不由更加仔细地审视起了画面里的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让裴景容近身都感到难以忍受的呢?
又是从什么时候,脸上除了那层端庄的仿佛画上去的笑容般,就再没流露出别的笑意了呢?
“自己”与裴景容竟是过成了一对怨侣么?
岳怀媛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虚无的状态,已经无法感觉到刚才附在“岳怀媛”身上时感受到的那股难以理解的恨意。
可是为什么?岳怀媛苦思了一番,这看上去也没什么大的变故发生啊,怎么“自己”就突然恨上裴景容了呢?
“自己”那时候又有什么非得要亲自动手杀了王皇后的理由呢?
岳怀媛看着“自己”身边的嬷嬷孜孜不倦地劝说“自己”对殿下主动些、热情些、温顺些;看着“自己”明面上虚心受教暗地里不以为意的模样;看着东院侧妃的肚子一日一日地变大,最后顺利产子,看着“自己”轻手轻脚地抱着时回,把他从一手臂长养到满地乱跑……
可是这很奇怪不是么?
“自己”那时候不是很嫉恨那个侧妃能生孩子么?先别说自己因何会突然在心里跟个孕妇过不去,可就“自己”那时候的心情来看,又是怎样能面不改色地亲手抚养那个小婴孩的呢?
而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雨夜、自远处慢慢走来的裴景容、站在原地感到浑身发冷的“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岳怀媛顿了脚步,下意识想退回去再看个清楚。
一只玉白的手轻轻地压在了岳怀媛的肩上,制止了她回头的企图。
“岳姑娘,这条路一旦回了头,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那只手的力道并不重,甚至称得上只是虚虚地按了一下,岳怀媛却感觉似乎自己整个人都被定住了一般,再也无法动弹。
身后清隽俊拔的男子慢慢地踱步走到了岳怀媛面前,风度翩翩地冲岳怀媛躬身行礼。
“岳姑娘,好久不见。”
很奇怪,眼前人明明是个完全陌生的长相,岳怀媛却感到了一股由衷的熟悉感自心底蔓延上来,嘴巴好像完全不经由大脑控制般地吐出了寒暄的言语。
“许先生,多年未见,甚是怀念。”
话一出口岳怀媛便愣了愣,许先生?哪个许先生?眼前人姓许么?许什么?可自己为什么知道?
许由自然能看出岳怀媛眼里的迷茫与不解,事实上,在岳怀媛的那句“许先生”出口时,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许由微微笑了笑,没有继续寒暄或者解释眼前场景的意思,只特意提了提自己手中的那盏灯,
轻声安抚岳怀媛道。
“这里不该是岳姑娘呆的地方,岳姑娘随我来,我带你出去。”
岳怀媛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已经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去,似乎潜意识里对眼前人格外地信任。
许由也不多话,只安静地提灯领路。
岳怀媛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正是走在一条漆黑的巷道里,两边全是巍峨高耸的大型建筑,通过许由手里那盏唯一的光源,才能模模糊糊地看出屋檐上张牙舞爪的巨兽丑陋的模样。
而刚才在自己眼前闪过的一幕幕,在许由提着灯出现后就如日光下的晨起朝露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个干净,岳怀媛忍了忍,还是不由自主地屈服于心底那抹对眼前人的熟稔感上,大胆地开口问道。
“许先生,你,你手里这盏灯是什么?”
许由温和地笑了笑,停住脚步站定,将灯提高了些,凑到岳怀媛面前示意她去看。
岳怀媛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那盏灯一下,那灯烛很顽皮地猛地跳跃了一下,吓得岳怀媛赶紧缩回手。
许由看着好笑,板着脸冲那烛火训了句岳怀媛听不懂的话,然后把温顺下来的灯烛再次递到岳怀媛面前,诱哄道。
“再试一次吧。”
岳怀媛小心翼翼地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