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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二十几个箭法好的,多带点箭矢,悄悄绕到马厩去,把箭点着了往里射,专射缰绳。待群马受惊乱窜后不许恋战,火速回来汇合,明白吗?”
“末将领命”那汉子答应一声,便策马去了。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旗手,道:“传令下去,我们这边的人分散开把突厥大营半包起来,骑兵听李都督指挥,盾兵在骑兵前面,弓箭手也听李都督指挥,步兵在最后。”
李冠英了然,也传令道:“所有人听令,待会听我命令,盾兵在最前面,弓箭手紧随其后,等到两轮箭雨后骑兵冲锋,步兵跟着骑兵冲!”
一时间各个队伍里的旗手都拿出令旗打出相应旗语,各军将领则将命令传给千夫长,千夫长传给百夫长,百夫长再传给十夫长,十夫长传给各人。命令传达完毕后,整个队伍都井然有序地动了起来。
想来突厥人也不笨,不光找了背风的山谷扎营,马厩也设在了最下风的位置。那一小支人马把整个大营搅乱还费了些功夫。好在没有出意外,一柱半香的功夫后,突厥大营便火光冲天,人喊马嘶。
忽然山谷里一阵颤动,此起彼伏的突厥语由远及近,一队乱糟糟的人马便逆着火光朝我们冲过来。
想必是被火光和马群从梦中惊醒,来不及仔细列队了,更来不及组织射手,李冠英一见这阵势,高声道:“盾兵撤到最后变步兵,弓箭手放箭!”
“嗖——”箭矢破空之声响起,仿佛一阵疾雨,突厥那边又是一片惨叫,夹杂在战马嘶鸣与突厥语的怒骂呵斥之中。
看着突厥人马冲得近了,李冠英又下令:“弓箭手退下,骑兵准备!”
这次出来匆忙,弓箭本就没带多少,于是弓箭手也不恋战,将长弓往身上一背便扭头冲回阵营里。
我的前面再也没有自己人,只余下急冲而来的突厥人。于是我与李冠英拔出兵刃,举手指天,不约而同地大喝一声:“冲啊——”同时双腿一夹马肚,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遮掩了一晚上不得喧哗不得有太大动作,一群军士不用再忍,也纷纷亮出兵器,大声喊杀。
我们是伏在一处坡上,急冲而下的速度自然要比突厥人迎上来快得多。眼见跑得最快的突厥骑兵已经到了我跟前,于是我反手一剑便将他削下马去,根本不需一剑毙命,他掉下去自然会被乱哄哄的马蹄踏成肉泥。
我骑的马是姨夫送我的大宛宝马,虽然比不上传说中的汗血马,但也是神骏,带着我冲起来如入无人之境,我只需要在敌阵中左挑右刺,就能让突厥人自乱阵脚。
很快,我身边就围了不少人马,其中还有一个看服色还是个高阶将领,生得高达威猛,手中握着一根奇形怪状的大棒,那大棒与红缨枪一般长短,上面短粗一截布满尖刺,突厥人给它命名“狼牙棒”。狼牙棒虽然模样怪异,但杀伤力却十分惊人,一匹高头大马被扫中,也会被上面的尖刺撕扯得肠穿肚烂。
我使剑他使狼牙棒,从兵刃上来讲我短他长,当然是他占优势。不过我也不能束手待毙,只是奋力催马向他冲过去,缩短了我二人之间的距离。这下我便可以尽力发挥了。狼牙棒杀伤力固然巨大,但实在是笨重不灵活,不适合近身作战。
突厥人中使狼牙棒的不少,我们这边许多人都吃了亏。李冠英见我对上狼牙棒不退反进,连忙大声道:“往前冲,不要怕!冲近了狼牙棒就伤不到人了!。”
对着普通人喊出这话自然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毕竟趋利避害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好在我们带出来的人都是征战多年的悍将,经验也十分丰富,闻言便冲得更快。
和我对战的这名突厥将领竟然武功一点都不高,被我一近身便开始不断往后撤。我暗自纳闷他为何如此软弱可欺,手上却一点没闲着,三两下便将他削下马。
见己方将领落马,配合旁边李冠英的喊话,突厥人忽然阵脚大乱,不再朝我们冲过来,而是边战边退,纷纷往旁边的树林逃窜。
我从前和突厥人交过手,深知他们不至于此。突厥人崇拜狼,骨子里也带着一股野性与不服输的凶性,自己的主将罹难,他们绝不会溃不成军,反倒会激发斗志。
渐渐与李冠英靠拢,我飞快地道:“此事似乎有些不对。”
他也是一脸疑惑,却还是想了想,接道:“确实奇怪,赢得太过容易。”
“眼下该当如何?”我知道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先撤,毕竟穷寇莫追,何况情势未明,贸然杀过去,也不知会不会落入圈套。但我们这二万人偷着出城,轻装简行亦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搭帐休息,只能速战速决。
“死了个高阶将领,也不知道是不是主帅葛禄。突厥安分了这么些年,我在范阳时日也不很长,之前都是在辽东跟高丽交手的,也不认得。少不得……还是要去瞧一瞧的。”李冠英下了决心。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反对。突厥人都是往两旁的树林跑的,大营里就算也也不会留着太多人,速速去探看一眼应当没什么差错。不过我想了想还是道:“不用去太多人,咱们带着五千人下去也就够了,剩下的人还是继续追。”
李冠英飞快地下了决定,高声道:“静塞军抽调五千人跟我走,其余的人,由李信指挥,追击突厥!”
军令既下,队伍便立刻动了起来。静塞军的将军飞快地点了几个人,命他们带着手下到我们这边来,余下的人则都跟到了李信身后,由他指挥着追击人最多的那一路突厥军队。
李冠英则对这五千人道:“儿郎们,待会咱们就去探探突厥人的大营。若是有人就杀,没人则立刻返回,听明白了没?”
