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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平帝点了点头,心想自己确实是该问一下那孩子自己的意见再说,若是他自己愿意,那这般安排也不算辜负敬姨妃的临终嘱托了。
于是便安排人出去鸣钟了。
傅霜如见状,眉眼低垂,想着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型了大半了。以裴景晖如今的处境,他是不可能拒绝一个领兵出征的机会的。早在傅霜如劝庄平帝问问裴景晖本人的意思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了对方的答案。
傅霜如静静地听着丧钟鸣起,又稍坐了一小会儿,裴景晖便跟着宫人到了。
接下来的谈话几乎不出傅霜如所料,无论是庄平帝的安抚还是裴景晖的哀痛,一切都像纸上画好的一般条理分明地进行了下去。
唯一值得让傅霜如惊讶的,也只有庄平帝召见裴景晖竟然没有避开自己这一点了。
傅霜如琢磨着平帝可能是想动一动自己的位子,再给自己升个职了。
不过他既不期待也不畏惧,以他如今的年纪资历,早已匹配不上如今的官位了,就是再升,也升不了多么夸张了,同样的,即使再升官,傅霜如也不会有什么畏惧的了。
庄平帝也不知怎么想的,也许是试探二人关系、也许只是有意帮傅霜如与裴景晖拉近关系,他全无遮掩地直接对裴景晖说了傅霜如先前上书的提议。
裴景晖脸上的惊讶毫不作伪。
他是真的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傅霜如会先一步举荐自己为左帅,即使按裴景晖先前与敬太妃通过气的谋划,他想争取的也不敢是一个左帅之位,因为他清楚以他如今的资历那有多难,即使是敬太妃十分笃定庄平帝对燕平王府的情谊。
事实上即使是庄平帝,先前也没想过提裴景晖为左帅的,他只是想着要补偿燕平王府,具体个怎么补偿法,敬太妃死的太突然,其实平帝自己心里都还没个章程。
也就是傅霜如这么一提议,平帝越想越觉得这法子还不错,只要裴景晖不死在西北或者犯下大错,这一下就不仅补偿了燕平王府而且还牵制了韩家,防止韩少功身份特殊,一人在军中独大。而有韩少功亲自带兵,裴景晖只要好好跟着看着学着,不去作妖,想犯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想法是傅霜如主动对他提起的,旁人只会惊叹傅霜如简在帝心、深负皇恩,也就能很好地能隐藏背后自己有意补偿的事实。敬姨妃既然死了,那件事,就让它彻底烂在坟墓里好了。
而裴景晖也确实是如庄平帝所愿,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了傅霜如他们这些文臣在某些情况下的重要作用。
正因为朝中文武官员一贯互相避嫌,这时候傅霜如一个文官,还是身为东宫心腹的文官站出来说的提议,才更显得公正客观,才更能使庄平帝信服。
裴景晖只是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下,重利当头,他也无心再去多想傅霜如此次出乎意料的神来之笔,当然是要万莫推辞地顺势应下出征西北一事为先。
庄平帝看得出裴景晖眼底对于带兵打仗浓浓的渴求,这下他倒是没什么好犹豫了,只希望敬姨妃泉下有知,能保佑这孩子在战场上不要出什么意外的好。彼之□□,吾之蜜糖,既然孩子自己愿意,那他一个老头子也没什么好拦着的了。
庄平帝只额外有一个要求。
他把荣国公府太夫人所出的嫡三子的庶女楚翎赐给了裴景晖作侧妃。
庄平帝话是说得冠冕堂皇的,言道敬太妃刚逝,裴景晖身为其唯一的嫡孙,被他夺情委以重任带兵出征也就罢了,但凡有个万一,总还是得留个香火的好,可是长辈刚丧,家里不宜大操大办喜事,就只赐个妾过去低调地抬了,等裴景晖身上除了白再行子嗣之事。
可这桩婚事内里的意义,在座的没一个糊涂人,都清楚得很。
傅霜如只能感叹圣人为了东宫确实也是煞费苦心。
荣国公太夫人的小儿子的庶女,那不就是太子妃白氏姨母家表弟楚旻的庶出堂妹么,同时也是那位曾在校场惊马时被皇长孙裴时观冒着生命危险救下的荣国公长房嫡孙楚思庶出的堂姑母。
圣人这是在有意加强燕平侯府与东宫的关系,而且又怕万一不成两边反而彻底成仇,还是特意挑的这么一个曲里拐弯的关系、选了这么一个可以不足轻重也可以十分关键的身份的女子。
接连两次赐婚,傅霜如不由好奇这背后给平帝出谋划策的是何方神圣了,显然,庄平帝不是个对各家女眷都细致关心到如此地步的人,这里面必然有个十分熟悉洛都各家女眷的人再为平帝提供人选。
傅霜如不期然地想到了敬太妃。
会是她么?先前韩浩的婚事还看不出来,可裴景晖若是纳了楚翎,当真只是为了东宫拉拢燕平王府?
