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去。
这一路又是从“泉石自娱”经过,便又抬眸看见了那些泉眼、潭水和跳石。这般望过去,仿佛还有舜华在那石块上如小燕子一般跳跃的影子,耳边还是小女孩儿那如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
竟然就这么去了……
那孩子虽说不是自己的孩子,下生以来与她接触的机会也不多,可是终究这一生相遇一场,婉兮眼见着自己预见了一场危机,却没能帮那孩子避开,这心下便也是同样的难受。
语琴瞧着婉兮面上的哀伤,忙上前扶着,“虽说出了月子,可这身子还没完全养好呢。这六公主生也与咱们没关,死就更跟咱们没关系了!”
婉兮轻叹一声,“想那会子我明明预见了一场危险,可也就是因为那孩子是忻嫔的孩子,故此我便没多尽心。”
“若是换了小七,或者是拈花,我必定设法叫她彻底改了那毛病去,我才能放心。若不听话,哪怕是罚站、罚饿肚子呢……可是就因为那孩子是忻嫔的孩子,我便也只是浅浅一说。”
“傻婉兮,何苦自责?”语琴拢过婉兮的手臂来,轻轻拥住婉兮,“那会子你都什么月份了,你忘了?你挺着那么大个肚子,是要去与纯贵妃说永瑢出继的事儿,你那会子哪儿来那么多精力还要额外顾着一个六公主去?”
“你那会子还能看见六公主那样儿便落轿来说,已是尽了你的心意去;若是换了我,我才不管呢,便是看见了也权当没看见去罢了。”
婉兮心下这才舒坦了些,轻轻将头倚在语琴肩上,“姐姐看,这事儿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语琴轻哼一声,“原本看着是像意外,可是既然偏偏那么巧,疑点都集中在你给的那串避暑香珠上……那我就不敢当成是意外了。”
婉兮也是点头,“可不,便是我五月间送出这些避暑香珠去,也从没想到过,有一天它会害到人命去。”
语琴轻哼一声儿,“这会子皇后、愉妃、兰贵人、祥常在等这些人,总归是没在京里,看来这些事儿与她们瓜葛不上。那便剩下园子里这些人。挨着个儿地扒拉着看看,总能想到是谁想要嫁祸给咱们去。”
语琴说着顿了顿,“能有这么大胆子的,我倒不大信是那几个贵人、常在;自己本就不得宠,何苦要赔上自己母家的脑袋去?”
“而嫔位以上,也就咱们几个人在园子里。纯贵妃、你我、忻嫔之外,就剩下一个舒妃了……”
语琴不由得深吸口气,“依你看,会不会是舒妃又耐不住寂寞了?”
已是八月末,虽暑气仍在,但是偶尔也会有树上飘下一两片黄叶来。
婉兮抬手,接住一片黄叶。
☆、第2291章 306、不是她(3更)
八月底,当真是到了花叶凋零的时节了。
只是——飘落的不应该是年迈的黄叶么,怎么会总是这样新鲜而幼小的生命去?
“我也想到过她。”
婉兮将黄叶托在掌心,用指尖拈起来,举到头顶,隔着那脉络的缝隙去看头顶的阳光。
“她沉寂这几年,咱们也是托了永瑆的福。永瑆那孩子与我从小的情分深些,这便是到了舒妃宫里去,也时常还习惯回我宫里来玩儿,舒妃也是珍惜这失而复得的母子情分。”
“可是如今永瑆也都到了进学的年岁,搬进阿哥所去住了,舒妃膝下一时空虚,也说不定是又耐不住寂寞了。”
语琴点头。
“可是方才听了她的话,我倒不这样想了。”
婉兮将那黄叶轻轻放回树下,叫它与它的父母家人们归于一处。
“……若此事是舒妃所为,她必定乐得揽过调查权来,借着调查将自己留下的蛛丝马迹全都抹去,待得皇上回来,便一定都已是尘埃落定。”
语琴也点头,“是啊,她从前那么一个爱揽权的人,这次竟然主动回避了。”
语琴不由得一时踌躇,“若不是舒妃,留在京师的这些人里,还能是谁?”