“明白!”
于是李冠英立刻拍马前进,我也跟着冲到了谷中的突厥大营。
刚刚他们匆忙迎敌,大营的火没有仔细扑灭,眼下还在稀稀拉拉地烧着。我翻身下马,小心地避开余火,挨个大帐地查看,一股怪异的感觉在心头涌起。营地里一个人都没有,战马也没留下一匹。可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交手的情形,这批人怎么也不到五万的样子,说三万都有些勉强,还没有达到倾巢出动的地步吧?
“你再去仔细翻检一下。”我吩咐一个离得比较近的军士。
那军士拔刀在手,挑着床榻行囊包裹都看了一遍,就差几刀劈碎了,仍没翻出什么来。
我走出大帐,与李冠英会合。他也一脸茫然:“太奇怪了,这帐子里面干净得有些吓人,吃的没有,用的也少……”
心念疾转,我想到一个可怕的假设,连忙道:“不好!快撤出去!”
仿佛为了应证我的猜测一般,我只觉得四周好像变亮了一些,又听到一阵密集的破空声,霍然抬头往后一看,只见无数支着了火的箭矢如同流星一样朝着我们所在的地方射来。
“快躲开!”我立刻拔剑出鞘,挡开两支已经迫到面前的箭,推了身边李冠英一把。
“啊——”惨叫声撕迫长夜,震得我耳朵发疼。
李冠英反应也不慢,拔刀挡箭,高声道:“快跑!有埋伏!”
静塞军都是步兵,突厥的营中也没有马匹,自然是跑不快的。所有人中只有我与李冠英是骑马来的。但我们是绝不会先行逃走的。
我回想起曾经看地图的时候发现谷中有溪,就在突厥大营的背后,连忙道:“往谷里跑,谷里有山溪!”
于是五千多人便一面躲箭矢一面往大营的另一边跑,我和李冠英缀在后面,拼命挥动兵器挡着四面八方飞来的箭。一共就带出两万人来,分出五千来探营便中了埋伏,少一个就心疼得厉害。却也不知李信带着剩下的人追出去,有没有遇到麻烦。
忽地前头的人一阵骚动,队伍便停滞不前了。
“怎么回事?”李冠英不悦地道。
“报告都督,前方有陷阱,过不去了!”有军士大声道。
我闻言大惊,连忙打马去看,李冠英也紧随其后。见我们上前来,军士们纷纷让开一条路露出一道长沟。我近前一看,只觉得这全然不能叫沟,因为我实在没见过九尺宽、一丈多深的沟。这陷阱因为方才被人踩了,表面的昵图塌了下去露出了一部分,别的地方未露出的,也不知还有多长。
这么宽的陷阱,决计跨不过去的,我们索性再次停下来。那些箭矢射程并没有这么远,待在这里还安全些。我看了一眼陷阱里,只见地上蹲了几个人,想来就是方才踩中陷阱才掉下去了。
“下面的人没事吧?”
“末将没事。”“皮肉伤,没大事。”“末将……摔断腿了。”
看来都是些轻伤,我与李冠英松了口气。李冠英道:“上面的人搭把手,下面的,先把有伤的送上来,再慢慢上来。”
四周的军士立刻行动起来,找手边趁手的东西将掉进去的人拉起来。
正当这边拉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用流畅却带着点奇怪口音的汉话道:“唔,真是感人,大难临头了还想着救别人。”
我等都大惊试色,握紧兵器转回身去,看来者到底何人。
隔着火光,我隐隐约约看到那边站了不少突厥士兵,一眼望不到头。而为首的一人,看服色,竟是个王子。
第23章 百叶糊(上)
难怪方才突厥的骑兵冲得如此散乱,原来就是故意不要我们看出人数来!
“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李冠英握紧佩刀高声喝道。
那人慢悠悠地道:“都尔罕。”
都尔罕?我只疑心自己听错了,连忙去看李冠英,却在他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神色。那边是没错了,来人竟然真是都尔罕,大名鼎鼎的突厥特勤1,传说突厥可汗突利看好的继承人。看来情报
说突厥领兵者为葛禄实在是不尽不实。
“李都督,霍将军,早闻大名,听说你们二位威风的很,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都尔罕语气不善,听着十分刺耳。
李冠英冷哼道:“听说都尔罕特勤擅长正面冲击,不过今日一看,却是阴谋诡计也擅长得很呐。”
都尔罕不以为意,只是大笑,“这是你们汉人的话,叫什么……兵不厌诈。两位追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过,这里该不该来呢?”
执意进来探看是我与李冠英共同决定的,怨不得旁人,便谁也没有答话。
都尔罕忽然出现在此,身后还跟着不知凡几的人马,用火箭与陷阱将我们困在一隅,当然不会是想与我们好生闲聊的。我与李冠英对望一眼,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兵刃,高声道:“既然来得不
对,那便速速离去了。”说着便翻身上马,指挥着其他人往外冲。
本来只带了五千人,方才变故一起又折损了不少,现在剩的可能只有四千不到,都尔罕手下的人少说都是上万人,我们当然不是对手。可不冲一冲,留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
都尔罕笑意更盛,“我们突厥大营,真是你们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
李冠英忍不住怒骂:“这是我们大郦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们突厥蛮子撒野!”
两人互相骂着,驱马的速度却不慢,眼见着靠得越发近了,那边都尔罕长臂一挥,狼牙棒便朝着我袭来。
被这一棒当胸扫中,我是绝没有生还的道理。在李冠英“小心”的惊呼声中,我使劲一拉缰绳,硬生生地驱着胯下的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