倘若有一日东宫位登大宝,这桩经圣人特意赐婚的喜事岂不是给了燕平王府一道台阶可下。希望东宫和燕平王府都好好的人,除了圣人,还有谁能比身份使然又深得圣人信任的敬太妃更为迫切呢?
裴景晖面对这桩赐婚也是十分惊讶,傅霜如盯紧了他也很难从其脸上分辨出事前是否知情的痕迹,倘若裴景晖提前知道,傅霜如倒是可以铁板钉钉地确认此事与敬太妃有关了,同时也可推测出裴景晖先前必然与敬太妃私下有过一番谋划,甚至连敬太妃之死,也是刻意安排好的、裴景晖提前知情的了。
但是现在这样,傅霜如只好给这一切都标了个存疑。
谁也不知道裴景晖跪在地上那半柱香里脑海中究竟想了些什么,既然他没有张口就拒婚,庄平帝也无意为难他,就留着他自己慢慢想。
半柱香后,裴景晖伏首叩地,谢过了圣人赐婚。
庄平帝总算是流露出了一分顺心之色。
但接着必然就得有人不能那么顺心了。
在裴景晖领旨谢恩后,庄平帝叫人把放在殿外晾了那么久的韩浩叫了进来。
见韩浩依然不松口,庄平帝火上心来,也没顾虑韩浩的面子,当着傅霜如、裴景晖和满殿的宫女太监们的面,直接让傅霜如烧了先前任命韩浩为征西将军、领征西军先锋营的那道旨意,着傅霜如另起一道,命韩浩当即卸甲后闭门思过三月,禁足不出。
大军开拔三个月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傅霜如一边书写一边心惊,圣人变脸如此之快,转眼竟然就已经是丝毫不顾及先前韩浩屡屡立下的战功了。
好在献图献信的余赏仍在,圣人看上去也只是想给韩浩点颜色瞧瞧,并不是真的打算废了对方,是以韩少功总领大军的旨意未改,对徐术、宋然等人的破格提拔也未变。
庄平帝只是想让韩浩明白,这大庄没了他,也依然有的是能打仗的将领,不需要他一个人宵衣旰食的劳累。
这句话,庄平帝没有说出口,但该懂的人当是都懂了。
韩浩领旨谢恩退出大殿的时候,脸色青白,脚步都有些踉跄,但仍是没有掉头松口。
傅霜如这下对他的坚持反而倒是些忧心了。
但那也不是傅霜如现在能去细想的事情了,圣人在把征西和于东北警戒的将领名单定下之后,就给傅霜如加了一个给事中的职。
这下连刘故那个老狐狸看傅霜如的眼神都大不一样了。
第145章 解惑
解惑
岳怀媛虽然是随众位皇子皇孙们一道过来的; 但到了谨身殿前就与众人分道扬镳; 独自向着女眷所聚的偏殿而去了。
岳怀媛一路走来; 看得出对于敬太妃的突然亡故大家均是显得非常惊讶,惊讶之后甚至还带着点与己无关的无所谓; 虽然大体看起来也是哀声一片; 但是只要你定下心细细去瞧; 就会发现女眷们实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互相交换着眼神或者小声地说着什么; 都没几个当真哭得真情实意的。
崔淑妃远远地躲在一个犄角旮旯里; 岳怀媛一进来她就看到了; 两人隔着人群遥遥一对视; 目光中均是说不出的复杂。
岳怀媛有心想多问崔淑妃几句,她的内心里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但她也清楚崔淑妃若是能告诉她的; 自然是会像先前一般主动告诉她。
而倘若崔淑妃不说; 那就要么是她不愿说,要么就是她也不知道。
岳怀媛无意为难崔淑妃; 更不想勉强她说自己不愿意说的事情,所以,便也就这样吧。