婉兮轻轻拍拍语琴的手,“姐姐别急,我已经给那人挖了一个坑儿。”
。
语琴一怔,“你挖了坑?什么坑?”
语琴轻叹垂首,“那冰……”
语琴眉头一结,“那为什么是坑儿?”
婉兮抬起眸子来,凝住语琴的眼睛,“如我,想要将六公主的死因查个水落石出的,我便必定愿意拿出自己的冰来,护着六公主的遗骨不腐坏了。”
“可若是那动过手脚的人,便必定恨不能六公主的遗骨快些腐坏了,待得皇上归来,便已是‘毁尸灭迹’了去……”
语琴柳眉陡然挑起,“我懂了!~现在六公主的尸首被冰镇了起来,那有罪之人必定设法叫那冰出了问题去,尽量叫六公主的尸首加快腐坏。”
“这样儿咱们只需要派人手在冰窖里盯紧了,就可以守住歹毒,等着那人自投罗网了!”
婉兮轻垂眼帘,“我那避暑香珠是我亲手做的,我自己心下自然有数儿。我那是避暑香珠,颗颗都是就人命的香药,怎么会反过来成了害人的去?”
“姐姐放心,舜华便是被卡着了,也绝不会是被我亲手做的香珠卡死的。那卡住舜华喉咙的,必定另外有物。那东西,我猜这会子怕是已经滑入舜华的肚腹去……”
语琴轻轻一跺脚,“若是那样儿,倒也麻烦。舜华终究是公主之尊,便是为了破案,也绝不可能给那孩子开肠破肚的……那物件儿若是滑落肚肠,便难寻了。”
婉兮点头,“是不能开肠破肚,可是嘴边、手上应该总会留下痕迹。故此那人一来希望尸身尽快腐坏,二来也要设法来抹掉那些痕迹去。”
“只要她来,咱们便能堵着她!”
语琴瞟一眼婉兮身边儿,“……所以刘柱儿那么口吐白沫、手刨脚蹬的,正好接下来装病,避开众人视线,去那冰窖守着去啦?”
婉兮含笑点头,“正是。”
。
九月,皇帝在巴颜沟不远的鄂尔楚克哈达的御营驻跸,皇帝与一众蒙古王公台吉哨鹿行围,布噜特等西域各部王公在旁观看。
哨鹿与行围又有所不同,“行围”是八旗练兵,训练左右两翼合围之法;哨鹿才是纯打猎。难得皇帝连日行围之后,今儿是哨鹿,皇太后兴致颇高,便也与一众西域伯克等在高台观看。
哨鹿之时,不单男子要下场,便是内廷主位、宗室福晋们也纷纷跃上马背,巾帼不让须眉。
皇帝今年带来的内廷主位,除了婉嫔是为了照顾小七之外,其余个个儿都是满洲和蒙古的格格。皇上带她们来的目的,她们自己自然也都知晓,故此个个儿早早请缨,纷纷戎装上马。
便连那拉氏,还陪同皇帝开场时,连射了三支箭。其中一支,还是正中靶心的。
那拉氏兴致颇高,回到皇太后身畔陪伴时,脸上还是笑意吟吟的。皇太后也是高兴,点头称赞,“不愧是那拉氏的后代,便贵为中宫,身手依旧没忘。”
。
“海西四部”曾为女真各部盟主,海西四部的王姓“那拉氏”曾经是比爱新觉罗氏更为显赫的姓氏,吉林的老乌拉城是女真正宗的发源故地。故此若论女真的老历史,那拉氏、尤其是乌拉那拉氏总是满腹自豪。
也因此,这后改姓儿的辉发那拉氏,也愿意往人家乌拉那拉氏上贴,总希望自己也被人当成是乌拉那拉氏。
虽说辉发那拉氏跟乌拉那拉氏终究是两回事,两者既不同宗,也不同源,可是听见皇太后这样一句夸赞,皇后心下却也还是高兴的。
“多谢皇额娘夸奖。媳妇儿是满洲的媳妇儿,从小学骑射,便是到了多少岁,也不敢忘咱们大清是马上得的天下。”
皇太后点头笑笑,目光掠向后宫其他人去。
多常在骑着一匹高大的蒙古马,也出现在了皇太后的视野里。
皇太后不由得眯了眯眼,“那多常在,也要跟着一起哨鹿去?”