岳怀媛现在只想找到太子妃白氏,把先前碰到的事情与她说道说道; 先前一路上岳怀媛都没有找到与皇长孙单独说话的机会; 既然无法提醒皇长孙,只好通过太子妃这里迂回地提示一下了。
有人费尽心思想置皇长孙于死地,即使先前卢献中毒已经打草惊蛇; 但也不敢打赌对方会不会一计不成再施一计,醉乌根、延海索、草鸦川……还是得专门提醒一句才是。
岳怀媛能理解皇长孙在敬太妃突然亡故时不想把事情闹大而徒惹人眼色的想法,但是……不是每一次都好运地有一个卢献来为皇长孙殿下挡灾的。
只是岳怀媛还没走到太子妃身边,便被一宫人叫住了,说是和妃娘娘有请。
岳怀媛这才发现和妃与卢氏姐弟现下都不在偏殿,要说这时候最不该缺的反倒得是卢家人了,毕竟敬太妃也算是他们家的姑奶奶了。
既然不在这里,那想必是被圣人单独安置在了另一个地方了,想想卢献之前疼得嗷嗷叫的情况,也不是不能理解。
岳怀媛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决定先跟那宫女去和妃那边。
一是她想起崔淑妃先前特意提醒她去帮忙寻找卢家的四娘子,想着卢家人可能知道些什么里面的玄机,二来她也很好奇和妃这时候找自己是作甚,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找不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可以放着这宫女在这里等着先去找太子妃。
和妃果然带着卢家姐弟在偏殿东侧的一小暖阁休息。
不知是因为敬太妃之死还是因为卢家五郎君的中毒,卢夫人也被人给匆匆地叫了过来,如今正是坐在卢五郎的床边抹眼泪。
让岳怀媛惊讶的是暖阁里的另外两人。
舒亭毓和裴景昭。
前者是个与卢家、敬太妃没有丝毫干系的昭仪娘娘,后者说起来倒是敬太妃嫡亲的孙女,只是这位燕平王府的大姑娘也已经出嫁多年了,今晚在宴席上见到对方都有够让岳怀媛惊讶的了,没想到她也在这里。
不过岳怀媛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想起这位景昭郡主当年是下嫁到了汝阳郑氏,而汝阳郑氏与范阳卢氏同为五姓世家,一向同气连枝,再看裴景昭与卢家的小娘子熟稔的模样,也就明白了。
舒亭毓大概是瞧出来岳怀媛眼里的惊讶,笑着率先开口道。
“本宫今日本是在服侍陛下,只是突然身子有些不适,下面的人不懂事乱嚷嚷,圣人就着人请了太医来让本宫在这东暖阁里歇息。”
“后来是梦中听得丧钟响起,派泠湖那丫头出去打听了,才知晓是太妃娘娘过世了。”
舒亭毓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面上流露出一分哀伤之意。
和妃见状便主动宽慰道。
“舒妹妹也不必太过伤怀,姑母她老人家岁数到了,这也是大家心里都有准备的事情,虽然今晚是突然了些,但妹妹也不必为此太过伤怀了。”
“本宫过来的时候不是还听闻太医叮嘱妹妹放宽心、免忧思么?妹妹老这么伤怀下去,身子要是调理不好,还怎么给十三殿下添个弟弟妹妹呢。”
舒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