。
那拉氏转眸望见了,便也点头,“此时是蒙古各部会盟之时,她父兄都在,她自然要上马,也好给她母家长长脸。终究这回是她头一回跟着皇上来木兰行围。”
皇太后眯了眯眼,“你还记着,上回皇帝说她可能怀了皇帝的孩子……是几月间的事儿了么?”
那拉氏心下也是咯噔一声儿,“那会子应当是四月间的事儿。”
皇太后轻哼一声儿,“四月间?算到此时,也过了四个月了,该是显怀的时候儿了。可是依我瞧着,她非但没显怀,如今还敢这么主动请缨上马去跟着哨鹿——她便根本没怀皇帝的骨肉!”
那拉氏听得也是微微挑眉,“是啊,听闻皇上与蒙古各部会盟时,还在严厉催促西北兆惠、富德等人追缉哈萨克锡喇……由此可见,这个哈萨克锡喇竟然到了这会子,还没被拿到啊。”
☆、第2292章 307、坠马(4更)
随着兆惠、车布登扎布、富德等将领在西北带兵追缉,准噶尔残部已经被个个击溃,背叛朝廷的王公们也逐个儿被亲,押解往京师。
可是这个哈萨克锡喇却每每都能逃脱。
“我也听说,那车布登扎布得以进封亲王,就是亲自带人将哈萨克锡喇和他手下几个赛桑给围困住,最后其余宰桑皆被擒获,唯有哈萨克锡喇‘仅以身免’……”皇太后的眼睛不由眯紧,“也不知道这个哈萨克锡喇怎么如此侥幸!”
“如今准噶尔难平,朝廷便竟是硬生生卡在这个哈萨克锡喇身上了。我就不信他一个噶勒杂特部的宰桑,竟然就比阿睦尔撒纳、巴特尔那些可汗品阶的叛酋更难抓!”
那拉氏垂下头去,指尖在袖口滚边儿上划过,轻声笑笑,“……媳妇儿心下也画魂儿。可是这会子身在木兰,蒙古各部王公都在,媳妇儿也不敢多劝说皇上什么。”
皇太后一声冷哼,“便是你贤惠,我心下就何尝没有不明白?——我就怕,那哈萨克锡喇跟后脑勺儿上长了眼睛似的难抓,是京中有人通风报信儿哪!”
那拉氏扬了扬眉,“媳妇儿瞧着,皇上仿佛倒不这样想。否则就凭多常在是哈萨克妻妾的身份,皇上本就不该召她进宫……又或者,是皇上当真喜欢她吧?”
皇太后便又是一声冷笑,“我瞧着倒像是她用怀了皇嗣的说辞,哄骗了皇帝去!这会子咱们好好儿瞧瞧,若是这次哨鹿验证了她根本就没怀下皇嗣,待得回京,我必定饶不了她!”
眼见着朝廷在西北用兵准噶尔,已是第五个年头了。大叛酋如阿睦尔撒纳、巴雅尔等人都已经纷纷正法,如今就剩下这以哈萨克希腊为首的一群“玛哈沁”(准噶尔不愿臣服的逃亡部落),叫朝廷迟迟无法收兵。
皇太后眼见着儿子这些年来寝食难安,如今快五十岁的人了,反倒越发清减下来。当娘的人何尝不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去?
再说了,再过两年,便又是皇帝的五十大寿,以及她自己的七十大寿了。若这西北的事儿还不了结,他们母子俩这样要紧的整寿,又如何还有颜面庆贺去?
倘若这些都是因为后宫里一个女人而起,便是皇帝狠不下心来,她这当娘的,也能替儿子先下了这个狠手去!
。
围场中,颖嫔提着马缰又兜了个圈子,目光从高台上滑过,悄然凑近多常在。
“……皇太后盯着你看半晌了。以你看,是何事?”
多常在自己倒是淡淡的,“皇上为了救我,四月间说我有了皇嗣。如今已是该显怀的月